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长广王世子妃在睡梦中被一群军士吓醒,而后她慌张跑出门就是见着丈夫和公公被军士捆绑起来拖走,吓得瘫在地上。
    那些军士连王妃和世子妃也没放过,一通全部带走。这一次遭遇这般待遇的不止是长广王一家,还有其他几家也是这样的待遇。
    火把下,那些军士的面狰狞可怖,不知道要吓坏了多少人的胆子。
    同时城门处有重兵把守,对于进出把关的十分严格。
    **
    贺霖不知道李桓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走之前和她打了个招呼,至于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未曾提过。虽然是新婚,但贺霖没有多少寂寞感,她让人去那些胡商那里寻了一只拂林犬,养在身边逗乐。
    所以眼瞧着不知道李桓什么时候回来,她过得还是不错的。
    夜里她早已经睡下了,那只拂林犬也在她的眠榻下蜷缩躺着。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哪里来的这么一只畜生?抱走。”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贺霖迷糊的很不想睁开眼,干脆翻了个身继续睡,过了一会,被子被掀开,一个略带凉意的身体挤了进来。
    贺霖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没去搭理。
    一觉醒来,外头天还只是蒙蒙亮,帷帐外还有烛光透进来。
    她听到身边多了一个呼吸声,反射性就就把手往旁边一摸。
    手掌下是温暖柔软的躯体,她还没收回手就被躺在身边的人一个翻身抱住。
    “这几天我累死了,等过几天,我让你吃饱了啊……”李桓睡的模模糊糊,口里不干不净的,搂住她的腰。
    贺霖险些没在他那俊美脸上给扇出一个巴掌印,原先还残留的稍许睡意在这会消失了个干净。
    李桓这会一只手搭在她腰上,身上中衣敞开露出里面洁白的胸膛来,肌肤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怪味,不像是赶路几天回来的邋遢样子。
    贺霖沉默一会,伸出去掐他的手收了回来,将他身上落下的被子给盖好。
    明明有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去睡,巴巴的跑过来和她挤。
    贺霖真的不知道要说李桓什么才好。
    她朝着眠榻下看了一眼,原先趴在那里睡觉的拂林犬也不见了,回想起迷迷糊糊中听到的那句话,估计是李桓让人抱走了。
    狗都惹了你吗!
    或许是赶路比较辛苦,李桓一直抱着贺霖睡到了大天亮。
    之前贺昭遣人来说,不用贺霖一大早的去服侍她了,小夫妻正好多睡一会。贺霖听着这贴心的话语总觉得是贺昭想要抱孙子。
    可惜李桓是真的累的够呛,一晚上就是嘴上花了那么几句,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真好——”李桓从榻上坐起身来,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果然还是洛阳里好,外头那些床榻好硬,一觉睡下来,身上都是好疼的。”
    贺霖让人去将准备好的洁面用的白玉膏和温水拿上来。
    “以前在并州的时候,什么难受的榻没有睡过,如今倒是开始嫌弃了?”贺霖起身展开双臂让侍女将身上的衣裳换去。
    李桓在榻上一回头就见着她外面那层衣服褪去,露出洁白如玉的双臂和肩膀,他的视线不留声色的在她光裸的背上流转一圈,唇角的笑也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你我就没有嫌弃过啊。”话语轻佻,李桓说的顺口,面上也是吊儿郎当的。
    他在她面前向来如此,贺霖早就习惯了,到了如今更是不会想着去将他性子扭转过来。
    听说其实在外头,李桓的名声也不太好,轻佻出了名,没有什么抢民女的事情,但也常有抱着琵琶唱着佳人曲,浪荡子的名头是怎么都摘不掉。
    既然摘不掉,她也懒得去改变他什么性子了。别说男人有多么难改造,她也没那个心思。
    贺霖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衣裳,出来便见着李桓坐在榻上笑眯眯的对着她看。
    “好了,起身吧。”贺霖倒了如今也没有什么去责备他的意思,她让侍女给她绾了个简单的堕马髻,随便别上一根玉簪就算是完事。
    “最近你和家家还是别出门去了。”李桓那边已经简单的整理好了衣衫,他走过来坐在贺霖身后,伸手从镜台旁一字摆开的妆奁盒中挑出一枚金簪,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给她别在发髻中。
    “怎么?”贺霖瞧见铜镜中李桓嘴角的笑有些晦涩莫名,转过头来问道。
    “罢了,这事我也没必要瞒你。”李桓拥上来,两个人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元嘉那个蠢货想要造我的反,我前几天里让阿舅派人把皇宫几个门都封了,洛阳里也抓了好些个宗室。估计这会乱糟糟的,出去也糟心。不如在家避一避。”
    “哎?”贺霖听了李桓的话大吃一惊,皇帝和权臣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存在,皇帝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看着好像也什么不对,李桓开口就是皇帝要造他的反,贺霖听着虽然有些别扭但也随他去。
    “他竟然也敢——?”贺霖自己就是权臣阵营的,对于那个天子知道的也比较多,听李桓这么说之后吃了一惊。
    “常言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是狗熊难过美人关,”李桓抱着贺霖,鼻尖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自从兄兄处死了那两个所谓的公主,他就整天里半死不活的,如今更是胆子养肥了。”
    “那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贺霖侧过头去问道。
    李桓说天子造他的反,但是这话也不能说出去让人知道。毕竟在表面上李诨看着对皇帝还是比较尊敬,做儿子的也不好公开的和父亲唱对台戏。
    “怎么办?”李桓的嘴唇正贴着她的耳朵,“反正是参与此事的人,只要是在元嘉那一边的基本上都活不了。”
    这个结果贺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事情容不得发善心,她问了一句“那么皇帝呢?”
    “他?”李桓嗤笑。
    大军深夜出动,突然发难,打的元嘉一个措手不及,当年元悟杀步六孤荣,还能空出一之手来让别的大军去和步六孤肇争夺晋阳的话,他是连这个路都被堵死了。
    事已经至此,还有什么不好明白的?
    元嘉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将这件事情给透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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