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看着她扬起的下巴,撇了撇嘴,轻笑道,“你说的的对,楼云霓。我就是没安好心。我留着二夫人,好吃好喝的好招待着,就是为了让你看看,什么叫小人,什么又叫做君子。你们母女当初如何对我,而我此时又如何对你们。”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这么做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吗?你想错了,我楼云霓不是这样好糊弄的人!”
    “哈!你把自己想的真高啊。我会对你身上下那么大的心思?简直是笑话,我告诉你,你不好糊弄,可天底下好糊弄的人,大有人在!你看看他们,他们现在是如何看你的?”云裳随手一指,指向她们身边正在围观的那些前来吊唁的官员们,微微带着冷笑,看着他们好奇且错愕的视线,对着楼云霓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样?你看这些人,他们谁会认为你是好人,我是坏人呢?”
    楼云霓惊愕的倒退了两步,顺着她的手势看着那些官员,果然,那些人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对她的鄙视。
    这些蠢货们,都被这个狡猾的女人的小把戏给蒙骗了!不是的,不是的!事情才不是这样的,她不是一个好人!
    她想要对着这些人大喊,想要告诉他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好人。
    可是……
    楼云裳抢先一步,拉着她的手,两眼婆娑的泪花泫然欲滴。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感谢,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只要父亲走得安好,只要二娘和你,还有四哥都安然无恙,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说的十分的诚恳,诚恳到楼云霓开始傻了眼,简直怀疑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刁钻的楼云裳?
    二夫人适时走过来,拉着她们姐妹的双手道,“云霓,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只是太过执拗,像你爹,什么都钻牛角尖,什么都不肯活泛个心眼儿,你不要在对云裳那样了,若非是她,你我早就不能相见了。”说完,又是一顿大哭。
    楼云霓愤愤的眼神在看见母亲如此失声痛哭的情况下,也变得松软了起来。
    半晌,她默默的叹了口气,在楼云裳面前第一次用这样松缓的口气说话,“云裳。”她平静地神态让楼云裳也开始觉得不适应,是十分的不适应。
    “什么?”她心里的警铃大作。楼云裳确信一只猛虎是绝对不会对一个人忽然间温柔起来的,就算它温柔了起来,也绝对是为了吃掉她的这个目的。
    楼云霓吸了一口冷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云裳看着她强忍怒气的脸孔那么的逞强欢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种笑容里感觉到了满足和快意,在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云裳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一立,“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随我来。”
    陆谨担忧的看着她,“这……”
    “没关系的,二夫人请您先留在这里,代云裳招呼下来吊唁的宾客,咱们的礼数不能丢了。”她对着二夫人轻声说道,二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个一身缟素的二夫人比之前的那一身华丽绸袍的她要平易近人了许多。至少,在她的身上那种盛气凌人的轻浮之气已经没有了。
    “陆大哥,你就在这里,帮助二夫人吧。”她对陆谨宽慰一笑,示意他不必担忧。就算陆谨心里头再不愿意,也只好留在这里等她,不过再云裳和楼云霓一起走了以后,他便对着旻言一挥手,旻言立刻明白他的含义,悄悄地跟了上去。
    当然这些动作二夫人统统的看在了眼里,她本就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陆谨这番举措的含义。尴尬的笑了下,也没有说话,随着小红一起去前厅里招呼宾客。
    随着云裳的脚步停下,楼云霓也停在了她身后两米的距离。“楼云裳,你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不是我有话要和你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云裳转过身,漆黑如墨的长发在腰际一侧划出好看的弧线,“是父亲,留了一封书信给你。”她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来一纸书信,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信封,交到楼云霓的手上的时候,她的脸上显出一丝羡慕的神色,“你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他临死还记挂着你们母子三人,我若是你,就不会如此愤世嫉俗,感叹人道不公。”
    楼云霓不解的看着她,接过那封信,信封上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笔记写着,吾儿云霓亲启的字样,她看着这熟悉的字体,眼泪不自觉的就充盈了眼眶。
    云裳不愿再看,转身走了,边走,边疆自己嘴角的笑意悄悄隐没下去。
    看她一个人出来,一直在外头等待的陆谨赶紧迎了上来,看她神色平静无恙,心里先是松了口气,而后紧张的问道,“你和她……”
    “没什么事。就是我爹他临终的时候交给我一封信要我转达给她,我只是照做了而已。”她说的很轻,却也隐藏不住那一抹忧伤。
    “云裳。”陆谨不忍心看她如此,打算要劝慰她几句。却被云裳自己拦住,“多谢你了陆大哥,我不会难过,也不伤心。之前还想着要和她比一比,分出个上下高低来,想起来那时候的我,还真是太傻太天真了些,人的一辈子也从不是活在外人的眼光之下,人,应该是活在自己的本心里才对。”她转过头来,对他微微笑着,这样灿烂的让人有些难以招架的笑容在她的脸上被演绎到了极致。
    陆谨正要说话,便听见外头有人高声传了一句,“陛下驾到,楼氏接驾。”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再见凤紫泯
    当天所有在楼府之中的大小官员们没有一个不感到惊讶,毕竟凤紫泯已经亲自过问了楼铎的灵堂的事情,这已经是一个王上对一个臣子的莫大的殊荣,而如今,他竟然以九五之尊,亲自驾临到这座灵堂当中!
    从古到今,帝皇都对这种充满阴气的丧事之地十分的排斥而眼下这个帝王却丝毫不以为意,仅仅是带着一个随身的随从就过来了。
    这件事情的突然是连云裳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听见外头有人传唤,云裳不敢耽搁,从后院绕出来一边走一边叮嘱旻言,“去叫几个仆人到楼云霓的房间外头守着,好好伺候着。”
    旻言随着她的脚步也往外匆匆的走着,他对于云裳这个决定十分的不解,反问道,“公主,三郡主身边一直都是小红跟着的,咱们也派人过去,没有问题么?”云裳明白旻言的忧虑,他也许是因为生怕她这个决定会影响到她们两个人暂时缓和下来的局面吧。可是,她和她之间的局面……真的会因为这一个小事就能真的缓和下来么?
    云裳苦笑一声,弹了弹身上刚刚在灵堂里落下的纸钱的香灰,“叫人去吧,关系差点也总比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什么乱子强。”
    “这个时候的楼家,可真的是在也禁不住任何的灾乱了。”
    如果楼铎的死是一场天灾的话,那么这个时候的楼云霓就是一颗被叫做人祸的定时炸弹,这个时候,她可不能让这个炸弹真的爆了炸。
    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头,“公主放心,我这就去。”
    云裳目送旻言叫了几个信得过的小厮和侍女去到楼云霓的房间的方向,自己这才放了心,重新打起精神来,朝着前厅而去。
    说实话,凤紫泯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她很清楚。
    之前,她和他之间毕竟达成过一次协议。
    她正往前头走,迎面走来二夫人,二夫人正在正厅之外四处张望看见她,迅速的朝她走了过来,急切切的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有些害怕似的看着她,道,“云裳,啊,不是,公主,陛下来了,我……”
    “陛下来了,你慌张什么。”云裳看了看她,神情淡漠。
    “我……我是怕……”二夫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比她矮上半头的女孩子有点……畏惧。而二夫人对云裳畏惧的原因只有一个。
    它来源于之前在牛家村里,她被陆谨救下之后第一次和她见面时候她对自己说的话。
    那一天,她惊魂未定的被陆谨派人救回来的时候,她亲眼看见那个印象里怯懦的只会跟在她母亲背后嘤嘤哭泣的孩子是如何不动声色的一声令下,吩咐手下人将抓到的“坏人”一一叫到眼前,用怎样的心理攻坚战术一一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最终招出来背后主事之人的。
    她也是在那一天得知了一个令她肝胆俱裂的消息——她的宝贝儿子,也是如今楼府里唯一的一个还活着的,还清醒的儿子,楼云钰被囚禁在皇宫大内。
    也是那一天,她和这个年轻的后辈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她会乖乖的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但是作为代价,楼云裳必须要保住楼云钰和楼云霓的性命。
    但是此刻,看她的神情,竟然好像是要反悔。
    二夫人惊惧的望着她嘴边的笑意,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捂着胸口好像生怕有什么东西要跳跃出来一样,一边不住的摇头,“你不会的,你不会的。”
    “我不会什么?”云裳看着她,忽而笑了出来,眼睛里却有着让人体会不透的光亮,“二夫人,你不用担心,整个家里面,只有四哥对我最好,我就算是再没心没肺,也不会真的害死他。但是至于别的人,我恐怕也是有那份心思,没有那份力气了。”她说着,斜斜的勾起一边的唇角,向上肆无忌惮的挑着,好像是在对这个惊惧不已的女人进行一场叫嚣。
    这番话,二夫人不听则以,一听便是三魂丢了七魄,手指都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你……你怎么能够说话不算数?”仿佛是不能承受这样的沉重的打击,她在这个嫡女面前,缓缓的坐在了地上,似乎自己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一根羽毛的重量。
    “非是我说话我不算呐,二夫人,这是因为你还没有达到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呢。”她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
    “别这么看着我,真的,二夫人,只有等到楼云霓真的能够听我的话,能够安安分分的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时候,我就有把握让陛下重用她,给她高官厚禄,这样一来,我从文,她从武,两个人在朝中互相形成掎角之势,才能保证四哥性命无虞,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朝中的话,就算我使劲浑身的解数,也不敢在你的面前打这个包票啊。我说的,难道不是实情么?”云裳站起身,淡淡的看了一眼似有所悟的二夫人,“你那么聪明,一定能够明白我话的意思的,对么?”
    二夫人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脸上已经如同死灰般衰败的没有血色,云裳微笑了下,掏出自己的手帕来为她擦干眼泪,“快擦干眼泪吧,如今,你可是楼丞相唯一的一个遗孀,云霓她们还需要你,楼家也需要你。”她这几句话说的很轻,但却如同是几把磨得飞快的小刀一样横插进她的心里。二夫人浑身一抖,清醒过来,苦笑着看她,眼中还有未干的泪水,“我以为,老爷没了,楼家也就再也没有我能活的地方。没想到……”没想到楼云裳还是大人大量的让她回来了,还公然承认了她二夫人的地位。
    实际上,她也曾经想过要……
    “不,不用谢我,更不用对我心存感激,我是个早年被家庭抛弃的人,这种滋味,我不想让自己的兄长也尝一次,仅此而已,丝毫没有一丁点你所想的那种宽宏大度,所以,千万别对我感恩戴德,因为……”她拖长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笑得有点狡猾和邪肆,好像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也变得坏坏了起来。“因为,说不准我哪天就一高兴,又把陈年旧账都拉出来,来个翻脸不认人,把你,和楼云霓一起从楼府里赶出去。”
    二夫人刚刚平静下来的脸上又笼罩上一层阴云。
    “你慢慢坐在这里想吧,陛下还在前厅等我,我先过去了。二夫人,要早休息。”她说到最后恢复了之前的对楼府女主人的谦恭之态。
    云裳说完了该说的,转身离去的干脆利落,然而二夫人却没有任何的表情,跌坐在地上,眼睛里都没有了泪水,干巴巴的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她环顾四周,想象着当初楼府的辉煌和荣耀,心里说不出的百味陈杂,就在刚刚,她恍然大悟,为什么,为什么楼云裳不想借助那个绝好的机会杀了她,借此来打击楼云霓,让她痛苦,她是要细水长流,要以她为幌子,要用她作为一块永远的铭牌,牢牢的掌握在她的手中。
    从此以后,楼云霓和楼云钰就是她的命门,而她的命门就是……二夫人茫然的听着背后小红焦急的呼唤,慢慢的站起身来,揩去脸上的泪水,“小红,你记着,要永远忠心于你的小姐,让她不被人所……暗害。”
    对于那个女人的话,她一句也不敢再相信。
    她只明白一点,那个女人是要让她一辈子生活在痛苦和被统治之中,给她的心灵和灵魂上扣上一方结结实实的枷锁,永世不得超生。
    前厅内,来吊唁的百官都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凤紫泯淡淡的点了点头,他今日是一身的素色便衣,没有穿平时的龙袍这让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的亲近,身上的冰山气息也随之减弱了不少。
    “公主殿下在后院陪伴二夫人了,应该马上就到。”陆谨察言观色,看凤紫泯一进来就对着四周围不住的打量知道他是在找人,所以赶紧出言解释,生怕这个性格阴鸷的陛下一时恼怒,责怪起云裳怠慢无礼来。
    只是,显然的,陆谨的顾虑是多余的,因为凤紫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心思,他听完之后只是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就看到了匆匆走过来的云裳。
    云裳也看见了他,脚步停在前厅门口,却不再往前一步。
    这是她在回京之后的第一次和他相见,连云裳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这个对自己时时刻刻存着非分之想的皇帝陛下,按照伦理来说,他是君,她是臣,她该对他予取予求,可是按照情感来说,她根本不喜欢他,从心里只是将他当做一个君王甚至是一个可以帮助她完成心愿的工具而已。从男女关系上来说……他是和她有过最亲密接触的男人,甚至在这一点上,莲准都比不上他。
    这样复杂的几分情感夹杂在一起的时候,就连云裳自己都有些无所适从起来,到底要……怎样才能去面对他?
    凤紫泯拧了下眉,在他面前这个止步不前的女子,害他这些天食不甘味,卧不安寝,这难道就是世人们所说的“相思”的感觉么?
    可眼下……这时时刻刻让他挂在心尖上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却不愿面对自己!文武们都跪在地上,谁也没有起身,而是偷偷的拿眼睛往那边看去,这个传说之中的和这个公主有着牵扯不清关系的陛下到底要和她说些什么?
    第二百二十二章 前嫌尽冰释
    再见的时候,只有相对无言了么?
    凤紫泯阴鸷的脸上写着这样的一句话,相视了一阵之后,云裳勉强勾起一个微笑,远远的朝着他走了过来,自己都觉得此时脸上的笑容实在是来的太僵硬了些。
    等走到凤紫泯的面前的时候,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想明白了,这个人就算是有一万个错,其他人也会说他有一万个好,谁让人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呢?更何况她还有事情要……借助他这个天子的力量。
    想到这儿,云裳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放松一些,在他面前盈盈跪倒,“云裳拜见……”她的话还未出口,他的手就已经到了她的腋下,一把将她捞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轻声道,“你瘦了。”
    云裳这一回连脸上的这点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笑容也没有了。
    这是要……
    要做什么……
    干什么要当着这么多八卦官员的面前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啊!她在心里一阵哀嚎,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十分惊讶且感激的表情来,“臣,多谢陛下挂念,父亲他猝然离世,做女儿的难免心内忧焚。”这时候她也只能将自己的死鬼老爹取出来,来平平这当务之急的一句让人误解的话引起的众误吧。
    凤紫泯戴着一副了然的表情,朝着她微微动了动脑袋,那动作的幅度之小,让人不仔细看还真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点了头,云裳叹了口气,在他的搀扶之下慢慢站起身来,凤紫泯很自然的上前一步,在她的头顶悠悠然飘来一句,“这么拙劣的理由,他们谁会相信?”
    云裳:“……”
    凤紫泯若无其事的从她身边经过,说实话,他很喜欢她吃瘪时候的表情,眼睛里闪着无辜的光,大大的眼睛里仿佛能滴出水来,小小的尖尖的下巴不甘心的朝前头扬了起来,好像随时都能和那个给她好看的人一决雌雄似的。
    这样的生动的表情,他在深宫之内多年,还从未在人的脸上看到过。
    只有她,能时时刻刻的带给他欢乐和新鲜的感觉,她像是一个天外来客一样,带着鲜活的颜色和能量,永远让他念念不忘。
    他将笑,藏在了心里,回头看的时候,还是一副冰冷的石块状。
    “孤想要给老丞相敬一炷香。”他负手立在楼铎的灵牌前,神色之中隐约有几丝哀戚。
    他不是不感念这个刚正不阿的老丞相的。从他父亲做皇帝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和他说过,这大凤朝没了凤家,行,但是没了楼家,没了楼铎,不行。
    可就是现在,这个不能没有的楼铎丞相从辞官,到饮恨长逝,尚且不到两年的时间,不到七百天的光景,这大凤朝的格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爹……也死了。
    想到这儿,他看向楼云裳额时候脸上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些哀戚的神色。
    他和她也同样是一对本来就形同没有父亲的孩子一样的可怜虫。她的爹在她很小的时候将她抛弃,让她和母亲在老家独自过活,而他呢?哼哼,凤紫泯苦笑了下,他虽然贵为皇子可他却不是太子,就是因为这样一个身份,让他不上不下的活在嘲讽和错乱的环境之中,饱受着长期的煎熬和挣扎。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做人做事一定要做到最好才可以。可是到了后来他又知道了,有的时候,做的不管有多好,也不可以。
    想来,她也一定早就明白了这一句话的含义。
    想到这儿,凤紫泯忍不住对着云裳轻声道,“人都有生老病死,云裳,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云裳睁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没错啊,她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的的确确是冷面太岁凤紫泯啊,冰山居然也会说出这样让人温暖的话来么?真是怪哉,怪哉啊!
    云裳点了点头,将一炷香点燃递了过去,凤紫泯接了过来,朝着楼铎的灵位拜了几拜,郑重的将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香是最好的香品,袅袅的冒着香气,盘桓的烟拉长了身影在她和他的面前盘绕出一圈圈的螺纹来,云裳凝视着那一片纠结缠绕在一起,却最终消散开来的烟,轻轻启唇说道,“陛下说的很对,人的确应该是往前头看才对。停留在过去原地踏步的……都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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