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听了点点头道:“这倒好,我正想着要送韩太太一件什么见面礼呢,这个可不正好吗?”
    乔锦书不解的望着吴氏,吴氏道:“傻丫头,韩家是庆阳的首富,家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咱们乔家能拿出来的,怎入得了韩太太的眼呢,倒惹人笑话了。就算娘自己拿出了好东西来,礼太贵重人家会觉得你不是结交,好像有事要求她一般,倒生了戒心,也是极不好的。如今锦儿这养颜丸就极好,女人哪有个不爱惜自己容颜的,这个丸药外面又没有买的,很是特别,韩太太一定极喜欢的,锦儿,送礼便是要记住八个字:投其所好,恰到好处。”
    乔锦书知道吴氏是借着机会教自己呢,自己前世哪里有人教过,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亏,到了二十几岁才悟到一些为人处世之道,可是到了吴氏跟前却完全没法相比,这一世凡事都有吴氏都是细细的教着自己,想着心里觉得一阵温暖,便乖觉的道:“娘,锦儿受教了。”
    ☆、第三十章 顾瀚扬
    夏天的齐云山依然凉爽怡人,寺庙前的石桌旁,一品大师正和一个青年对弈,见那人二十四五的年纪,俊美绝伦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剑一般的眉毛斜飞入鬓角,乌发束着青色丝带,一袭浅蓝色镶银边的锦缎长袍,上系着一块羊脂白玉,面色冷漠。
    见一品大师接过小沙弥手里的信件和物品也只是抬眼轻轻瞟了一下,又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棋盘,只是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觑,便是此刻只是安静的坐在那下棋,整个人发出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威慑之气。
    一品大师看完信件沉思不语,过了片刻方问那年轻人道:“瀚扬,你可知如今医师协会的副会长是谁?”
    顾瀚扬当今庆阳县令的长子,这才抬起头不经意的道:“好像是最近两年才上任的,叫黄坚文为人活络周到,比起老和尚那个当了多年会长还那么刻板不知变通的老朋友吴一正听说可受欢迎多了,听说很得医师们的心,如今的医师协会大半的事都是黄副会长做主了。”
    一品大师听了道:“看来我得自己下山一趟了。”顾瀚扬问道:“老和尚什么事还要亲自下山,我替你办了吧。”
    一品大师道:“那个黄坚文的徒弟居然挑战我的徒弟,还在他那个破医师协会比试,我不去成吗,还不让他们欺负我的小徒弟呀。”
    顾瀚扬道:“就是你去年收的那个小女娃?”一品大师道:“嗯。”顾瀚扬道:“那个黄坚文的徒弟年岁照理应该不小了,怎么会挑战你的徒弟呢。”
    一品大师哼了一声,收起乔锦书的信,打开那两盒药丸,先拿出解暑丸,闻了闻又放进药盒子里,再拿出薄荷丸倒了两粒放入嘴里,然后点点头,把小袋子递给顾瀚扬道:“你也试两粒。”
    顾瀚扬接过来也不废话直接向一品大师一样倒了两粒放进嘴里,突然眼睛一亮,道:“这个是什么,吃了让人神清气爽。”
    一品大师道:“这个是我那小徒弟做的预防暑气的薄荷丸。”顾瀚扬点点头。一品大师道:“那个黄坚文的徒弟姓李,名字我不大知晓,是在我小徒弟家的药铺坐诊的大夫,我见过一面,也是个品行不大端正的。
    昨日三江口冲了几个渔村,便有渔民逃到了咱们这。我小徒弟在自家药铺前遇见了一伙,其中有一个小孩中暑过重,眼看性命不保,那姓李的居然因为那些渔民没有诊金又怕死了人连累自己,居然见死不救。
    我小徒弟才救了那孩子,还拿出自自己做的药丸救济那些渔民,那姓李的小子不服气,就诬陷我小徒弟擅自行医和偷窃他的脉案制药,并要挑战我的小徒弟。
    顾瀚扬听了冷冷一笑道:“他既不肯救人,还让他做大夫干什么,老和尚后天我陪你走一躺医师协会。”
    一品大师点点头道:“甚好。”说完又叹了口气,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我那小徒弟外表出凡脱俗,已是要小心翼翼,还好如今乔家日渐兴隆,只要她足不出户,护着这个小女子倒也不难,可是她在医术上的天赋百年难得一见,她只是和老和尚学了一年在有些方面老和尚都已经不如她了,特别是妇疾方面,我想本朝已无人出其右了。她心底纯良,立志要以医术造福百姓,又怎么可能拘泥宅院之间呢。以她的品貌就算只是行走于后院之间也难免也给她惹来祸端,那时乔楠枫又如何护得住她。”
    一品大师看了顾瀚扬冷漠的脸一眼道:“本来你们两人无论外貌品行都是极相配的,原本可护她一生的,可惜一来你年龄太大,二来你也娶妻了,哎,可惜。”说完还遗憾的看哪那张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一眼。
    顾瀚扬看着老和尚一人唱作俱佳便冷冷的开口道:“老和尚何须可惜,我收她为妾便是。”老和尚顿时气鼓鼓的道:“我的小徒弟才不给人做妾呢就是你也不行。”
    顾瀚扬邪笑着道:“那商户人家的女儿即便是与我为妾,她亦是高攀了,还怕她家人不愿吗。”一品大师是知道顾县令一家人来历的,便是那达官贵人之家,只要顾瀚扬愿意也是有人上赶着送女儿给他做妾的,便蛮横的道:“小子,你不许打我小徒弟的主意。”
    顾瀚扬也懒得继续和老和尚斗嘴只道:“我这几日腿疾复发了,老和尚给我看看。”一品大师瞪了顾瀚扬一眼道:“定是最近又劳累过度,便是你功夫高强也不是铁铸的身体,只是不爱惜吧,老和尚也懒得管你了。”
    说着起身往禅房走去,这顾瀚扬也起身跟着老和尚往里走,顾瀚扬身形修长挺拔,两腿却长短有异,行动之间有些异于常人,但动作敏捷,举止洒脱。仿佛不知道自己身有残疾一般。
    这日便是乔锦书和李大夫约好的比试之日。乔锦书一大早醒来看见谷雨已经忙着在打理她今日要穿的衣服首饰和要带去的东西,见她醒来便道:“姑娘今日醒得这么早,是紧张的吗?”
    乔锦书心道,姐才不紧张呢,只是你一大早便走来走去的,姐睡得着吗,想着也不回答她,只笑着道:“ 你忙着,我去看看我的花。”说着便穿着玫红色绣金丝牡丹花的的睡衣爬到坑上推开窗子,看着窗外的花草。
    谷雨忙完手里的事,便伺候着乔锦书梳洗打扮好,用了早膳便去给吴氏请安。乔楠枫也在吴氏屋子里用早膳,见到乔锦书神闲气定的走进来,心里也安然许多便戏谑道:“锦儿昨日可睡着了?”
    乔锦书得意的道:“不过是比试医术吗,便是我师傅也未必一定赢我呢。”乔楠枫听了只当时小女孩娇嗔,哈哈大笑着对吴氏道:“哎呦,我家要出个小神医了怎么了得。”说着一家人都笑了,便一起去厅堂给老太太请安去。
    厅堂里,老太太、宋姨娘和乔仲青早已经在厅堂了,看见他们三人进来,宋姨娘和乔仲青便都起身,这里乔楠枫三人也给老太太请安。
    一时忙毕坐下,老太太看了眼乔楠枫道:“锦儿,今日比试切不可逞强,不要得罪了李大夫,便是输了,先回来再想办法,李大夫和咱们家还是有些交情的。”
    乔楠枫听了皱了下眉头,也不说话。宋姨娘趁势接话道:“是啊,到底是女儿家,不打紧的,不像仲青是男儿,一言一行都影响着乔家,都得谨言慎行呢。”
    乔仲青也立时答道:“姨娘说的是,仲青记住了。”吴氏看了宋姨娘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扶着自己的肚子,乔楠枫蹙了下眉道:“时候不早了,锦儿你韩伯父还在医师协会等我们呢,我们这便去吧。”
    这场比试在庆阳县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凡是有门路的都已经进去了,进不去的也都三三两两的围在医师协会门口等消息,还有那个渔村的村长也带着乔锦书救活的那个小男孩小鱼儿和几个渔民也来给乔锦书助威来了。
    韩毅非见约定的时辰快到了,还不见乔锦书过来,也着急的在门前走来走去。一转头看见乔家的车马过来,赶紧迎了上去。乔楠枫看见韩毅非已经等在那里了,心里也是一阵感动道:“韩大哥,今日又给你添麻烦了。”
    韩毅非爽朗的道:“你我兄弟何须客气,侄女来了吗?”乔楠枫闻言回头看去,见一辆墨绿色车帘的车也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一个穿蓝色褙子的丫鬟,放好了脚蹬子,对着车里道:“姑娘,到了。”车里伸出一管葱白如玉的手,轻轻搭在那丫头的手上,一个浅绿色婀娜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韩毅非看着那个浅绿色带着帷帽的身影缓缓沉稳的向着自己这边走来,也不由得点点头,心道,一个小小的丫头遇事沉稳大气,真是极不易的,这小丫头不俗呀。
    乔锦书走上前向着乔楠枫和韩毅非行礼。韩毅非虚扶了一把,指着身边一个十七、八岁一脸精明,沉稳持重的男子对乔楠枫道:“这个是我那不成气的大儿子韩文博,今年娶了老赵家的嫡女,如今在帮我打理家里的生意呢。”又指着另外一个十五、六岁,身形修长,斯文白净的男孩道:“这个是二儿子韩文昊,还在念书呢,眼看着今年也要下场靠秀才了。”
    乔楠枫知道这两个都是韩毅非的嫡子,点点头道:“二位侄子都是人中龙凤,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大哥有福气呀。”
    韩毅非谦笑着摆摆手道:“老弟夸得过了。”二人皆上前给乔楠枫见了礼,乔楠枫又向他们引见了乔锦书。乔锦书上前一一见礼,韩文博礼貌的回了一礼,韩文昊早已经在爹娘那里听说过乔锦书的事了,见着和自己年貌相当,心里便已经有些意动。此时却是虚扶一把轻声安抚道:“妹妹别怕,我们都在呢。”
    韩文博也在旁边点头道:“正是。”乔锦书听了心里一暖道:“多谢二位兄长,小妹省得。”说着一行人朝医师协会走去。
    ☆、第三十一章 比试
    进门是一个雕饰精美的灵芝图案的一字型青砖影壁,转过去院子中间有一个极大的水缸,里面种满了莲花,只是未到花开季节还是一片绿色,左边有一个假山,上面爬满了翠绿的各式藤蔓。走上五阶青石台阶便进到了室内,室内上首供着的神农采药的画像,案几上供着瓜蔬菜果,下面正中设着一个黑漆案几,旁边设置了两把太师椅,左右又各设了两把太师椅,椅子前也设了黑色案几,下首方是两溜十把黑漆椅子,椅子旁又各设了小几。
    乔锦书进了门透过帷帽看见上首右边坐着个年逾六旬的老者,身形削瘦,面色古板,眼神尖锐,左边是个脸圆皮白的五旬老者,身形发胖,满脸笑容,眼睛浑浊圆滑,再往右边太师椅上看去,却看见慈眉善目的一品大师坐在那,乔锦书心里一惊,红了眼圈便要上前行礼,一品大师看了一眼上首,示意她先去给会长们行礼。
    乔锦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稳了稳心神,缓步上前向着右首边行礼道:“乔氏长女见过吴会长。”
    古板的吴会长看了看眼前单薄的小女孩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道:“免礼。”乔锦书又向着左首边道:“见过黄副会长。”姓黄的副会长哈哈一笑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小小年纪的一个小女子居然去挑战成名已久的大夫,勇气可嘉呀。”
    乔锦书心里冷冷一笑,回道:“黄副会长误会了,小女子并不敢挑战李大夫,是李大夫挑战小女子的。”那姓黄的副会长断章取义的笑着道:“你既不敢,那就去给李大夫认个错,这事就这样算了,李大夫在庆阳也是有些薄名的,不会与你这个小丫头计较的。”
    黄副会长这态度摆明了是要压着乔锦书。乔锦书还没说话,那边的吴会长道:“黄副会长,今日比试的李戴儒是你的弟子吧。”黄副会长不知道吴会长何意,但是,李大夫是他的弟子,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便道:“是。”
    吴会长板着脸道:“既如此,今日的比试为了以示公正还是由老夫主持的好。”黄副会长脸色一滞,然后笑道:“会长说的是,就由会长主持。”
    乔锦书便不再做声,转身走向右边的太师椅,面对一品大师跪下行着师徒大礼。这一行礼惊了一屋子的人,表情各异。
    原来人们早就听说这乔家女是一品大师的徒弟,都想着估计是得了一品大师的指点,便自己称了一品大师的弟子,这样也说得过去的。今日一见乔锦书对着一品大师行大礼,才知道乔锦书真的是行了拜师大礼的入室弟子,这就很不一般了,一品大师是当朝有名的圣医,便是皇家有了疑难杂症御医也常要来请教的,他的入室弟子又岂是可以小瞧的。
    李戴儒当即变了脸色,偷偷的瞧着自己的师傅,那黄副会长此时也收起了满脸的笑容脸色凝重的蹙着眉。
    一品大师把各人的表情都收在眼里,也不叫乔锦书起来,对着大家道:“老衲去年收了乔家嫡女做入室弟子,她极有天赋,已经出师。如今老衲替她向医师协会申请行医,以后还请在坐各位多多关照。
    一品大师说完,吴会长那从不轻易露笑脸的苦瓜脸上也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虽说笑容难看,却看得出他是真心高兴的,他朝着一品大师点点头道:“老夫这就给她备案。”
    一品大师也不和他客气只是点点头,这才指着对面的太师椅对乔锦书道:“徒儿起来,去见过老衲的朋友顾大少爷。”乔锦书听了心里一震,庆阳县提起顾大少爷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在商场上声名赫赫,为人精明冷酷,据说得罪他的人从没有好下场。
    李大夫听了一品大师的话心里也是一紧,但一想我堂堂正正的赢了她,你们能奈我何,想到这心也就放松了下来。
    乔锦书听了一品大师的话,颔首道:“是,师傅。”转身朝左边的太师椅走去。顾瀚扬看着朝自己缓步行来的女子,穿着浅绿镶边绣折枝牡丹纹琵琶襟坎肩,鹅黄撒花长裙,身形纤弱,步履轻盈,顾瀚扬漠然这一张脸,冷冷看着。
    乔锦书望着眼前的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乔锦书隔着帷帽望着顾瀚扬,突然间觉得那人的眼睛一下子冷得好像要结冰一般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害怕得只想逃跑。
    想着自己戴着帷帽并没人能看见自己,便稳稳心神低头行礼道:“小女见过顾大少爷。”顾瀚扬冷漠低沉的道:“免礼。”乔锦书便走到一边。这里韩毅非和乔楠枫等人也上来见礼寒暄。
    吴会长见大家都已经到齐了便威严的道:“ 今日是本会黄坚文副会长的弟子李戴儒向一品大师的弟子乔家嫡长女乔氏挑战,依本会规矩大夫之间是可以本着切磋医术的原则互相挑战的,但也为了遏制那种故意寻衅挑事之徒,故而本会规定挑战输者将受到一定的惩罚,既输者要无条件的答应赛前赢着提的条件,当然这条件也是在比试前提出,经本协会考虑并无危害之嫌,且双方同意的前提下列出的。
    如若有拒不执行者本会将解除他行医的权力。现在你二人可听明白,乔锦书和李戴儒都颔首道:“明白。”
    “既如此你二人可以考虑片刻然后提出自己的条件供本会成员讨论,你二人都同意后,由本会书记官书写协议,由你二人签字并请人担保,协议便成立,赛后不得拒绝执行。”二人也点头称是。
    乔锦书事先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听了以后便走回乔楠枫身边小声商量着,这边乔楠枫和韩毅非听了,互相看了一眼,也点点头。
    乔锦书看了李大夫那边一眼,见他并未同他身边那个穿绛紫色长衫,尖嘴猴腮的男人商量,二人只是相视了几眼,又看了看黄副会长,那黄副会长见一品大师并未插手,只坐在那里品茶,自己也不好说话,便只是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李大夫见了看着乔锦书这边阴阴的笑着。
    过来片刻,吴会长道:“二位可是考虑好了,若是考虑好了,便提出来,年长为尊,李大夫先说吧。”
    李大夫拂了拂自己的长衫向吴会长和黄副会长施了一礼道:“乔姑娘毕竟是个小女子,又是一品大师的弟子,我也不提什么苛刻的条件,她输了便只要她给我磕头认输,并把她那两种药丸的配方还我便是了。”
    黄坚文听了故作赞许的点点头道:“戴儒年长理当如此。”有那不明真相或者是李大夫那边的便纷纷赞起李大夫的大度起来。吴会长听了微微蹙眉。
    乔锦书听了不由得笑那李大夫着实无耻,看了乔楠枫和韩毅非一眼,二人俱是鼓励的点点头。
    乔锦书走上前看向一品大师,大师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抚着自己的胡须,慈祥的看着乔锦书,乔锦书看着一品大师的笑容顿时明白了一品大师的意思,他是相信自己。
    便也朝着大师施了一礼点点头,再朝向吴会长和黄副会长施礼道:“小女子的条件是如果李大夫输了,便要向小女子就他诬陷小女的药丸配方是偷他脉案所得一事向小女认错道歉即可。”
    乔锦书话音一落,大家都议论起来。顾瀚扬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李戴儒道:“李大夫说让乔姑娘还你配方,是何意?如若说不清楚可是要担个诬陷之罪的。”
    李戴儒听了吓出一身冷汗,呆呆的看了看顾瀚扬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来。黄副会长看着自己徒弟的狼狈样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顾大少爷,小徒的意思只是让乔姑娘把配方输给他,他用来救人更方便些,,并无它意,”
    李戴儒听了不停的点头嘴里说道:“是是是。”顾瀚扬也不搭理他们只是转头看着吴会长道:吴会长可听清楚了。”
    吴会长点点头道:“李戴儒你的条件是两个要求,乔姑娘的条件是一个要求,这样不公平,你可考虑减掉一个要求或者乔姑娘增加一个要求。”
    吴会长又问乔锦书道:“乔姑娘可要提别的要求?”乔锦书摇摇头。吴会长便对李戴儒道:李戴儒你便要减掉一个要求,这个是规矩不可破坏。”
    李戴儒又看了一眼黄坚文,黄坚文又瞪了他一眼,李戴儒知道师父是要自己按照昨天商量的办,看来那配方是拿不到了,一想到那配方能带来的银钱不由得一阵阵肉疼,但一想到能让乔锦书给自己磕头认输便更加得意,便狠狠心道:“如此我便只要她磕头认输。”说的时候还加重了磕头两字。
    吴会长便向乔锦书道:“乔姑娘,李戴儒的要求是,你若输了便要向他磕头认输,你可听清楚了。”乔锦书点点头。吴会长又问道:“可同意。”乔锦书点头道:“同意。”吴会长又问了李戴儒,李戴儒也答,听清楚了,并同意,吴会长便让书记官写了协议,让二人签字,并请双方保人签字,乔锦书这边是韩毅非,李戴儒请的便是他的师兄刘学文,就是他身边那个酱紫长衫的男人。
    吴会长见双方认可便道:“既然大家都认可了对方的条件,那么比试开始”
    “且慢。”李戴儒身边那个穿酱紫长衫的男人喊道。
    ☆、第三十二章 比试
    这边正要开始比试,李戴儒身边的男人突然喊道:“且慢。”大家一时都愣住了。
    吴会长看着那男人道:“刘大夫,你还有何事?”那个叫刘学文的道:“我朝规定,学子入试,皆须摘帽向师长行礼以示尊重,考试时也不得戴帽,而如今乔姑娘戴着帷帽是为不尊师长,藐视协会,根本没有考试的资格,我建议协会免除乔姑娘比试的资格,判乔姑娘输。”
    他话音一落一品大师也变了脸,刚想说话,吴会长却朝他轻轻的摇摇头。一品大师也知道,那个刘学文说的不错,若是找不出好的办法,说什么也没用。
    只是这时间紧,哪里又能想到好的法子呢。那边乔楠枫已经气得咬牙切齿,被韩毅非拦住在低声商量着什么,顾瀚扬阴狠的着那说话的男人,这个主意太狠了,这是要坏了乔氏女的名节呀,本朝有着不成文的规定,正经人家的的未婚女子不得在公众场合露出自己的颜面,否则视为不贞。
    其实摘帷帽这种事情原本没人当真,自也有那正经人家的未婚女子摘掉帷帽的,只要没人说起自然也没人追究。
    可是今日乔氏女若是当众摘了帷帽,这些人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最后非死也只有出家一条路了,好好一个如花的女子,他们尽然逼她至此,当真恶毒。
    想到这里把手伸到自己的袖袋里摸了摸里面的娟帕,刚想说话。那韩毅非身边的韩文昊早已经忍不住道:“你这人说话很是无理,我朝有规定未婚女子不得在公众场合露出颜面,你不知道吗?”
    那李戴儒施施然道:“这位少爷你话虽没错,可是此刻,乔姑娘是以医师的身份接受挑战的,自然以学子入试论,至于闺阁之说,乔姑娘既要守闺阁之礼就磕头认输便是,以后安守身份便可。”
    那刘学文忙着附和道:“是啊,既要守闺阁之礼认输便可,否则不尊师道,藐视协会是没有资格考试的。”
    这时那黄坚文笑嘻嘻的站起来道:“大家莫争,听我一言,这女子失贞,即便留得性命也只有出家一条路,我们也不忍心乔姑娘如此,且我听说这挑战是乔老爷以乔家之名替乔姑娘接下的,如果让乔姑娘磕头认错岂不是伤了乔家的体面,也是不妥,不如,乔姑娘将那配方送与李大夫,那药丸配方本就是济世救人的,在谁手里有什么区别呢,你说对不对乔姑娘,李大夫自己则向协会要求取消这个挑战,这样便可面面俱到,你们看可好?”
    旁边马上有人道:“黄副会长真是宅心仁厚,如此甚好。”还有人道:是啊,女儿家行什么医,在家做女红家事才是正理。
    顾瀚扬看着乔锦书,那小丫头别人都已经吵做一团,她却静静的坐着不做声,小小年纪稳重大气端的是极少见的。心里对她已经是起了极大的兴趣,便要看她如何应付。
    乔锦书看着黄坚文一伙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其实也怕输了不好看,便设了这个计,如果此时她说要去后面戴面纱,他们大概会以延误时间也要取消考试资格来阻止吧
    这个计策虽不起眼却直接有效,一来即可得了那配方,又得了好名声,二来这样的结果即便是他们自己要求取消了挑战但和赢得挑战已经没有区别了,打得真是好主意啊。
    谁知道她原本为着方便比试准备的东西如今倒正好用上了。乔锦书微微一笑道:“谷雨,取下帷帽。”
    乔楠枫听了急得一把抓住乔锦书的手呵斥道:“谷雨,不得胡来。”谷雨此时却不见慌张,只是闪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乔楠枫微笑不语,乔锦书微不可及的朝乔楠枫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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