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敏昭飞马踏上吊桥,此时吊桥已经开始向上升起,那千总生怕伤到了小王爷,慌忙吩咐兵丁将吊桥放下。
    烟尘飞扬中,吊桥方一着地,小王爷已经策马奔出了城去!马侍卫和一众太监侍卫见状不敢耽搁纷纷打马跟上。那千总见状,只好统统放行。
    待尘埃落定,一位副千总看着千总问道:“大人,五皇子没有出城的印信堪合,这样放他们出去可是大大不妥啊!”
    那千总没好气地说:“还用你说,老子花了大把的银子,好不容易才捞到城守的位置,这下子可全完了!还不知道上面会怎么处置老子呢!”又无精打采地一挥手道:“皇子出城这是大事,你派个人赶紧向上头报告一下!”
    ☆、110 安全抵京先入王府
    叶枫齐带着一众家将走出不远,后边蹄声响起,一个亲卫策马上前禀告道:“王爷,五皇子追上来了!”
    叶枫齐一愣:这小子还真是说干就干,以为得了他的保证他肯定回景阳宫了呢。正想着,叶敏昭已经催马赶了上来。口中还在叫着:“十七叔等等我!”
    叶枫齐勒马停在原处,看见叶敏昭尚未长成的一个小小的身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显得颇为不搭——韩世曾经给他准备了一匹小马,因为这个小王爷还把他骂了一顿。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回出京呢!能亲手杀女真兵救杨姐姐,想着他就兴奋!
    换了旁人肯定害怕担责任,说什么也要把私自出京的皇子劝回去不可。叶枫齐却最是不拘礼法,笑道:“小侄子,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跟着我们走吧,不过我提前告诉你,我们这一路都是急行军,辛苦得很,还要跟女真贼兵刺刀见血地拼杀,你可别拖累了大伙,到时候也别哭鼻子!”
    小王爷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大言炎炎道:“十七叔你也不要隔着门缝看人——把人瞧扁了,太祖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从军杀人了,我虽然比不得太祖勇武,却也不是小孩子了,您该怎么行军就怎么行军,我要是叫一声苦我就不姓叶!”
    叶枫齐哈哈大笑道:“好,那就给我看看小侄子的本事!”果然大军一路疾行,连那些身强力壮的军士都有些吃不消,叶敏昭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却硬生生坚持住了。一句苦都不叫,叶枫齐本来想让他知难而退,这里距京师尚近,尚未有女真骑兵出没,小王爷掉头回去还是安全的。
    这下连叶枫齐的家将也对他刮目相看了。
    小王爷行,可是他的两个贴身小太监实在是跟不上了。太监先天有缺,体质本来就比普通人有所不如,他们又不像叶敏昭一样一直有弓马师傅指点,能骑马就不错了,如何能和叶枫齐手下的精锐相比。
    叶枫齐已经带人扎营休息了一阵子,俩人才磕磕碰碰地追上来。叶敏昭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这俩奴才今天是把他的脸都丢光了。叶枫齐也道:“留下这俩小子是个累赘,你赶紧叫他们返回京城去吧!”
    小王爷也不多话,将俩人叫过来先是骂了一顿,接着叫他们立马拨转马头回京去,俩人哪里放心得下叶敏昭,期期艾艾还想跟着,叶敏昭眼睛一瞪:“再废话,本王把你们全都撵出景阳宫去!”
    俩人愁眉苦脸地回京去了,进了京城却不敢就此回宫,要是这么回去了,慧妃娘娘指不定怎么收拾他们呢,俩人一收拾,就在广渠门外等着小王爷,什么时候他回来了,再与他汇合了一路回宫。
    叶敏昭把人撵走了,休息了一阵众人再次上路,走出这么远,已经有女真骑兵出没了,叶敏昭也是头回见识到真正的战阵冲杀。
    叶枫齐平日在京城里总给人一种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感觉,实际上却是一个极为谨慎干练之人。和他出行的一众家将,除了刀枪剑戟这种冷兵器,人人都配备了楚军最新式的三眼火铳,小股的女真骑兵没等冲过来就被他们一轮弹雨打成了筛子,他有派出数队斥候,前驱十里哨探,碰见女真的大部队便提前绕开,一路行来竟是如鱼得水。
    小王爷看着一个全身弹眼的尸体,脸色有些发白。这些女真人极为勇猛,刚才十几个女真兵就敢向他们这近百人的大型队伍发起冲锋,这个女真骑兵跑得最快,连人带马都被射成了筛子。其他的女真兵当然也都没有好结果,全都做了枪下之鬼。
    叶枫齐策马和他并骑而行,看他脸色不好不由笑道:“不要怕,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是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等你杀几个人自然就不怕了。”叶敏昭见他带着手下杀女真精锐骑兵如同杀鸡屠狗一般潇洒自如,不由大为佩服。叶枫齐的话不由激起了他的热血,小王爷大声道:“大丈夫理该沙场建功,马革裹尸,有朝一日本王必亲率大军,一鼓荡尽突兀和女真,为我大楚黎民报仇。”这一路所见,处处都是平民尸体,房屋被烧,粮食财富人口被掠夺,小王爷早已对女真人恨之入骨。
    叶枫齐道:“你说得不错,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叔侄俩慷慨激昂一番,话锋一转说起正事,小王爷问:“十六叔和杨家姐姐可有消息?”叶敏昭见一路上叶枫齐行军路线极为曲折,东拐西绕的,他又一直成竹在胸的样子,早就怀疑他和叶邑辰有秘密联系的渠道了。当下不由就问了出来。
    叶枫齐神秘一笑道:“当然有,他们就在西北三十里外的双龙岭!”
    叶敏昭听了大喜,又百思不得其解:“十七叔,你和十六叔是如何联系上的?”
    叶枫齐笑而不语,故意想考校一番侄子的眼力。叶敏昭想了一下,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是海东青!”
    叶枫齐的队伍中有一个鹰奴,叶敏昭看见老有一只海东青在他肩头上落下飞起,当时还奇怪怎么十七叔这种时候还有空玩儿鹰,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这只鹰的用途竟是用来和叶邑辰保持联络。
    如果他没有猜错,叶邑辰身边也有一只驯化了的海东青。
    叶邑辰这么多年能在西北屹立不倒,又岂是泛泛之辈,出京之前就留下了这个后手,并和叶枫齐约定,一旦有事便飞鹰传信叫叶枫齐带人前去救援。
    小王爷这下对于两位叔叔也是大为佩服。心里隐隐觉得,不论哪位叔叔,似乎都比坐在皇位上的父皇更有魄力和本事。
    小王爷问道:“十七叔,十六叔有没有告诉你,杨家姐姐可一切安好?”
    叶枫齐道:“十六哥只说杨姑娘和他在一起,想来有十六哥的保,杨姑娘不会有什么事的。英雄救美传出去倒是一段佳话,哈哈哈!”叶枫齐一夹马腹道:“再过一个时辰便可以和十六哥见面了,大家加把劲!”
    众人轰然应诺,叶敏昭策马跟上,不知怎么的,“英雄救美”四个字听在耳朵里,让他感到分外刺心。
    一路有惊无险终于到了双龙岭,密林边缘,两人一马静静矗立。男人的肩膀上停着一只海东青。
    “十六哥?”
    “十六叔?”
    叶枫齐和叶敏昭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叶邑辰,只见他衣衫褴褛,手里握着一把长刀,一看就是女真人的制式装备,j□j的棕黑色战马也不知是从哪里抢来的,他那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连个叫花子也不如,可他端坐马上依然有一种睥睨天下杀气盈天的气势。
    叶邑辰一手提着马缰,怀中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长发覆面,柔弱得如同一朵风中的小花。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叶敏昭一下子就认出来,那就是他这段日子念兹在兹的雨澜姐姐。
    小王爷双眸微热,使劲在马背上踢了一脚,这几个时辰的历练,他骑马的技术已经渐渐得心应手起来,他赶在叶枫齐前面滚鞍下马,“十六叔,杨家姐姐怎么了?”
    叶枫齐暗暗摇头:这小子,见了十六叔不先问好,上来就问杨七姑娘。
    这时他也下了马,激动地道:“十六哥,总算找到你了,弟弟来晚了,叫您受苦了!”可不受苦了吗,一看叶邑辰满身伤痕的样子,便知道他不知受了多少苦才闯回到这里。
    叶邑辰抱着雨澜小心下了马,他从那个小山谷走了出来,干掉了几个女真兵,抢到战马武器,不敢怠慢,快马加鞭往回赶,又一边与叶枫齐联络,这一路吃了不少苦楚,终于赶到双龙岭。看见弟弟他也十分高兴。
    叶邑辰苦笑道:“贤弟!你来得正是时候,再晚一点哥哥真要撑不住了!”看了叶敏昭一眼,心中暗暗奇怪:这小豆芽菜怎么也跟着出来凑热闹?
    叶敏昭见叶邑辰只顾着和叶枫齐说话,雨澜被他抱在怀中却一动不动,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伸手便向雨澜的头上拂去,想要撩开她的头发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
    一路上雨澜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是日渐加重,喂她吃了一些草药也没起到丝毫作用,叶邑辰心急如焚,熬得满眼都是血丝,心里的火气本来就极重,他早将雨澜视作了自己的禁脔,看见小侄子伸手过来,不由怒火中烧,一伸手就格开了他的胳膊。
    叶敏昭人小力弱,被叶邑辰伸手一格,一个趔趄差点摔一个屁股墩儿,多亏马侍卫抢上前来扶住他,他才没有摔倒。
    叶敏昭自尊心极强,不由大怒:“十六叔,你干什么?”
    叶邑辰冰冷的目光犹如两道寒剑直射向叶敏昭,冷然道:“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叶枫齐也看出来叶邑辰气色不对,惊讶道:“十六哥……杨姑娘怎么样了?”
    叶邑辰对弟弟语气便好了几分:“她一路风餐露宿,颇受了几分苦楚,许是得了伤寒,高烧不退,如今昏迷不醒……”语气中的怜悯和痛惜连他自己都没有听出来。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叶枫齐和叶敏昭异口同声地道,俩人一时全都着急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叶邑辰臂弯上的雨澜j□j了一声,断断续续道:“渴……好渴……我要喝水……”
    雨澜靠在叶邑辰的胳膊上,全靠他的一只胳膊承担着她的体重,隐约间她也知道叶枫齐和叶敏昭全都来救她了,可却没有力气说话,甚至连睁开眼睛看一眼都做不到。
    不待叶枫齐吩咐已经有家丁递过装水的皮囊,叶邑辰小心撩开她的头发,叶敏昭走近两步细看,只见雨澜脸色潮红,满脸的病态,连颈部肌肤下都泛起玫瑰色的疹纹,叶敏昭受了那么多苦未曾叫过一声,此刻却一下子眼眶就湿润了。
    叶邑辰小心地喂她喝了点水。叶枫齐道:“杨姑娘病得厉害,我们不能耽搁,必须立刻回京找大夫看病。”这一路行军众人也都累了,叶枫齐本来还想休息一阵子,吃点干粮等众人恢复体力再走不迟,现在看必须要争分夺秒才成。
    叶邑辰和叶敏昭比他还急,当下众人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回京。官道上众人也不再东绕西绕了,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来的时候女真兵被杀得差不都了,众人一口气返回广渠门,途中竟没有再遇到大股的女真兵。
    叶敏昭跟着大队人马,从来没有骑过这么久的马,大腿两侧都被磨破了,钻心似地疼,他却一声不吭,只是不错眼地看着前面十六叔的背影,既担心雨澜的安危,又隐隐有些嫉妒。
    众人到了广渠门下,那位守城的千总看见叶枫齐和叶敏昭全须全尾地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此时天色早已黑透了,城头上点着火把,叶枫齐叫开了城门,白余匹战马一阵风似得卷进城去。
    那千总落足了眼力,总算在人群中看见了小王爷叶敏昭的影子,心里的一块大石也就落地了。人是他放出去的,要是在外边出了事,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才发现两位王爷簇拥着一个衣衫破烂的人,那人怀里还抱着一个长发覆面的女人,不由啧啧称奇。
    “小王爷,小王爷!”众人刚进城,韩世和于鹏两个小太监立刻迎了上来,他们一直在广渠门等着呢,见小王爷平安归来全都大喜。
    小王爷看了他们一眼,雨澜被叶邑辰抱在怀里,他心里十分不舒服,这时便道:“去,给本王弄辆车子过来。”
    韩世一愣:“这里距离紫禁城远着呢,奴才到哪去弄车?”
    小王爷气得大骂:“笨蛋,废物!”
    此时众人刚来到一个路口,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另一条路上驰过来,看见大队人马杀气腾腾而来,威势如虎,车内大概是个员外富商,怎么敢和他们抢路,便在路口停了下来,叶敏昭飞马上前,伸手掏出一块腰牌,向那车辕上的车把式一亮,大声喝道:“本王是当今皇上第五子,潞王叶敏昭,里边的人赶快给本王滚下来,你们的车,本王征用了。”
    车把式一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不过就是一个九品的皂隶,皇上的亲儿子在他眼里那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他吓得一轱辘滚下车子,纳头便拜,嘴里讷讷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帘子一掀,一个身穿棉袍的大胖子探出头来,一看叶敏昭手中那块雕龙嵌玉的腰牌,他也没看懂,可话却听得明白。皇上的儿子谁敢惹,那员外暗叫晦气,气喘吁吁地爬下车,跪在地上,叫道:“小民拜见皇子殿下!”
    叶敏昭才没空理他,马鞭一抖,“啪”地在空中抽了个响,指着那个车夫道:“你还回去给本王赶车!”一转头对叶邑辰道:“十六叔,你把杨家姐姐放下来,让她坐车走吧,她身子弱,再受不得颠簸了!”
    叶邑辰等人刚才便已放慢了马速,叶敏昭的话正合了王爷的意,他抱着雨澜甩蹬下马,将她小心地放在车上,车厢上铺着厚厚的毡毯,倒也颇为舒适,叶邑辰顺势也钻进了车子里面。见那车夫虽然上了车却在那里发怔,不由怒道:“还不快走!”
    车夫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看见一个穿得一个比他还破烂的男人对着他颐指气使,偏偏气势大得吓人,不由嗫嚅道:“往哪儿走?”
    “前海西街晋亲王府!跟在马队后面走!”
    叶邑辰放下车帘子,再不管那个车夫,他在雨澜的额头上轻轻探了探,发现她的额头依旧烫得惊人,一时心中刺痛难耐,像是安慰雨澜又像是安慰自己:“你会没事的,本王会请来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
    马车外头小王爷脸色不豫地看见叶邑辰毫不客气地钻进车里,心里十分不忿:所有人中我是最小的,这车又是我拦下的,不该我陪杨姐姐一块坐车吗?
    小韩子这时走上前来,道:“小王爷,杨姑娘已经安全回京了,咱们该回宫了,娘娘见不着您,不定多着急呢?”
    小王爷一抖缰绳,没好气地道:“回什么回,先去晋王府!”
    ☆、111 病染膏肓王爷怒急
    进了京城,叶邑辰根本没有把雨澜送回杨府的意思,而是带着她直接回到了位于海西前街的王府。他准备把雨澜的病治好,再送她回杨府。一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想要守候在雨澜身边,二是他担心杨府不会尽心尽力地医治一个庶女,而他要找最好的太医来医治她。
    马车直趋后宅,叶枫齐的家丁就地解散回了秦王府,叶枫齐本人从来不大将那些规矩礼数放在眼里,何况他与叶邑辰向来亲厚,晋王府就和他的秦王府差不多,自然而然就跟着叶邑辰进了内院。
    叶敏昭放心不下,将马缰扔给马侍卫,把五个侍卫和两个小太监全都扔在前面,他自己厚着脸皮跟着进了内宅。
    反正他年纪还小,十六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叶邑辰将雨澜安置在一个三进的小院里,衣服也没换,脸都没洗一把,就将管家马福叫了进来。“你立即去趟太医院,把太医院的孙医正给我请来,就说我这里有人得了急病,叫他立刻过来瞧病!”
    老管家见家主将他叫到了内宅吩咐差事,本来就深感奇怪,听了这话一阵愕然,看了看天色道:“王爷,这都二更天了……”人家怕是早就搂着娇妻美妾睡觉了吧!
    叶邑辰额头上青筋直跳:“马福,你带几个侍卫一块儿和你过去,他要是敢不来,就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叫他来!莫说是天色已晚,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他也得给我过来!”马福吓了一跳,王爷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啊!
    他偷偷觑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子,心中暗暗猜测她的身份。王爷这心急火燎的他哪敢怠慢转身就正要出门,忽然听见一声童音响起:“慢着!”
    叶敏昭刚好进来,将叶邑辰的话听进耳中,立即出言阻止。叶邑辰见小侄子像个不散的阴魂似的跟进了内宅,不由大为不悦,冷然道:“你怎么跟进来了?”
    叶敏昭不答,只对马福说:“马管家,你不要去找孙院正,王秉正王太医才是真正的杏林国手,你直接去请他过来给杨姑娘看病!”又转向叶邑辰道:“十六叔,那个孙医正不过是会拍贵妃娘娘的马屁,这才坐了太医院医正的位子。”他久居后宫,当然知道太医院的那帮人有几斤几两,这才及时向叶邑辰谏言。
    马福立刻看向了叶邑辰。叶邑辰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两个人一块儿带过来吧!”
    马福不敢怠慢,立刻去了。
    接着叶枫齐就看见叶邑辰和叶敏昭这一对叔侄都瘪茄子似的谁也不说话了。俩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雨澜,一个满脸阴沉,一个眼泪汪汪。
    叶枫齐一阵无语,这俩人咋都那么不对劲呢!他无奈上前,拍了拍叶邑辰的肩膀道;“十六哥,你在外奔走辛苦也当沐浴更衣稍作休息,还有杨姑娘,也该找个下人侍候她梳洗一番……”
    叶邑辰眼珠子动了动,好像这才反应过来。“来人!”他叫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进来,让她们好生给雨澜洗漱一番,再换件干净的衣裳。他自己则带着叶枫齐和叶敏昭回到书房,洗了个澡,换过一身衣裳,孙院正和王太医就来了。
    这时候都已经是三更天了,俩人在府里睡得正香,被火急火燎的马福从被窝里硬生生给挖出来了。其实马福是多虑了,京里谁不知道叶邑辰的威势,莫说是天晚了,就是天上在下刀子,他们也得乖乖地来。
    俩人到了书房一看,好嘛,一溜仨王爷,大眼瞪小眼的,他们立刻鸭梨山大起来。暗暗嘀咕,这什么节奏?里头的病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正要见礼,叶邑辰袍袖一拂:“别啰嗦了,跟我去瞧瞧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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