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芊张张嘴,一时不知怎样反驳,可她也是心高气傲之辈,这样就被压制下去心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强辩道:“臣女一时气愤难平,冲口而出,况且整个京师之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王爷若是不信尽可以派人去查!”
    叶敏昭哼了一声:“糊涂!萧家也是世代书香,怎么竟教出你这样的!那些无知妇人没事乱嚼舌根的话也肯相信?也敢胡乱传播,你可知道背后非议太子妃是何等的大罪?”一番j□j裸的羞辱让萧云芊又羞又怒,可对方身份高贵,她一时也不敢反驳,加上又被抓住了痛脚,更是欲辩无门!
    叶敏昭其实和太子妃没有半点交情。雨馨刚刚入宫没多久,也没和景阳宫怎么走动。只是看见刚才萧云芊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对着雨澜,叶敏昭当时便气不打一处来,现下恨不得亲手抽她两个嘴巴替雨澜出了这口恶气。何况这个蠢女人张口闭口污蔑太子妃叫他抓了个现行,处置她的借口都是现成的。
    叶敏昭目光一闪,便看向了雨澜。雨澜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想这小家伙倒也是个厉害的角色,知道抓住敌人的破绽就一阵穷追猛打,想了想萧云芊虽然可恶,也只是嘴上说说,终究没有妨害到自己什么。既然小王爷已经替她出了恶气,她也不必和萧家扯什么恩怨,便冲着小王爷摇了摇头。
    小王爷便道:“看在萧老大人的面子上,本王今日就绕你这一回!他日若是再犯到本王的手里,定然严惩不贷!”十分厌恶地一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还不下去!”
    萧云芊直到这时候才能站起身来,已是羞怒得满脸通红,以那样一个半蹲的姿势说了这一半天的话,腿都已经麻木了,贴身丫鬟赶过来扶着她的胳膊,她才没有坐到地上去。心中已经恨极了叶敏昭和杨雨澜。
    终是不敢多留,灰溜溜地去了。
    见萧云芊走远,叶敏昭难掩激动地开口道:“姐姐,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雨澜含笑道:“可不是吗?今日一见,小王爷可是越发英武不凡了……”一直以来雨澜一直把叶敏昭当做弟弟看,可刚才他发作萧云芊的时候气场全开,那十足的气势和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势,让雨澜立刻对叶敏昭的看法立刻不同了起来。
    叶敏昭被她夸得就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微红了红,但是眼睛里却闪着喜悦的光芒。
    雨澜终究有些不放心,提醒道:“你得罪了萧姑娘,她的姑姑可是皇贵妃,她本人也是将来的皇四子正妃,可不要给你惹来什么麻烦才好!”
    叶敏昭傲然一笑道:“莫说她现在还不是劳什子的皇子正妃,就算她是,我是皇上的儿子,正经八百的龙子凤孙,她又能奈我何?”
    “可是……”可是你就不怕皇贵妃知道了给你们景阳宫穿小鞋吗?何况赵王那厮脾气也不怎么好吧?
    叶敏昭似乎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微笑着说:“母妃若是没有自己的手段,景阳宫也不会存续至今!光靠退让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姐姐你就不要瞎担心了!”
    雨澜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刷新她对叶敏昭的看法了。想想也是,能够在后宫这种地地方生活到现在,叶敏昭要是没点儿心机手段又怎么可能?她这个半吊子的古代人,是不是有点小看了纯种古人的宫斗宅斗智慧了?
    两人说着话,叶敏昭身边的太监宫女知道主子的喜恶,全都远远吊在后头,雨澜是带着晓月进宫的,她也有样学样。给出足够的空间俩人说话。
    叶敏昭问:“姐姐怎么进宫了?”
    “这次进来是给太子妃请安的!”
    叶敏昭理解地点点头,太子妃已经进宫一些日子了,将娘家人召进宫来说说私房话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雨澜笑着说:“待我见完了太子妃,再去给慧妃娘娘和小王爷请安,可好?”
    叶敏昭松了一口气:“那就一言为定!”
    说话间俩人到了一条岔路口,叶敏昭道:“前边便是毓庆宫了,我就送姐姐到这里吧!”皇上虽然喜欢几个皇子之间兄友弟恭,但是更害怕他们过从太密威胁到他的皇位。叶敏昭自也知道避嫌。
    雨澜点点头:“小王爷请自便,我暂且告辞,咱们回见。”
    融融的阳光如一层薄纱笼罩着紫禁城,照得人心暖暖的。
    雨澜走以后,叶敏昭再无心欣赏这初春的景色,带着小太监急急返回景阳宫。
    刚到毓庆宫的,便见两个长相清秀的小宫女守在门口,见了雨澜俯身施礼:“您便是杨七姑娘吧,快随我去见太子妃,我们娘娘已经等您好久了!”
    雨澜见那两个小宫女十三四岁年纪,看着一副妥帖稳重的样子,暗暗点了点头:“前头带路吧!”
    小宫女前头引着,雨澜进了毓庆宫,这太子东宫大名鼎鼎,实际上却并不是很大,只不过摆设布置得极为考究,院子里房门前站着屏息静气的宫女和太监,看着井井有条,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的压抑感——一切都显得有点死气沉沉的。
    雨澜的心绪不知怎么的就有点低沉。
    前面就是太子妃娘娘日常宴息的暖阁。小宫女站在帘子前头禀报:“启禀太子妃娘娘,杨七姑娘来了!”
    里头传出一个雨澜听熟了的声音:“叫她进来吧!”
    小宫女应了一声,撩起帘子,雨澜就进了东暖阁。深邃宽大的居室里,宁谧十分,檀香的香烟在空中袅袅飘动。几个宫女在周围垂手而立,大气也不敢出。绿枝、绿蕊站在雨馨身后,其余两个陪嫁丫头并两个嬷嬷都不在。
    雨馨穿着一身石青色的小袄,袄子上头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单这只凤凰,便昭示出她与众不同的高贵身份——其他人任你身份再高,哪怕是贵妃皇贵妃也断然用不得凤凰图案。
    雨澜进宫给慧妃请安之前,老太太曾经专程找了一个嬷嬷来教导雨澜宫廷礼仪。雨澜按照嬷嬷的教导俯身下拜,对着雨馨行君臣大礼:“臣女杨雨澜参见太子妃娘娘,恭祝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赐座!”雨馨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小宫女手脚麻利地拿来一个锦凳,雨澜谢过之后规规矩矩坐了。
    雨馨这才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小宫女们低低答应着,躬着身子退了下去,房间里只留下绿枝、绿蕊两个大丫鬟。
    雨馨腾地站了起来,几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雨澜的手:“七姐姐,我可算见到娘家人了!我好想你们!”
    雨澜站起身来,紧紧握住雨馨的手,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这才几日不见,雨馨就瘦了整整一圈,别看她衣裳华美首饰精致,可那眉目间的神态静似生生老了十岁一般。那个活泼骄傲刁蛮任性的雨馨仿佛只存在于梦里一般。
    雨澜眼窝酸涩,强忍着眼泪道:“八妹妹,你过得还好吗?”
    看见雨澜这个样子,雨馨也是眼圈发红,可她是个要强的性子,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强笑道:“我一切都好!”焦急地问:“我听说母亲祖母都病了,可大好了?我很想出宫去瞧瞧她们二老,可是你知道,我如今这个身份,出宫只是妄想。”
    雨澜解释道:“太太因为太后猝然离世,一时悲痛过度,身子有些不适,前些日子吃了大夫开的方子,如今已经见好,用不了几日便可痊愈。你一把消息送回家中,太太便一心要来看你,还是被我拦下了,太太也叫我带话给你,她身子一好便递牌子见你!”
    雨馨连连点头:“如此就好。”又问:“那祖母呢?”
    雨澜道:“祖母年纪大了,年前的那场病看着好了,实际上身子却越发的虚了,太后薨逝后,老人家连着几天进宫哭灵,染上了风寒,父亲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瞧,吃了太医的方子,病情如今也有了好转,眼看着天气也渐渐暖和了,想来祖母的病好生将养着也就好了!”
    雨馨细细问了家里每一个人的情况,雨澜一一说了近况,道:“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惦着,还是说说你吧,太太老太太都担心着呢!”
    雨馨勉强一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有什么好说的。”她越是这样说雨澜越是不放心。握着她的手也便紧了几分,压低了声音问道:“太子殿下对你好吗?”
    雨馨答道:“他与我,相敬如宾!”换个词语,“相敬如冰”其实更贴切,两人洞房之夜便没有行周公大礼,紧接着太后病故,太子、太子妃均须为太后守孝,太子虽然好色,可也知道千千万万双眼睛正盯着他呢,皇上都没有召幸妃嫔,他哪里敢越过皇上去,就是找女人发泄**,也断不会在东宫里找,因此太子妃虽然看着鲜嫩可口,可他如今也只能看着。
    他倒是也进过雨馨的宫门,可雨馨不像是一般的女子那样对他曲意逢迎,再加上朝中事务繁忙,焦头烂额,太子来了两次便也绝足不再来了。
    雨馨如今名义上是太子妃,可却又未曾与太子圆房,太子又并不如何宠爱她,如今在东宫地位之尴尬可想而知了。
    可雨澜无论问起什么,她只是报喜不报忧,只是说一切都好。雨澜见从她口中问不出什么,便陪着她说些高兴的事。两人直说了几个时辰,雨馨留她在宫中用了午膳,雨澜看看时辰不早,还要去景阳宫请安,也就起身告辞。临走前,雨澜嘱咐雨馨道:“来之前太太叫我给你带个话,宫里不比家里,有什么不方便的或者为难的事情就带个话回家,能做到的家里一定会帮你做好!”
    雨馨听得热泪盈眶,好不容易见了亲人,这会儿还依依不舍的,可她身为太子妃,身份贵重,雨澜连个诰命都没有,身份所限,她也不方便送雨澜出去。雨澜便道:“叫绿枝送送我吧!”
    绿枝一直将雨澜送出宫门,正待回去复命,雨澜忽道:“绿枝,陪着我走走吧!”绿枝微微一愣,想了想,低低应了声是。
    于是雨澜在前,晓月和绿枝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走不了几步,雨澜沉声问道:“太子妃究竟过得怎样?我要听实话!”
    绿枝嗫嚅了一下:“太子妃一切都好!”
    雨澜哼了一声:“都当我是瞎子吗?”
    晓玉在旁道:“绿枝姐姐,我们姑娘和太子妃一向交好这你是知道的,姑娘打听太子妃的事情没有一点旁的意思,只是希望太子妃过得好,这不用我说,想必你也知道。有什么话,你帮着太子妃瞒着什么人都好,怎能瞒着我们姑娘?”
    绿枝一下就捂着嘴哭了起来。“七姑娘,太子妃这阵子受了好多委屈!”
    雨澜狠狠瞪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尽管说,把眼泪先憋回去!你这是给太子妃招祸!”太子妃的大丫头当街哭泣,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万一叫那个奴才看见了传出去又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绿枝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擦干了泪,雨澜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你也要学着稳重些,八妹妹那种性子,你们身为丫鬟的多提醒多帮衬着些,她好了你们才能好,将来我和太太总不会忘了你们的!别着急,时间多得很,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绿枝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始说话,第一句话就把雨澜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太子妃和太子直到今天还没有圆房!”
    ☆、95 征沙场谢之远从军
    看着绿枝远去的背影,雨澜心里如布乌云,无比压抑。她有想过雨馨的日子过得不舒心,可没想到她竟然过得这样难。她未曾与太子圆房,太子爷与她的关系便也十分冷淡。
    按理说她身为太子妃,也便是毓庆宫的主人,毓庆宫的宫务就该由她做主。可太子不肯给她撑腰,下头的奴才便很有一些阳奉阴违的。这些日子来,她接掌毓庆宫的大权就磕磕绊绊的,加上毓庆宫地位特殊,好些个奴才还是皇上亲自赏给太子的,雨馨这个太子妃在他们的面前便更加的有些底气不足,为了这些事情,这十几日她里外里不知受了多少闲气,受了多少委屈。
    雨澜心里暗暗叹息,她从一开始就觉得雨馨不适合当这个太子妃,如今太子身边尚没有侧妃侍妾,光是奴才就搞得她焦头烂额,将来宫斗宅斗一股脑地展开,雨馨可怎么活啊!
    隔几日再来见她,要好生劝劝她,给她出个主意才是!
    雨澜收拾心情,来到景阳宫门前。门前侍立的宫女进去一通报,不一会儿,叶敏昭便亲自迎了出来。雨澜在正殿里见了慧妃娘娘。慧妃娘娘一如既往的煦煦和柔,叫人如沐春风,只与她说些家常,雨澜在慧妃面前却不若与小王爷相处时那般轻松自如,陪着小心与她说了一阵子闲话,一碗碧螺春喝完也就起身告辞。叶敏昭亲自把她送出宫门,雨澜回转杨府。
    叶敏昭心心念念的,到头来和雨澜竟没说上几句话,只得叹息一声,怏怏回宫。如今这种局势下,他再想微服出宫那是想也不要再想了。
    这个时候的谢家却是一片混乱。正房堂屋里头,一身戎装的谢之远跪在耿氏脚下,英气勃勃的脸上充满了英武之气。耿氏满脸怒容,手哆嗦着:“你这个逆子,谁叫你自作主张的?大同那里兵荒马乱的,你怎么就是不肯听娘的话啊?你叫娘怎么放心的下啊?”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本来按照耿氏的想头,这个时间谢家应该已经和杨家将婚事定了下来,再过几个月谢之远就可以和雨澜完婚,然后参加今年的武进士考试,运气好的话,成家立业两件大事今年全能搞掂。
    谁知太后这一死,婚也结不成了,春闱也取消了。前些日子因为西北战事紧急,眼看就要打大仗了,兵部下达了征兵令,京城十二团营都在扩军,勋贵子弟家有人在军中任职的个个心惊胆战,生怕被调去了战场,谢之远的心思却活动了起来。这几年他一方面勤练武艺,一方面学习兵法韬略,一心一意要做一个卫青霍去病那样的英雄人物。
    如今战事方兴未艾,正是他报效国家的时候,谢之远心一热,他也是一个行动派,二话不说,立刻就求到了父亲那里。请求父亲帮他弄一个军职,哪怕是一个伍长什长也可以,再把他送到西北去,他要打蛮子建功立业。
    谢家家风严谨,若是换了平时,谢之远提这样要求,谢大人必定将他打出书房,可今时不同往日,谢大人虽然担心儿子,却还是赞赏他的志向,好男儿自当顶天立地,纸上谈兵出不来真正的名将,谢大人心一横,想起自己有个远房侄儿就在兵部武选司,正好可以办这件事儿。
    结果事情还没办好,耿氏就知道了消息。耿氏素来贤惠,对丈夫恭敬顺从对儿子呵护备至,外头的事更是从来不管,可这一回听见老爷背着自己要把儿子送去前线打仗,立刻就像点着了火药桶一样。耿氏态度极为强硬,谢家本来就子嗣不丰,自己生了三个儿子,立住的只有这一个,如何舍得现在就让他去前线拼杀?
    她是一片慈母之心,可是谢之远已经下定了决心,谢大人也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他一方面安抚自己的太太,一方面并未放弃到兵部去活动,这个时候兵部正愁着没人可用呢,谢之远又是实打实的武举人,很快命令便下来了,谢之远被任命为大同左卫副千户,即日便要到山西赴任。如今宣府大同一线战云密布,突兀可汗左颜陈兵数万于此,战争随时可能爆发。
    谢之远拿到朝廷的委任状十分高兴,马上便要启程,这个时候却无论如何不能瞒着母亲了,只好硬着头皮到内院和母亲辞行。
    果然耿氏一听立刻就落下泪来,谢之远的父亲此时也坐在上首,看见夫人这般样子也开言劝道:“孩子既然有这番志向,我们做父母的何不成全了他!何况远儿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是个大人了,建功立业正当其时。既然选择了武官这一条路,战场上拼杀便在所难免……”
    耿氏哭道:“老爷,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这么多年一直养在身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一步,这么小你就把他送上了战场,你叫我这个当娘的怎么忍心?便是走武官这一条路,将来儿子考上了举人,授官至少也是一个三四品的参将,那时候有大军保护着,即便是上了战场,也安全好多,可现在……”这个时候她连丈夫也恨上了。
    谢大人听了这话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照你这么说,人人都要十足安全了才敢去战场,那我大楚岂不是没有可用之将了?”耿氏一向通情达理,可牵涉到儿子就有点夹缠不清了。
    谢之远赶紧打岔道:“母亲,儿子瞒着您是儿子的不对!可事已至此,兵部的委任状和调令都下来了,儿子不去也得去了。您就成全了儿子吧!儿子跟您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等儿子在外头立了功,回来风风光光将杨家的姑娘娶进门,岂不是好?”谢之远是见过雨澜的,她出身那样的高门显第,又是容颜绝丽,气质清雅,谢之远虽然不说,心里却一直有些觉得配不上人家,这一次准备战场上拼杀一个功名出来,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耿氏也知道事已至此,她再怎么哭闹也没有用了,又细细叮嘱几句,也就认真帮着谢之远打理起出门的行礼。谢之远第二天只带了两个小厮便跟随兵部的运粮队去了大同履任。
    耿氏一天三炷香,只求菩萨保佑,突兀可汗不战而退,这场仗打不起来才是最好。数日后,耿氏带药材礼物上门来看大太太。
    大太太还病着,雨澜回到杨府回报大太太也是报喜不报忧,大太太得了雨馨的消息心情放松了下来,病情便好了j□j分,耿氏不敢隐瞒,将儿子的去向和未来的亲家说了一遍。大太太对于谢家并不如何关心,礼貌性地慰问了几句,又夸了一番谢之远志向高远。
    耿氏这时也看出来大太太对雨澜这个庶女并不是很上心,不过这段日子她倒是又见了雨澜几次,见一次就更满意一分,大太太什么态度她倒不是很在乎了,只要她肯把女儿嫁入谢家就行了。
    又聊了几句,耿氏便起身告辞,看望了一下老太太,跟着就到了五太太的及春轩。五太太正躺在床上养胎,前几天五太太到宫里去哭灵,回来之后就喊肚子疼,把个五老爷吓得三魂七魄飞走了一半,立刻就请了太医来诊治,整个杨府都是如临大敌。
    好在喝了太医开的方子,这一胎渐渐的也就稳了。五老爷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因为没到三个月,还是把她当做大熊猫一样地养起来。老太太虽然在病里,还是一天三趟地派人来问。
    耿氏见到五太太的时候,她养得红光满面的,脸看起来都圆润了一些。耿氏问了五太太的情形,就将谢之远的事情也告诉了她。五太太不免劝慰了她一番:“有志不在年高,堂弟年纪轻轻就有这番志向,将来必成大器,婶子应该替他高兴才是!况且前头那场章打得起来打不起来还两说呢!”
    儿子走都走了,耿氏如今已经认命。找个人说说话不过是排解一下心事而已,她也知道五太太和雨澜的关系,告诉了五太太,便相当于告诉了雨澜,所以特意到五太太这说了一嘴。略坐一坐也便走了。
    下午雨澜来看五太太,五太太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对谢之远也是满嘴的夸奖。雨澜听了,对谢之远也是有几分赏识的。一个上进的丈夫总比浑浑噩噩混日子的要强些。回去绿静斋的路上,两个丫鬟倒是替未来的姑爷担心起来了。
    到了晚上,在国子监上学的承宗下了学进来看望姐姐,不知从哪里听到谢之远的事情,也和雨澜说了起来。他对这个未来姐夫的做法大为称赞,道;“轻生死、重大义,方是男儿本色,大丈夫理应浴血疆城马革裹尸博得青史留名!太太这回倒是给姐姐找了一户好人家!”之前他一直没有对这桩婚事做出什么评价,这样说还是第一次。
    雨澜就笑:“大楚兵制向来是以文制武,将来你做了三边总制那样的高官,也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建功立业!”
    承宗正色道:“自当有那样的一天!”
    太后的丧事已经告一段落,一时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西北的战事。
    天色已晚,晋亲王府的书房中灯火通明,时值早春,寒意料峭,书房的窗子却全部支了起来,冷冽的空气吹进来,让人的精神为之一震。叶邑辰锦袍玉带,背手立在书案前,身姿挺拔如松,头颅微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书案上的巨大地图,俊脸上神色极其严峻。
    紫檀木大书案上摆着的是兵部今年刚刚绘就的西北山川地理形势图,极为珍贵,整个兵部只有三副。一副进献给了皇上,一副摆在兵部的议事大堂,最后一副被叶邑辰毫不客气地据为己有了。
    叶邑辰如今是正一品的宗人令,管得是皇室宗亲,行军布阵带兵打仗有兵部呢,不过谁都知道叶邑辰的喜好在哪里,以他的赫赫战功,和在朝野之中的威望,兵部的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叶枫齐站在书案的另一侧,他却没看案子上的地图,而是看着叶邑辰的神色。叶枫齐这几日频频往来于两座王府之间,这么多年的经营,投入了海量的金钱,他手中的情报网已经遍及关内关外,这几日关外的情报雪片一般飞来,有专门整理情报的专业人才将情报抽丝剥茧整理汇总到一起,他则将情报带到晋王府来交给叶邑辰。可以说,对于突兀可汗的动向,他比皇上甚至兵部还要知道得清楚。
    叶枫齐兴奋地道:“姜越已经到了陕西,如今总督行营设在西安府,稳扎稳打,果然打了几个胜仗。”消息传回京师,朝中上下自然一片欢腾。叶枫齐却有点替他担心,害怕叶邑辰上次所说的那种情况真的发生。“……只不过左颜的动向十分可疑,到现在还在集结人马,没有对宣大防线发动攻势!这样有耐心,倒越发叫人觉得可疑!”
    叶邑辰望着地图上左颜移动的箭头,凝思良久。叶枫齐一脸疑惑地道;“左颜这次出动的兵马大概有j□j万人,这几乎是草原上能够动员的所有力量了。可他却迟迟按兵不动!只在宣府大同一线绕来绕去,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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