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地在金发亲王面前停下,等待着有可能遭受的奚落或是别的什么。
    他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最后似笑非笑地托起她的下巴,声音轻柔地仿佛呢喃,“可真是狼狈又难看——”虽然这么说,但是毫无疑问他此刻的心情是愉悦的,暗红双瞳中含着怎么也掩不去的笑意。
    停顿了片刻,他抬手从她的黑发间挑出一片半枯的树叶,终于再也忍不住,偏过头去嗤得一声笑了出来。
    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他便一手捞过她的腰,带着她飞速地朝古堡掠去。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是语琪并未抱怨,而是借着机会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的礼服外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小动作,却并未阻止,只是勾着唇笑了笑,“对我撒娇是没用的。”
    语琪沉默了片刻,仰起脸看他,“父亲大人——”
    他抽空低头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原本高速的移动似乎因这个问题停滞了一下,片刻之后,她听到头顶传来他微哑的声音,“愚蠢的问题,我不会喜欢上任何女人。”
    “为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因为毫无意义——爱情只能带来痛苦,除此之外毫无益处。”
    语琪思索了片刻,仰起脸看他,“那么我怎么办?”
    他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什么?”
    “您知道的——我喜欢您。”她轻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您不会喜欢上我的话,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开口,语调慵懒而随意,“那么看起来你只有准备好接受痛苦了,我的小公主。”
    “不能试一试么?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伴侣,永不背叛您。”
    低头看了她一眼,他缓缓收敛起唇角的笑意,带着罕见的认真低声道,“去看清楚你的心,你所谓的喜欢是否只是被我们之间特殊的联系所迷惑——许多新生血族都会犯这个错误,将血液之间的吸引错当成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我在纠结下一个故事该写什么,最近很想写一个自卑又心理阴暗的轮椅男(这种男人半个优点都没有有哪里值得嫖了啦混蛋),但是又很想写一个有妄想症的毒舌精神病(这个是真的在精神病院的我果然没救了……),所以我很纠结。
    你们比较想看哪个?
    或许哪个都不想看→ →毕竟是这么奇葩的男人……
    你们连鬼畜都无法接受怎么能接受下面两个呢……我表示很担忧你们……】
    ☆、攻略血族反派【9】
    回到古堡,他直接将她扔在大厅之中便要离开。
    语琪稳稳落地,扬声叫住了他,“父亲大人——”
    高挑颀长的身影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转过身来,微哑的声音轻柔而慵懒,“就这么舍不得我?”
    语琪笑了笑,缓缓地走向他,黑色裙摆在身后逶迤蔓延,“如果一直见不到您的话,我该如何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抚了抚自己手上的宝石戒指,颇为优雅地笑了,“玛格丽特,你似乎并不明白,于我而言更有利的,是你一直被迷惑——”顿了顿,见她似乎并不明白,他漫不经心地解释,“那样你便会死心塌地地跟随在我身边。”
    “可若是您不喜欢我的话,我的跟随又有什么意义?”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轻笑一声,暗红的双瞳微微眯起,“我并不喜欢兰开斯特家族,但我仍不愿意将它交给别人——”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低声道,“真正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永远失去了,所以现在,即使是不那么感兴趣的东西,我也会牢牢握在手里。”
    “您的意思是——即使对我并不感兴趣,您还是——”
    语琪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他打断。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带着冰冷的温度,他俯□,笑着捏住她的下巴,“不,我对你十分感兴趣,你是这数百年来唯一让我感到有趣的存在。”顿了顿,他似乎很是惋惜地接着道,“可惜的是,我很清楚我不会爱你。”
    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她轻声开口,“既然我并不会让您感到无趣,那么我是否有那个荣幸陪伴在您身边?”
    带着似有若无的无奈,他看她一眼,轻轻笑起来,“固执的小公主。”缓缓地直起身,他慵懒地勾了勾唇角,“你赢了,甜心。”
    从那天起,她开始被允许自由出入他的房间。
    作为兰开斯特的族长,他的房间无疑是整个古堡最华丽的——两扇终日紧闭的落地窗被层层叠叠的深红色窗幔所遮挡,明灭的烛光之下,可以看见覆在地上的白色长毛地毯泛着柔润的光泽——如果你光脚踩在上面,那柔软的白色长毛可以足足覆盖到你的脚踝。
    房间四壁挂着精美的壁毯,正中央则摆着一副华贵典雅的深黑棺材,在雪白的地毯映衬下显得格外沉重。
    除了角落里的一只乌黑发亮的红木衣橱和一把铺着白毯子的安乐椅之外,整个房间再无其他东西,显得富丽堂皇却格外空荡。
    那把舒适的安乐椅被放置在距离壁炉很近的地方,只是血族并不在意天气是否寒冷,所以那壁炉已长久不曾用过,里面覆了一层薄薄的灰。
    对于为什么壁炉不被需要却仍旧存在,金发亲王是这样解释的,“我们的心脏早已冰冷死寂,它不再跳动,于我们而言也不再具有意义,但是却没有一个血族试图把它从身体里挖出来。”他说这话时慵懒地眯着双眸,像是在谈论壁炉或是心脏,又像是在谈论别的什么东西。
    与初识的时候相比,他似乎不再用对待猎物的态度对待她——尽管有时候也会恶劣地逗弄她,但是语琪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其中明显的不同:一开始时,他就算是微笑着,身上也经常会散发出冰冷的杀机,但是现在,他再怎么耍她,身上的气息也很平和,就像是公狮子偶尔会去咬小狮子,但你可以很轻易地感觉到,他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除此之外,他似乎渐渐地允许她了解自己的想法,偶尔会跟她谈论一些事情,关于永生,关于血族,关于死亡,甚至关于壁炉——尽管由于血族所坚持的贵族腔调,这些言论都无一例外得带着浓郁的文学气息,必须要加以分析才能真正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无论如何,他开始渐渐变得像一个合格的长亲,教她血族该会的一切技巧,告诉她该如何打发重复又重复的无聊日子——他教她跳舞,从列队舞蹈到圆圈舞蹈;教她画画,弹宫廷舞曲,甚至是骑马——就像是所有无所事事的贵族都会过的日子。
    血族漫长的生命只能靠这样打发,而所谓贵族的优雅,就在这日复一日之中深深刻入每一个血族的骨中,融入举手投足和一言一行之中。
    所以如果你要知道一个血族的资历和地位,有一个诀窍就是看他的言行举止是否优雅贵气——如果不,那么你几乎可以肯定他只是一个新生血族。
    扯远了,回到正题。
    毫无疑问,语琪是个好学生,不但一教便会且会举一反三,更重要的是,她态度认真从不敷衍——这样天赋异禀又肯努力的学生,无疑十分讨老师喜欢——哪怕这个老师再苛刻也一样。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兴致来了随意提点几句,后来似乎是发现教导这样一个学生并不如想象中令人厌烦,且可以打发时间,于是便渐渐认真了起来——而无论怎样,当你开始为一个人投入心血,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便会不知不觉地增长。
    不但是与人交往,其实就连工作也是如此,举个例子——如果你对一个项目付出的精力与心血远远超过他人,那么毫无疑问这个项目在你心中的分量同样会远超他人,投入越多,它在你心中的重要度便越高。
    如果说之前的语琪在他心目中只是一个有趣的宠物或者玩具,那么现在的语琪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得意弟子,一个由他亲手打造出来的完美艺术品。
    以前他送来的一箱箱的礼服都是不曾经过任何挑选的,而现在他甚至会高价聘来数个一流的裁缝,让他们按目前最流行的款式给她量身定做礼服。无事可干的时候,他便慵懒地靠在那个扶手椅中,漫不经心地看她一件件地换上衣橱中的礼服,在他眼前轻盈而优雅地转上几个圈。
    他一直叫她“小公主”,但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地变成了他所宠爱的公主,整个古堡之中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存在。
    大约三个月左右之后,语琪估计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可以尝试一下再次告白的时候,他却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古堡,一连数天都没有回来。
    好在她从来都是耐得住性子的性格,既然他不回来,那么她就窝在那张安乐椅中静静地等,实在无聊就翻一翻书,看累了就看着壁炉发呆。
    终于在七天之后,他回来了,在几乎快要破晓的黎明。
    在这个时候,血族一般都会躺入自己的棺材,在沉睡中等待夜幕降临——语琪运气颇好,她看书时不知不觉便窝在椅子中睡着了,所以他一回来便看到了她。
    其实她从来浅眠——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便醒了过来,只是仍是闭着眼睛仿佛还在沉睡——好在血族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他不可能看出来她在装睡。
    冰冷的指节轻轻弹在脑门上,熟悉的微哑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慵懒而漫不经心的意味,“起来,小懒猫,快天亮了——回你自己的棺材里睡。”
    轻轻皱了皱眉,她没有睁开眼睛,只迷迷糊糊地唤,“父亲大人?”
    他微微一笑,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黑发。
    仿佛并没有反应过来,她缓缓地睁开双眸,怔怔地看了他片刻,“您回来了?”
    “嗯。”随意应了一声,他随手拾起她手旁的厚皮书扔到一旁,随意地问,“怎么睡在这里?”
    语琪并不作声,而是半跪起身,抬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有的时候,一个简单的拥抱比‘我想你’更能表现出思念的力度。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下一章这个故事完结,首先语琪会进行告白,然后告白失败→ →然后你们猜我怎么让她攻略成功,你们会佩服我的!这次劳资要尝试一种新的策略!!!
    话说跟几个基友聊了聊,她们说比较想看精神病的,我表示我也比较想写精神病——写轮椅男的人多了去了,写精神病的还真没几个——其实我看过关于精神病的一些书籍,很多精神病是完全可以沟通的,而且有的精神病的逻辑感和智商还比正常人要高,所谓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就是这个道理——你们实在受不了精神病这个称呼的可以骗自己下一个男配是一个不为凡人所理解的天才(……)。
    至于精神病院里的情况,我们可以进行艺术性加工和文学性省略,一些让人难受的细节我们全部滤过,毕竟我写得是言情又不是纪实文学……还有在这里跪求考据党莫来科普,让我们保留幻想余地……二次元是美好的世外桃源莫破坏它……
    值得高兴的是,我决定把难度调低些,让语琪容易点儿也让我容易点儿,下一个故事语琪重归女王范→ →看她怎么忽悠小神经病,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大概是这样的——
    “我的脑子没有问题,我是被人谋害的——请你协助我逃离这里。【认真严肃脸】”(他因为精神压力太大而患了被害妄想症)
    “你先把药吃了我就想办法帮你逃出去。【淡定脸】”
    “等一下,你自相矛盾了——你坚持让我吃药是认为我的确患有妄想症,但是你又说帮我逃出去说明你相信我是正常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你不吃药我会被扣工资。”
    “我明白了。”(蠢货反派就这样乖乖吃药了……)
    太蠢了!!!】
    ☆、攻略血族反派【10】
    “父亲大人——”明灭的烛光之下,语琪轻声开口,“我想我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很清楚。”
    他轻笑一声,却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任她抱了片刻后将她缓缓推开,“天快亮了,你该回自己的房间了。”
    说完之后,他随意地拍了拍她的头,转身朝房间中央走去。
    语琪沉默地看着他将棺盖轻而易举地推开,并姿态优雅地躺入其中,而就在他伸出手要将棺盖合上的时候,她却动了。
    仅仅是瞬间,她便从安乐椅中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房间正中央,苍白的手按在了棺盖上,阻止了它的合上。
    若是放在曾经,这样明显的违逆行为毫无疑问会招来他冰冷的怒气,或许还有杀意,但是现在,金发亲王在片刻的愣怔之后却露出了头疼而无奈的神情——就像是一个被任性的女儿所缠着的父亲。
    他揉了揉眉间,撑着上身缓缓坐起来,“好吧,你要谈什么?你不像你想象中那般爱我?”
    语琪细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此刻的疲惫,略微迟疑了一下,她轻声问,“您很累么?”
    金发亲王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靠在棺材壁上看她,“如果我说是的话,你能放过我然后回你的棺材睡觉么?”话音刚落,他便看出了她神情中的意思,于是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好吧,我狠心的小公主,进来跟你可怜的父亲说说你的新发现。”
    如果按照以往的原则,在他清晰地表达了意愿之后,她必然会顺从,只是这一天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若是就这样简单地放弃,或许就再也没有告白的机会了。
    语琪带些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我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父亲大人,但是——”
    “行了,这世上我也只愿意被你打扰,别说废话了,进来。”他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的道歉,一手将棺盖推开了大约二分之一,示意她躺进来。
    亲王级别的棺材,无论是质量还是大小,都是一等一的,即使并排躺进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何况他们都属于颀长瘦削的身材。
    在棺盖重新合上,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后,语琪沉默了片刻,往右边挪了挪,直到挨到他的左手臂才停了下来。
    他感觉到她的接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膀,在一片黑暗中挑了挑眉,略带戏虐道,“现在说罢,你还爱我么?”
    他这样调侃的态度显然不利于营造深情告白的气氛,语琪只得沉默了片刻,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归于平寂之后才缓缓道,“父亲大人,其实一开始您对于我而言,是整个古堡最令人畏惧的存在。”
    漆黑一片之中,她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微哑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看得出来。”
    “但是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是您将我从阳光下带离。”她的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晰,“其实那两个长老带我走进会议厅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像看上去那样镇定,我很慌很慌——圆桌旁坐着的都是陌生的身影,他们的眼睛里都带着冰冷的排斥,在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孤立无援,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敌意,我没有任何依靠。”
    这次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保持沉默。
    “可我看到了您,然后您让我坐到您身边去。”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在那一瞬间,我知道在场的所有人中,您是唯一一个站在我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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