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指了指那个:“这是什么?”
    小白没抬头,埋着脑袋一边儿收拾她的脚后跟儿,一边儿说:“这是我问张陆要的槐花膏儿,用槐花做的,擦在脚上最好。”
    晓晓一听张陆就知道不是寻常东西,手一伸:“给我吧。”
    小白这时候抬起头来看着她笑:“不是不给你,是怕给了你又送了人情,别的还罢了,这东西不好弄,一年里槐花才开那么几天,还要费工夫折腾,张陆那儿一共才得了三盒,都让我要过来了,今年槐花也开过去了,再想弄,又得等一年,且是常用的东西,若你给了人,可没处淘换去,横竖我给你抹,放我这里妥当。”
    晓晓撇撇嘴:“你能真天天给我洗脚啊,这话可不是哄我呢。”
    小白没言声,瞧着她笑了笑,拿了锉刀给她挫指甲的边儿,一边挫一边儿想,以后若能日日给她洗脚才好呢,这一双玉足他情愿摆弄一辈子。
    一辈子,这个三个字在心里一过,小白就觉分外满足,若能跟她如此相伴一辈子,纵然荒山野岭也是好的。
    晓晓见他捏着自己的脚发呆,动了动脚趾头,在他手上勾了勾:“行了吧,很晚了,再不睡明儿该起不来了。”
    小白很有些不舍的放开晓晓的脚,让人把水盆端出去,东西收了,小太监早得了李尽忠的话儿,猫着腰进来,脑袋都不敢抬一下,进来端着盆就退了出去,出去时,还放下隔扇的帐幔,外头的门也关的严实,整个稍间里就剩下晓晓跟小白两个。
    小白跳下地,先把床帐放下,再把架子上盘龙烛台的通臂烛熄了,只留下床前一盏幽暗的牛角灯,复上了床,一见晓晓在外头躺着,推了她一把:“你往里头躺,我在外头。”
    晓晓回过身来瞪着他:“我是宫女就该着我在外头,回头半夜里你要茶吃,我下去也便利。”
    有时拿她真没辙,只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什么时候劳动过她,那次不是自己伺候她的,她伺候自己,不过是给外头人做做样子罢了,这会儿倒拿宫女说事儿了。
    小白笑望着她道:“本来就该是女人睡在里头,男人睡在外头的,你往里挪一挪,给我腾出点儿地儿来就成,里头宽绰,你睡觉又爱转磨,有我在外头,省得你半夜掉下去摔了。”
    晓晓一琢磨是啊,自己的睡姿可不大好,在自己屋半夜掉下去也就掉地上,小白的龙榻下头有踏脚,自己要是掉下去,不定就硌着哪儿了。
    其实以前也都是自己睡里头,今儿她是一时兴起想睡外头,要说里外有什么区别,还不都一样。
    想着团起身子一翻身翻到里头去了,小白忍不住想笑,却见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气,可见困得狠了,瞧瞧那边儿架子上的自鸣钟,折腾到现在,都近丑时了,他也困倦上来,整理好帐子,躺在晓晓旁边儿,手顺着搭在她的腰上,把她往自己怀里抱。
    晓晓翻过身来,眼睛睁开一条缝翻了他一眼:“大热天离这么近做什么?”说着推了他一把,自己往里挪了挪,小白却随着她往里凑了凑,一伸手从矮柜上摸了把扇子下来,轻声道:“你睡你的,我给你打扇。”
    缓缓摇动扇子,送来一阵阵凉风,晓晓不觉着热了,也就不再计较离得近,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听着怀中匀称安稳的呼吸声,小白忍不住低头去瞧,牛角灯的光亮穿过绡纱帐落了进来,她睡得正酣,发辫儿散开,拖在枕头上,乌压压一片,映着一张粉嫩小脸,脸颊有些淡淡的红,眼睛闭着,密密实实的眼睫毛落下两弯弧度美好的阴影,忽然颤了颤,挺翘的鼻子一皱,小嘴嘟起来,含含糊糊的嘟囔了句什么。
    小白把耳朵凑了过去,听了听,含糊着仿似是叫夫子,小白不禁摇头失笑,说起来,他们算同门呢,她是他的师姐,其实,他更想她做自己的妻子,不是皇后是妻子,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妻子。
    这么想着,小白略放开她一些,目光落在她胸前,忍不住脸有些烫热起来,她脱了外头的衣裳,只穿着中衣,因她侧躺着,中衣交领处敞开,隐隐露出里头的肚兜边沿儿,大红的肚兜系带映着雪白肌肤,令人更想窥伺内里的春光。
    小白又觉燥意上涌,脑门子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想挪开目光,却做不到,他的眼睛就仿佛黏在了那里一般,无论如何也移不开。
    他悄悄放下了手中的扇子,缓缓移过手去,两个指头捏住她中衣的领子,轻轻拽了拽,领子敞的更开,里头的春光也瞧得更加清楚。
    小白的呼吸都几乎屏住了,腔子里那颗心,跟有一百只兔子上下乱钻一样,扑腾的越发欢实,她穿着一件儿大红绣荷花的肚兜,那朵荷花正开在她雪白的胸脯上,荷花的花瓣儿一片片伸展开,仿佛伸到那雪白的沟壑里去了。
    小白只觉越发热起来,热的他脑袋都有些懵,鬼使神差的手就伸了过去,眼瞅就触到了那鼓起的一点儿,忽她嘟囔了一声热。
    小白急忙收回手,慌张的抓起扇子摇了两下,凉风拂过来驱散了些许燥意,小白再也不敢造次,深吸一口气,扭过脸半天才平复下来,暗觉自己胡闹,若是给她发现,说不定以后再不理会自己了。
    想她如此上心选秀的事儿,心里哪会喜欢自己,但能有一丁点儿喜欢,也不会这般热衷的给自己选女人了。
    想到此,颇有些落寞,落寞过后又生出几分害怕来,他怕她会喜欢上别人,然后弃自己而去,真有那一天,估计自己也活不成了,这么想着,把她往自己怀里抱了抱,仿佛这么着就不会被别人抢走了。
    晓晓这一晚上也没消停,净做梦了,梦里头一会儿是慕容兰舟,一会儿是小白,慕容兰舟拽着她说:“跟我出宫,以后为奴为婢你都是我的人。”
    小白可怜兮兮的拉着她另一只手:“大妮,你答应过永远陪着我的,你忘了吗,你好生陪着我,等我好了,封你做大夏朝的公主,你想要什么都成,别走。”
    另一边儿慕容兰舟冷冷看着他们:“别做梦了,有我在一天,她都是我的。”忽然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如果不跟着我,我宁愿毁了她。”说着从腰上抽出一把刀来,举起来手起刀落,啊……晓晓叫了出来。
    “大妮,大妮,醒醒醒醒啊!”晓晓一激灵睁开眼,看见小白焦急的脸愣了愣,小白松了口气:“你这是魇着了,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喊的什么,推你半天不醒,差点儿把我吓死。”说着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晓晓在他怀里半天才回过神儿来,问他:“我说梦话了?”
    小白点点头:“嘟嘟囔囔的又喊又叫,偏听不清你说的什么,出了一头热汗,吓死我了。”
    晓晓从他怀里出来,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晨光照进了帐子里,他的脸色白的都瞧不见血色了,可见真是吓坏了。
    晓晓不免有些愧疚,伸手摸摸他的脸:“做梦罢了,怕什么?”
    小白刚要说什么,忽听外头李尽忠的声儿高高传进来:“给相爷请安。”这一声把晓晓吓得魂飞魄散……
    44
    李尽忠急急拦在慕容兰舟跟前,对上慕容兰舟冷厉的目光,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却仍鼓起勇气道:“相爷皇上还未起身,容杂家进去通传一声。”
    慕容兰舟冷笑了一声:“圣祖训虽帝贵为天子,更应勤勉克己,以为天下苍生造福为己任,皇上这般时候未起,本就有违圣祖训诫,你这奴才敢拦着本相,莫不是活腻了。”
    抬出圣祖爷,李尽忠的汗都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不敢。”
    慕容兰舟哼了一声,再不看他,撩袍迈了进去,李尽忠抹了把汗,心说皇上,老奴可是尽力了,若真让丞相瞧出什么,也怨不得老奴了。
    扭身唤了伺候盥洗的小太监,跟了进去,饶是他动作再快,慕容兰舟已经快步进了里间。
    虽心里一万次希望晓晓不在这里,终未如愿,一刹那从心底涌出的失望,令慕容兰舟恼怒非常,他定定看着立在床侧的人儿,他教了三年的弟子啊,又哪儿只是弟子这般简单,他手把手教她念书写字,教她棋艺丹青,实指望,身边儿有她做伴,后半生有些生趣,若养到最后成了旁人的,他情愿当初没有养过她,尤其这个人还是朱子毓。
    慕容兰舟心底的怒火窜上来,压了又压终是未压住,一伸手抓住晓晓的腕骨,一语不发,扭身便往外走。
    他的力气奇大无比,钳住晓晓的手仿佛铁钳,疼的晓晓直吸气,心里都有些懵,晓晓想挣开他的掌握,不想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目光里的狠戾,令晓晓忘了挣扎。
    三年里,她从未看过他动怒,即使他打自己戒尺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几乎没什么表情,可现在他脸上的冷狠,令晓晓遍体生寒。她张张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刚听见李尽忠的话,她就从龙床上跳了下来,她的动作相当快,也亏了她的穿戴简单,套了衣裳,扎上发辫,就差不多妥帖了,她自认没什么破绽,慕容兰舟闯进来的时候,她甚至还有意的立在窗下,离着小白的龙床尽量远。
    至于为什么她会在里间,也想好了托辞,守夜的宫女唤皇上起床也是份内之事,哪儿让他瞧出了破绽,发这么大火,而且,他这般把自己拽出去,想做什么,自己怎么办,小白怎么办。
    想到此,晓晓又挣了一下,却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给他拖着往前走了两步,忽另一边儿的手也被死死牵住,晓晓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小白从床上跳了下来,鞋子都没穿,光着两只脚,牵住了她。
    他的手有些凉,牵住她的手指有些微颤抖,晓晓能真切感觉到,从他心里传出来的惧意,晓晓知道小白怕慕容兰舟,想也是,慕容兰舟掌控着何止大夏江山,还有小白的命,若那天慕容兰舟想自己称帝,小白的价值就没了,新朝立起来,他就是亡国之君,到那时,恐怕想安安静静的死都难。
    说到底,小白毕竟只是个孩子,朝不保夕中过了这么多年,对慕容兰舟的惧只怕早已深入骨髓,轻易难以剔除,却即使如此怕,他也站了出来,且站的笔直,他的头扬起来看着慕容兰舟:“程筱筱是朕的宫女,爱卿管着朝堂政事,想已十分劳累,朕内廷中事,便不劳爱卿费心了。”
    小白这几句话说的异常有力,外间候着的李尽忠都忍不住暗里挑大拇指,心道,到底是真龙天子,别看年纪不大,这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虽急却未乱了章法,倒是丞相,此一番有些让人猜不透了。
    虽说知道他对晓晓有意思,却无论如何未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慕容兰舟今儿干的这事儿若是搁在个十七八的少年郎身上,还情有可原,少年人鲁莽,为了女子,一冲动干出什么事儿来也不算新鲜,他可是慕容兰舟,一手遮天握着大夏朝政的丞相,说是一人之下,实在的,他自己就顶头了,为筱筱闹成这般,李尽忠只能说他走火入魔了,而自己干孙女忒有本事。
    可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何况,如今皇上还是个虎崽子,若这会儿慕容兰舟使出手段来,皇上擎等着吹亏吧!
    说起来,古人真挺英明,女*水之言真真不虚,里头他的干孙女,活生生就是祸水里的祸头子,不过没这个祸头子,想来皇上也没胆子跟慕容兰舟争长短 ,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这事儿虽说弄僵了,说不准就是好事儿也未可知。
    这么想着,李尽忠倒淡定了,带着小太监在外间屋候着不动了,两只耳朵竖起来听里头说话儿。
    慕容兰舟略挑了挑眉,他是真没想到,朱子毓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且如此聪明,知道用宫规束缚他这个外臣,只不过宫规之于他又算的什么,狂妄点儿说,他一纸谕令下去,把宫规都废了,也没人敢说二话,朝堂上那些迂腐老臣,虽个顶个的老奸巨猾,自己真要收拾那几个也是手到擒来,如今不动,是想瞧瞧他们到底能怎么折腾。
    不过,提起宫规,倒让他想起一事来,慕容兰舟的目光划过朱子毓落在晓晓身上,忽开口:“李尽忠。”
    李尽忠心里咯噔一下,心说,相爷这儿口气听着可不大对,自己得小心应对,猫着腰进去:“相爷有什么吩咐?”
    慕容兰舟的目光在晓晓身上兜了一遭,落在自己抓着的手腕上,晨光中,小丫头的腕骨纤细好看,那透白的颜色像最好的羊脂白玉,令人一旦握在手里便不想松开,只不过,此时慕容兰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要的不是她的人,他要她的心。
    他不想强她,她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他心尖子上疼宠的人儿,他舍不得为难她,却只她一个,至于旁人……
    慕容兰舟严重冷光一闪,松开了自己的手,晓晓一得自由,忙甩了甩胳膊,都给他抓麻了,却听慕容兰舟道:“昨儿的教引宫女呢,怎不在寝殿伺候,莫非伺候不好,若如此还留着做什么?”
    他的目光阴冷,看的李尽忠浑身发凉,心说丞相这是迁怒啊,算春桃倒霉,谁让她赶上这档子事儿了呢,不把她推出去,今儿这事儿恐混不过。
    想到此,忙道:“春桃手脚粗苯,不得圣意,老奴让她下去了。”
    慕容兰舟点点头:“这么说昨晚上没成事。”
    李尽忠直嘬牙花子,暗道,自己昨儿就跟常三套好词儿了,这事儿不成也得成,为着皇上,为着他们自己,这事儿必须得一瞒到底。‘
    打定了主意,便道:“虽不得圣意,到底伺候了皇上一回。”
    慕容兰舟目光微眯,盯了他瞧了半晌道:“照你说,是成事儿了?”他转了转自己手上的翠玉扳指道:“去把宫里的验身嬷嬷唤来。”
    李尽忠一听脸都白了,心说丞相今儿铁了心要弄个水落石出了,验身嬷嬷一验身,什么事儿可都露了,却到了这会儿,无论如何也得咬住了,再说,这事儿自己跟常三也不可能趴到龙帐里瞅着皇上跟春桃干那事儿,就在窗户外头听着是成事儿了,具体怎么是囫囵身子,自己一推二五六,就说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念头至此,便垂着头一声不吭,晓晓有点儿迷糊了,刚还剑拔弩张,怎么这会儿工夫,话头转到春桃身上去了,她偷瞄了眼慕容兰舟,想猜度猜度他的心思,不想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他眼里仍有怒意,目光从自己脸上划过,落在某一处,仿佛又阴沉了好几度。
    晓晓顺着看过去,才发现小白还牵着自己的手呢,晓晓急忙挣了一下,小白倒没为难她,她一挣就松开了。
    晓晓忽觉自己站的位置有些尴尬,而且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眼熟,简直就是八点档狗血连续剧里的必用桥段,两男争一女,自己以前还特羡慕被争抢的女主,觉着特爽,如今这事儿落在自己身上,她才知道,一点儿都不爽,不仅不爽,还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真不是玩儿的。
    不过慕容兰舟叫人给春桃验身是为了什么,想收拾李尽忠,还是春桃,或者是杀鸡儆猴为了给小白一个警告,却这验身,验什么,怎么验,晓晓都不敢往下想了。
    不过片刻,春桃跟验身嬷嬷都来了,两人跪在地上,先给慕容兰舟见礼,再给皇上磕头,这一前一后,晓晓不禁叹息,宫里宫外的老大都是慕容兰舟,小白这个皇上当得忒憋屈。
    对上春桃的目光,晓晓不禁皱了皱眉,春桃的目光异常复杂,只一瞬间,晓晓就从里头看到了羡慕,嫉妒,害怕,乃至恨意,交织在一起,令人猜不透她究竟想的什么。
    慕容兰舟挥挥手:“本相在这里候着,验了她的身子再来回话儿。”
    春桃脸色一白,惶惶然的看了小白一眼,小白却扭过头愣愣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想什么呢,仿佛一个雕像。
    春桃眼里的光亮寂灭,颤颤巍巍站起来,跟着验身嬷嬷出去了,半晌儿验身嬷嬷进来道:“回相爷话儿,破了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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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身了,晓晓有些楞,快速瞧了小白一眼,琢磨小白哪儿明明不中用,春桃如何会破身,莫非春桃跟别人……不,不可能,内廷里除了小白就没一个真男人,能出入内廷有机会与宫女私通的,算来算去也就一个。
    晓晓忍不住看向慕容兰舟,暗道,莫非她夫子是个衣冠禽兽,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慕容兰舟对上晓晓的目光,心里就明白了,昨晚上朱子毓未幸这个宫女,如今却破了身子,这丫头开始疑心自己了,想到此,慕容兰舟心下更恼,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般一个龌龊之人吗。
    只不过这丫头过后再教也不晚,当前必须把她带出去,以往倒忽略了朱子毓的心思,如今为了晓晓,他敢公然跟自己对抗,可见是真心喜欢了,再把晓晓搁在他身边儿,自己如何能放心。
    慕容兰舟的目光落在龙床上,纱帐拢起一边儿,露出两个黄绫枕头,枕畔有个东西一闪,刺的他心尖儿疼。
    他收回目光移到晓晓身上,她垂着脑袋不知琢磨什么呢,耳上的靑石坠子,只剩下了一边儿,另一边儿却裸着圆润的耳珠,坠子早不知去向。
    想来昨儿睡的时候忘了摘,遗落在枕上的,一想到她跟朱子毓两个同床共枕,慕容兰舟的怒火就禁不住往上拱,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两个少年男女,同塌而眠,他们会安生的睡觉吗,如果不睡觉他们做了什么。
    想到此,慕容兰舟心里越加烦躁,心里越烦躁目光越阴沉,晓晓早就感觉到慕容兰舟的目光,她都不敢抬头了。
    这会儿才发现,慕容兰舟果真是可怕的,刚瞧他那脸色,阴沉的像地狱里的阎罗王,而自己真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样。
    想着,余光瞄了一眼李尽忠,不禁暗暗佩服,到底她干爷爷见过世面啊,这种时候还能沉得住气,弓着身子立在哪儿一动不动的。
    她是不知道,李尽忠这会儿也就面儿上不动,心里跟浇了一勺滚油似的,烫的他心肝脾肺都熟了,无论如何,也未想到会变成这样,虽说春桃破了身子,自己跟常三儿算摘楞清了,可昨儿皇上连春桃的身子都没近,这身子怎么破的,这丫头倒是不知死,敢给皇上戴绿帽儿,也怨自己,选了教引宫女,却疏忽了让嬷嬷验身,问题他哪儿想到会出这事儿啊。
    宫女进宫的时候都验过身的,不贞的根本进不来,囫囵着个儿进来,皇上也未临幸,身子就破了,这事儿追究起来,自己这个大总管的脑袋恐是保不住了。
    虽暗恨这丫头胆大包天,事到如今,却只能将错就错,过后再料理她也不晚,先混过当前再说。
    这么想着心倒渐渐定了,慕容兰舟目光巡视一遭,低头瞧了眼跪在地上抖得筛糠一般的春桃,目光闪了闪,忽缓了脸色:“倒是冤枉了你,你也莫怨我让嬷嬷验身,皇上跟前容不得半点儿闪失,皇上金尊玉贵,若身上哪里不妥,当及早宣太医来瞧,以免延误病情,既无事,也就放心了,可见李总管的话不切实,你伺候的不差。”
    说着瞟了小白一眼:“皇上,臣下瞧着她稳妥就封她个答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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