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有一长串单子,是众夫人托她买的东西,苡茹手中亦拿了一条,协助采办。每一月她只有那么一次出府的机会,因此格外珍惜,苡茹也十分期待着陪同她出府,用苡茹的话形容:“简直是奔出笼子的鸟儿!”
    看来不是所有女人都甘居后院当一只金丝雀的,她不是,苡茹也不是。但也有许多女人甘愿做金丝雀,正如晋王府后院争宠的女人。
    “姑姑你看,那金凤楼门前好多马车,是不是有什么新货,许多仕女前来呢,我们也一同去看看如何?”苡茹扯着她的手惊叫。
    穆荑看了看,临街彩漆装饰得十分惹眼的金凤楼门前的确停有许多马车,车旁还立着小厮随从,看样子应当是仕女的车驾。只是人太多,穆荑不想去,架不住苡茹苦苦哀求,她也只能过去了。
    里头果然许多女子,衣香鬓影,莺莺燕燕,皆是丫鬟伴随夫人小姐出行,每一位小姐头上都带着帷帽,唯独一位特立独行。
    那位小姐生得十分标准,身姿纤长亭亭玉立,冰肌玉骨面似芙蓉,一颦一笑如动人的春光,顾盼间美眸生辉,实在是画中才有的美人儿。
    可美人儿似乎有些泼辣,专抢其他小姐看中的东西,其他小姐也只敢怒不敢言,苡茹对那位小姐十分好奇,收不住目光一直盯着人家瞧。美人儿发现了,狠狠瞪了苡茹一眼骂:“看什么看,无礼的丫头!”
    苡茹有些委屈,穆荑拍拍她的手退到一边,她们也只挑偏僻的角落看看首饰了,不敢与那一众小姐争抢位置。
    而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两个人,乃是一位小姐并一个双髻小丫鬟,只是她们一进来,整个店铺皆被光彩照亮了一般,众人的目光忍不住追随了她们而去了。
    小姐一身白衣,戴白纱帷帽,出尘如仙子。那名小丫鬟也长得十分俏丽,气质别有不同。小丫鬟扶着小姐入门,小姐自提了裙角跨过门槛,穆荑觉得小姐行动并非扶风弱柳,而十分沉稳利落,更为那出尘的气质增添几分潇洒飘逸的光彩。
    这位小姐实在太与众不同了,以至于她进来整个店铺皆安静了,好似她周身有一层气场,以至于无人敢靠近半分。
    然而这时,泼辣小姐忽然脆生生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明远侯的千金,你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任凭求亲的人踏破门槛儿也不露脸么,怎么有兴致来我们这种地方?”
    俏丫鬟看了白衣小姐一眼,便对泼辣美人儿道:“薄小姐,我们小姐是来取修补的首饰的,取完便走,绝不影响您!”
    “是嘛?”泼辣美人儿手指卷着头发,睥睨不屑,忽然冷冷一笑,慢慢向前:“既然来了,那就露个脸,给大伙儿看看长得比本小姐还美貌的定远侯千金是个什么样子!”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快,说完她已经很无礼地掀起白衣美人的帷帽。
    然而接下来一幕实在令人吃惊,甚至薄小姐抓着帷帽的手也僵硬在半空中,看了半响才挤出一个字:“你……”
    原来白衣小姐下方还以丝巾蒙着面儿,只露出上半边脸,实在令欲窥视美人容貌的众人失望了,也令薄小姐的无礼之行未能得逞。
    白衣小姐即便只显露出一双眼睛也美得惊魂摄魄,穆荑也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眼睛,恐怕连小凉也不及她美貌。
    白衣小姐眼神十分清冷,湛湛看了薄小姐一眼,眼神微转,便冰冷地上前去,然而她对掌柜说话十分客气:“还烦请掌柜取出小金燕项圈。”
    掌柜的点点头,便命人取出匣子,拿出修补好的项圈递给她:“蓝小姐请看,这样修补可行?”
    那项圈有些年代了,上头挂了一排金燕,最中间那只比较大,做工十分精致。但项圈整体显小,显然是孩童佩戴的饰物,也不知是否是白衣小姐小时候的东西。白衣小姐伸手抚摸上项圈的一个缺口,那儿还缺了一只金燕子。
    掌柜的道:“其实这种手工虽然是十几年前的工艺,但本店也可以打造,完全可以给小姐补上一模一样的金燕子,就不知小姐……”
    “不了,如此便好!”白衣小姐拒绝了掌柜的提议,显然即便缺了一只金燕子她也不愿意补上。
    掌柜不知是不是蓝小姐不信任他们的工艺,轻轻叹息。
    薄小姐这时候忽然上前,一把抢了金项圈道:“咦,这东西甚是有趣,掌柜的,给我了,我喜欢这东西!”
    “这……这……”掌柜的万般为难,看看蓝小姐,不敢吱声。
    蓝小姐只冷声道:“拿来!”语气沉沉如谷底的冰石。
    薄小姐还十分稀奇地把玩,并趾高气扬道:“本小姐先看上的东西,也先开口向掌柜的讨要了,凭什么给你!”
    这话儿搁其他小姐身上只能吐血,因为方才她们看上的宝贝皆被薄小姐这么抢去的,俏丫鬟也不服气道:“薄小姐,这是我们小姐拿来修补的东西,并非掌柜的摆出来卖的!”
    “那又如何,我看上了我拿走,你又能把我怎样……”
    未及她说完,只见一道手势扬起,动作极快众人未来得及反应,才刚一眨眼便见白衣小姐拧住了薄小姐的手腕,反掌过来令薄小姐痛苦嗷嗷直叫,而金项圈已经归回蓝小姐手中了。
    蓝小姐冷声道:“本小姐不喜欢说第二次!”
    “嗷嗷嗷嗷嗷,痛、痛、痛……放手!快放手!”
    蓝小姐放开了她,薄小姐的手腕已经红肿了,疼得她不敢乱动,一时气哭了,朝着蓝小姐的背影骂:“明远侯是个武夫,养出的女儿也是个大脚莽女!你这般故作清高给谁看?还敢伤我,明儿我入宫禀告太后,让太后治你!”
    蓝小姐并未理会,已经带着她的丫鬟潇洒出门了,然而,蓝小姐忽然停住了脚步,只因为门外正走进来一位男子,一位高大俊美的男子。
    蓝小姐放开了她,薄小姐的手腕已经红肿了,疼得她不敢乱动,一时气哭了,朝着蓝小姐的背影骂:“明远侯是个武夫,养出的女儿也是个大脚莽女!你这般故作清高给谁看?还敢伤我,明儿我入宫禀告太后,让太后治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的11点更新,但因为待会儿忙起来就上不了网了,于是提前更了,明天如果11点没发出新章节,就是晚上才有空更新了。
    上一章我晚上才开写,本来时间刚刚好,可惜我写的时候被人打扰了,先是一通电话,又在qq上发各种图,非让我看,不理都不行……于是我崩溃了,灵感全断了,当时好想骂回去,但是忍忍了,总不能因为写文而变得暴躁吧。
    写文真的很需要连贯的气势和灵感的,后来赶时间出来的东西,经小黑提醒,我回头一看,果真惨不忍睹啊,太糙了,我好像把我很差的一面展现出来给乃们看了,捂脸,好丢人啊,于是连夜修改了。
    所以我平时卡文的时候都不大乐意强迫自己写,虽然平时写得也不是什么神作,但是卡文写得更糟糕。
    第28章 二十八
    十几年前,先帝驾崩不久,先贵妃也因牵扯母族“谋反案”而被薄太后赐死。穆荑的父亲为先帝心腹大将,母亲荣城郡主也与先贵妃交好。两人秘密受召托孤,把十岁的二皇子,和七岁的三皇子转移宫外。然而出宫时,三皇子已中剧毒。
    恰逢薄氏以搜寻之名暗中追杀两位皇子,荣城郡主当机立断,把二皇子交与顾丞相,并让丈夫穆耘带着三皇子出逃访寻致仕隐居的前朝名太医。
    可薄太后的动作极快,不久,便拟罪抄了穆将军府。穆府一门上下几十口人几乎全部处斩。危急之时,穆将军只来得及回头救走女儿穆荑,和时刻不离穆荑身旁的,手下战死护卫的遗孤小凉。几人躲躲藏藏,历尽千难万险才逃到了安逸偏远的水家村。
    时三皇子虽服下神医解药,但未痊愈,可神医又在他们出逃后不久便被薄氏给杀了,穆耘只能拿着神医的药方,依葫芦画瓢尽量访寻名药给三皇子解毒。
    如此疗养了半年,三皇子总算安康,但是按照神医的说法:此毒只可抑制,不可排出,若要排出还得下一番功夫。可惜神医未来得及治好三皇子便死了,三皇子体内便一直带着毒素。
    在三皇子卧榻期间,五岁的穆荑和同岁的小凉曾经侍奉汤药,甚至在往后的几年里,她偶尔也会按着父亲教授的方法,给三皇子熬药解毒。
    当时年纪小,她不明白三皇子为何时常喝药,还曾嗔怪他卧床不起。她与小凉每日都要给父亲请安,这是母亲教导的习惯,可阿鱼哥从未请安,还一直睡懒觉,她嫌弃他是大懒虫。
    十三岁开始,晋王的身体成长极快,也是从那以后他便没有发毒了,父亲曾以为晋王年岁增长,体格强壮了,便能抑制体内的毒素,晋王也曾侥幸地以为那毒物早已慢慢排出体外了,可父亲仍是命令穆荑保管好药方,以防万一。
    年岁久远,晋王又如此生龙活虎,穆荑都淡忘了此事,没想到时隔十一年,晋王的毒又发作了。
    听闻苏公公描述毒症,穆荑便了然于心,而且当年之毒恐怕为薄氏下手,闫炳良死后薄氏对晋王恨极,费尽心机对付晋王,薄氏也许晓得晋王体内还带有毒素,便找机会下催化之物,只要激发了毒素,晋王便难逃一死。
    穆荑懂得如何熬制解药,不可能见死不救。
    薄氏有第一次必有第二次,穆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能给晋王排毒的神医。她想到曾经给她治疗剑伤的前朝致仕名医。
    先帝朝广开言路、野无遗贤,不仅朝中涌现出一批寒门清流,太医署亦是人才济济,许多江湖郎中上京入仕,薄氏上台后又都隐退了,这一批名医当中肯定有能救治晋王的妙手。
    穆荑先按旧药方给晋王灌了药。在此之前皇帝已经闻风带着太医前来,两位太医束手无策,后来一问穆荑情况,穆荑都说了,皇帝便派人前去寻找治疗穆荑剑伤的名医。
    那名医姓吴,穆荑本以为很难请,没想到他很快就来了,穆荑忍不住联想晋王之前是不是与此名医有何交情?
    吴大夫先看了看晋王病症,又看了穆荑药方,皱眉:“这恐怕是古书里记载的方子。”
    皇帝紧张问:“有救么?”
    吴大夫沉吟片刻:“老夫先试试,在哪本古书老夫还得想想。之前王爷也与老夫提起过此毒症,没想到让老夫亲眼见识了一回,但,只要有先贤解过,便可解。”
    皇帝这才放心,并让吴大夫留在王府中,然而吴大夫坚决请辞,皇帝也只能放他回去,并派人暗中保护。
    服下了穆荑的药,晋王虽还未醒,气色有所回转。皇帝忐忑不安地守了他一阵,忽然发现穆荑神色平静的很,丝毫不担心,只恭恭敬敬地候立在一旁犹如不相干之人。他冷哼,叫穆荑到隔壁的书房说话。
    原本他看着穆荑平静无波的模样还十分生气,只不过碍于威严,忍了忍,还算平和道:“穆姑娘,晋王是为了你才得罪薄氏,落得如此下场,朕怎么瞧着你丝毫不担心?”
    穆荑双手叠握压在腹间,低头躬身模样恭敬。她听出皇帝话中之意,也不掩藏,平淡回道:“回皇上,王爷自幼便如此,服了药便可醒,民女不担心。”
    皇帝打量着她,忽然冷哼道:“你还真是变了!与七年前回京有所不同,当年你时刻站在阿揽身旁,无论他做什么,你目光皆追随着他,眼神欢喜且含情脉脉,如今……哼,朕只怕你心里已没有阿揽!”
    穆荑低头不语,皇帝猜中了她的心事她也不慌,猜中了又如何,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皇帝忽然振振有词道:“可他心里却还一直有你,你这么冷漠冷情,让他如何自处?”
    穆荑觉得此话颇为可笑,她甚至很想抬起头来看看皇帝,看他如何问出这句话,以何种态度,何种心态。但她忍住了。她还不至于与皇帝这般计较,并非她惧怕皇权,而是那些恩恩怨怨既已经沉淀,她便不愿意再扬起尘埃。
    “这几日你留在府中吧,哪儿也不许去了,一来方便煎药,二来阿揽仍是需要你照顾,直到他醒来为止!”皇帝下令,语气有些颓然,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已经看出来了,穆荑与晋王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也不知谁先抛弃的谁,如今穆荑心冷,晋王的心却还是热的,只怕没有好结果。而这个结果一半是他造成的,皇帝并非冷情之人,仔细想起还有几分愧疚。
    穆荑躬身未语,心想,难道皇帝还要强行把她和晋王捆在一起么?
    皇帝甩手走出去了,没一会儿便打道回宫。
    苏公公走进来低声道:“穆姑姑,陛下吩咐了,请您留在府中,您还是留一留吧!”
    果然。
    穆荑微微叹,也罢,她正好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水合居中基本还保留原样,她走后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看来没有新人入住。苡茹入水合居帮忙,跟她说了这阵子的状况。苡茹说宫宴之中晋王非娶她不可的话传开了,府中女人神色各异,尤其是良夫人,还闹了好大的脾气,只可惜晋王中毒了,也无空理会她。
    良夫人近日越发自以为是了,原因是晋王从她以后再未纳娶新人,虽然晋王也只是她出入府之时去过她院中几次,后来也基本不去了,可良夫人仍然觉得晋王对她恩宠隆盛,待她与众不同,晋王肯定是因为了她才不娶新人的。
    苡茹描述起良夫人嘴角忍不住一直带笑,好似看着一尊活宝耍乐,活宝逗乐了一众围观的人还不自知,仍旧心比天高,自命不凡。
    “姑姑,我只听说你是府中资历最老的掌事,却不想您与王爷乃自幼相识。”苡茹十分惊奇。
    府中所有人看到穆荑之时,她已经是小凉的丫鬟,或是后院的掌事,知她身世的人甚少,她从不主动提起往事,苏公公也不会乱传,若不是昨日宫宴之事传开,恐怕府中的女人永远无法知晓她与晋王的交情。
    “姑姑,您与王爷……王爷在宫宴上说的话……是真的么?”苡茹小心翼翼地问,她以为,凭她与姑姑的交情,姑姑会告知她一二,况且倘若穆荑成了晋王府的王妃,她是十分乐意的。然而穆荑只是冷淡地道:“苡茹,你怎么又忘了我之前教你的,当奴才的不该乱嚼舌根,尤其是主子的舌根。”
    苡茹委屈地撅撅嘴,“是……”可心里仍旧十分好奇,心痒痒得很,难道穆掌事与晋王之间真的没什么么,可她明明看到自从姑姑受伤以后,王爷待姑姑明显不同!
    才没忙活多久,王爷前院的小厮急急忙忙来请,说良夫人大闹前院,非要闯入看看晋王不可。
    晋王昏迷中,前院由苏公公管着,苏公公怎么还派人传她?
    那小厮回:“良夫人以为姑姑在前院照顾王爷,就非要进去……”
    穆荑听到苡茹“嗤……”地一声,她未理会,跟着小厮往前院去了。
    良夫人果然闹得十分厉害,见她来了才消停一些,扯着嘴角冷笑,捏着手绢快步走来,趾高气昂道:“姑姑,姑姑?你当真好手腕,当初入府之时我怎么没发现你与王爷有交情?原来这些年以掌事姑姑的身份掌管后院,实乃意图接近王爷啊!”
    穆荑仔细瞧着小良的面容,还是十六岁少女明丽的脸,可与两月前初入府单纯稚气的模样相比,明显多了一份世俗与戾气,到底是什么原因另一个少女变得如此?是本性如此,还是后院的牢笼如此可怕?
    看惯了王府女人斗争的穆荑原本已经十分平静,即便大火烧到她身上她也并无太大感觉。她并不想与小凉争斗,不值得,因此,只是平静地回道:“王爷养病中,良夫人若非要进去,便悄悄进去吧,莫要惊醒王爷。”
    第29章 二十九
    小良打量着穆荑,见穆荑穿着素色的袄裙,纯绿上袄左肩及右系结处绣梅瓣,底为雪白碎花百褶裙,腰口系藕粉色丝绦,花纹极淡,甚至往人群中一站便被盖住了。头上盘发也只插了两只银簪,一把银篦,甚至金饰也全无,更别说涂脂抹粉了。
    穆姑姑极少打扮自己,这是后院皆知的。然而,若穆荑天生丽质也就罢了,可偏偏,她的容貌只称得上中上,与王府后院各色美人相比有如云泥之别。如此称不上出众,又不喜涂脂抹粉打扮的容貌,而且年龄已过杏嫁之龄怎么还得王爷喜欢?甚至王爷在宫宴上说过非她不可的话?
    小良越想越气,便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若想看王爷还得须经过你同意?”
    穆荑双手叠握压于腹间,模样平和,“在王府后院中,您当然是主子,然而穆荑已经脱籍王府,也不是你的奴婢。”
    “你……”小良顿时被气噎了,未想穆荑居然反驳她。以前穆荑只是个奴婢,在王府中恭敬谨慎十分规矩,任人挑不出错,何时反驳主子的话了?因此,她实则被惊住了。
    连苏公公都不由得抬眼瞧了穆荑一眼,感觉她变了。
    小良指着她骂:“你以为你出了府就不是王府的奴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黎民百姓谁不是陛下的子民,因此,你别以为你出了王府王爷就不是你的爷!”
    穆荑笑了一下,“良夫人若还想呆在伺候王爷便好好说话吧,祸从口出,您刚才那番话恐怕已为王爷引来获罪。”
    “我引来什么获罪了?”
    穆荑仍是平静无波,眉眼十分和顺:“您若想探视王爷便进去吧,何必与民女拌口角?不是民女拦着你,倒像良夫人自个儿请示民女。”
    穆荑不与她斗,争风吃醋?博王爷喜爱?真心不屑去做,然而她既已出了府,若让她再如以前那般低声下气也不可能,她还没有自轻自贱到这种程度。
    良夫人这般人物她不会如苡茹暗中嗤笑鄙视,也不会同情怜悯,许多人乃自作自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早晚会有人收拾了小良,她还不屑于与她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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