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若真心疼她,何不召了她来,问清楚了,若真与她无关,也好还她个清白不是。”太后这句话一出,弘昌帝也只得允了,命人去请了德妃并吴才人二人过来。
    ☆、第15章 思谋早定妙拨回
    德妃在永安宫自有她的眼线,一打听到裴嫊因为吐了弘昌帝一身,御前失仪被打入冷宫,便心情大好的准备去会周公。哪知刚刚就寝就有宫人来报,太后请她前往永安宫问话。
    德妃心中一凛,一边更衣梳妆,一边想要从来报信的宫人口中探出几句口风来,哪知那宫人极是嘴紧,只道太后有请,旁的一概不知。
    德妃收拾好后乘上辇车,一路往永安宫行来,心里竟有些惴惴不安,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及至到了永安宫进了承恩殿一见吴才人正跪在殿中,心中更是一沉,面上却丝毫不显,口角含笑,一手扶着腰,一手搭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慢慢走了进来。
    “臣妾给太后和圣上请安,不知这么晚了,太后召臣妾前来有何要事要问询啊?”德妃屈膝行礼道。
    弘昌帝忙将她扶起,亲自扶了她坐到下首的椅子上,柔声道,“可扰了你的好梦,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母后想问你几句话罢了。”
    德妃眨了眨她那双漂亮的凤眼,转头问太后,“不知太后想问什么?”
    太后对德妃向来是没好声气的,冷然道:“想必德妃已经知道方才嫊儿侍寝之时因为御前失仪要被九郎打入冷宫。”
    “呀!”德妃捂着樱桃小口,一脸的诧异,“婕妤妹妹怎的这么不小心,竟然冒犯了圣上?”
    见她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太后怒道,“嫊儿便是再小心,也敌不过你们这等阴损的鬼蜮伎俩。”
    “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您侄女儿御前失仪,自个犯的错还要赖到我头上不成?”
    “若不是你和吴才人串通一气,使计陷害嫊儿,嫊儿又岂会御前失仪。”
    “圣上,”德妃开始拉着弘昌帝的袖子撒娇,“臣妾冤枉啊!臣妾知道素日太后便不喜臣妾,可,可也不能因此便无中生有冤枉臣妾呀?圣上!”
    太后最见不得她动不动就喜欢和弘昌帝拉拉扯扯,瞪了她一眼,也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问重点,“你为何要把你那南湖紫蟹赐给嫊儿,而不是给其他人,你一向不是最为推崇郑才人吗?”
    “郑妹妹脾胃弱,素不食蟹,何况当时我为着要看婕妤妹妹的倾城一舞,自然要先好生犒劳一番了。”
    “哼,只怕不单是犒劳这么简单吧,若是缺了你赐的这蟹肉,吴才人的石榴汁岂不是唱了独角戏,哪能如了你们的意?”
    德妃和吴才人俱是心头一惊,他们居然查出来了,居然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吴才人不敢置信地道:“怎么可能,你们怎么知道是石——”声音嘎然而止。
    突然意识到自已说了什么,吴才人急忙捂住了嘴,可惜到底还是漏出了一个石字,而这一个字就已经足够说明所有的问题了。
    德妃此时真恨不得冲上去好好在她脑袋上踹一脚,这人是猪脑子吗,人家还没怎么发问呢,就已经不打自招。不是对手太狡猾,而是手下太愚蠢啊!
    这等没用的蠢货,不得用的臭棋一枚,废掉就废掉好了,德妃已经不打算再把她捞出来了,倒是自已要如何跨过这道坎,倒是得好生琢磨琢磨,如何把自已清清白白的给摘出来。
    从进了永安宫到现在,太后终于笑了,“没想到吴才人你到是个有些良心的,这么快就承认你们用那石榴汁来害人了。”
    “不,不是,妾,妾方才说错了,不是,不是石榴汁,不是的,妾是一时口误,妾,妾没有害人,没有……”吴才人急忙想要辩解,却又如何能辩的清呢,急的双眼通红,泪水已涌了出来。
    此时有宫人上前回禀道:“回太后,圣上,那个送石榴汁的小宫女已经从吴才人的宫女中认出了那个冒充裴婕妤宫女和她说话的人,奴婢已将她带到殿外。”
    “传上来。”
    那宫女被带上来,瑟瑟发抖,余姑姑只问了她几句话,便什么全都招了,哭哭啼啼的说是吴才人给了她那块腰牌,教她在邀月台下候着那个小宫女,又教她到时如何说话。
    吴才人瘫软在地,知道事情至此已再无可挽回。她自以为此事做的机巧,便是太医能诊出来是因为饮食相克,可此时酒宴已撤了那么久,如何再去追查裴嫊当晚究竟喝的是什么。到时无凭无证,裴嫊就算知道自己被人阴了,也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只可惜,枉她们千算万算,独独没想到裴嫊也多长了一个心眼,把自已饮过的杯子给藏了起来,这才能顺藤摸瓜,把她们给揪出来。
    只听一个细细的声音道:“吴才人,我和你素日并无仇怨,为何你要如此陷害于我?”裴嫊脸如白纸,幽幽地看着吴才人。
    吴才人一言不发,缓缓坐直身子。
    裴嫊也不生气,只是幽幽地道,“自入宫以来,我与才人并无甚往来,不过点头之交罢了,我实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才人,令才人恨我至此,不惜触犯宫规,也要陷害于我。细细想来,只有月前我于御花园中遇见才人和德妃娘娘,当时才人不欲向我行礼,也是我年少气盛,竟硬要才人给我行礼方才作罢,难道究其根源,便是为着此等小事吗?”
    吴才人摇了摇头。
    “才人也是出身官宦人家,想来也必不会是此等小肚鸡肠之人。那日我除了硬要才人对我行礼,还和德妃娘娘有些口角,才人素来与德妃娘娘亲厚,难道才人是为着替德妃娘娘出气,这才如此对我的吗?”
    德妃一听,气的银牙暗咬,裴嫊这个小贱人,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就是想把自已也给绕进去。偏她又不好开口,只得拿眼盯住吴才人。
    好在吴才人此时总算灵光一闪,接收到了德妃的眼神。她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只要德妃不倒,自已便是倒了,德妃念着自已替她顶罪的情份还会帮自己一把,可若是德妃也倒了,那她在这宫里可真是再没指望了。
    吴才人断然道:“自然不是,我只是瞧不过你日日做出一副狐媚子样妄想迷惑圣上,不是成日家往永安宫跑,就是弄什么倾城之舞,你既碍着我的眼,我便想给你使点儿绊子,不然,还没得帝宠就已经这般的不知收敛,若真得了圣心,这宫里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这一番话说的那可是义正辞严,俨然她这是在替天行道,要替弘昌帝铲除一个奸妃似的。
    太后可不想已经落了网的那条大鱼再给跑出去,“难道不是你和德妃串通好的,她赐蟹肉,你换石榴汁,互相配合,这才成事的吗?”
    “德妃娘娘赐婕妤紫蟹不过是一时兴起,妾事先毫不知情,妾是见婕妤食了蟹肉,这才灵机一动想到利用石榴汁和蟹肉相克来害婕妤的,一切全是妾自作主张,与旁人无干。”
    吴才人此时已经知道自已的结局,反倒不再惊慌失措,说出来的话又恢复了往日的水准。
    太后皱眉道:“那你那宫女身上那块橙色的腰牌又是从何而来,你一个五品的才人如何会有别宫宫人的腰牌,倒是德妃曾经统领六宫,要取一块腰牌倒是易如返掌。”
    德妃也不分辩,只用她一双泪盈于睫的大眼睛看着弘昌帝,无言的诉说她的冤屈。
    “那块腰牌是我从德妃娘娘那里偷拿来的。”吴才人一脸的坦然。
    “平白无故,一个才人会去偷拿一个宫人用的腰牌?”太后嗤笑道。
    “五月里,德妃娘娘给新晋封的婕妤才人们的宫人发放腰牌,我见这橙色腰牌颜色鲜艳,花纹别致,就顺手拿来把玩,忘了还回去,没想到今日倒派上了用场。”吴才人现在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德妃心头一松,只要吴才人一口咬定这事全是她一人所为,与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太后便不能拿自已怎样。这样想着,她不由朝太后看去。只见太后也不气恼,只是看着跟着吴才人进来的那个宫女。
    德妃心中忽然咯噔一声。
    就在她想到了什么的同时,那个宫女忽然朝吴才人喊道:“才人,您怎么能把所有的罪过全都背到自已身上呢?明明这腰牌是德妃娘娘给您的,也是她指使您去陷害裴婕妤的,您为什么要替她背这个黑锅啊?”
    太后笑吟吟地看着德妃,“德妃,这下你可还有什么话讲?”
    德妃此时一下子慌了,自已这一次真是太大意了。这个宫女多半是太后早就安插好的钉子,在这个关键时刻给了自己重重一击,自已此时该怎么办?
    只见德妃粉面失色,捧着肚子,“哎哟”一声,朝后便倒。
    裴嫊见德妃昏过去了,也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她今晚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又跳了极耗体力的胡旋舞,又大吐特吐一回,再折腾半日直到现在,只觉再也无力撑持,双腿一软,昏昏沉沉的再无知觉。
    ☆、第16章 初为幽篁馆中客
    裴嫊这一病就病了半年多,连除夕、上元两大节庆盛宴都没能参加。
    同样没能参加这两大节庆家宴的还有德妃和吴才人。
    吴才人在当晚就被弘昌帝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至于德妃,却是拖了两日,弘昌帝才对她做出惩处,这还是太后搬出高祖皇帝的故事来,苦口婆心劝谏弘昌帝的结果。
    原来高祖皇帝打下江山,得登大宝之后,并没有为着笼络功臣,而立功劳最大的霍大将军的胞妹霍氏为后。倒是顾念着糟糠之妻,将在民间时娶的结发妻子册立为皇后,便是孝慈高皇后,又立了皇后所出嫡长子为太子,封了霍氏为贵妃。当然也说不得是为了防止外戚势力过大。
    哪知霍氏心中愤恨不平,不过一介寒门出身的民妇却一朝为后,她这个出身高贵的贵族千金倒要向她跪拜请安。自已的兄长为打下大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他的外甥反倒要向那个民妇生出的儿子下跪称臣,这让她直如百爪挠心,如何甘心。
    因着霍氏的这份不甘心,宫中便渐生出些事端来,可惜无论霍氏如何挑拨离间,高祖对原配和嫡子始终是信任有加,不为谗言所动。
    况且当时高祖皇帝身子每况愈下,已起了传位给太子自己做上皇之意,霍氏怕夜长梦多,便用了些铤而走险的法子。
    先是太子偶感风寒,命御医诊了脉熬了汤药送进来,太子妃在床边侍疾,接过药碗来,先自已尝了一口,觉得有些烫,便搁在一边想等它再凉一些再喂给太子服用,哪知还没等汤药凉下来,太子妃就已经腹痛如绞,七孔出血,太医赶来救治时已是不及。
    太子妃用自已一命救了太子一命。
    后来一查验,竟是有人在太子的汤药中下毒,高祖震怒,下令将为太子诊脉的太医,熬药的宫人全部抓起来严查,没过几日,其中一个宫人便说是他投的毒,只为一次挨了太子责罚,怀恨在心,说完便咬舌自尽。虽然疑点甚多,却也无从再追查下去。
    唯一的儿子险些被人毒害,卧病在床,孝顺贤惠和自己感情颇好的媳妇又无辜死去,丢下一双儿女,日日啼哭要娘,孝慈高皇后心痛不已,也病倒在床。
    太子本因太子妃之死病情加重,见母亲也病倒了,只恨不得自已早日病愈,好去侍奉母疾。
    可惜便是太子病愈后衣不解带殷勤侍疾,高祖皇帝也每日探顾,孝慈高皇后的病仍是一日重过一日,不到半个月,孝慈高皇后便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高祖皇帝心中早已生疑,暗中令人寻了民间的名医入宫给孝慈高皇后诊病,原来又是被人下了毒,此次虽中的是慢性毒药,不会一时三刻致人死命,但是孝慈高皇后中毒已深,便是华佗再世也无法妙手回春。
    高祖皇帝毕竟是在乱世之中打出一片江山来的,早在太子险些中毒之时就担心某些人有不轨之心,别有图谋,至于其人是谁,只要一想太子之位一旦空出谁家获益最大便知。只是其时并无证据,太祖也只得下令暗中将霍大将军监视起来。
    如今自已的结发之妻又中毒不治,高祖再不迟疑,先暗中宣霍将军入宫,将他软禁起来,再封锁了霍贵妃所居的重华宫。然后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药童,连其九族全都抓起来,打入天牢,声言若是查不出究竟是谁先毒害了太子妃再毒害孝慈高皇后,所有人全部族诛,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但若是有人认罪,其人腰斩,死罪不及其亲人,只处以流刑。
    如此重刑之下,一位孙姓太医终于自首,说是收了霍贵妃二万两黄金,这才一念之差犯下大罪。
    高祖立时将霍贵妃母子废为庶人,赐了霍氏一杯毒酒,其子幽禁岭南,终生不得回京。霍大将军也被安了个纵妹行凶、为祸宫闱,阴谋毒害储君的罪名赐死,其子皆被处以流刑。
    高祖皇帝借机把那些开国功臣们都好好敲打了一番,传位给儿子,这才放心的驾崩了,和结发妻子合葬于定陵。
    新即位的太宗皇帝一想起老娘没了,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老婆也没了,都是被毒药害的,便恨的咬牙切齿。大赦完天下之后第二道诏书便是严惩此类恶性投毒案件,尤其是宫中,一经发现,所有相关人犯一律诛九族,绝不宽赦。
    太后不厌其烦的跟弘昌帝摆事实,讲道理。说要不是高祖皇帝动用重刑,如何能查得出向孝慈高皇后和太宗皇帝下毒手的人;若不是太宗皇帝即位后立下重典,又怎会到如今,传了五位帝王,无论太子王孙,后妃宫女,宫中再无一桩毒药惨案发生,便是民间的投毒案也大大减少。
    可见对于此等恶毒行径,便是应该重重惩处方能以警后人。便是德妃不也是害怕此等重罪才不敢直接使毒害人吗?而是用了食物相克之法,虽然此次两味相克的食材不过是让人呕吐,但若起了这个坏心,下次用上让人毙命的食材呢?若要防患于未然,还是要从重惩处,以儆效尤。
    弘昌帝只得下令停发德妃一年的俸禄,禁足半年,在章华宫里闭门思过,抄写一千遍《女德》和《女诫》。
    太后对这个处罚结果自然是极不满意的,更让她气愤的是,卢珍这个阴谋陷害妃嫔的妒妇竟然仍是稳稳地坐在四妃的位子上,而她无辜被害的侄女儿裴嫊反倒被弘昌帝贬了两级,降为才人,可见这人的心也太偏的没边了。
    裴嫊倒是对此毫不在意,她知道这是弘昌帝在太后逼迫下不得已罚了心爱的德妃,气儿不顺,要在她这儿找补回来。这样也好,弘昌帝对她如此态度,想必今后会令太后对她更加失望吧。
    太后确实很失望,弘昌帝不仅贬了裴嫊的品级,明知她卧病在床,却一次也没去看过她,问也没问一句,倒是有一次无意中路过裴嫊的扶兰院,说了句:“这小裴氏不是已经降为才人了吗,怎么还在这按制当三品婕妤所居的宫院中居住?”
    长喜忙解释道是因为裴才人一直病着,裴昭仪体恤她,便命她病好后再迁到晴光阁去。
    弘昌帝冷笑一声,“既然病了这么久还没好,干脆迁到幽篁馆去好生养着吧。”
    幽篁馆位于西苑内最偏僻的角落,若是西苑内的宫妃久病不愈,便会被迁到这里静养,免得过了病气给她人。弘昌帝一句话,裴嫊就这么被人抬到了幽篁馆。
    好在她虽然降了品级俸禄,但裴太后和裴昭仪仍对她关照有加,底下的宫人们见她虽失了帝宠,但好歹还有两尊靠山罩着,其中一尊目下正代掌着六宫事务,也不敢克扣于她,一应饮食用度比之做婕妤时倒也没差多少。
    此时她既不用挖空心思做些汤汤水水往永安宫跑,又不用绞尽脑汗去想争宠的法子,更不必担心弘昌帝会宠幸于她,心中全无负担,只一心一意窝在这幽篁馆里静养起来。
    众人都以为裴嫊是因为功亏一篑,郁结于心,这才久病不愈,这宫里多的是这样失了帝宠后郁郁而终的宫妃,若是她惨遭如此打击,还能若无其事一般,那才叫不正常。
    只有裴嫊自己知道自己此番的病全是那几筷子蟹肉闹的,她的体质极为畏寒怯冷,寒凉之物于她是大忌。虽然当日用的少,但她的身子已抵受不住,可惜她又滴酒不沾,否则当时热热的喝一杯新丰酒也不会病的这般厉害。
    因怕过了病气,太后和裴昭仪只是遣人不时来探问,别的宫妃平素和她没什么交情,自也不会跑来看她,倒是郑才人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她,和她聊些书画游记,两人倒是越谈越是投机。
    两人互相叙了年岁闺名,她二人乃是同年所生,裴嫊的生日是在三月里,比郑蕴秀长了大半年,郑蕴秀自此于于人后便喊她作姐姐,裴嫊却偏不喊她妹妹,倒喜欢以她的闺名阿秀呼之。
    郑才人一向是不多谈宫中琐事的,但是有一回来看裴嫊时,却一脸凝重。
    裴嫊一问才知道原来禁足于章华宫的德妃怀胎八月,忽然早产,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小皇子生下来便没了气儿。
    德妃知道后,不顾自已正在月子里,哭的死去活来,抱着弘昌帝的胳膊直喊是有人使坏害了她母子。
    弘昌帝令人查了半天,却没有查出半点异常之处来,太医只说德妃体质虚寒,这才会早产,本来产科之中十成中就有二成会早产,又有一成会产死胎,这些有时也都是天意,并非人力所为。
    德妃不信这个结果,仍是不依不饶的哭喊,裴太后冷冷来了一句,“因果报应,循环不爽,说不得真是天意如此,不知德妃是否曾做了些有伤阴鹫的事,这才报应到了自已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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