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北主死,正南往生。
    这情形,难道是她已经得道飞升?还是想要借助这一把酒壶,留给自己什么讯息?
    云裳端详了一阵酒壶,发现酒壶的壶身上有些不同,拿起来放在手上一看,果然上面有一行字。
    “浮生一梦,几度茫茫,回程之路,西山苍凉,无尽山洞,阴阳之方。”
    底下还有一行字,上面写着,“有缘人见红霞石刻后,必见此字,回程无期,且自珍重。”
    这小楷的字迹竟然和自己在石板纸的日记上的一样,只是,这个有缘人会是指的自己么?而那个红霞石刻……啊!云裳猛然一惊,难道说自己得到的那一方石板纸的日记,名字就叫做红霞石刻?
    云裳抱着这支酒壶,怔怔发呆。莲准瞧不过去,推了她一把,“天色太暗了,现在不走,只怕一会儿很难走出去。”
    云裳点了点头,抱着酒壶转身对着那个骷髅女子曾经站立过的地方拜了几拜,不管怎样,都要多谢她留给自己这个线索,让她知道,回家的路,就在这座无尽山里。无尽山洞,虽然她还不了解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不过,总归是给了她一个宝贵的线索。
    “唉。你啊。”他拉起她的手,发觉云裳的手已经变作冰凉。
    这一次的西山之行倒是顺畅,只是她想要去寻访的人,没有再见而已。
    重新返回到马车所在的位置的时候,车老板都感到一丝的诡异气氛,瞅了瞅云裳苍白的脸色,又瞅了瞅妖媚的要命的莲准,不知道这句话该问谁最好。
    莲准瞧着云裳已经完全没了反应能力,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只得伸手将她横抱起来,抱上了马车,吩咐了一声回城。
    马车再次晃动起来,云裳一天没怎么吃过东西的胃口开始叫嚣着难受,扶着车辕她匆忙吩咐停车,从车厢里跳下来,蹲在路边开始一顿干呕,莲准神色难辨的站在她的背后,等她吐得赶紧,递上来一方手帕,帕子上嗅着的不是一朵翠绿的莲花或者莲叶,而是一条苍青色的龙。
    云裳头晕脑胀的没察觉到帕子上的玄机,胡乱擦了擦嘴巴,莲准又递来了酒壶,“出门的时候没带着清水,先用酒吧。”云裳也不挑剔,含了口酒水漱口,又净了手,才想起这帕子多半是毁在了自己手里,尴尬的拿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手帕朝着莲准歉然一笑,“抱歉莲准,我把你的帕子弄脏了。”
    “啊,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重新绣一个给我吧。”他在朗朗疏月之下,如是说的轻松自在。
    云裳讶然了一下,勉为其难的摇了下头,“我,我不会女红啊。”
    “哈!果然是个笨丫头,”莲准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看着孩子一样的宠溺,“那就用你会的,来报答我吧。”
    云裳似乎想到了别的,脸上一红,闪开了他摸着自己脑袋的手,“快走吧,要不天亮之前,就到不了京城了。”
    莲准呵呵一笑,抽回了手,随她重新上了马车。他这一次却挨着她坐下,云裳这一日过的担惊受怕,心里上落差极大,摸着一直被拿在手中的银壶,随着车厢的摇摆,竟然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睡了过去,沉沉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越睡越低,莲准索性将她抱过来,让她的头横躺在自己的腿上。
    趁这个时间,好好的看看她,手指抚弄过她的眉眼。这些日子她果然是瘦多了,苍白的脸色似乎都能看得到底下隐约跳动的血管,让人瞧得心惊胆战。总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这个看起来精明的女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呢。
    梦里的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莲准试着想要撤走她手里的酒壶,却被她牢牢的抓的更紧,“回……回家……”她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让他听得真切。
    “回家么?”他的眸色深深竟然不输给外面的夜色。
    “哪里是你的家呢?云裳?”他忽然也低低的问了一句,将她拥得更紧,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倦,“原来你还不知道,你我,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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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告太子殿下,探子方才来报说,昨天午时不到的时候,楼云裳带着男宠出了京城,好像又去了无尽山。”
    “她查到什么没有?”太子凤紫汕指着一支画笔,浅浅的在宣纸上落下,小厮仔细想了想刚刚探子来报的消息,摇了摇头,“大概是没有,似乎只是一场普通的出行游玩而已,回来的时候,小郡主似乎喝了不少酒,是醉着被那个男宠抱着回来的。”
    凤紫汕手中的画笔不易察觉的一抖,沉默半晌问道,“只要不要让她知道那个不人不鬼的女人是被我们弄走的,就好。”
    打发走了小厮,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凤紫潋朝着凤紫汕道,“这个肯定没有被发现,而且,您特意安排的那只酒壶也被她当做宝贝一样带了回来。我听那探子说,他看到男宠抱着她回来的时候,楼云裳的手里还抓着那把壶。”
    醉倒不省人事还在紧紧的抓着么?凤紫汕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她势必是想到,那山后会有什么东西吧。”
    “大哥,无尽山后,到底有什么?”凤紫潋晃了下修剪得修长的手指甲道,“为什么你和那个楼云裳都那么在意西郊的无尽山呢?”
    “这你就不懂了,”太子阴鸷一笑,“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传说中有一批前朝的宝藏被先皇带到了无尽山里,至今下落不明,你也知道,咱们大凤朝有一半的虎符兵权下落不明,加上这富可敌国的宝藏,如果一个人对这两样当中的一样表现出极高的兴趣的话,那你说一向对皇位虎视眈眈的老二会不会继续容忍她继续让她逍遥自在的活下去?”
    凤紫潋琢磨了一会儿,轻哼一声,“你们男人呐就是心眼儿比针还小,一个皇位,个个都打破头的去抢去夺,不仅抢这些,还抢女人,真真的没出息的很。”
    凤紫汕不以为意的执着笔摇了摇手,“这其中的妙趣,岂是你女子之辈能体会得到的?”
    “好,我不懂,可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一面要设计楼云裳,前几日却要一力促成她出狱呢?难道你是想要给她点苦头,再做个和事老,出来做她的救命菩萨,好让她对你感恩戴德,从此以身相许么?”
    “若是那样她就会以身报恩的话,这种女人倒是乏味的很。既然老二那么喜欢她,我就让他彻彻底底对她失望。紫潋,这泡妞儿和夺江山是一个道理,总要彻彻底底的发挥出一个棋子的作用才好。”
    凤紫潋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笑了下,站起身,“你如何去勾搭上那妮子我不管,总而言之,要让她受些苦头。我看她就是不顺眼。另外,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去好好琢磨琢磨,明天瀚海使臣就要离京,你要怎么安排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信任的契约
    夜凉如水。
    皇城寂静一片,这座巨大的镶嵌着耀眼宝石和黄金栏杆的巨大鸟笼,与这黑如墨盘的苍穹一起,倾覆在如斯一片极尽奢华旖旎的宫廷之上。外表看起来的光鲜和亮丽不过是一居徒有其名的皮相而已。
    没了往日入夜时分的冷清,重新好起来的香香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身上的纱布还在,她就不安分的在地上练习走路,还常常用一张裹满了纱布的脸半夜跑出去吓唬别人。光是这两日,云裳就接到了不少下人们的投诉和举报,让云裳哭笑不得,按照当事人香香自己的话说就是,等到过几天她脸上的纱布被拆下去之后,她就没有这种奇异功能了,在她的观念里,这种满脸纱布的形象实在是一种可以装鬼吓唬人的特权。
    不管怎么样,对于楼云裳来说,她最在意的不过是香香能不能好起来罢了,其他的,她并不怎么在意,再说了,其他的人被吓上了一两次也就有了抗体,第三次还是被她吓到的概率大大的降低了,又过几天,就没有人再跑来娇滴滴的哭诉如何如何的可怕遭遇了。
    消停下来的莲心小筑并没有给云裳以一种安静的感觉。相反,她总是觉得自己这个莲心小筑里,实际上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安稳。
    起初几日,云裳十分担心那个妙手老板齐峰仿造的那一方石碑会不会被人看出来,不过,一直到那个矫情的瀚海使臣彻底出了京城,也没有人来翻这一段过往,总算是让云裳安心了几分。
    “浮生一梦,几度茫茫,回程之路,西山苍凉,无尽山洞,阴阳之方。”
    “有缘人见红霞石刻后,必见此字,回程无期,且自珍重。”
    翻来覆去在唇间咀嚼着这几句话里的味道,却也没咂摸出个滋味来。褪去了前几天的头脑一热的冲动,云裳忽然觉得这两句话其实,有一点不伦不类的感觉,前一句话当中的前八个字,分明是一句废话,试想谁会在离别的紧咬档口上在银壶上费尽心思的刻下这样的一句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东西呢?
    她翻来覆去的来回琢磨这一句话,却没有任何的收获,不过这几天莲准倒是安静了不少,没来骚扰她不说,还常常一早上出门去,晚上才回。
    “唉,”吃着一碗粥的香香含含糊糊的发出一声轻叹,云裳放下手里的绣棚,瞧着她,“你这是想说什么?”
    香香又叹了口气,自己放下碗,“我是说,小姐你与其坐在这里干纳闷,不如去当面问问莲准公子喔,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你这丫头,看着是好了,这么大的精神,八卦起来一点也不输原先。”抬手重新拿起绣棚,这一针却不论怎么说也刺不下去了,坦然一笑,“成,那我就如你所说,今晚上过去问问他,这几天在忙什么。”
    香香塞进去一口肉粥,呵呵笑了一下,露在外面的那一对眼睛闪亮闪亮的好像在说:你看,我就说你忍不住了吧?
    云裳敲了她的脑门一下,也跟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莲公子!你回来了!这……这麻袋里是什么?”拿着扫把的旻言看着背着一大袋子东西进来的莲准不由发出一声疑问。伸手就要去帮忙接过来。
    “果子,南青山上的果子,来,给你一个。”莲准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圆滚滚的果子来,塞给了旻言。同时也拒绝了旻言的好意,“不用你忙了,我自己拖进屋子里就得了。啊对了,一会儿到我房间里来,拿一些果子去给郡主送过去,她最近爱吃酸的。”
    爱吃酸的……
    旻言蓦地睁大眼睛,他的神经也跟着豁然一动。难道是说小郡主她……她她她有喜了?
    飞快的扔下扫帚,不行,他得立马把这个八卦的不能在八卦的消息分享给自己的小伙伴,香香同学知道。
    “香香姐!香香姐!我告诉你小郡主她有喜了!小郡主有……额……”
    门被推开的时候,旻言就看到了急于想要去分享心事的那个八卦女香香坐在床上吃粥,而那个当事人,也就是被自己意念的认为怀了身孕,有了喜的小郡主也正坐在香香的对面,此时,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一脸疑惑,“旻言,你说的这个小郡主,是我么?”
    旻言的嘴里简直就好像是吞下去了一颗圆滚滚的大鸡蛋,将怀里的果子愣怔怔的在身上擦了擦,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似的,又递给了云裳,“郡主,您,您吃果子。这果子,酸着呢。”
    云裳眉头一皱,厌恶的看了看他手里的青色的果子,“香香没告诉过你,我讨厌吃酸的东西吗?”
    旻言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尴尬的擎着果子,香香听得一头雾水,拉着他的袖子问道,“你刚刚说谁有喜了?”她还挺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莲公子,莲公子说小郡主爱吃这果子。”旻言摸了半天自己的脑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招架云裳那犀利的眼神儿。
    “他回来了?正好。”云裳一挑眉,将自己的绣棚放好,站起身来,“他在自己的房间?嗯,我过去一下,你看好香香。”顺手拿起那颗尴尬的青果,掂在手里走了。
    旻言和香香忽视一眼,香香撇了撇嘴,模糊的淫笑了两下,“小郡主去办正事儿去了,小旻言,你香香姐姐还有一碗药,你是不是……帮我喝了啊。”
    旻言顿时脸色苦瓜一般的翠绿翠绿了起来……
    “莲准,你在不在?”即便是已经知道他就在房间里,云裳还是没有大大方方的像上次一样闯进去,万一他正好刚回来在那啥那啥的话,自己岂不是太那个了……这种事有一次还不行,难道还要再来第二次?
    真要有第二次,她就没有脸见人了。
    “小美人儿你来的正好,旻言有没有去找你?”他为她打开房门,却没有完全打开,只是打开一道缝隙,只够云裳一人通过,云裳看他的目光在四处张望,说道,“只我一个人来的,没有其他人。”莲准笑了下,将她让了进去。
    “你这房间里怎么会有一股……”云裳的目光在他的房间里一转,捏起鼻子,这房间里却有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一进门便能嗅到。难道是他受伤了么?她回过身来看他,却在一转身的时候听见他低低的说道,“我若在莲心小筑里招待一位朋友,你愿不愿意。”说到底,莲心小筑是楼云裳的地盘。
    云裳心思百转千回的嗖嗖转了七八圈,淡淡一笑,将打算转身这个动作停了下来,保持着背对他站着的姿势,说道,“你今天是不是不方便见客?若是不便,我就走了。”她说完,就要抬脚走出去,被他拉住胳膊,“诶?怎么说走就走了,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你就恼了?”
    “我恼什么。”她轻笑一声,被他从后面拉住胳膊也不挣扎,似乎已经习惯他这样亲密的接触。“你这里不方便的话,我就改天再来。至于你说的找个朋友来住的事情,只要他对我和这里的人没有恶意的话,我没有意见,想住多久都可以。”
    从始至终,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没有回过头。
    莲准愣了一下,随即将拉胳膊这个动作变作了整个从后面拥住她的姿势,“我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可怎么办呢?”
    “那你慢慢喜欢去好了。”她轻轻一笑,对莲准这种肉麻吧啦的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一张脸已经变得城墙转弯一般厚颜。
    “这人……是我江湖上的一个朋友,受了伤,没有地方可以疗伤,我暂且将他带过来,避一避风头。”他将下颌放到她的头顶上说道。
    低沉的男性嗓音在他说来,是那么让人舒服和惬意,她放松了下神经,“不过,用麻袋将人装进来还冒充是一袋果子,这种伎俩可不怎么高明。”她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莲准摸了摸鼻子,“那也没办法啊,谁让你的莲心小筑里,一点都不太平呢。”
    这一句话算是说到了她的痛处,云裳沉默半晌,问道,“上一次咱们去西郊的无尽山的时候,好像也没查看出谁是莲心小筑里的奸细呢。”
    “奸细?”莲准眉头一皱,“这个定位倒是很准确。”上一次将她的行踪完全暴露害她被人半路截杀,这么大的过错,难道是一时的无心之失么?云裳可不会善良到这样认为。说到这里的时候,云裳忽而抬起了头,一双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眼下,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同你说。”
    莲准心里一动,反问,“你说。”
    “近些日子我总觉得过的颇为不顺心,处处受人牵制,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云裳说着说着,脸色便阴沉了下去。莲准斜斜的靠在床柱上,挑眉看她,“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寻找一个绝妙的好办法,只要能让我不再这么的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就可以了。比如说,在暗处做一些我并不方便做的事情。”云裳淡淡的说着,似乎没有意识到她现在说的事情已经是一件怎样不得了的计划。
    莲准似乎很是动心,微微笑了下,“你想做什么事?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你亲自去做的呢?”
    “比如这个。”她的指间忽然多出来一张纸卷,“因为别人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我,所以,我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若我总是不反击的话,他们会认为我是怕了。”她的唇畔上,勾出一抹妖异的浅笑,恍若来自黑暗世界的精灵。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断新丰酒
    昨日清晨,云裳的窗台前,不知何时落下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脚上绑着一只金属圆筒,圆筒里有的,就是这么一张信纸。
    她在外头没有什么朋友,要说能够给她飞鸽传书的人,就更少之又少,云裳很是疑惑,当她打开了纸卷的时候,眼睛里却有什么东西一动。
    这字迹,她是在是太熟悉了,第一个教给她写字的人,就是书这样一手的小字,不是簪花小楷,也不是如同云裳现在自己所拥有的那一手流畅的行云流水般的行书,只是很普通的方块字,很中规中矩的那一种。
    这个字迹的主人,她唤她一声丁姨。
    隔了这些时日,重新看到这个人的笔迹,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悸动和感动。
    她和她,远隔千山万水的万里之遥,却还能这样心心念念的挂念着她,单是这份情,就已经让云裳千年不化的心感到一丝的震动。
    再加上这纸条上写的内容,就不得不让云裳更加的感动。
    原来,丁姨在回到扬州之后,楼铎便派人寻到了她,邀请她重新回到老宅里,继续做佣人,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佣人这么简单,丁姨是老人了,在老宅里很受人尊重,和艾管事一起负责打理老宅的一切杂物,俨然是半个管家的样子。
    而也就是因为她手中的权利变大,所以一些本来属于秘辛范围的事情,才能够被她得知。比如,当她得知在京城的云裳的府上,有这么一个人,他本来是二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之后,就再也忍不住写了这样一封信给她。信写好了,却苦于没有合适的信差,因为这封信的内容如此的重要,所以丁姨不敢轻而易举的将它交托出去。左思右想之后,她忽然想到,幸好,楼云钰喜欢养信鸽,她思索再三,决定用信鸽这种方式来为云裳传递消息。
    这世界就是这么荒唐,没有人可以值得信任,关键时刻,倒是一只小小的鸽子比人都来得要可靠的多。
    这一封承载着秘密和丁姨关心的信,终于在几日之后的一个清晨,辗转到了云裳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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