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没看安哥要哭了吗?”杨宇楠说着,还斜眼白了于珊一眼。
    “这小子就是装的,也就能骗骗你,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每次你都被这小鬼骗……”于珊出言控诉着,完全忘记自己连于安撒娇的模样看都不忍心看。
    “四姐姐……”于安不等于珊把话说完,伸出手找于珊,见于珊瞄了他一眼,就扭了头,顿时就眼泪就不要钱的往下掉。
    于珊余光看到这一幕,嘴里的话就很没出息的咽了下去。
    于安已经过了四岁生辰,可却只长心眼不长个,顶天了也就九十公分,站在地上,只到于珊的腰际,若是带出门去,三岁的健壮娃娃都能推到他。
    老太太倒是不着急,说于华四岁的时候还没于安个头高。于珊对老太太的话存了八分疑,照着老太太对于安的疼爱,老太太这话明显存了‘诋毁于华,偏袒于安’的嫌疑!可见府上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于珊才想起,她小时候也是不长个头的,这般算起来,于安现在的小个头倒像是遗传了。
    就算如此,于珊还是觉得,于安绝对是基因突变的产物。
    于珊不知道杨思涵、于昭轩小时候什么秉性,可看看他们的两个孩子——于华性子直,从不拐弯抹角,喜恶表达的很直接,从不背后下绊子。连讨厌于简都表达的很直接,要不然也不会不得于昭轩的欢心;小于珊也是认死理的,整天粘着杨氏,撞破头都不带转转弯弯。可于安呢,于珊真怀疑这是不是杨氏和于昭轩的孩子。从目前于安的表现来看,那就是另外一个极端,套用个现代的词,就是腹黑,还是生来自带不用培养的。
    于安一岁半刚刚说话顺当的时候,于珊想教不贪不念,做人要诚实,就给他讲《金斧头和银斧头》的故事。于安听到河里出来了个神仙爷爷,拿着一把金斧头问他,他有些不高兴地答:“是我的。”
    “弟弟,你不是掉了把铁斧头到了河里?可神仙爷爷捞上来的是金斧头。”
    于安一脸嫌弃:“神仙爷爷看我的斧头用的多,比金斧头轻便好用,所以给藏起来了,神仙爷爷不诚实!我没有铁斧头了,只能拿个金斧头回去,太不方便了!”
    “……”
    没人比于安更了解得了便宜再卖乖的真谛了。他能把白雪公主的故事理解成后娘的所作所为理所应当;他能把狼来了的故事,理解成是村民的过失;他能把铁棒魔针的故事理解是傻子……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于珊彻底放弃了靠故事培养他的想法,因为大多时候,于珊辩不过这个两三岁的娃娃!
    实在是太打击人了,他就不能跟于通一样,认认真真听完,然后乖乖睡觉,之后再认认真真照做吗?
    于珊斜眼瞅着于安,虽然心里不停地腹诽鬼精灵,可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见杨宇楠一脸谴责,她深吸口气,到底认命地接过于安,抱着他往静安堂走。
    于安紧紧搂着于珊的脖子,伏在于珊的身上,阴谋得逞般收了眼泪,冲着走在后头的杨宇楠咧嘴笑开了,两只小手合成一个小拳头,冲着杨宇楠拱了拱。
    杨宇楠见怪不怪,她早就知道于安是装的,于安聪明的快成精了,也就于珊那个实诚孩子看不出他的恶作剧。
    杨宇楠右手四个手指卷起,伸出拇指,冲着于安比划了比划。自从杨宇楠发现了于家小弟的本事,两人合伙可劲的坑于珊。想当初于珊以打破杨宇楠的冷脸为己任,现在却换过来了,杨宇楠以打破于珊的肃脸为乐趣。
    等几人都进了屋,就见老太太坐在正堂,自己拿了个蒲扇在扇风,秋菊苦着脸站在后头。
    于珊将于安放在凳子上,伸手夺过了老太太的蒲扇,一边给老太太扇着,一边说:“奶奶怎么抢秋菊姐姐的活计?可是预备要放秋菊姐姐出府了?”
    “四小姐……”秋菊涨红了脸,满眼的哀求。
    老太太身边的秋菊是年纪最大的,已经到了出府的年纪,前些日子周管家替他那大儿子求娶秋菊,老太太不允,虽说还留着秋菊近身服侍着,可却像老小孩一样生气了闷气,等闲不再用秋菊。
    “奶奶身边的丫鬟都调、教的好,懂理晓规矩的,比那小门小户的小姐丝毫不差,也怨不得别人惦记。”
    老太太不高兴了,抢过于珊手里的蒲扇,呼哧呼哧狠狠地扇着风,呵斥道:“安哥面前也胡说八道的!不怕带坏了哥!”
    “哎呀,果见人心都是偏的。我也没说什么,这就护上了?得了,为了霸者您的独宠,赶明个,就给这小子开蒙了吧,先送到韩师傅那练两年,再送到陈先生那里吧,看他这小个头,带出去都不好意思说是我弟弟。也省的他老在您跟前晃悠,有这么个成器的比着,让您越发瞧不上我。”
    “奶奶……”于安顿时苦了脸,他不要去练武、他不要去上课,他的知了还没逮到!
    老太太不想理会于珊装出来的吃醋的样子,可见于安可怜兮兮的苦巴巴着脸,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拿着蒲扇轻轻敲在了于珊的脑袋上:“比你那母亲还心狠呢!整天说安哥装,我看你比谁都能耐!”
    说着轻轻哼了一声,到底还是给了于珊面子,将蒲扇往后一递,秋菊很有眼色的接了过来,轻轻扇着。
    “赶明个,让周管家带着他那大儿子过来,我相看相看。若是不好,你再留个一年半载的不着急……”
    “哎!”秋菊略带了些哽咽,向于珊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笑。
    她也舍不得老太太,可她今年都二十二了,是静安堂里年岁最长的丫头,再不出府就是老姑娘了。周家哥哥等了她四年了,怕也是等不得了,才不等老太太放她出府就求到老太太跟前来。
    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这些年她一直没提大丫鬟,把春香给了于珊后,身边就只有夏竹、秋菊、冬梅三个大丫鬟,日常起居都是这三个人操持。虽早晚都要放出去,可她就见不得别人惦记她的人。
    连于珊、杨宇楠这两个丫头都被人惦记了,这让她心里头更不舒坦!
    想到这她抬头打量了下于珊和杨宇楠,认命地叹了口气。许是真如杨老太太说的,她这静安堂风水好——养人!于珊和杨宇楠这两个文武兼修,不扭捏,出落的极好。跟的又是皇室出来的子萱先生,不说跟于府的姑娘比,便是拿到皇家去,这容貌这气度也是丝毫不差的。
    前些年长房事物说是交到了她手上,可实际都是于珊背地里打理的,于珊愣是将杨氏的财产嫁妆翻了个倍,于珊处事干脆利落,也不知怎么想出来的记账法,将那些个掌柜庄头唬的一愣一愣的,对于珊也是心服口服。虽才十一岁,可就是说她能顶起整个府邸也不过分,上了了厅堂掌得了家。
    至于杨宇楠,小时候一幅刺猬大仙的样子,这两年眼瞅着越发的柔和大方了。秉承了她嫡亲祖母柳绿的好容貌,却没有柳绿的半分乡土气,落落大方,滑不溜秋的,让人逮不到一点把柄。
    加上这两个丫头长的美,便是不冲着才名,单为了娶回家好看,也有大把的富贵人家上赶着。
    于珊眼见老太太的神色又有些恹恹,忙给于安使眼色。于安伸出一根小手指,朝上方指了指,意思是还要接着上树。于珊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
    于安的眼睛亮了亮,从凳子上划了下来,开口第一句话,差点气的于珊揪过他打屁股:“四姐姐昨天收到了两封家书,好像是从西北那里捎过来的。”
    于安绝对的公报私仇!想当初,为了给于华捎幅画像过去,于珊威逼利诱让他端坐着凳子上做了半晌午,承诺了好些事,其中一件就是若是哥哥也递画像回来,第一个给他看。从那之后,于安就带着刚得回来的小白,每天早中晚三趟地往珊院跑。
    于珊敢这么承诺,是因为她知道于华肯定不会写信回来的,于华离府快四年了,一封家书也没有,她也只从谢昆那里得知于华还活的好好的才不间断的写家书。
    可让于珊想不到的是,老天爷不厚道的抛弃了她,站到了于安的一边。远在西北的于华被谢爵爷设计了,大半年的时间一直不曾拿到她的书信,便写了封家书回来过问。这信连同谢昆解释的信同时送到了于珊的手里。
    可于华虽然寄了信回来,却没有画像,于珊见于安一副失落的样子,她就不忍心了,将信给于安念了一遍。
    可这小子不仅没学会不贪不念,反倒记仇的很,因为只念了一封,另一封谢昆的信没念给他听,他就在这里挖了个坑。
    老太太听了于安的话,果然精神了不少,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不少,笑眯眯地问:“果真?可是华哥的信?”
    老太太刚问完话,老爵爷就跨着大步进来了:“衿容,你刚说啥?有华哥的信?”
    于安看了看于珊恶狠狠地嘴脸,很适时地摆出一副悲壮的样子,狠狠点着小脑袋,脑袋上的朝天辫一弯一弯的,有些滑稽!
    “拿来!”老太太与老爵爷一见于安承认了,同时将手伸向了于珊。
    于珊收回放在于安身上的目光,呵呵笑着,正待开口否认,就见那小屁孩缠到了杨宇楠的身上,说:“楠姐姐,可带来了?”
    杨宇楠冲于珊抱歉地笑了笑,伸手在袖子里掏呀掏,然后在于珊震惊的目光中,掏出两封家书,果然是前些日子刚收到的谢昆和于华的书信。于珊是把持了大半个爵府,她能买通守门的小厮给她送信,可对杨宇楠来说,只要她能自由出入珊院,那就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摘桃吃。
    老太太老爵爷一人一封抢到手上,只是老太太的神色有些复杂,因为老太太抢到的是谢昆的书信。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就听老爵爷哈哈笑开了:“果然是华哥的笔迹。”
    老太太神色一松,似笑非笑的看着于珊,轻咳一声,不紧不慢的就将谢昆的书信打开了。如果老爵爷拿到的真的是于华的书信,那这封书信就不是她以为的私相授受的‘情书’,而应该是汇报情况的‘间谍报告’。
    老爵爷越看越高兴,老太太越看眼越红。一个是报喜不报忧,一个是实况报道,当然带来的效果就不一样。
    ☆、第84章 :
    于安可不管他们都在想什么,他从背面打量了下老爵爷和老太太手上的家书,然后迈着小短腿就爬到了老太太的椅子上,也不嫌热,跟老太太挤在了一处,一本正经的看着。
    老太太见于安一脸严肃的模样,因于华受苦所带来的难受稍减,她一手拿着书信,另一只手将于安搂到怀里,问道:“看你这样子,倒像是能看懂了?”
    “可不,千字文都学会了,就是四姐姐的东西藏的紧,我自己拿不到书信,只有楠姐姐能拿到。可是楠姐姐也好过分,拿到了都不肯给孙儿先瞧一眼……”于安一本正经,头也不抬,一边抱怨着,一边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地看家书。
    正看着,就感觉面前一股凉风,在这炎热的夏天,真是舒坦啊。还不等他庆幸,就觉得这风越吹越阴,他缩缩身子,抬头看去,就见她的亲姐正恶狠狠地看着他。他忍不住孩子气地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屁股,约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开始疼了。他越发紧的凑到老太太身上,巴结道:“奶奶,我今晚想要跟您睡。”
    于珊的‘想都不要想’还没说出口,老太太就笑开了:“好,比起珊丫头,你可是个功臣。”
    于珊不忍扫老太太的兴,将本想对于安说的话咽了下去,只对着于安比了比嘴型‘你给我等着’,就轻轻放过了他。
    转念一想,这事只于安一人也完成不了,决定性的因素不在于安身上,便转了头看着笑得含蓄的杨宇楠,不怀好意地摁了摁手指。
    “楠丫头,我那新得了一本古籍,你一会随我去书房取。”老爵爷头也没抬,只一遍遍地看书信,一双瘦削的手反复摩挲着宣纸上的字迹。
    于珊脸上的坏笑就僵住了,一来是眼见着他们一人找了一个靠山心里郁闷,二来也是见老爵爷这幅样子,心里难受。
    她眼见老爵爷脸上的欣慰尽露无疑,心里原本的猜测就有些吃不准了。
    于华其实算是叛逃离家的,他在受罚期间,背着老太太老爵爷离府而去。虽说老爵爷和老太太对于华离府的时间摸得一清二楚,但就当时的情况来看,于华的确是为逃避惩罚,愤然离家出走。
    她并不知道当初老爵爷与于华在宗祠里都说了什么,她只记得于华醒来后,脸上的坚毅与破釜沉舟,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于华这一边,鼓励他出去闯闯。
    其实比起他们说了什么,更让于珊介意的是老爵爷的表现——老爵爷在于华出走后,像是对于华失望了,再也没提过于华袭爵的问题,只是更加频繁的出入静安堂,对于安的日常起居百般上心,而且个人也十分注重养生,他狠心将于昭轩送到了慕容莲月养伤,之后别说发火了,便是气都没有生过。
    眼瞅着老爵爷和老太太都在尽心教育着于安,这让于珊有了种,于安才是下代爵爷的错觉。她第一次后悔自己上辈子活得太窝囊、时间太短。她上辈子死的时候,老爵爷老太太皆健在,没有牵扯到这一代的爵位传承,她不清楚以后会有什么变故,更不知道于华的将来是怎样的。
    可两个老人到底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含饴弄孙还行,却再不似前些年,对孙子辈都能狠得下心严格管教了,他们的心软了。远的不说,只算于华于安的开蒙时间。想当初于华四岁就开蒙跟了陈先生,五岁拜师韩师傅。眼下于安也四岁了,可只要这小鬼一撒娇,别说开蒙了,两个老人不陪着他玩就不错了,就连千字文还是于珊硬逼着于安学的。
    于安聪慧异常,千字文读写一遍就会,身子骨也软,四岁就爬树爬的很溜,不论学文学武都不会错。只是于安这性子,让于珊愁破了脑袋,怎么看都像是地基不稳,她唯恐于安出息成小版于昭轩,所以,对他的教导比两位老人还上心,说句实在的,阖府上下倒只有于珊能偶尔狠得下心对于安了。
    有一次她隐约把她的担忧跟老爵爷说了,老爵爷很心宽地安慰她:“安哥可比你爹爹小时候聪慧多了,别瞎比较。说起来,老大还是能耐的,我一生只得三子,你爹爹却是四子三女,福气不浅。”
    于珊听完,感觉自己狠狠地咽了口血进肚子。她知道老爵爷的意思是多子多孙多福气,可再有个小版于昭轩,对于府真的好吗?
    向来未知的才是残酷的,所以这四年,她顾不得遮掩锋芒,一步步从老太太手里接过了长房事物,包括老太太没收的于昭轩的财产都是她在打理,不知不觉的把持了于爵府过半的权利,帮衬着老太太管起了家。
    四年前,瞬间成长的不仅仅是于华,还有于珊。不得不说,她这只来自异世的小蝴蝶,在经历无数次露珠打翅后,终于再一次煽动翅膀,不大不小的改变了大盛王朝的轨迹。
    于珊正想着心事,就听老太太气闷地哼了一声,她收拢心神,只见杨思瑶不顾酷暑,抱着八个月大的于诚来给老太太请安,后面还跟着于蕴、于丽两个长房小姐,外加几个丫鬟婆子,颇有些浩浩荡荡地气势。
    老太太烦不胜烦,轻掩了眼皮,恹恹地松开了于安。老爵爷有心离开,可到底不好太不给小杨氏留面子,便在主位上坐了,静等几人进屋。
    杨思瑶原来身为妾室的时候,没身份往老太太身边凑,眼下可不一样了,她是正经的长房主母,到静安堂给老太太请安天经地义。
    于珊觉得,老太太最后悔的事估计就是扶正杨思瑶了。杨思瑶被扶正后,适应的相当好,摆着嫡母的架势,教导着于蕴、于丽,近些日子更是蹦跶着为长房的子女相看亲事。她还无视老太太立下的五天一请安的规矩,每天早中晚必定亲至静安堂向老太太‘表孝心’。
    “给父亲、母亲请安。”杨思瑶有些病歪歪的,脸色蜡黄,将她的好容貌毁了个七七八八。
    想当初她六个月的孩子小产,坚决不肯回府,非要照顾于昭轩。慕容莲月是避暑胜地,有山有水,可其他时节就有些阴冷。杨思瑶在那过了两个寒暑,身子就落下了病根。养了两年,好不容易有了于诚,又被于昭轩的狠心打击的产后抑郁,这才彻底伤了根骨。她扶正后养了半年也没见好。
    于珊每每看着杨思瑶半死不活的样子,说不出是解气多一些还是怜惜多一些,但总要感慨命运的神奇之处。杨思瑶眼下的样子像极了前世的杨氏,前世杨氏生完于安后也是彻底坏了身子,一直拖着病体活着,活的比于珊还久。
    “给祖父、祖母请安。”于蕴、于丽同时行了礼。
    于蕴已经十二岁,五官清秀,虽说也就一米五五的个头,可出落的前、凸、后、翘,颇有些娇小玲珑的风情。若是按照现代人来看,十二岁一米五五并不算矮,可是古人平均寿命只有四五十岁,女子十一二岁来过初潮,甚少再有拔个的了,于蕴这辈子,别的不说,单就个头上,就只能低于珊一辈子了。
    于丽九岁,前年才开蒙入学。可能是被花姨娘拘时间长了,行事有木讷,不似小时候那般顽皮。她越大跟花姨娘长的越像,尖尖的下巴配上大大的眼睛,虽说还是狐里狐气的,可并不带风情,倒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初中生。
    “母亲。”眼见众人行礼毕,于珊站起身,给杨思瑶行了一礼,端的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杨宇楠也随后行礼,只是并不开口称呼。至于于安,他在外人面前就是个不知礼的霸王,行礼这一套压根不会,见了亲近的人,他打招呼的方式只有一种——往人身上爬。
    杨思瑶受了礼,得意也不显在面上,对老太太说:“还是母亲养出的知道心疼人,早早的便来母亲请安。”
    说完回身训诫于蕴、于丽:“你们两个,不可日日惫懒,要多向珊姐儿学学。便是楠姐儿都比你们孝顺……”
    杨思瑶这话,就差直说于珊和杨宇楠谄媚巴结老太太了,孝顺?孝顺怎么从没见她们两个去梅苑给她请安?
    “行了,都是一家人,坐吧。”老太太打断了杨思瑶,百无聊赖地说着。
    “谢过母亲。”说着在下手坐了。
    于蕴正要坐下,便见杨思瑶递过来的眼神暗含警告。于蕴抬头,看了看站在老太太身后的于珊和杨宇楠,嘴一撇,乖乖地与于丽一起站到了杨思瑶的身后,给杨思瑶撑场面。
    “母亲,蕴姐儿也不小了,若是姐姐还在,怕是早定亲了,说起来都怪我身子不好,拖累了蕴姐儿。”杨思瑶也是演戏的能手,说着就将于诚递给身后的奶娘,捏着小手帕嘤嘤哭起来。
    于蕴面上也没什么神色,一开始说这话的时候,她还脸红,被说得次数多了,倒是不当回事了,左右她不急,于简今年就参加乡试,若是中了举,再参加会试殿试,到时候她的身份自然会水涨船高。于华不在京城,在外是于简这个庶出的撑场面,她亲事说的越晚越好。
    “蕴姐的亲事你不用着急,先将养好身子要紧。不说别的,就是六少爷也离不了你,总不能再养在我身边的。”
    杨思瑶压眼角的手微微一顿,她就没想将于诚塞给老太太。她这辈子就这点依靠了,可老太太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再养不好身子就要抱走于诚?
    “母亲说的是,诚哥夜里啼哭,怕是扰了母亲的清静。只是,蕴丫头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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