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抱着佛尘低头躬身守在垂帘旁,闻声双眼机灵地转了一下,但不动表情,只甩佛尘命所有服侍的丫鬟退下,独留穆荑。
    穆荑觉得有些不妥,道:“王爷……”
    苏公公适时卡住她的话躬身邀请:“穆姑姑,王爷请您进去呢。”
    她的口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起身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需要休息,休息1天之后就好很多了。
    第43章 四十三
    钗横鬓乱,喜袍被褪至一旁,被翻红浪,未灭尽的烛光在靠窗的青灯上散发着最后一点孤光,照得屋中昏昧幽暗,帘幔中隐隐约约两双剪影。
    沈择青忽然低喃:“为何解不开?”
    穆荑羞答答地倚在他怀里,沈择青半压在她身上,她稍一转头便刷过他的脖颈,此时他喜袍已经褪下,只剩单衣,可也被方才的凌乱一扯露出领口,穆荑甚至可以闻到他肌肤里散发的沐浴之后花草的气息和微湿的汗味儿,她的手不知往哪儿摆,虚虚地扶在他腰上。
    沈择青鼻息很重,伴随他急切的喘息穆荑耳根皆发红了,可是在这个大家都十分情动的当口,他的双手却在她背后乱摸不停,死后解不开最后一件蔽体小衣的丝绳。
    穆荑羞答答地等着,继而,那份急切不知所措的心情在他胡乱摸索却半天解不开的焦躁中压抑下去了。
    她转头低声提示:“阿木,我这肚兜左腋下有个系结,一拉就开了,无需扯后面……”
    新婚之夜,谁知这个榆木呆子竟还让她提示怎么解肚兜,实在令人难以启齿!
    她的声音弱弱的,浅浅的气息像蝶翅般轻刷过他的锁骨,沈择青忍不得了,先捧着她的头急吻一阵,津津品尝,顺手而下,在她左胸侧旁一拉扯,那件碍眼的,并惹得他费了好一番功夫仍是解不开的肚兜终于轻轻松松地被拿下了。
    沈择青简直是激动加急切,双手畅通无阻地在她身上抚个不停,深吻也没停下,实在是眷恋、急切、舍不得,又小心翼翼地想得到她。
    穆荑却不知为何很想笑,虽然这时候笑场是不对的,可她被他方才一脸呆傻又急切的模样惹笑了,稍稍推开他道:“阿木,你没给女人解过肚兜么?”她的声音很轻,请得就像窗角那剩下的最后一点点烛光那般,“时下女子都喜欢对肚兜进行改良,把结绳系在腋下,方便解开……你……不知道么?”
    沈择青眼波暗涌,幽深而火辣,先低头吻了吻她,可是穆荑躲开了,他只得叹息回答:“我……从未与女子这般……亲热。之前在军营里,众将士偶尔也出去寻欢作乐,打赢仗,上头偶尔也有赏赐的美人儿,可是我从未碰她们。”
    “你为何不碰她们?”穆荑知道常年行军在外打仗的男人,若非定力非凡或本身有毛病,绝不可能不碰女人,更何况沈择青十八岁入军营,一晃七年,最血气方刚的年纪都在军营里,而且身为高级将领,难道不需要女人伺候?
    其实,穆荑并不介意他有过往,只要他日后一心一意待她她就十分满足了,可沈择青的表现着实令她惊讶。
    沈择青忽然面色发红,羞赧道:“若我说了你别嗔怪……”他凑近她耳朵,似蚂蚁搔弄,低低地道,“当时我日思夜想大小姐,看着你的手镯,想到你的面容,再看旁的女人便没有滋味了。我原以为我只是记着你的恩情,可是若只是惦记恩情又岂会天天想你,你……别怪我在梦中肖想你……”
    沈择青说完抱着她背过头,也不敢看她的脸。
    穆荑心惊,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的双手还热热地捂在她身上,再听这番话着实令人动情。她低声问他:“阿木,当时,你便……”
    沈择青捧着她的脸,终于敢正对她,嘴角溢笑,眼梢微弯,俊得没边儿,“后来我终于明白了,我对静女是什么想法!今日终于娶了你,可算是解了我七年相思之苦!娘子莫要拒绝我,这七年欠的一并还回来吧……”
    他的话实在暧昧,而后随着他急切难耐的吻一并落下。
    穆荑却想听更多,听这些话让她心里暖暖的,酸酸的,胜过任何温情,她实在很想要更多,就稍稍躲开他问:“阿木,可你有没有想过,七年后我也许已经不是你心里肖像的模样了,我年老色衰……”
    “二十二岁怎么就称得上老?就算你七老八十,在我心里仍是一样的,娘子莫要为难夫君了,再躲,这红烛可都冷了!”而后他咬着她的耳垂低低说了一句热辣的话,终于让穆荑虚软不再反抗。
    他道:我在不知不觉中忍了七年,如今娘子就在眼前,我快忍不得了!
    帘帐内终于回归平静,偶尔轻摇,洒动帐顶的流苏,穆荑溢出一声声叹息,最后化成轻吟,在他隐忍七年的悍力之下羞得没边儿。
    沈择青时不时小心翼翼地问:“疼么?我看那图册是这样子的,可有弄疼你……”
    穆荑难以启齿,虚软地锤他一下,他便低低地笑,找着了门道,越发卖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相拥而眠,满头青丝撒在一起。结发夫妻,白首不相离,他们都带着美梦堕入梦乡,万籁俱静。
    然而这是,一声惊起,院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而后传来脚步声。沈择青十分敏锐,霎时就醒了,穆荑还倚在他怀中深睡,呼吸清浅,他皱了皱眉想谁大半夜来打扰?估摸着那脚步声似乎很急没一会儿准拍门,定吵醒穆荑,便轻轻地拿开穆荑的手给她盖好锦被,利落下床,发挥在军营里穿衣的功夫,没瞬息便在那人敲门之前打开了房门。
    吓!管家快被吓死了,但仔细一瞧眼前穿着中衣的不是沈将军是谁!
    沈择青道:“何事这般慌张?”
    管家躬身一拜:“大人,奴才也是迫不得已打扰您和新婚夫人的美梦,只是此事万般紧急,宫里来人了,宣您即刻进宫,薄都统谋反了!”
    沈择青双目倏地一亮,远望皇城方向的天际,那儿升起一束火光。
    管家颤抖地补了一句:“他率五万禁军夜袭皇宫,据说宫门外还有大军接应……此事事发突然,十分紧急,陛下召您进宫!”
    “我晓得了,你回传旨公公,沈某披上甲衣即刻入宫救驾!”沈择青几利落地说完,关门回屋拿铠甲。
    穆荑已经醒了,披了一件中衣双手拢身坐在床头望着他:“阿木,怎么了?”
    沈择青穿衣极迅速,一边整理头盔一边道:“薄镀铜谋反了,十万火急,我需得领兵入宫救驾!”说完拿了间就要走。
    穆荑发愣,在想不清之际又见他回身,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吻,眼波温柔且愧疚:“对不起,今夜不能好好陪你,往后我定加倍补偿!”
    穆荑张唇,却只是溢出气息,没有说话,直到沈择青转身她才赶紧道:“阿木,无论发生何事你都要平安回来!”
    沈择青回身朝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便快步地走了,可见的确十分紧急。
    她的夫君,不仅仅要守住这个家,还要守住整个天下,不知为何,穆荑心中滋生失落感,细想之下,又渐生惶恐。
    薄都统乃是国舅的长子,便是南衙禁军三军的总统领,即便是王大将军也要对薄都统俯首称下,不仅如此,薄都统还直接管理最亲近天子的翊卫亲军上千人。
    翊卫亲军跟亲卫亲军、勋卫亲军一样,乃是在南衙羽林、羽翊、羽卫军三军之中挑选武功最高强、对陛下最忠心耿耿的三千军士为陛下贴身护卫,举例说:若说全京城禁卫军皆被攻陷了,那也有这三千禁卫亲军一定誓死保护陛下的安危,历来只有陛下或者陛下最信任之人亲自统领翊卫亲军,可是自从先帝朝,薄氏掌权之后,便悄悄更换了三卫亲军的人脉,更是堂而皇之把翊卫亲军统领更换成薄家子侄。
    当今陛下登基后,极力收拢三卫的军权,奈何一直弹压不过薄氏,也就不了了之,顾丞相一直视薄氏子孙掌管三卫军符为最大隐患,因此当初才极力全谏陛下一定要把南衙禁军的权利分配给晋王等可信臣子,以平衡薄氏的兵权,奈何前不久陛下一意孤行,执意收回晋王的羽林军军权,王将军刚接任羽林军军衔根基未稳,如今,薄都统终于造反了。皇帝也是自食其果,若对晋王多加信任几分也许不会尝食今日恶果,晋王掌管羽林军虽不说有多出色,可也有自己杀伐决断的强势手段,薄都统也是忌惮他三分。
    如今,这样掌管禁卫军大权,又统领了最亲近陛下的亲卫队的人物造反了,可想而知对陛下造成多大的危害,若事发成功,也许沈择青、王大将军等人未赶至皇宫,皇帝都有可能被杀而薨。
    可是,一直低调隐忍的薄都统怎么就造反了?穆荑联想这几日的种种怪象和沈择青欲言又止的猜测,难道真有人酝酿极大的阴谋?
    若是国舅今日不上门挑刺,穆荑也便只认为是皇权斗争的阴谋了,可国舅既然找了沈择青,薄都统今夜又在他们的新婚之夜造反,穆荑忍不住惴惴猜测,难道此事还会牵连沈择青?
    到底是一桩什么样的阴谋?
    穆荑心下不安,眼下也无了睡衣,便穿衣起身,到院门外看看,府中下人也是惊动万分,具无一睡下的,毕竟太平已经的京城可没有经历过谋反事变了,这座府邸的主人沈将军又出征在即,他们不得不提心吊胆。
    府外有乱兵逃过的,听见刀剑铿锵声胆小的丫鬟皆十分害怕,又跳又怕,穆荑未免府中人心紊乱,只得把他们着急起来,并命管家组织家丁护卫四处巡逻。
    才刚刚新婚之夜,穆荑都不得不拿起女主人的范儿,委实有些头疼,她不喜欢发号施令,可是这么大一个家子若无人管可就乱了!
    等府外的混乱声消散之后穆荑派人打听皇宫里的状况,是捷是负,沈择青状况如何,她需要时刻知道才能安心。
    可是一座等到天亮也等不到探子回报,宫里的火光早熄了,喧闹的京城早已恢复平静,可见战事一停,怎么迟迟不见有人回报呢?
    穆荑正担心着,门外忽然有小厮来报:“管家……管家……”而后那小厮才看到穆荑,想起穆荑才是新主人,便上前对穆荑通报:“夫人,晋王车驾在外,急上门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猫儿的地雷,最近写作环境不太稳定,等稳定了默默加更补上。
    第44章 四十四
    沈择青把小良救起后,小良虽未受着伤,可也一身灰,本来好看的花衣裳皆被尘土糊花了,脸面更是不能看,头发还乱了几缕。小良由此感到委屈,再看看穆荑,却发现穆荑身为一个奴婢全然无恙站在上方,甚至尘土也不沾一片,不由得大怒,指着沈择青道:“你是谁,也不看看我是谁,怎么先去救一个奴婢,让本夫人摔下去了,你知道我是谁吗?简直是没有眼力见的东西,臭奴才!”
    沈择青此时乃微服出巡,一身便装,但即便是便装也是绸缎衣裳,上面的纹饰更是精致,腰悬玉佩,头戴束髻冠,岂可认被成奴才?
    沈择青身后的奴仆上前斥责:“大胆!”
    小良却不管不顾,委屈地哭了。穆荑有伤在身,也只得上前安慰:“夫人,这是北安军右将军沈大人,是他救了我们,若没有他我们早就……”
    小良脾气上来,猛然推了穆荑一把,嚷嚷道:“我管他是谁,总之是个没眼力见的,怎么先救你不救我?我好歹是个夫人,你看看我都落成什么样子了!”
    穆荑被推了一把直接栽倒在地,况且小良推到的乃是她的伤口,伤口本就因方才策马而裂开了,此次又被一推,更是疼上加疼。穆荑捂了一把,夏天穿衫薄,这一看更是渗出血来,全然疼得她直冒冷汗。
    沈择青怒了,扶起穆荑对小良冷笑:“我管你是谁,与我何干?你要撒泼回你的王府去,但你这般伤害穆姑娘便是与本将军为敌!”
    穆荑拦住他:“将军别……别责怪夫人,我只是个奴婢……”
    沈择青见穆荑直冒冷汗,连说话都吃力,可见是疼得厉害,心下着急,便让人先送回府,也不理会大喊大叫的小良了。
    一路上穆荑昏昏沉沉,沈择青心疼她卑躬屈膝太过,岂可对那样无礼教的东西也低声下气?想来是这些年受的苦太过,以至她忘记了原本尊贵的身份,变得委曲求全了。
    可是她是穆大将军的女儿,穆大将军如此忠良一身傲骨,当年薄氏掌权,效忠先帝的臣子或攀附或沉默,唯独他忤逆薄氏带着三皇子出逃,最终惹来杀身之祸,可到穆大小姐身上却养出了上善若水的性子?沈择青并未责怪穆荑半分,只是实在心疼,按理说当年她投奔晋王,晋王是她父亲的承恩之人,更是她青梅竹马的伙伴,应当好好善待才是,怎么多年后却让她沦落为奴,甚至磨平性子,委曲求全完全忘了本性?
    沈择青当年投军之时还想着大小姐在晋王府中,秉着穆将军的恩情和青梅竹马的情谊,应当不至于受苦,看来真是他想得太天真了,晋王是什么东西!
    沈择青看着昏迷未醒的穆荑,暗暗握起了拳头。
    及至沈府,请了医者问诊,又重新包扎伤口之后,穆荑才缓过气来。她看了看四周,不是她熟悉的宅院,慌张欲起。沈择青以手压着她的肩:“大小姐伤口未好,不宜多动,还是先歇息吧!”说着,坐到床边,以干巾擦了擦她额间的汗。
    穆荑觉此动作有些暧昧,别了头,停顿一下,心下不安道:“沈将军,这是在哪儿?”
    沈择青笑笑,“这是在沈某府上,大小姐只管休息,不必担心。”
    “可是……良夫人……晋王府……”
    “大小姐不必管这些事,那位夫人既是晋王府的人,自会有随从护送她回去。再则您是因为陛下而受伤的,只管把伤养好才是要紧,日后沈某再送您回去,不用过于操心晋王府的事。”
    “可是,若王爷问起话……”穆荑又要起来。
    沈择青压着她:“大小姐,你即将脱籍为民,哪里管晋王说什么,再则若晋王真要问起话,本将军还有一番话要问问他呢。”沈择青嘴角微哂。
    穆荑嗫嚅着双唇,不知如何回应,许久,怅然叹息。也罢也罢,她的确无心力管这么多了,按契约期限她原本已经到期了,但晋王命她多留一个月等到小凉忌日之后再走,因此她才留到下个月的。晋王府中的事已经交给苡茹打理,她又何必瞎操心,还不如多享受此刻的安宁,往后晋王府如何也与她无关了!
    “大小姐,若离开了王府,您是即刻回水家村?”沈择青又问。
    穆荑双眸闪烁,无奈叹息:“若要回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回去,总还要收拾行李准备乘具,况且少小离家老大回,也不知幼时的玩伴可还记得我了。”
    “说实话,水家村并非大小姐的故乡,隔了许多年那些人恐怕皆已忘记了,又山高路远,您何必走此远途,还不如留在京里……”沈择青望着她,再是个直白性子说到此处也不由得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 ,“若您不嫌弃,沈某府上还有许多厢房,可引大小姐为上宾入住,沈某府上也算是好的容身之所,将来大小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绝无人阻拦。”
    穆荑忍不住笑出来,沈择青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但他们的身份年龄太尴尬,同处一室未免不合适。穆荑摇摇头:“就不必叨扰沈将军了,奴婢回水家村就好。”
    “或者,沈某另置宅院给大小姐入住,挨近沈府也方便照顾。大小姐不是喜欢大漠么,来年沈某回了军中,还可带大小姐到边疆看看。”沈择青是极力想帮助穆荑什么的。
    此话似乎勾起穆荑的向往,穆荑霎时不说话了,只愣愣地望着沈择青。
    沈择青见事情达成一半,不由得笑说:“沈某的枪法还是穆将军教的,也正因此,入了伍才得王大将军青眼有加。穆将军枪法出神入化,大开大阖,与寻常的军家枪法皆不同,好像是独创的,尤其在大漠中杀起敌虏更有如神助……”
    “我爹的枪法是在大漠练就的,他多年戎马倥偬,视大漠为家,后来娶了我娘,为免我娘受苦,才甘愿离开大漠番上入京任禁卫军左金吾卫将军。否则,他是万万不肯离开大漠的,那天高地广无拘无束的生活,远比京里的好……”
    娘亲为荣城郡主,又十分得老廉王的宠爱,自小在京里没受过苦,娶了娘以后爹爹心疼她,也不肯带她去大漠,就放弃自己的理想留在京里了。小时候娘常常教导她爹是为娘亲而牺牲的,的确,后来他死在危机四伏的京城里,何尝不是离根的花朵不长久?
    “难怪如此,穆将军常说穆家枪法大开大阖,需在平地练就更好。他说大漠有一座玛瑙山十分奇特,会根据不同时节变换颜色,如同玛瑙一样色彩斑斓。他常常在玛瑙上下练枪法,与将士载歌饮酒,日子十分惬意。待我去之时,也见到了玛瑙上,的确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早晨旭日初升它是金色的,日悬中天,山上的火凤凰被昭照得火红一片,又是艳红色的,待到日落西山晚霞满天之时,它又是霞红色的,山上的景物还会根据季节变换颜色,几乎每次去都能看得不同的景象,我也常在那山脚下练习枪法,有如神助。”
    穆荑十分向往,眼里闪着熠熠的光泽,笑道:“幼时父亲也常常跟我提起,我戏称那是彩虹山。”
    沈择青笑了一下,“好像……的确称呼它彩虹山更合适。我们将士中还有人称呼它是鹦鹉山的,我原先不解,后来有一回我饿疯了看那山怎么看怎么像鹦鹉,实在想捉来烤了吃。”
    穆荑没忍住被他逗笑了,捂嘴轻笑,想不到沈择青也这般幽默,而且讲起往年的艰苦岁月,只是轻描淡写,即便饿成那样也有心思开玩笑,可见是乐观的,与当年消极避世的小乞丐全然不同了了。
    穆荑又怎么知晓,沈择青之所以改变也都是因为她,她当年席地而坐的那番话令他醍醐灌顶,再艰苦的岁月也可苦中作乐,因此行军中再艰难,想到她他就有了信念。
    只是多年后穆大小姐怎么变成了如此平静如水的模样,完全看不到当年的活泼,是偶然还是必然?沈择青心疼。
    “大小姐,要不我舞一套枪法给你看看?”沈择青提议。
    穆荑点头:“可。”
    沈择青便命人抬来肩辇,命丫鬟小心翼翼地背起她坐下,而后抬去练武场。他府中另劈了一块空地作为练武场,以供日常练习,周围有庭院有茶室,场外还摆着许多兵器、靶子,随便他操练。
    此次把穆荑带过去,沈择青舞穆家枪法,为了让大小姐开心,他当然是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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