做镖局生意要有三硬:一是在官府有硬靠山;二是在绿林有硬关系;三是在自身有硬功夫,三者缺一不可……
    这样一来,镖局的人脉和消息灵通度就不言而喻了。
    “我想打听点事,不知您有没有办法。”苏静卉开门见山的问蓝婆子。而她对这些有资历有阅历的老人向来尊重,多是用着“您”。
    蓝婆子也不含糊,不跟她争执那“您”字,颔首便应:“奴婢虽来自平安镖局分局,但跟总局的人还是有些交情的,而平安镖局的总局就在京城,再加上都知道奴婢来了夫人您这儿当差……只要不是坏了行规的事,他们该是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苏静卉点点头,招手让蓝婆子附耳靠近:“打听打听,盛兴典当行和天香茶楼的后面是什么?主要干什么的?主子什么人?”
    蓝婆子惊讶了瞬,倒也不多问什么的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苏静卉问:“你怎么去?”
    蓝婆子愣了一下,倒也反应迅速:“奴婢如今跟了夫人底下当差,自是要长留京城的,恰逢今日大年初一,就抽了个空闲拜访拜访许久不见的老友,也好日后有个什么得些照应。”
    苏静卉满意的笑了:“带些糕点去吧,免得什么人瞧见了起疑,银子您就先自掏着,回头我让香儿补给您。”
    蓝婆子笑道:“本就确是去见见老友,怎能让您连这份银子都掏了呢。”
    “跟了我这些日子,也该多少知道点我的脾气了,我虽不太讲究什么规矩,但该讲究的时候自是不能含糊了去,既是我让您去办的这事,当然不能让您掏这份钱。”苏静卉说罢就起身重新上楼:“这事就这么办了,我先回楼上了,免得离开太久,三爷醒了来找。”
    这话既是给轩辕彻掩护,却也同时是告诉蓝婆子,这事得瞒着轩辕彻……
    蓝婆子是个老江湖了,哪能听不懂这话,当即也不再多啰嗦的应诺,又送了苏静卉两步,才折身匆匆邀了张婶一块儿去。
    既然是探老友拜年,自是不能独个儿去,而张婶是她们这一行迁至苏静卉名下中资历第二的,一样跟平安镖局总局的人有些交情,结伴一起去自是更自然更不惹人起疑……
    苏静卉回到楼上又睡了小半个时辰,轩辕彻才回来。
    蹑手蹑脚,还是惊醒了她,轩辕彻就干脆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就在床边坐下:“醒了?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苏静卉挪了脑袋枕上他的腿,趁机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吧,还是赶紧回王府的比较好,今儿可是大年初一。”
    若是今天不回去,恭亲王指定又要暴跳如雷,再则,明天便是大年初二,按这里的习俗苏家会来人接她回门,而后便是走走她的亲戚,如此一来,若是他们不在王府,会很麻烦……
    轩辕彻笑:“晚些回去也没差。”
    你是没差……
    苏静卉默默了一句,干脆道:“不行,妾身饿了,妾身想吃府里厨子做的饭菜了。”
    这算得上是撒娇的话,顿时把轩辕彻惹笑了,却道:“我的手艺就这么让你嫌弃?”
    “哪能嫌弃啊,妾身这不是怕大年初一的累着您么。”苏静卉说着,还起身意思性的给他捶了两下肩。
    “噗哧~”
    轩辕彻忍俊不禁的一把将她捞进怀里,顺手还不忘把被子扯上裹着她免得冻着她,低头便以额抵住她的额:“横竖都是你有理。”
    说罢,就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嘴,又亲了亲,再亲了亲,最后干脆缠缠绵绵,不挪开了。
    毕竟是夫妻嘛,亲亲我我那是必须的,苏静卉本来还不想打扰他,却发现他不但越来越得寸进尺,随后还干脆把她挪放回床上倾身压来,并抬手就滑进衣服里顺势往上攀……
    不得不提醒了:“相公,时候不早了,该……”浑身一僵,话也断在了那里,瞪大眼睛看着那居高临下笑得邪魅的男人。
    他唇角微勾,琥珀色的桃花眼一闪一闪的诱惑着人,手下也毫不含糊:“是不早了,我们确实该动作快点,所以,你乖乖的别动,交给我就好。”
    “相公……”
    苏静卉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您过两天就要去神机营报到了,您这样,会被御史弹劾您白日宣银的。”
    轩辕彻却不停,嘴上也耍着嘴皮子问:“什么时候去神机营报道来着?”
    苏静卉抿唇不说话了,因为已经猜到了他后面的话,可……
    “怎么不说话了?公然无视爷,该罚!”说罢,狠狠咬上她的小嘴,又脖子,一路而下,留下长长两排牙印:“快说。”
    苏静卉好笑又好气,可转念一想,他也不过才十八岁还是个大男孩,正是爱玩的年纪,这么闲着没事的闹其实也只是本性使然,没什么,便顺了他的意:“您过两天就要到神机营报到,这样不好。”
    轩辕彻满意的抬起头来,满脸笑:“这不是还得过两天吗?”说罢,又低下头去埋头苦干。
    她就知道……
    苏静卉无语,但很快就在他的卖力下,气息不稳起来……
    ——分——
    回到恭亲王府已是傍晚,但晚饭还没好,容嬷嬷主动进屋报告一天的事情。
    “……史侧妃做主,给四爷把那吉媚儿收了做通房,四爷不乐意的闹了会儿,但很快就不知怎地又没了动静,那孩子则另请了奶娘养在史侧妃的院里……”
    苏静卉也不插声静静的听着,末了才问:“容嬷嬷觉得,那吉媚儿还能活多久?”
    这话问得这么直白,倒是让容嬷嬷抿了抿唇犹豫起来,偷偷睃了苏静卉一眼,瞧她神色平平静静根本摸不清是个什么意思,就干脆道:“这得看四爷的心情。”
    苏静卉笑了,又问:“那那孩子呢?”
    上个答案并未惹苏静卉不悦,容嬷嬷也就放心了不少,直接便应道:“这得看老天~……”
    那孩子养在史侧妃院里,绝非史侧妃本意,多半是恭亲王说了什么让她迫不得已如此为之,而这样的话,史侧妃自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把那孩子给弄没了。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那孩子就能扎史侧妃眼一辈子,恭亲王一年到头多在军营少在家,而这时代医疗水平有限,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能轻易取走幼儿的命,故而要看“天”意!
    苏静卉勾唇:“容嬷嬷果然见多识广,重金请您来真是对了。”
    容嬷嬷汗:“奴婢是个笨人,夫人不嫌弃而已。”
    “您就别谦虚了。”
    苏静卉浅笑,又道:“还有,今儿刻意不带您进宫,只因为您如今才接手这院子的人事,而昨晚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多少总是要做些样子给人,免得落人口实日后为难,还希望您不要太往心里去。”
    “奴婢明白。”容嬷嬷颔首。
    这时,去平安镖局“访友”的蓝婆子和张婶回来了,还拎了大包小包的回礼。
    苏静卉也并未急着招蓝婆子到跟前问话,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倒是瞧着时间还充裕,便让容嬷嬷出去命人送热水来。
    被轩辕彻那一通折腾,浑身总觉粘乎乎的,不洗洗就是不舒服……
    轩辕彻从刚才开始就拿着一本书歪在炕上装模做样,瞧见苏静卉往净房去,二话不说把书扔了把香儿和水仙赶了,自个儿跟上去。
    苏静卉是有些怕了他了:“相公可别闹了,不早了,一会儿还要去用晚饭。”
    “谁要闹你了,我不过是瞧见你要沐浴,蹭了一块儿省点热水而已。”轩辕彻理直气壮:“烧那一池子水,可要费不少柴火呢。”
    “……”您是缺那点柴火钱的人么?
    ——分——
    轩辕彻说不闹苏静卉是瞎话,但倒也没太过分,人来请之前便放她出了池子。
    瞧着苏静卉身上遍布的新鲜红痕,就是香儿也忍不住绯红了小脸,水仙就更是不用说了,本是不该去在意的,却实在忍不住往那些红痕上斜……
    苏静卉倒是淡定,还语出惊人的来一句:“想嫁人了?”
    香儿一听瞪大了眼,水仙则是被自己一口口水呛了个结实……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用得着这么惊讶吗?算起来,我不也是跟你们一般大?”苏静卉道:“再说了,成天这么侍候我,也怪为难你们的。”
    轩辕彻是个兴起就上的人,好无规律可言,旁若无人的很,而香儿和水仙是她的一等丫鬟,得近身待命,古代建筑隔音又差,有些声音自是没少听了去,到底是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有些事,可真不是让她们想适应她们就能适应得了的,但如果是过来人就不一样了,服侍起来也绝不像现在这般尴尬僵硬……
    香儿和水仙都羞得一时半会儿答不上话,却是苏静卉不知怎么就神经搭错线的问了一句:“还是,你们想做三爷的通房丫头?”
    这话一出口,登时把三人吓到了,一是正从净房出来的轩辕彻,二是香儿三是水仙。
    “卉……”
    轩辕彻大步迈出的同时,香儿和水仙也咚咚两声给苏静卉跪了下去,香儿抢先道:“奴婢不愿做通房丫头,也不嫁人,奴婢就这么一辈子服侍您。”
    “奴婢也不愿做通房丫头,也不嫁人,也要这么一辈子侍候您。”
    水仙说罢就又想到了什么,面色瞬即苍白如纸的狂磕起头来:“奴婢平日里就纯粹是嘴贱才那般数落三爷的,绝对没有吸引三爷注意的意思,绝对没有,夫人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没有……”
    苏静卉却是真没往那方面想,不禁愣了一愣,余光就见影动,竟是一步出来了的轩辕彻又缩回了净房去,明摆着是明哲保身这事他不掺合。
    苏静卉一阵无语,又莫名其妙的觉得尴尬,小脸都微微发起烧来:“好了好了,都起来,水仙,别磕了,怪吓人的,我也就随口说说,你们哪来这么多心眼儿……”
    说着,偷偷睃了下净房门口那边,见轩辕彻没出来也没偷看,又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摸了摸还在发烫的小脸,咬唇拂袖往梳妆台去了。
    香儿起身,也扶水仙起来,待水仙那股晕眩稍定,才撇下她往苏静卉去。
    水仙额已经磕红肿了,却也顾不得许多,趔趔趄趄就跟了上去,又惊又慌,狼狈不已。
    苏静卉有些看不过去:“去寻左妈妈拿点药膏擦擦吧。”
    水仙迟疑不肯走,却见轩辕彻这时从净房出来,慌忙又应诺着匆匆出门去了,就怕说不清楚似地。
    苏静卉哭笑不得,就见轩辕彻斜靠着墙双手环胸,看着她笑得诡异而邪魅。
    苏静卉盯着铜镜数眉毛分散注意力,假装没看到。而好在,轩辕彻并没有说什么就去了炕上,又捡了那本书闲翻。
    ——分——虽是大年初一,可这时代实在没什么休闲活动,又都知道白天大夫人金华输了不少银子给苏静卉,也实在不愿大年初一再触退财的霉头,也就谁都没提起要打叶子牌。
    吃过晚饭,简单说了第二天苏静卉回门的事,就各自散了回了自己院子。
    次日一早,苏云博便和之前已经去赴任,而这时候回来过年的苏二爷苏杰一起来接苏静卉和轩辕彻回苏家。
    不过短短时日不见,苏二爷苏杰就圆润了一圈,人也神气不少,甚至有些过了……
    ☆、【83】叹,人生艰辛
    一样穿金戴银,可效果却能因人不同而截然不同……
    轩辕彻一身珠光宝气穿出了土豪的霸气,只要给他点光他就能亮瞎人眼,简直妖也,而苏二爷苏杰那一身金银珠宝,却完完全全的土鳖上台气,不过自以为神气活现。
    淡淡一眼,苏静卉便不忍直视了。她完全不怀疑,如果这个时代已经有镶牙的话,苏二爷能一张嘴就露出满嘴金牙来……
    当然,她表情平常就很淡,自是谁也没注意到,而轩辕彻之前在忠勇侯府给苏二爷苏杰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苏二爷苏杰也没蠢到真以为是自己那点政绩得了如今的乌纱,这会儿自是要跟轩辕彻多套近乎。
    “听说你过两日便去神机营报到?”苏二爷苏杰避开众人低声问轩辕彻。神机营属于禁卫军之一,专管火器,哪怕只是个小兵也不是什么人想去就进得去的,而轩辕彻身为恭亲王之子,若是真空降进去,也总不可能是当个小兵。
    轩辕彻倒也不隐瞒,浅笑就道:“二叔消息倒是挺灵通。”
    换言之就是真的,苏二爷苏杰惊愕之余不禁拍了拍轩辕彻的肩:“好好干,凭你的出身只要再卖力些,很容易就能咳……”后面的忌讳话,及时没有说出口。
    轩辕彻浅浅一笑,道:“我引二叔去见见王爷。”、
    苏二爷苏杰忽然紧张起来。
    “二叔莫太紧张了,王爷也不过是个人而已。”轩辕彻笑:“早些见他打了招呼,也好早些启程,免得耽误了时辰。”
    苏二爷苏杰浑身僵硬的直点头,便与同样紧张的苏云博一起,虽轩辕彻和苏静卉去拜见了恭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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