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嘲笑我吗?”李子夫脸乍青乍红。
    “怎么这样想?”
    李子夫讥嘲的寻椅子坐下,“三皇子向来是个不多话的人,如今拿这花草树木喻人,到也别致,可惜我一个下堂妇,何德何能,能比过这些名花。牡丹更是花中之王,三皇子太抬举子夫了。”
    “什么抬不抬举的,能得多劳,你客气了。”无可眼睛渐冷,“两个人能在一起是缘分,如果缘分到头了,也不要成为仇人,何况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不想旁的,总是相爱一场,有些事情总不该做的太决,子夫觉得呢?”无可淡淡的看着她,可这样的眼神竟让李子夫整个身子一冷。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都来指责她?李子夫深吸一口气,“你觉得我很歹毒是吗?可是我做的这些,还不都是他们逼的?如果他念一点以前的情份,我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样的境地。”
    “别人?当初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明白,堂堂一国之君,能在自己的妻子与旁人私奔后,而放这个女人离开,你还觉得他做的不够好?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如今只因为你的私人恩怨,现在两国又要交战,郡府那边传来消息,突厥人进犯,百姓要变得颠沛流离,你就一点也不自责吗?学会放手,不是放过对方,而是放过自己。你是个善良的女人,一直如此,我想你仍旧是善良的,何苦这般为难自己,让自己痛苦,也让旁人痛苦呢。”
    无可敞开心菲的话,没有让李子夫有一丝感动,反而越发的激动,愤然的冷笑出声,脸也变得狰狞起来。
    见她这般,无可淡淡一笑,站起身来,“算了,你全当我今日没有来过吧,我也是来跟老朋友道个别,明日我就要随李将军一起出发回郡府那边,你自己在这边多保重吧。”
    “你要回郡府?他是不是回去了?”李子夫站起来拦住他,“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如今在大皇兄府里,我哪里能将你带走,而且看看这别苑,可见大皇兄很看重你,我更不可能带走你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对于眼前的李子夫,无可有着说不出来的失望,他明白爱一个人而得不到是什么感觉,可他也愿意成全爱的人,只要对方幸福就行了。
    可为何她的爱这般的自私?非要去伤害彼此才善罢甘休呢?
    “我与太子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是那日出城被他所救,要去哪里自然是我自己决定,由不得旁人。”李子夫自己说的都底气不足。
    在这里的近两个月,她连这个院子都不出去,早就明白是变向的被软禁了,可如果这次错过了机会,以后更没有机会了。
    李子夫咬着下唇,“还是三皇子跟本就不想帮忙?”
    “我凭什么帮你?”无可淡淡的看着她。
    李子夫两手紧紧握起,他怎么可以如此的薄凉?竟然就这么简单的说出口,想了半响,竟一点也寻不出来让他帮自己的理由。
    第三十四章:过招(下)
    无可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这笑却让人看得发冷,“你连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又缘何让我带你走?而且为你了一个外人,让我们兄弟之间产生间隙,你觉得值吗?”
    “何苦戳戳逼人?我今日是落了难,你走吧。”李子夫冷笑的把路让出来。
    就是如此又何访?她本没有做过那些,却将过错推到她的身上,如此,她便去做那样的人,成全他们所有人。
    李子夫的心里下了狠意,脸上也狰狞起来,无可停下来,回过头冷眼盯着她,淡淡一笑,“今日落得这样的田地,你怪得了谁?也只能怪你自己,难不成你一直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人不自醒必伤之,相识一场,我也劝你一句,做什么决定前好好想想自己的过错,在去做,别到时后悔了,想回头都难了。”
    “多谢拉醒。”李子夫扬起眉角,冷傲的看过去。
    她这副样子,哪里听进去了,跟结仇没有区别,无可转身大步离去,今日到这里来到是错了,看来自己又是做了反事。
    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李子夫才把屋里的东西都摔了,凭什么他们可以来指责自己?凭什么?这一切都是旭日干的错,都是他的错,害自己现在不能与孩子见面,想到自己的孩子要叫班姬为母亲,李子夫恨不得现在就将所有人都撕成碎片,她决不会放输,决不。
    无可走到院外,并没有急着离去,听着院内一片摔东西的声音,淡淡的叹了口气,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猜到了是得到信的皇兄回来了。
    “老三怎么得空到我这处别苑来了?”太子脸上带笑,却不达眼底。
    明明是亲兄弟,可是却是给人两种不同的感觉,太子长的俊朗却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儒雅之味,无可却似不食人间烟火。
    “皇兄明明知道我来此是为了什么,又何虚说这些客套的话。”无可淡淡一笑。
    隔了这些年,皇兄还是放不下心底的警惕,难道那个位置真的比亲兄弟之间的感情还重要吗?
    太子脸色微悸,“算了,反正也来了,不如一起喝一杯吧。”
    对旁人或许他还能硬下心来,可这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当年又突然去出家,他心知弟弟是为了让自己放心,可是站在这个位置上,让他早就习惯了不相信每一个人,纵然他想去相信也心底给自己留了余地,亲近不了。
    无可淡淡一笑,也不多说,跟着到了前院,兄弟二人并没有话,推杯换盏也没有,只拿着酒尽自的抿着,到有些像喝闷酒。
    “老三,你就真的对我这个当大哥的一句话也没有了吗?”太子放下手中的杯子。
    无可抬头起,给了他淡淡一个笑,“大哥,你误会了。”
    太子淡淡一笑,“算了,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咱们兄弟能走到今天不怪你,都是我的错,只是站在这个位置,不得不那般啊,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个位置了,我若是被顶下来,那么就连活路都没有。我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又如何说不是为了咱们?”
    “至于突厥那边的事,你就不必管了,我自有思量。”太子喝掉最后一口酒站了起来,“你只管好好当你的闲散王爷,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过问,一切有我。”
    无可淡淡一笑,知道这是皇兄的决定,不管他怎么说都没有用,他本就是一个闲散王爷,朝中的事情哪里由得他多嘴呢,不过相信旭日干那男人,一定能护得住班姬,他到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三十五章:被擒(上)
    突厥里,旭日干嘛带着人去汗庭就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乌恩到是在别苑里,总算有个熟悉的人,伍元到也放心。
    夜里,伍元刚哄了孩子睡下,就听到外面一片震耳欲聋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凌乱的脚步声,门随后被推开,陶妈妈一脸惊吓的闯进来。
    “小姐,不好了,外面全是贼兵,乌副将让咱们让收拾东西从后面走。”
    “妈妈,你先带着夜叉和丫丫走,我随后就来。”伍元从床上跳起来,见陶妈妈还有些犹豫,不由得急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走一个算一个,越抱成团越不容易离开,你带着两个孩子也不会有太引人注意,别忘记到厨房拿些吃食带上。”
    陶妈妈知道此时也不能在多做停留,“那奴婢就先带着他们两个走了,到是小姐,一定要跟上来啊。”
    外面都乱套了,陶妈妈刚走,乌恩也带着人来了,伍元正在收拾东西,外面那么冷,小儿子到了外面跟全不可能受得了,所以陶妈妈进来时,伍元跟本就没有打算走,被抓也比硬生生的让小儿子在外面被冻死好。
    “夫人,属下送你们走。”乌恩带着寒气走进来。
    “不必了,外面的天气太冷,我能活下来,孩子怎么办?我留在这里寻地方躲起来,总算是一条出路,我让陶妈妈带夜叉和丫丫去了,你寻他们去吧,一路护住他们就行了。”伍元跟本不给乌恩反驳的机会,已将孩子包好,扫了一眼床底,轻轻的将孩子放进去,这才回过头,“如今闹成这样,他们定以为我也随你们一起逃了,也不会到床下翻,只等着这边安静了,你再带着人回来与我们汇合。”
    “不行,那就我跟小少爷留下来,夫人带着夜叉少爷一起走。”将女人留下来,乌恩哪里会干这种事。
    伍元笑了,“咱们两相识这些年,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这点事还难不倒我,而且你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带着夜叉他们我也放心,外面天气寒冷,万一迷了路,就再也寻不回来了,所以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带着两个孩子可不容易,你别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眼下时间紧,还是不用再多说了,别在耽搁时间了,快走吧。”
    伍元分析的头头是道,乌恩想反驳都是没有理由,外面又有将士在催,乌恩一跺脚,只能转身大步出了屋,伍元也没有时间多想,扯了一床被子带到床下,整个人也躲到了床下。
    好在孩子很乖巧,外面吵闹的那般,也没有醒来,生怕一会人进来孩子会惊醒,伍元打开胸口的衣服,喂孩子奶,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吵闹声慢慢静了下来,可是脚步声却很重,就猜到是那些贼兵进来了。
    伍元紧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有人进来了,借着火光,还能看到有人走了进来,甚至还能听到一道女人的声音。
    “竟让她们逃了。”这声音伍元听着很熟悉,却又记不起在哪里听说过。
    伍元紧紧的将儿子搂在怀里,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时只听到另一个男人道,“急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四下里我都让人把守住了,就是他们逃到了外面也要被抓到,咱们只管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男人的声音伍元认出来了,不正是当年那个色鬼贤王吗?
    能到这里来的人,除了他也没有旁人了,伍元大气也不敢喘,甚至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怀里的孩子,只感到上面的床动了动,不用想也知道是两个人坐到了床上,细碎的亲密声,也知两人在做什么。
    想不到他们会选择这个房间,到也正常,毕竟这是伍元自己布置的,房间里也暖和,又亮堂,与旁的房间相比,这里又是正房。
    只是好奇,这女人到底是谁,竟觉得熟悉呢。
    床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男子的粗喘声,女子的**声,这种时候竟还能干这种事,平白听了一场春色,到也算是占到便宜了。
    不多时就听到男子低吼一声,伍元撇撇嘴,也太不行了,这是早泄了吧?寻思着真要被抓到了,拿这个羞辱他一番到也不错。
    经这事一闹,伍元到也没有先前那样紧张了,便这个时候,听到外面有人禀报,“王爷,人抓到了。乌恩带着两个孩子。”
    伍元的心就是一沉。
    是啊,先前听贤王说在外面都布好了人,可见人逃出这别苑也只是落入对方的手里,跟本无路可逃,儿子被抓到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伍元只觉得心烦欲裂。
    “只这几个人?”贤王坐了起来,一边衣服,“行了,将人看好了,本王马上就过去。”
    转身又跟身边的赛罕道,“怎么没有女人?你不是说旭日干还带着女人一起的吗?怎么就两个孩子?况且他不是只一个丫头吗?现在怎么出来两个孩子了?”
    原来跟在贤王身边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的郡主赛罕,因喜欢旭日干而得不到,最后投了贤王的怀抱,本就心思歹毒,只要牵扯到旭日干嘛的事情,自是上心。
    “我可是得了信的,王爷还是让人好好寻一下吧,听说他很在乎那个女人,跑去人家的地方,也是为了那个女人,只要把那个女人捏在手里,还拿捏不了旭日干吗?”赛罕冷冷一笑,将衣袍扯上,一边坐了起来。
    贤王哈哈大笑,捏着她的脸,“好,说的好,既然没在外面,那就是一定在别苑里,还信抓不到她,等抓住处了旭日干,本王做了可汗,就封你为汗妃。”
    赛罕淡淡一笑,“不封我为汗妃,难不成王爷还人旁的人选?我到想看看有没有人比我这个郡主还配坐那个位置的。”
    “好,说的好,本王就喜欢你这点。”贤王笑的越发的猖狂。
    床下的伍元却是大惊,难怪那女子的声音听着耳熟,原来是那个赛罕郡主,后来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现在看来是跟了贤王。
    想到贤王那一脸的色相和身型,伍元抽了抽嘴角,按年龄算,贤王都可以当赛罕的爹了,赛罕那样心高气傲的人竟然会选择了贤王,真是让人想不到。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伍元才敢呼出一口气,眼下除了自保,她旁的什么也做不了,轻手拍着怀里的幼子,眼睛也慢慢湿了起来。
    到不是觉得自己矫情,与夜叉分开的时候不多,而且儿子才五岁,还是个孩子,竟遇到这样的事情,若是她嫁个平平凡凡的男人,也不至于遇到这样的事情。
    伍元觉得委屈,可外面却是一片混乱,乌恩被五花大绑的按着跪到地上,头却直挺挺的抬着,一点也不服软,身边是跪着的陶妈妈,陶妈妈怀里抱着夜叉和丫丫两个孩子。
    陶妈妈紧抿着唇,嫉恶如仇的瞪着眼前的贼兵,夜叉别看年岁小,可一点也不怯场,瞪着眼睛也不害怕,到是丫丫只低声的哭着。
    赛罕捥着贤王走过来时,乌恩眼里的恨意越发的浓了,“呸。”
    赛罕笑的妖媚,“好个忠心爱主的奴才,可惜如今你成了丧家之狗,也不知道你那个主子在哪里,亦或是知道了你在这里,也不见得为你这样一个奴才做什么。”
    “怪只怪我家主子当初太好心,而放过有那些没有良心的东西。”乌恩冷声一笑,“我不过是个奴才,纵然是死了也是为主子尽忠,那也是我该尽的本份。”
    当年因为李子夫与赛罕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旭日干手下留情,而留了赛罕一条命,从那以后赛罕也在没有出现在将军府,从那以后也失去了赛罕的消息,今日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年之事,对赛罕来说一直是她的羞辱,眼下被一个奴才当着众人的面点出来,脸上岂得过得去,只见赛罕一把扯过身旁将士手中的鞭子对着乌恩就甩了过去。
    鞭子落在身上,乌恩紧咬着唇,愣是一声也没有叫出来。
    赛罕见了心底的火气更大,手里的力道也重了几分,贤王在一旁只饶有兴趣的笑着,那模样似赛罕越狠毒,他就越开心一般。
    直到打累死,赛罕才丢掉手里的鞭子,乌恩浑身是血,却硬气的一声也没有吭,赛罕冷冷一笑,“到是皮厚,我到要看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此时是深夜,外面正是寒气重的时候,就是正常人跪在这里都受不了,何况还带着一身的伤,赛罕微眯着眼睛,这才往一旁的两个孩子身上打量起来。
    第三十五章:被擒(中)
    赛罕的目光让陶妈妈一凛,不自觉得将两个孩子搂得更紧,乌恩虽然被打,还是恶狠狠瞪过去,“有什么冲着小爷来,跟孩子和妇人过不去,呸,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你不用耍这些小手段,我一个女子,岂会在乎那些名声?怎么?现在还想护着这两个孩子?那我就更要细细的看看了。”赛罕扬步走上前,在夜叉面前慢慢蹲下身子,“这小模样,到与你那个主子像一个模样刻出来的,不过你的主子不是一向痴情与李子夫吗?我记得李子夫只生了一个丫头,就是这个,那这个跟你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是哪里出来的?”
    说到最后赛罕越发的兴奋,“我到是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你那个主子开了窍,弄出这么个小野种来。今日我也大度一回,要是把那个女子交出来,我就放过这两个孩子,如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对着这脸像你主子的小脸,能做出什么来。”
    不待乌恩骂出口,夜叉已挺身出来,“妖女,我不怕你,要杀就杀,小爷十八年后仍旧是一条好汉。”
    要说夜叉能说出这样的话,还多亏伍元平日里给他讲的那些英雄故事,又没有经历过什么,骨子里又有着旭日干一样的血,夜叉此时一点也不觉得怕。
    四下里的人因为夜叉的话笑声一片,贤王也笑着走过来,将赛罕搂进怀里,“这硬生的样子,到像极了老二,我看到不如就将他的衣服都拔了,让他站在外面站着,我到要看看他能挺多久。”
    说起来与恨,贤王恨不得拔了旭日干的皮喝了他的血,眼下见到他的孩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呸,堂堂贤王果然成了丧家之狗,有什么只知道对孩子使劲。”乌恩一听破口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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