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好像做了个梦,有只大猫在她脸上舔来舔去,从额头舔到嘴巴,再舔到脖子,赶都赶不走,许攸一生气,就朝它挥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响,终于清静了。
    灵山寺距离孟家可不近,马车走到一半的时候,许攸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赵诚谨怀里,两只胳膊还紧紧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这姿态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许攸微微一动,赵诚谨立刻就发现了,也没松手,低下头非常自然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醒了,再多睡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许攸几乎都以为自己睡了一觉就穿越到几年后了,这老夫老妻的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上马车时,赵诚谨也只敢嘴巴上吃吃豆腐,被她笑话一句还会红着脸喘不上气,这才多久一会儿,居然就修炼出这么厚的脸皮了。
    “赶紧松手!”许攸生气地瞪他,伸手在他腰上揪了一把,赵诚谨顿时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也不晓得是真痛还是装的,反正他喊得挺厉害,还特别委屈地道:“小雪你可真不讲道理,明明是你睡着了主动往我身上靠,这会儿还来怪我。你看看是不是你抱着我,叫你撒手都不肯,还给了我一巴掌。”
    “你就胡说吧!”许攸怎么可能会被他骗到,再说了,她还记得那个梦呢,只要一动脑子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又羞又恼。
    想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挺没用的,身为现代女性,什么场面没见过,岛国真刀实枪的爱情动作片都看过,竟然被一个古代男人给躁成这样,实在太丢人了。
    正所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反正这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许攸心一横,牙一咬,决定要给赵诚谨一点颜色看看。
    她朝赵诚谨勾了勾手指头,赵诚谨顿时警惕,难道又来来一招撩阴脚?他先是没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身上绷得紧紧的,高度紧张的样子。许攸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地凑过来,二人越靠越近,很快便呼吸相闻,湿热的气息扑在脸上,鼻息间还有淡淡的少女的幽香。
    赵诚谨顿时有些喘不上气,心跳得厉害,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正懵着,唇上一软,嘴巴就被封住了……
    这这这……
    一百一十一
    还不待赵诚谨从难言形容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许攸已经松开手,柔软的红唇也忽然移开,赵诚谨的心中顿时一阵失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手一紧,就将许攸环在了怀中,迫不及待地又开始了一场亲吻……
    年轻男孩子情犊初开,正是气血旺盛的时候,今儿头一回与心上人亲热,哪里把持得住,只恨不得吻到天荒地老。虽是头一回没什么经验,但这种事原本就靠自己摸索,聪明的男人在这方面也不会笨到哪里去,所以,赵诚谨很快就掌握了亲吻的技巧,舌头紧紧纠缠住许攸的舌尖,在她的口腔里肆意游走,恨不得将她吞到嘴里去。
    许攸刚开始还能掌握主动,占据上风,不一会儿就发现有点不受控制了,赵诚谨就像蜜糖似的紧紧黏着她,好像对亲吻上了瘾,连喘气的功夫也不给,毫不客气地攻城略池,就连手上都有些不老实,原本紧环着她腰肢的两只手开始缓缓在背脊滑动,很快的又挪到了胸前,舌尖也终于从她口腔中滑出,沿着脖子慢慢往下走……
    许攸脑子里还存着一丝理智,一见不对劲,赶紧就用力推,却发现压根儿就推不动,她顿时就急了,喘着气,咬着牙,作出一副恶狠狠的姿态,小声喝道:“赵诚谨,你想干嘛?”
    赵诚谨浑身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有些迷糊,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的手怎么就放到了那个敏感的位置,于是赶紧松开手,还慌忙往后退了退,慌乱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还在马车上,猛地一退,脑袋狠狠撞倒马车车壁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就连外头的车夫都吓得愣了一下。
    这一撞该有多疼!许攸捂着眼睛几乎不敢看狼狈的赵诚谨,又是担心又是好笑,咬着牙瞪了两眼,想了想,还是忍俊不禁地上前关切地问:“撞到哪里了,疼不疼?”
    其实王府的马车车壁都包了一层绒布,刚刚赵诚谨那一下看起来吓人,其实并不特别痛,但赵诚谨却顺势作出一副痛苦难忍的样子来,呲牙咧嘴地捂着后脑勺痛苦直哼哼,“痛,撞到后脑勺了,起了个大包。”
    许攸狐疑地伸出手在赵诚谨脑后摸了摸,隐隐约约仿佛是有些凸起,赵诚谨也“嘶——”了一声,发出痛苦的呻吟,小声道:“很痛——”
    “那也是你活该!”许攸没好气地骂他,嘴巴上一点也不饶人,说话时,又猛地想起什么,赶紧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
    所幸她刚刚反应得快,一发现不对劲就立刻喝止,要不然,这身上的衣服都能被赵诚谨给揉成腌菜,一会儿到了家门口,她连马车都不敢下。
    赵诚谨这会儿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一向自诩为正人君子,就算心里头再怎么喜欢,在许攸面前也都一直规规矩矩的,从来未有一丝逾越,上午在灵山寺,他还能说是一时激愤才失了态,刚刚在马车里,他这番表现实在跟小流氓没什么两样。要是真因为这个事惹恼了许攸,以后……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不过,不对啊——赵诚谨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刚刚主动的人好像不是他,真要追究起来,他充其量也就是……负隅反抗,然后,反抗得有些过了而已。
    想清楚这点后,赵诚谨又没那么拘谨了,脑子里又回想起刚刚的旖旎场景来,那扑面而来的少女幽香,湿热的呼吸,令人脸红心跳的热吻,简直是他人生中最美妙的体验。他心口一紧,浑身上下的血都渐渐热起来,全都朝小腹下方涌过去,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了反应。
    赵诚谨脸上顿时涨得通红,生怕自己的丑态被许攸看出来,小心翼翼地坐好,将袍子理了理,两腿打开,悄悄地遮住下身,又偷偷瞄了两眼,见不是那么明显,这才稍稍放心。
    可是,就算这事儿能瞒得住许攸,却瞒不过他自己的身体,赵诚谨只觉得身体里的血都已经快烧沸了,口干舌燥,好像整个人都要着火,尤其是不安分的下半身正蠢蠢欲动,只恨不得将许攸抱在怀中肆意轻薄。
    为了不让自己做出太丢人的事,接下来的一路上赵诚谨都特别老实,低着头,连看都不敢往许攸身上看,生怕自己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把许攸给拆卸入腹了。至于许攸,当她意识到自己好像不是赵诚谨的对手后,立刻就老实了——要真不知轻重地再去撩拨他,一会儿被弄得衣衫不整,丢人的可是她自己。
    下次再收拾他!许攸心里头暗暗地发誓。
    马车一路把许攸送到了孟家大门口,赵诚谨却没敢下车,他□还没消停,万一被孟家人瞧见了可不是太丢人了,所以硬着头皮将许攸送下马车后,就小心翼翼地道:“那个……我府里头还有点急事,就不送你回去了。明儿……明儿我再来看你,那个……”
    他顿了顿,一脸的难舍难分,想再去握一握许攸的手,可在孟府大门口又不大敢,想了想,才小声道:“我们是不是也该看看日子了,要不,过了年,我们就把婚事给办了?”他从未经过男女之事,刚刚尝到点甜头,顿时食髓知味,只恨不得日日将许攸抱在怀中肆意亲近,自然想要早日成亲。
    许攸闻言却一怔,讶道:“不是说要再等等么?这……是不是有点太赶了。”雪爹前几天还在家里头念叨说嫁妆不够,想把婚事再推一推呢。
    “我着急啊。”赵诚谨倒是一点也不掩饰内心的想法,“我想和你早日成亲。”他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交谈了几句后便作罢了,笑道:“我明儿再跟阿婆和孟叔说。”
    许攸撇嘴摇头,“我爹说还想再留我两年呢。”
    赵诚谨像被敲了一记闷棍,顿时就垂头丧气了,“不行,我……一定的跟孟叔好好说。”
    不说两年,就连两个月他都忍不住下去,二人好不容易才真正有了进展,赵诚谨巴不得立刻就把许攸娶进门才好。
    赵诚谨回到王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瑞王爷商议成亲的事,因为先前一点征兆也没有,就连瑞王爷也很是意外,皱着眉头看他道:“先前不是跟孟家说好了再等两年吗?这还不到一年呢?”
    瑞王爷倒也能理解孟家想把女儿留在家里多住两年的想法,无论女儿嫁得多好,可一旦嫁出去,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当初赵嫣然出嫁的时候瑞王爷就揪心得很,拖来拖去,硬是把女儿拖到了十八岁才出嫁。所以,当初议亲的时候孟家提出要把婚事推迟两年,瑞王爷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虽然瑞王爷这问题再寻常不过,可赵诚谨却无端地红了脸,他也找不出什么借口来,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瑞王爷哪里会猜不出他的想法,心中顿时好笑,又不好当着儿子的面表现得太过分,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方才回道:“这婚事什么时候办不是咱们家说了算的,还得人孟家同意。只要你能说服孟家同意嫁女儿,王府里什么时候办婚事都行。”
    赵诚谨也知道这事儿还得看孟家老太太和雪爹的意思,而今过来跟瑞王爷说,也不过是提一提报备一声,至于孟家老太太和雪爹同意不同意——反正老太太疼他,只要他死缠烂打,老人家总会应的。
    赵诚谨越想越觉得兴奋,晚上甚至都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欢喜了半个晚上,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结果,大清早的,就被平哥儿给吵醒了。
    “起来啦,大哥快起来啦!”平哥儿大清早就冲进赵诚谨房里,也不管他还在睡觉,扑上前就去推他。赵诚谨迷迷瞪瞪地应了一声,痛苦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道:“平哥儿出去玩,大哥还没睡醒,再让我躺会儿。”
    “大哥赖皮,明明说好了今天带我去找顺哥儿玩的,你快起来啦。”平哥儿在香山书院读书,难得回一趟家,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赵诚谨带他去找阿初玩,所以大清早就奔过来了,见赵诚谨依旧不动,平哥儿一生气,就去掀他的被子。
    “啊——”被子刚被掀开,平哥儿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真相,瞪大眼睛指着赵诚谨的裤子,不敢置信地道:“大哥你尿裤子了!”
    赵诚谨一懵,赶紧伸手摸了一把裤裆,脸色顿时就变了,慌慌张张地把帐子拉下来,疾声朝平哥儿呵斥道:“你你……你别胡说,赶紧出去!那个……叫白术进来。”
    平哥儿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夸张地捂住嘴,一颠一颠地蹦了出去。
    荔园里只有几个粗使丫鬟,赵诚谨不喜欢有人贴身伺候,书童和护卫除了日常收拾房间外,并不敢随意进他的屋,听说赵诚谨叫人进屋去伺候,白术还觉得有些奇怪,待赵诚谨佯作沉着地换了衣服,又把脏衣服扔出来,白术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就快笑破了肚皮,只是不敢在赵诚谨面前表现半分,憋得一张脸通红。
    那边平哥儿却是不懂事,撒开腿就奔到萱宁堂去了,见屋里只有瑞王爷和瑞王妃两个,他立刻就开始绘声绘色地告状,“……大哥真丢人,这么大了还尿床,裤子上湿了这么大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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