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择青不得不站起来,稍一拱手,便朝着门口请道:“王爷,请回吧,显然穆姑娘不乐意,您再强人所难便有失君子之行了!”
    穆荑若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把自己的清白抵出,说出这种话,显然是被晋王逼得无退路,必须鱼死网破了,而沈择青是万万不忍心看到穆荑陷入如此窘境,晋王再咄咄相逼,他也顾不上身份尊卑陛下把晋王“请”出去了!
    晋王却仍是不理会沈择青,他的心思已被穆荑的话满满地吸引过去,“你方才说什么,你昨夜与沈择青干了什么?”
    沈择青愠怒道:“王爷,穆姑娘显然已被逼至绝境才做出回应,您身为王爷应该自持身份,何必对一名民女咄咄相逼,当真有失体面!”
    晋王把怒火撒到沈择青身上,忽然提了他的衣襟,“你昨晚对小芍做了什么?”
    穆荑忍无可忍站起道:“晋王殿下,你真是非要逼得民女割袍断义才肯罢手么?”
    眼看场中气氛火药味浓烈,苏公公的手抬了一抬,想要上前制止,却不知合不合适,况且他一个奴才真应该插手王爷与沈将军、穆姑娘的事?因此他又忍下了,只是十分紧张地望着三人。
    “你便是宁可委身沈择青也不愿与本王在一起?小芍,这七年来你的心怎么变得……如此冷漠!你我之间十年感情也不低沈择青一两句温柔话语?你宁可舍弃幼年陪你长大的阿鱼哥也要选择沈择青?”
    “十年感情?莫不是在你选择小凉以后便断了么?”穆荑嘴角微扯,似乎冷笑,又似乎只是淡淡地讽刺,“我与沈将军郎情妾意,此生非他不嫁,你非要咄咄相逼那只能割袍断义,民女并不欠你什么,穆家也不欠王爷恩情,这十年感情即便要舍弃也不过一念之间,就看王爷怎么选择!”
    “小芍……”
    晋王将要言语,穆荑忽然从沈择青腰间抽出了长剑,扔到石桌上。她未说话,可那清冷的锋芒和硬物相击的铿锵声已代表了她的决心。
    割袍断义,剪掉穆家对他的恩情,亦隔断他对她的牵绊,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为了自由,只要为了沈择青在一起,她可以舍弃一切,她便是这么非常不情愿与他在一起!
    事到如此,再相争已无意义。晋王发现,他的小芍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温柔乖顺的模样,也不再视他为天,一切围着他转,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抉择,更有自己的态度。她决定了的事一旦遭到逼迫,哪怕玉石俱焚她也要坚持自己的决定。他忽然觉得心被一只手用力的揪起,肆意蹂/躏,血肉模糊,而那一只手,真是她的手。她曾经可以对他娇笑,甜甜地叫唤医生阿鱼哥,在他受伤难过时抚慰他的心,如今她只有摆出冷漠的脸,对他的付出不屑一顾!
    他伤心了,忽然明白了,也不想再毫无自尊地坚持下去。他可以为她退让、妥协,但她既然已要割袍断义,他再热脸贴着冷屁股就毫无意义,况且他身为晋王,也有自己的威严,哪怕他在爱着她,也不可仍有她如此糟蹋自己的脸面!
    晋王还未说话,穆荑却先冷淡地道:“王爷请回吧!”她一直侧对着他,连这句话她也不屑于转身。
    沈择青也在一旁伸手:“王爷请!”
    苏公公想想,还是决定上前劝一劝吧,两人都下了逐客令,堂堂晋王再厚着脸皮呆下去有失尊严,便躬身到他身边低声道:“王爷,顾丞相还邀您到金宝楼饮酒呢,眼下时辰近了,是不是该回了?”
    晋王顺着台阶下,又或者当真失望了,便道:“小芍,只怕你会后悔今日的选择!”说罢不再理会,甩袖离去。
    晋王带着他那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了,院中寂寥,沈择青转头望着穆荑,本以为她会难过,却不想她面色不改,甚至平静无波地拾起他的剑双手递给他,眼神怀有歉意道:“方才妄动了将军的剑,还请沈将军不怪!”
    沈择青把剑收回鞘中,微叹一声:“我又如何能怪你,为了割断与他的牵扯,你连清白都交代了,然而这么多年的情谊,你当真舍得下?”
    “舍不下也得舍下,我比你更明白他的性格,若不如此决绝他怎么能放过我……况且,这样对他未尝不是好事,往后我不再是他的软肋,也无人可以牵绊他!”
    “穆姑娘,方才真是委屈了你了,沈某实在惭愧。”
    穆荑眼波温柔,脉脉望着他:“阿木,往后你我之间便不必说惭愧不惭愧的了,方才你已经尽力了,他是王爷,若他真用强的你又能把他怎么样?”
    沈择青感激她的体谅,然而方才也惊讶与穆荑有如此绝情的一面,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才令她心冷如此啊?他觉得他往后必要对她好一些,让她无忧无虑,才可抚慰这几年的心伤。
    刺客夜袭皇宫一事在朝里闹得沸沸扬扬,倒不是说此次刺客多么身手不凡,陛下受惊严重或者谁谁伤着了,而是因为此事陛下与晋王心生嫌隙,阵营牢靠的左相一党忽然生出了一条缝,大伙儿都在观察局势。
    没几个日,陛下忽然在朝堂上宣布,移交晋王之前所带领禁卫军羽林军之职,由王大将军统领,擢升沈择青为羽林军副将领。
    晋王在朝堂上平静无波,丞相大人也是一言不发,朝堂上黑压压一片鸦雀无声,王大将军不敢领旨,后来皇帝偏头问了晋王一句:“晋王可有异议?”
    晋王拱手道:“臣弟无异议,王大将军才能卓越,乃是行兵行家,理应由他统领禁军事务,臣弟心服口服!”
    如此之后,王大将军才敢领旨谢恩。其他朝臣皆心思各异,猜测纷纷。
    朝会散罢,皇帝单独邀请晋王到两仪殿奏对,殿中只剩下两人之时他才放下架子,走来拍拍晋王的肩膀道:“阿揽,真也是迫不得已啊!这些年朕对你宠信甚隆,甚至曾经由着你在朝堂上说一不二,朕都不舍得反驳你的决断!可是时日一久,朝臣都有意见了,说朕无德无能,太过宠信臣子有失体统,这句话虽然说朕不好,可未尝不是弹劾你,朕若不在他们面前立立威风,薄你几分颜面,恐怕他们言辞传遍天下,百姓皆以为晋王……晋王心怀不轨,而朕无力主持社稷了!”
    “皇兄不必解释,您如何决断都是帝王的权利,臣弟无异议!”晋王此时对皇帝恭敬了许多,即便皇帝拉着他话家常,他也是拱手鞠躬回话。
    “朕是怕委屈了你,朕也是为你好,持着那张虎符惹天下人话柄,还不如做个闲散王爷,你我皆兄弟,朕的江山便是你的江山,何必在乎这一点点身外之物,是么,阿揽?”
    晋王嘴角微扯:“皇兄说的是!”
    “好了,既然阿揽想得开,朕也不废话了。昨日契柯的乞降贡品送至宫里来了,朕专门挑选了几样东西为你留着,如今都叫他们抬上来给你过过目?”
    晋王无异议,皇帝便拍手叫近侍把东西抬上来,无非是金银珠宝、稀奇古玩,皇帝收了他的军符,便赏了他这么多钱财。
    皇上看晋王面色平静,并无多少欣喜,便问他:“阿揽,你还要什么呢?”
    晋王道:“臣弟不愁钱财,只是有一事臣弟一直惦记着。”
    “何事,说来听听,看朕能不能为你做到?”
    “今日是母妃的忌日不知皇上可还记得?”
    “啊?”
    “没关系,臣弟五更天出门上朝之前已在祠堂给母后进了香,当然也帮皇兄进了一副,并请苏公公安排几位高僧给母妃诵经念佛,您若是忘了也不必担心。”
    皇帝讪讪,“还是阿揽细心,朕……确实是忘了!”
    “皇兄,臣弟无时无刻不谨记母妃生辰忌日,亦记得当年她说过的话,您埋首国事心无旁骛,倘若忘记了也不要紧,便让臣弟每年替你向母妃进香吧!”
    皇帝沉默不言,不久,耳根便都红了。
    后来晋王告退,皇帝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再身后的感情也经不住岁月洗礼,再牢靠的兄弟情意也抵不住皇权的冲击。晋王坐在马车上,眉眼微垂,恍恍惚惚,嘴角忽然勾起一丝笑。看似冷笑,其实不过是自嘲。他无意与皇帝争夺什么,可是在那个位置坐得久的人总会疑神疑鬼,看周围稍有权势之人也是草木皆兵。也罢,皇帝想做什么便让他做吧,一张军符他不在乎,可是皇帝这么做,仍是让他寒了心!
    晋王只觉得近日十分失意,哪怕领了一堆宝贝回府他也提不起精神,他把所有人遣散了在花园中饮酒,忽然幻想前面坐着穆将军,正似还在水家村的傍晚,小芍与小凉摆好了桌椅几个人吃饭,穆将军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又给他到了半碗,问他:“阿鱼,陪叔叔喝酒如何?”
    他举杯道:“穆叔叔,阿鱼敬你一杯!”
    他以为他拿着的是碗,其实不过一杯酒,大口一饮,便都喝光了,他把不中用的酒杯砸到地上,倚靠着凉亭的柱子呵呵傻笑。从没有哪一刻,像今日这般他十分后悔回了京城,这份后悔甚至比当初日盼夜盼,盼望着早点离开水家村回到京里更甚,如今他后悔比当初的期望还厉害啊!
    穆将军、小芍、小凉……如今只剩了他自己,甚至连他自己也快撑不下去了呢!
    晋王迷迷糊糊中,并未看清楚前面忽然冒出来两个人,皆是黑衣蒙面,手中举着剑,忽然朝他砍来……那道白光忽然惊醒了他,他即便醉了也身怀武功,处于本能与他们过了几招,便被一人刺穿胸口,而后一掌拍出了凉亭。
    远处传来一阵呼喊抓刺客的声音,那两人逃了,他躺在地上,忍着身体的疼痛看着随剑身流淌而出的一滩血迹,忽然想起了穆叔叔,他当年何尝不是这么痛!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教我克服卡文的最佳绝技是埋头一直写,于是我写啊写啊……通了。有空回头我再修修吧!
    谢谢游手好闲妞儿又给我投手榴弹,啊啊啊,一定一定是你的手榴弹把我的思路炸醒了!!
    第38章 三十八
    沈择青把小良救起后,小良虽未受着伤,可也一身灰,本来好看的花衣裳皆被尘土糊花了,脸面更是不能看,头发还乱了几缕。小良由此感到委屈,再看看穆荑,却发现穆荑身为一个奴婢全然无恙站在上方,甚至尘土也不沾一片,不由得大怒,指着沈择青道:“你是谁,也不看看我是谁,怎么先去救一个奴婢,让本夫人摔下去了,你知道我是谁吗?简直是没有眼力见的东西,臭奴才!”
    沈择青此时乃微服出巡,一身便装,但即便是便装也是绸缎衣裳,上面的纹饰更是精致,腰悬玉佩,头戴束髻冠,岂可认被成奴才?
    沈择青身后的奴仆上前斥责:“大胆!”
    小良却不管不顾,委屈地哭了。穆荑有伤在身,也只得上前安慰:“夫人,这是北安军右将军沈大人,是他救了我们,若没有他我们早就……”
    小良脾气上来,猛然推了穆荑一把,嚷嚷道:“我管他是谁,总之是个没眼力见的,怎么先救你不救我?我好歹是个夫人,你看看我都落成什么样子了!”
    穆荑被推了一把直接栽倒在地,况且小良推到的乃是她的伤口,伤口本就因方才策马而裂开了,此次又被一推,更是疼上加疼。穆荑捂了一把,夏天穿衫薄,这一看更是渗出血来,全然疼得她直冒冷汗。
    沈择青怒了,扶起穆荑对小良冷笑:“我管你是谁,与我何干?你要撒泼回你的王府去,但你这般伤害穆姑娘便是与本将军为敌!”
    穆荑拦住他:“将军别……别责怪夫人,我只是个奴婢……”
    沈择青见穆荑直冒冷汗,连说话都吃力,可见是疼得厉害,心下着急,便让人先送回府,也不理会大喊大叫的小良了。
    一路上穆荑昏昏沉沉,沈择青心疼她卑躬屈膝太过,岂可对那样无礼教的东西也低声下气?想来是这些年受的苦太过,以至她忘记了原本尊贵的身份,变得委曲求全了。
    可是她是穆大将军的女儿,穆大将军如此忠良一身傲骨,当年薄氏掌权,效忠先帝的臣子或攀附或沉默,唯独他忤逆薄氏带着三皇子出逃,最终惹来杀身之祸,可到穆大小姐身上却养出了上善若水的性子?沈择青并未责怪穆荑半分,只是实在心疼,按理说当年她投奔晋王,晋王是她父亲的承恩之人,更是她青梅竹马的伙伴,应当好好善待才是,怎么多年后却让她沦落为奴,甚至磨平性子,委曲求全完全忘了本性?
    沈择青当年投军之时还想着大小姐在晋王府中,秉着穆将军的恩情和青梅竹马的情谊,应当不至于受苦,看来真是他想得太天真了,晋王是什么东西!
    沈择青看着昏迷未醒的穆荑,暗暗握起了拳头。
    及至沈府,请了医者问诊,又重新包扎伤口之后,穆荑才缓过气来。她看了看四周,不是她熟悉的宅院,慌张欲起。沈择青以手压着她的肩:“大小姐伤口未好,不宜多动,还是先歇息吧!”说着,坐到床边,以干巾擦了擦她额间的汗。
    穆荑觉此动作有些暧昧,别了头,停顿一下,心下不安道:“沈将军,这是在哪儿?”
    沈择青笑笑,“这是在沈某府上,大小姐只管休息,不必担心。”
    “可是……良夫人……晋王府……”
    “大小姐不必管这些事,那位夫人既是晋王府的人,自会有随从护送她回去。再则您是因为陛下而受伤的,只管把伤养好才是要紧,日后沈某再送您回去,不用过于操心晋王府的事。”
    “可是,若王爷问起话……”穆荑又要起来。
    沈择青压着她:“大小姐,你即将脱籍为民,哪里管晋王说什么,再则若晋王真要问起话,本将军还有一番话要问问他呢。”沈择青嘴角微哂。
    穆荑嗫嚅着双唇,不知如何回应,许久,怅然叹息。也罢也罢,她的确无心力管这么多了,按契约期限她原本已经到期了,但晋王命她多留一个月等到小凉忌日之后再走,因此她才留到下个月的。晋王府中的事已经交给苡茹打理,她又何必瞎操心,还不如多享受此刻的安宁,往后晋王府如何也与她无关了!
    “大小姐,若离开了王府,您是即刻回水家村?”沈择青又问。
    穆荑双眸闪烁,无奈叹息:“若要回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回去,总还要收拾行李准备乘具,况且少小离家老大回,也不知幼时的玩伴可还记得我了。”
    “说实话,水家村并非大小姐的故乡,隔了许多年那些人恐怕皆已忘记了,又山高路远,您何必走此远途,还不如留在京里……”沈择青望着她,再是个直白性子说到此处也不由得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 ,“若您不嫌弃,沈某府上还有许多厢房,可引大小姐为上宾入住,沈某府上也算是好的容身之所,将来大小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绝无人阻拦。”
    穆荑忍不住笑出来,沈择青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但他们的身份年龄太尴尬,同处一室未免不合适。穆荑摇摇头:“就不必叨扰沈将军了,奴婢回水家村就好。”
    “或者,沈某另置宅院给大小姐入住,挨近沈府也方便照顾。大小姐不是喜欢大漠么,来年沈某回了军中,还可带大小姐到边疆看看。”沈择青是极力想帮助穆荑什么的。
    此话似乎勾起穆荑的向往,穆荑霎时不说话了,只愣愣地望着沈择青。
    沈择青见事情达成一半,不由得笑说:“沈某的枪法还是穆将军教的,也正因此,入了伍才得王大将军青眼有加。穆将军枪法出神入化,大开大阖,与寻常的军家枪法皆不同,好像是独创的,尤其在大漠中杀起敌虏更有如神助……”
    “我爹的枪法是在大漠练就的,他多年戎马倥偬,视大漠为家,后来娶了我娘,为免我娘受苦,才甘愿离开大漠番上入京任禁卫军左金吾卫将军。否则,他是万万不肯离开大漠的,那天高地广无拘无束的生活,远比京里的好……”
    娘亲为荣城郡主,又十分得老廉王的宠爱,自小在京里没受过苦,娶了娘以后爹爹心疼她,也不肯带她去大漠,就放弃自己的理想留在京里了。小时候娘常常教导她爹是为娘亲而牺牲的,的确,后来他死在危机四伏的京城里,何尝不是离根的花朵不长久?
    “难怪如此,穆将军常说穆家枪法大开大阖,需在平地练就更好。他说大漠有一座玛瑙山十分奇特,会根据不同时节变换颜色,如同玛瑙一样色彩斑斓。他常常在玛瑙上下练枪法,与将士载歌饮酒,日子十分惬意。待我去之时,也见到了玛瑙上,的确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早晨旭日初升它是金色的,日悬中天,山上的火凤凰被昭照得火红一片,又是艳红色的,待到日落西山晚霞满天之时,它又是霞红色的,山上的景物还会根据季节变换颜色,几乎每次去都能看得不同的景象,我也常在那山脚下练习枪法,有如神助。”
    穆荑十分向往,眼里闪着熠熠的光泽,笑道:“幼时父亲也常常跟我提起,我戏称那是彩虹山。”
    沈择青笑了一下,“好像……的确称呼它彩虹山更合适。我们将士中还有人称呼它是鹦鹉山的,我原先不解,后来有一回我饿疯了看那山怎么看怎么像鹦鹉,实在想捉来烤了吃。”
    穆荑没忍住被他逗笑了,捂嘴轻笑,想不到沈择青也这般幽默,而且讲起往年的艰苦岁月,只是轻描淡写,即便饿成那样也有心思开玩笑,可见是乐观的,与当年消极避世的小乞丐全然不同了了。
    穆荑又怎么知晓,沈择青之所以改变也都是因为她,她当年席地而坐的那番话令他醍醐灌顶,再艰苦的岁月也可苦中作乐,因此行军中再艰难,想到她他就有了信念。
    只是多年后穆大小姐怎么变成了如此平静如水的模样,完全看不到当年的活泼,是偶然还是必然?沈择青心疼。
    “大小姐,要不我舞一套枪法给你看看?”沈择青提议。
    穆荑点头:“可。”
    沈择青便命人抬来肩辇,命丫鬟小心翼翼地背起她坐下,而后抬去练武场。他府中另劈了一块空地作为练武场,以供日常练习,周围有庭院有茶室,场外还摆着许多兵器、靶子,随便他操练。
    此次把穆荑带过去,沈择青舞穆家枪法,为了让大小姐开心,他当然是尽心尽力。
    穆荑从沈择青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也不知是因为他那套枪法,还是他处事的态度,总莫名与父亲有几许相似。跟沈择青接触,她浑然忘却了烦恼,不仅是身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正常恢复更新了。
    我写了几个文,都是靠女主来支撑全文的,男主都不怎么出众,有点郁闷。人家说言情小说看男主,下个文要想酝酿一个不一样的男主。
    下一个文也想给自己一个挑战呢,来一个构架大一点的,不那么快餐狗血,看看能不能写得下去,不要冷得掉渣,那真是打击作者的创作激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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