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面容,□的鼻梁,紧紧抿起的嘴唇,真的是每一个细节都惟妙惟肖,“这是我?”萧楚冷质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画的好像。”他在弟弟心里的形象有那么深刻吗?从后面拥住少年,感受着怀中的温暖,萧楚执起少年的双手,拿出尖锐的石子,将柔软的手掌摊开,皮肤太过白皙,所以可以看到紧握石子时的粉色痕迹,指尖上的尘土也很刺眼。
    萧楚将少年的双手浸到河水中,用流水将少年的手冲洗干净,萧寒窝在男人的怀中,沐浴着阳光,微凉的河水和温暖的手掌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很舒服。无论是身后温暖的胸膛还是被紧握的双手,都很舒服。家人啊,血脉啊,人类真是神奇的生物,明明之前也没见过几面,却可以迅速地建立起这么亲密的关系,父子,兄弟,好像生来便有着常人难以达到的信任,即使出现矛盾,即使互相不理解,依旧是无法斩断的牵绊。
    将手从萧楚的掌中抽出,轻轻地放在他的胸膛之上,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这个人是他的哥哥,他们的身体里至少有一半相同的血脉。
    “大人。”梁锦站在不远处恭敬地开口,“吴统领请您去刑部一趟。”
    萧楚皱起眉头,扶着萧寒站起身,有些不舍地收回手,“那我就先走了。”
    “好。”萧寒微微一笑,目送着萧楚离开,低头看着地上的画像,双手捧起河水轻轻一送,来回几次,画像便消失了,“就这么把哥哥的画像冲走好吗?”身后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萧显缓缓踱步到河边,站在萧寒身后微笑着开口。
    “为什么不能冲走?”萧寒有些不理解“在地面上的画像很快就会消失,”或是风吹或是雨大,倒不如现在就亲自抹去。
    萧显俊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将侧坐在河边的少年一把拉起,捡起地上画画的工具放进小箱子里,轻松地提起,
    “去前厅吧,府里来了两位客人,你也应该见一见。”
    萧寒并未多问,点点头,乖巧地跟在男人身后,穿过走廊来到前厅,一旁的仆人迅速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并为两人倒上热茶,萧寒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目光落在后方那个一身红衣的俊美青年身上,
    “呦,小家伙。”梁红兴奋地打了声招呼。
    “啊。”萧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小家伙。”
    “噗嗤。”梁红喷笑一声“还说不是,明明就是又小又漂亮的小家伙。”他站起身比了比萧寒的身高,又注视着少年愈加漂亮的眼眸。“说起来,小家伙你可真是吓我一跳,我不过是给你办了个秀才的官文,你居然考了个状元回来!”
    萧寒看着梁红虚虚放在他头上的手,偏头让开,躲到萧显身旁,嘴唇不自觉的微微抿起,萧显微微一笑,拍了拍少年的背部,对梁红两人说道“不要欺负我儿子,守清还会小,以后会长高的。”
    “王爷的儿子?!”梁红一声惊叫,“不是阿楚的朋友吗,怎么……”
    文楠一把拉住梁红,捂住他那张乱叫的嘴“抱歉,王爷,失礼了。”萧王爷既然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说出来,而且萧寒已经住进镇南王府,就说明这件事情已经确定了,不管中间的过程是什么,他两个外人只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哪里能这么大大咧咧地问出来,梁红这个小子的性格不管经过多少磨练都不会改变!
    “没事。”萧显非常了解梁红的性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萧寒想了想,从萧显的身旁走出,对着梁红微微一礼“谢谢你的官文。”虽然梁红只是想让萧寒通行的时候方便一些,不要遇到太多麻烦,但也是因为这纸官文他才能参加科举,虽然现在与父兄的相认比他和六号想象中要简单的多,但是他与郑江等人的相识,说起来跟他秀才的身份也是有关的,所以他还是要谢谢梁红。
    “不用,不用。”梁红连连摆手。
    萧寒的目光落在一旁俊秀沉稳的文楠身上,上下打量一下,淡淡地开口“你是谁?”
    “啊,忘了介绍,这是我的首领大人,文楠。”梁红说道,他忘了萧寒从来都没有见过文楠,三人只是在成衣店前有过一面之缘,而以萧寒的性格应该从来不会在意无关人等的长相吧。
    萧显坐在首位上,微微一笑“文楠与梁红都是皇上倚重的俊杰之才,你们以后可以多亲近亲近,同朝为官也可以互相照顾。”
    “我能照顾自己,”萧寒转头认真的说道,“而且还有大哥在。”照顾这个词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弱小,而且他对梁红和文楠没有信任感,所以不需要亲近。萧寒完全是从字面上理解萧显话语中的意思,并不清楚萧显的本意只是让文楠两人知道萧寒是他绝对护着的人,也是他们两个要保护的人,同时也说明了圣上对萧寒的欣赏程度。
    梁红眨眨眼“你跟阿楚的关系还真好,放心好了,我就是你另一个哥哥,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萧寒摇摇头,认真地开口“我只有一个哥哥。”
    “咳咳。”梁红接二连三被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萧显却发现自己的小儿子对家人这个概念似乎比常人要认真的多,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点酸涩,一点愉悦。
    27第二十七章
    坐在亭中,摩挲着手中的黑牌,萧寒安静地欣赏着山下的景色,重峦叠嶂,满目翠色,山峰错落层叠,林木繁密,与周围的蔓藤纠缠在一起,也分不清哪里是树,哪里是藤,只见一片片的绿色,充斥着所有视线。那样浓密的林涛,风一吹,便好像荡漾开的大海,卷起朵朵绿色的浪花,略微烦躁的心情仿佛都被这些浪花打散。
    萧家的家宴三天后举行,虽是家宴,镇南王府发出的帖子却几乎包括整座京都所有三品以上大员,而且当今圣上也会出席,淳尚书还特意将家宴的规制提高了两倍,所有的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便是新科状元萧寒的认祖归宗。谁也没有想到,那位少年状元原来竟是镇南王萧显侧王妃玉氏的儿子,玉王妃在萧显还是将军的时候便失踪,听说当时怀得的是双胎,如今虽说玉王妃与另一位小王爷已经去世,但总算还活下来一个,也算是一种安慰了。而且这位小王爷还是当今的新科状元,真是虎父无犬子,看这样周密的安排,便可以想见镇南王萧显对这位失而复得的小儿子的重视。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而且太有戏剧性,所以也衍生出了无数种说法,萧显与玉娘变成跌宕起伏的爱情传奇的主人公,而萧寒身上的传言就更多了,那日琼林宴少年骑在马上,潇洒风华的身姿本就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现在想要打探他的人就更多了。烦不胜烦的萧寒便一个人来到城郊这座无名山上,安静地欣赏着景色,放松心情。
    真是美丽,萧寒将黑牌挂回脖颈上,轻轻地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徐徐吹过的凉风带来树林清新的气息,深深地呼吸,仿佛能将身体里的一切污秽都净化。周围都是树木沙沙的轻响,还有清脆的虫吟鸟鸣,听在耳朵里都是生动的气息,这些都是萧寒从来没有感受到的,联邦的世界充斥着各种金属的光亮,却没有一点绿色,荒野之外满目疮痍,连天空都仿佛布满了灰色的尘埃。缓缓睁开眼睛,那样清透的湛蓝,漂浮的白云,才是天空真正的颜色,金红色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边,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美丽,让人无法收回目光,即使眼睛刺痛,即使已经留下眼泪,萧寒还是近乎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片洁净的天空。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了过来,覆在他的眼睛上,拇指轻轻拂去他脸上的泪珠,陌生的气息让萧寒心中一惊,身体也紧绷起来,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柔的动作却如泰山压顶般将他制住,
    “别怕,我没有恶意。”安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把手松开,你不要跑好不好?”商量般的语气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
    萧寒认真地思考一下,点点头,反正他想跑也跑不掉。
    身后那人轻笑一声,松开了双手,萧寒眨了眨眼,有些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一转头,他便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锦衣的男子微笑着站在他的身后,白玉般的脸庞完美无瑕,一双微微上挑的眸子如月牙般弯起,薄唇微微一勾,带着如水般的笑意,身材修长有力,腰间别着一支玉箫,猩红色的挂穗随风飘扬,是那片醒目的白中唯一的颜色,一眼望去,脑海里只有四个字,君子如玉,这是一个看起来便十分温柔的男人。
    但萧寒可不会这样认为,虽然男人的言行却是很温柔,但举止间满是不容人拒绝的霸道,很明显,这也是个不容人拒绝的主。
    玉宁微笑地接受着少年的打量,注视着少年依旧带有几分泪痕的脸,轻声问道“为什么哭?”
    哭?萧寒抬手抚上自己脸颊,感受指尖的潮湿,转回头,继续注视着那片林海,淡淡地应道“只是流泪罢了。”并不是因为悲伤和喜悦,只是阳光太刺眼留下来的生理性泪水,并不算哭泣。
    “那么你为什么流泪呢?”玉宁微笑着继续追问道。
    萧寒微微抬起头,手指轻轻伸出仿佛可以触及到漂浮的白云,轻轻开口,柔缓的语调仿佛不经意间就会随着微风消失,“因为太美丽了啊,所有的一切……”
    玉宁沉默片刻,随着少年的视线看向湛蓝无边的天空,衣摆一撩便坐在他的身旁。萧寒却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修炼武技了,明明六号说他现在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中上之流了,怎么碰上的人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厉害,随便冒出来一个人都可以用一只手制住他。
    稍稍郁闷一下,决定继续努力后,萧寒的注意力便又放在山下的景色上,等六号醒来后,一定让他修好保姆机的摄像功能,把这些美丽都记录下来,这样想着,萧寒站起身,没有理会旁边的男子,将画板架了起来,拿出那支萧楚为他特质的碳笔,认真地画了起来。这些画纸比宣纸要硬的多,所以碳笔在上面的印记更清楚,萧寒认真地画着,仿佛要将自己的目光所及都收入到纸张之中,但,画到一半,萧寒便停下笔,微微皱起眉头。
    正看得认真的玉宁轻声开口“怎么了?”这般细致的画法,他从未见过,人言玉穹公子书画双绝,真是所言非虚。
    萧寒并未回答,微微抿唇,将画纸撤出随手放在一边,不再动笔,有什么不对呢,因为没有颜色啊,水墨丹青讲的是写意,所以无需颜便已有色,而他想将面前的景色画下来,并不只是细致的线条,还有那些灵动的颜色,如果不能做到的话,不画也罢,何必浪费那个时间精力。
    玉宁看着少年纤细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若有机会,你可愿游遍这世间的一切美景。”
    “当然。”萧寒回答的非常果断,若有机会,他当然要看遍这个空间的所有角落,反正他最不缺的便是时间,这个身体死去后,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六号便能带着他的芯片找到另一个宿主,只要六号不消亡,只要有足够的能量,他便会一直存活下去。
    玉宁听到少年的回答,心中一叹,“真是如此,你便不应该去参加唐国的科举,也不该回到镇南王府。”现今,以少年的身份,哪里会有那份随心所欲的自由,可以游遍这世间的名山大川,就算镇南王府不限制萧寒的作为,但身为深受圣上看中的新科状元,也要背负起自己的责任。
    萧寒闻言,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参加科举是为了回到萧家,而回到萧家是为了娘亲的遗愿。”缓缓转过头,少年的目光沉静“因为娘亲与弟弟想要葬在萧家的祖坟,所以我就必须回来。”既然是任务就一定要完成。
    “那你自己呢。”只为了你娘亲与弟弟吗,那你自己的意愿呢,玉宁的眼神愈加复杂。
    “无所谓。”只要能完成任务,有些东西是可以暂时牺牲的,不过是晚一些再出去欣赏美景而已,哪里那么严重。
    玉宁听到少年的回答,心中一叹,脸上的笑容愈加的温柔,刚刚伸出手,还没有触及少年的秀发,萧寒就直接避开。玉宁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少年,
    “聊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废话,难道你自我介绍过吗,萧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玉宁微微一笑“我名为玉宁,”认真地注视着少年精致的面容,男子继续柔声说道“是你的舅舅。”
    舅舅,娘亲的兄弟,咳咳,玉娘有兄弟?萧寒瞳孔微缩,轻轻伸出手,虚虚地比量着男子五官的比例,玉宁安静地任他所为,放下手,萧寒抿起唇,男人五官中的比例确实是与玉娘有30%的相似之处,但是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如此,真希望有足够的能量,这样六号就可以做血脉鉴定了,但是……别说能量了,连六号现在都在休眠之中。
    见少年沉默不语,玉宁微微一笑“不相信是吗?”
    萧寒歪歪头“不管你是真是假都不重要。”玉娘从来没有提过她的身世,她娘家的家人,也从来没有说过要让萧寒寻找这些亲人,所以不在任务列表之内,六号也没有发布寻找玉娘其他亲人的任务,所以,玉宁是不是玉娘的兄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你不想见到你娘的亲人吗?”玉宁的微笑缓缓收敛,少年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虽然惊讶却并不太在意。
    “我有哥哥和父亲。”他们就是我的亲人,萧寒淡淡地开口。
    “所以我是不是你舅舅都不重要了吗?”玉宁微微皱起眉头,如玉般俊美的脸庞露出那样的表情,让人觉得很有罪恶感。
    “我不需要舅舅。”萧寒完全不受影响,断然开口道,然后微微一笑,转回身,将画板等工具收起来。
    “不需要……”玉宁失笑一声,随后脸上的那种温柔终于收了起来,那一瞬间的变换,让人毛骨悚然,明明还是同样漂亮的脸庞,周围的气氛却突然变得仿佛如坠深渊般寒冷,萧寒全身立刻紧绷起来,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浑身都在叫嚣着‘危险’这两个字。
    迅速地后退,萧寒眼前一花,那名男子如玉般的脸庞子在一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腰部被紧紧地搂住,萧寒反射性地运起全力打在玉宁的胸口,男人却纹丝不动,内力如石沉大海泛不起一点波澜。
    好强……。萧寒皱起眉头,这回可能要惨了,旋即,萧寒发现除了抓住他,限制他的动作,玉宁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表情甚至出现了一丝无奈,
    “别怕。”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柔和,“别怕我。”
    萧寒抿抿唇,“是你先露出杀意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跑,说起来也是因为六号不在,不然对杀意的确定就会更精确一些,也不至于他现在有点类似于惊弓之鸟,稍稍感受到一点杀意,就会戒备起来。
    听到少年直率的指责,玉宁不禁笑出声来“好,好,是我不对。”
    像是哄小孩一样……挣了挣,没挣开,萧寒便放弃挣扎,乖乖地趴在男人怀里。
    玉宁手臂一个用力,居然单臂就将少年托起,一手提起落在地上的画具箱,直接穿过森林向山下走去。攀藤把一棵棵参天大树密密实实地缠绕着,粗大的藤蔓从树上垂下,缠在周围的树木上。丛生的荆棘野草把原来已经十分茂密的树林越发封得密不透风,无限幽深古远,还好不时有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层轻柔地洒下,洒在两人身上,带着光明的温暖。
    撑着男人宽大的肩膀,萧寒稳稳地坐在玉宁的臂弯上,明明手指向前几寸就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脖颈动脉,玉宁对自己的实力就这么自信吗?萧寒低下头认真地看着男人的侧脸,还是说……玉宁这是在表示出自己的信任,这样的男人也会先付出信任吗?想起刚才玉宁表现出的气势,萧寒在心中摇摇头,感觉玉宁不是那种性格的人啊。
    不过,这么坐着感觉并不讨厌,下意识地晃了晃腿,人类的小孩在孩童的时候应该都是这样坐在长辈的臂弯上吧,让人感觉很安稳,但是也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因为……如果下方的人放下手臂,脆弱的孩童便会无力地摔下来,不过,这也是培养孩童对长辈的信任感的一种方式吧,虽然那些家长都是无意识的,但这种不断沿用下来的行为,确实是有着这样的作用,未来的行为分析专家已经得出结论。
    所以说,玉宁是想要与他建立信任的关系吗?萧寒歪歪头,舅舅吗?人类的世界真是复杂,一个人不但有父亲那边的亲人,还有母亲这边的亲人,亲人还有亲人……所有的人都要建立起信任关系吗?萧寒紧紧地皱起眉头,真是搞不明白啊,不过六号说过,他只要在意直系亲属就可以了,也就是哥哥和父亲,但是……舅舅算不算是直系亲属啊。
    人类对这种关系是怎么定义的,萧寒开始调动起数据库,根据这个空间的资料,妻子嫁出去以后就是夫家的人,儿子当然与父亲那边的关系更亲近,所以虽然舅舅是母亲的直系亲属,但是算起来,还是哥哥,父亲与他的关系,无论从伦理还是血脉来看都更近一些。想了想,萧寒伸出手戳了戳男人的脸颊,玉宁停下脚步,另一只手握住萧寒的手指,眼中满是温柔地开口道,“这么调皮,怎么了?”
    “我没听母亲提过你,所以无法确定你的身份。”
    “所以?”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萧寒认真地问道,因为玉娘三人一直在谷底,所以玉宁找不到自己的姐姐,现在打听到自己外甥的消息出现,也很正常,但是,是不是出现得太快了些,消息刚刚传出去玉宁就找来了,可见他重视的态度。而玉娘从来没有提过自己有个弟弟,所以玉娘与自己的家人关系应该不算好吧,或者说有什么矛盾,这样的话,如果玉宁与玉娘的关系不好,为什么对自己的外甥的事情那么关注重视呢,萧寒想得脑袋都晕了。
    玉宁闻言也同样认真地回答“你是我姐姐的孩子,我来认回我的外甥,我不需要利用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来达成什么目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微微一笑,玉宁的眼中闪过一丝霸气“而且,我玉宁的外甥与而不是谁都能当的。找到你,是我想为你做些什么,而不是需要你做什么。”
    萧寒抿抿唇,他相信玉宁的话,这个男人如此骄傲,应该不屑于耍弄手段,亲自下饵。但是六号又说过人类是非常奇怪的生物,一个人可以一直都表现出一种取向,然后突然间改变一次,又回到原位。一直骄傲的人也可以在强烈的**驱使下,放弃自己的原则,做一件违心之事。
    完了,他的头要晕了,想了想,萧寒还是决定保留意见,等证据更足够些再说。
    下山的路总是走的更快些,萧寒晃了晃腿,“放我下来吧。”
    玉宁这一回听话地把少年轻轻地放在地上,还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并且拿出一块玉佩俯下【】身为他系在腰上,玉佩的质地清透,颜色水润,上面雕刻着一只浴火麒麟,刀工精致,花纹复杂,惟妙惟肖。
    “这块玉佩你好好收着,以后应该会用得到。”玉宁温柔地笑道。
    萧寒用手指拨了拨玉佩,点点头。
    玉宁缓缓伸出手,萧寒这一次并没有躲开,男人温暖的大掌终于触及到少年你柔软的发丝,轻轻地揉了几下,“有想要的东西吗?或是想要做些什么,不好跟萧家说出口的,都可以提出来。”
    眨眨眼,萧寒歪头思索片刻,不能跟萧家说出口的,自己想要的东西,“萧家不知道我会武功这件事。”萧寒开口道,他刚才在玉宁面前使用轻功来着,至于萧家,他还没有找到借口解释自己会武功这件事实,所以还需要隐瞒一段时间,“你不能告诉他们。”
    “保守秘密是吧。”玉宁笑道“当然没问题。”
    “恩。”萧寒也露出一丝微笑“时间很晚,我要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些。”男人依旧是那般温柔得让人心醉。
    “告辞。”萧寒微微点头,径自向城内走去,就算感受到身后的目光没有消失,也没有回过头去。
    “真是……冷漠又可爱的孩子。”玉宁摇头失笑一声,目光着少年进城后,转身离开。
    28第二十八章
    刚回到府中,刘管家便立刻迎了上来,
    “小王爷,您可回来了,王爷和世子找了你好久。”
    “找我有什么事吗?”萧寒问道。
    “小王爷您都出去一天了,现在外面情况这么乱,王爷他们担心您出事。”刘管家边说边引着少年往萧显的书房走去。世子大人接二连三遇到刺杀,而小王爷居然一个护卫都不带就这么消失一天,让人担心死了。
    正说着,两人停在书房门口,萧显敲门而入,刘管家躬身退下,将门紧紧地关上,萧显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板着脸问道“这是去哪里了,回来这么晚?”
    “只是散散心,忘记了时间。”萧寒解释道,微微一笑“让父亲担心了。”
    “知道就好。”萧显在这个小儿子面前总是绷不住那张冷脸,心中一叹,男人伸出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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