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眼睛微亮,看了看突然兴奋起来的于玲,说道:“母亲抬举,是玲姐儿的福分。”说着又整了整于玲的衣服,一字一句地嘱咐道:“出去万不可调皮贪玩,凡事听你祖母的,一定要跟在你祖母身边,替为娘照顾好你祖母……”
    “呵呵,三婶放心吧,六妹妹一向乖巧懂事。”于珊安排好马车车夫,笑着从门外进来,见李氏拉着于玲不住声地嘱托这嘱托那的,于玲的小脸都有些不耐烦了,出口替于玲说话。
    于玲眨了眨眼睛,很小声的嘟囔:“就是就是,四姐姐说的对。”
    李氏耳朵尖,听到于玲大言不惭的话,轻戳她的脑门说:“你呀,但凡有你四姐姐一半的聪敏机灵,也不至于让我这么不放心。”
    于玲脸上立时现出崇拜,点着头说道:“那是那是,娘亲说的对。”
    众人忍不住轻笑出声,于玲的脸上就显出几分疑惑来。
    李氏看着猛点着脑袋,听不明白好赖话的于玲,哭笑不得。
    她与于昭澈成亲二十多年了,夫妻和睦,共育有两子一女——于通、于玲和于琪。眼下看来,三个孩子都随了于三爷,个个朴实憨厚。这种品性,放在男孩子身上自然是好事,谁都夸赞一句稳重,可若是放在女孩子身上,那就是木讷不机灵了。所以,李氏对于玲的教养虽用心,却总是不出成效,于玲的性格不讨喜,与于通玩泥巴长大,这都已经十一岁了,还是憨憨的不开窍。
    可就是这样的于玲,让于珊很是羡慕,李氏对着这样的于玲绝不是真头疼。于玲养成这样子,还不是因为她与于三爷对于玲保护有加。别的不说,但凡于玲多一个庶姐庶妹比照着,她就养不出这么娇憨的性子。
    “奶奶,外间都准备妥当了,星金庄的地字房已经定下了。”于珊看李氏又轻声嘱托于玲,不好开口再劝,只是接过夏竹递过来的大毡,给老太太系上。
    “好,那咱们走吧,再晚了,舞龙舞狮的都要开始了。”老太太站起身,李氏急忙撇开于玲,上前扶着老太太。
    “你也回去吧,若是琪哥儿还不见好,你就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吴大夫来。”老太太拍拍李氏的手,从于楠手里接过自己的名帖,放到李氏的手里。
    李氏心里为老太太的宽容熨帖,却还是推辞道:“母亲,虽说医者父母心,可这大过节的,也着实不好打扰。再看看吧,若是琪哥儿肯好好吃药,过个三两天也就好了。”
    “让你收着你便收着,我还能不相信你。”老太太不再说什么,留下帖子就在于楠和于珊的搀扶下出了静安堂。
    “母亲,你来。”于玲落后老太太几步,见李氏神色恭敬地目送老太太并不跟上,急忙招手招呼李氏。
    李氏虽然疑惑,可于玲这还是第一次不与她一同出门,看了看渐行渐远的老太太,唯恐于玲赶不上,忙快走几步,与于玲并肩而行。
    “母亲,你回去跟弟弟说,我跟着祖母去赏花灯了,我保证他立即乖乖吃药,再不会求人倒掉了,那病最迟明天就好了。”于玲的话也不是不能被人听的,所以声音并不小,她一脸的笃定,李氏不知不觉竟然就信了。
    李氏走后,于珊看着娇憨的于玲,出言逗弄:“六妹妹怎么知道,这么说琪哥就能听话?”
    于玲也不隐瞒,侃侃谈道:“小时候,我生病了也是不肯吃药。然后哥哥就在我床边吃好东西,吃的很香。娘亲说,我病好了也能吃的……于是我的病好了……”
    “你贪吃?琪哥儿贪玩?”于珊不等于玲说完就秒懂了,合着这憨厚孩子,是以她之心度琪哥之腹啊。这想法说简单,却蕴含着大道理,推己及人,谁又能说于玲是个傻的。
    “四姐姐好聪明!”可于玲不觉得自己聪明,反倒崇拜起了于珊,她听于珊七八个字总结出她的意思,瞬间眼睛都瞪圆了,好像于珊会发光一样。
    一直到了华灯街头,于玲还是紧紧地霸着于珊。若是以往,于安早就‘护怀’了,可这会各色花灯都已经点亮,与天上明亮的月光遥遥相对,别说于安,就是于珊也不曾见过这么美的夜景。这与现代夜晚的霓虹灯不一样,现代夜晚的魅力靠的是霓虹灯的色彩;可此刻夜景的魅力,靠的是灯光的千姿百态,一个个花灯的影子映在行人的身上,每个人的脸上,热情洋溢。与其说是景美,倒不如说是心里美。
    “哇,好美!”于玲是最直接的,她有一瞬间的失声,然后就赞叹不止。
    “多带上几个丫鬟小厮,你们去逛灯会去吧,我在这里地字房候着你们。”景好人好心情好,老太太看着身边几张兴奋的小脸,心满意足了,几人走到星金庄,还不曾进门,老太太就赶他们逛灯会去。
    “这不好,我答应娘亲要跟着祖母的。”于玲先是‘花痴’于珊,接着‘花痴’美景,可老太太话音刚落,却是她第一个反应过来,出言反对。
    老太太心情舒爽,轻笑出声,她拍了拍于玲的脑袋,说:“来来,丫头,有一句话我经常与珊丫头说,那就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知道什么意思吗?”
    于玲疑惑的挠了挠头,低头不说话,却步履坚决地老太太挪一挪,她就紧跟着挪一挪。也难怪李氏经常看着于玲唉声叹气的,于玲娇憨,脑子不太会转弯。
    “六姐姐,‘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意思,就是你现在听奶奶的话就好了,不用听三婶话,因为三婶在府里,你在外面!”于安有些着急地扯了扯于玲,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于安野心朝外,知道老太太绝对不可能逛灯会,老太太能发话允他们几个小的,在仆人的陪同下逛灯会已经是很不错了。若是于玲拒绝了,老太太反悔了,他们就只能窝在地字房看舞龙弄狮了,虽然也有意思,但总没有自己猜个灯谜,挣个彩灯来的有趣味。
    倒不是说于安不孝顺,置老太太于不顾。这华灯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星金庄了。人人心知肚明,这星金庄有皇家的份,只是不好宣之于口,众人也就当做不知道。当初谢洪与齐彦在这里打完架,被送回府后,两府的管家都要亲自上门赔礼平是非,可见星金庄的势力了。
    “可是,我不是将军,娘亲的话也不是军令。”于玲的态度很认真,即便很向往外间的美景,也不肯离开老太太。
    “罢了,不要难为玲姐儿了,你们三姐弟玩去吧。”老太太见于玲这么固执,总不能撺掇她不听李氏的话,便让于珊于楠领着于安出去玩,她跟于玲留在星金庄等龙灯。
    于安与于玲同时得偿所愿,均轻轻舒了口气。
    于珊也有心留下,可又不忍心扫了于安的兴致,正左右为难呢,就听老太太发话了:“珊丫头,你也去。有你在,我放心……”
    怎知这本来让她放心的于珊,不过一刻钟就回来了,不仅带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还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子。
    胡子拉碴的男人倒还好说,细细看,能看出谢昆的影子;可这小孩子,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身上的衣服也脏的不像样子,可这特色鲜明的五官,一看就蛮族的后裔!
    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谢昆边关有人了,想拿珊丫头做冤大头?看她不打断他的腿!老太太这么一想,心情立即就不好了,冷冷地看着尴尬的谢昆,和面色担忧地于珊,没有说话。
    倒是于玲全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她感兴趣的看看谢昆,再看看偷眼瞪他的小孩,然后恶作剧地冲着小孩子做了个鬼脸。那小孩子待在于珊的怀里,先是一呆,然后咧嘴笑开了,端的是唇红齿白,可爱无双。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脾气暴躁,尤其事关她的宝贝孙女,一点也含糊不得,她拍着桌子,先声制人喝问道。
    那孩子吓得浑身抖了抖,眼里带了点泪,他看了看谢昆,甚是倔强地将嘴唇一抿,不肯哭出来,手上却越发紧地巴着于珊。于珊想不到老太太能自行脑补至此,也被老太太的一声怒喝吓了一跳。
    谢昆也是一惊,老太太生这么大的气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虽说他就这么衣冠不整的拜见长辈,的确于理不合,可是这不是暂时条件不允许嘛,华灯街人堵成这样,他想此刻回谢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等等,老太太绝不是吹毛求疵的人,那为什么发火?他看了看于珊怀里的孩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是了,他们虽然五官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但是狼狈程度倒是相差无几,于是谢昆懂了。
    “姑祖母,侄孙时间踩的不巧,今日回京,正赶上游龙灯会。偶见这孩子险被踩踏,一时情急便……”谢昆吐字清楚,很快就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个清楚。
    原来,他与于华日夜兼程,只想着赶在大部队之前回京,日子过得糊里糊涂的,本来二十天的路程,硬让两个思家心切的人控制在了十天里。两人在城门分开,一个往东北回于府,一个往西北回谢府。
    回于府的路还好些,于府平庸的久了,所在的地脚发展的不如另外三个爵府繁华,所以得以一路畅通无阻回了于府;谢昆就惨了,本想着夜里宵禁无人,便选大道来行,于是就被堵在了华灯街。
    这街上人潮拥挤,又赶上了游龙戏狮,别说骑马了,就是牵着马也寸步难行。他试探了不足百米,就放弃了。他牵着马往来路回,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婆子将一个小孩放在路中间,然后那婆子掩了掩头巾,急速走开了。小孩子不过一岁出头,被那婆子放在路上立时来回打着滚大哭起来。
    正赶巧,一队游龙等自街头开始耍弄,转眼就要到了小孩子的所在,一时间锣鼓喧天,更是掩盖了孩子的哭声,孩子在他后面,他本就离着孩子稍远,偏偏拥挤的人群随着游龙的进程,还催着他往前走,只能跳脚干着急,便是想救也来不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游龙的尾部快速窜出一个女子,几乎是瞬间捞起小孩子又了回去。她身手甚是矫捷,身上的毡衣几乎飘起来,谢昆觉得,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女子就从眼前消失了。
    “珊儿?珊儿!”谢昆的眼力不错,虽说离得并不近,可他还是确定他看到的身影就是于珊,声音也从一开始的疑惑转变成最后的笃定。
    谢昆?于珊看着啼哭不止的孩子皱了眉,突然觉得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她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却只看到拥挤的人群随着一条龙灯往前处拥去。她自嘲的笑了笑,这谢昆,不仅能进她的梦,竟然连幻觉都能出现她了。
    “四姐姐,你没事吧?”人群离去,在街头只剩下刚从星金庄出来的于家众人,一下子宽敞了许多。
    “我没事,倒是这个孩子……”于珊看着哭的抽抽搭搭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咦?这孩子的长相不似咱们大盛王朝的人。”于楠不愧是马上就要入嫁皇室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孩子异于常人的容貌。
    于珊听罢,也打眼去看,这孩子正揉搓着眼睛,脸上灰一道白一道的,好不滑稽。只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这孩子的五官,倒比韩师娘还要深一些。韩师娘是少数民族的人,相貌偏近蛮族,如此看在,这孩子果然不像大盛王朝的人。
    “珊儿……”众人正不知所措呢,就听见一个柔柔的声音在外围响起。于珊这会连头都不抬了,只当自己耳朵出现了误听,许是她心里认定这孩子是蛮族,所以才想起谢昆来了。
    “珊儿。”这声音比之先前的声音多了几分阳刚,连力度都大了一些。
    于珊听得心里一震,顺着众人的目光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瘦高个男子,满身风霜的立在那里,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连所牵的马匹都有些无精打采。可这男子的眼睛却亮的很,明亮的月光自他的眼睛折射出来,炯炯有神似乎能勾人。于珊抱着孩子与谢昆对视,借着谢昆身后的灯光,两人的影子印在一起,中间还有一个小脑袋,倒似是一家三口,温暖的紧。
    “谢昆?”于珊仿佛不敢置信,她还以为他赶不上于楠的婚礼了。
    谢昆听到于珊的声音,咧嘴笑开了,白白的牙齿,大大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回来了!”
    于珊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没想到三年后的谢昆就这般邋遢的出现在她面前,远远没有她曾经想象的高头大马,锦衣夜行。
    “四姐姐,这是谁?”谢昆在于安心里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蓝颜祸水,三年前,四岁的于安一直没有将谢昆和蓝颜祸水划上等号,所以,听见于珊称呼一个邋里邋遢的少年谢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他的姐夫。
    “谢将军有礼。”于楠可不管这两人相顾无言,恭恭敬敬地向谢昆行礼。于楠在宫廷之中自然比于珊知道更多的军中事宜。
    曾经温昌明担忧的于华和谢昆会到战场上抢军功的事,果然理所当然的发生了。于华靠着累积的人头军功,升了百户,是唯一一个少年百户;而谢昆,九死一生,搏了一个中郎将的名头。
    其实就算谢昆没有军衔,待谢爵爷被召回京,谢昆也会直接被点为少年将军,谢家军传承上百年,军力自有辅佐大才,完全不必担心少年将军压不住气场。所以,谢昆的中郎将也只是虚实掺杂,做不得准,但这却是他曾经出生入死,拼杀疆场的证明。
    “准四皇妃客气了,三年不见,准四皇妃风采更胜从前了。”谢昆看到于楠几近完美的仪态,就收了笑容,反倒有些假笑地恭维。
    “咦?你是蓝颜祸水!”却是于安纠结了半天,听到于楠对谢昆的称呼才弄明白。说完,也不等谢昆承认,更不管谢昆身上的脏乱,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眼里亮晶晶地问道:“哥哥呢?”
    “华哥儿先回府了。”
    谢昆的话音刚落,于安就窜了出去,然后才有声音传来:“我去找哥哥来一起赏花灯……”
    “于安!”
    “五少爷……”
    “安哥儿……”
    “刘聪,快,快跟上他!”于珊眼见于安瞬间跑了个没影,急忙吩咐刘聪跟上,这小子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竟是喝不住了。
    “谢将军,借我马匹一用。”于楠说着,夺过谢昆手里的缰绳,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她将衣摆在腰间一系,利落的跨身上马,向着于安离去的方向奔去。
    于此同时,星金装的天字房里,传出一个轻轻灵灵的声音:“咦,四哥,那是珊妹妹和四嫂她们……”
    “漂亮!”却是四皇子忍不住赞叹出声。
    ☆、第125章 :
    在于楠的印象里,于安还是那个小小的需要被时刻保护着的孩子,所以在于安跑没影之后,她才会这般恐慌,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份与地位。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被慕容腾看了去,她也不知道,她好不容易在慕容腾心里建立的温婉贤淑的印象瞬间倒塌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慕容腾还年轻,他现在喜欢的是鲜活的,个性鲜明的女子,而不是被磨的圆润到没有棱角的大家闺秀。这也是慕容腾看着几近完美的于楠却放不下越来越生龙活现的于珊的原因.
    于楠正如于珊所感觉的那样,完美了却失了灵性。不过,被慕容腾发现于楠如此张扬个性的一面,并不一定是幸事,当然也不肯定是祸事,什么样的形象都可以再重新建立,不必急于一时半刻。
    慕容腾的眼睛随着那一抹身影越行越远,心砰砰直跳,这种感觉,只有在他经过一系列的分析,得出‘于珊是最有利于他夺取储位的棋子’的时候才出现过。不过,他甚是清晰地知道这两种感觉的不同。曾经他对于珊的是势在必得,是被野心驱使的;而此刻他对于楠的却是心动,是被欣赏牵动的。
    “四哥,四哥你想什么呢?”身穿一身男装的佳仪,将手放在慕容腾的眼前来回晃动,直到将他晃烦了,才笑嘻嘻地收了手。
    “咦,那个邋里邋遢的男子是谁?”天、地、人三字房在三楼,加上谢昆的脸都被胡子藏住了,所以佳仪一时间并不能认出谢昆来。
    “是谢昆,他回来了!”慕容的震惊并不比佳仪的疑惑少。
    慕容腾的目力比佳仪好太多,但也是等佳仪问起来,他才注意到,于楠所夺马匹的主人竟是谢昆,这个发现,让他懊恼!说白了,他对谢昆的感觉是复杂的,不管谢昆有没有捣鬼,他心心念念地女子被指给了谢昆是事实,而谢昆这个将来仅仅在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臣,脱不出与慕容氏代代姻亲的怪圈,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的妻子不再是木家女,而成了于家女。
    他一直很想知道,也特别想弄明白:如果说谢府注定与皇室纠缠不清,那到底是谢府嫡长孙媳于珊带给了于楠凤命,还是凤命的于楠将于珊带到了谢府。
    “啊?那华哥哥也回来了……四哥,我先走了……”佳仪听慕容腾说那是谢昆,可不管他在烦恼什么,她只知道,于安那般急匆匆地跑掉,定是因为于华先行回府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面跑,她要去看看于华这些年好不好。
    怎知还不曾跑出门,就被回过神的慕容腾抓了回来,慕容腾语重心长地说:“你安分些在这里等着。于老夫人还在这里,过不了半个时辰,于华和于安,当然还有于楠就都回来了。”
    慕容腾自从被立为太子,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向来是吩咐命令他人,像这般劝说她人,还是少见的。可佳仪并不觉得荣幸,也不肯吃他这一套,她从慕容腾手里挣脱开,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去祖母那里候着,哼!”
    慕容腾说:“你怎么知道于老夫人在哪个房间?”
    “鼻子底下是嘴!”
    “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乱跑。”
    “那就一起去!”佳仪斜瞄了一眼慕容腾,他都快把‘想去’二字写在脸上了,还自持者身份,等着她递梯子。哼,果然将要做帝王的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口是心非!
    慕容腾可不知道他已经被佳仪看透了,他听到佳仪的提议,先是沉吟了片刻,等佳仪都要不耐烦了,才欣然同意。他心里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我这可不是故意坏大盛王朝未婚的准夫妻不能相互见面的规矩,我这是为了监督佳仪,不让她闯祸!
    另一边,于珊眼见于楠夺了谢昆的马瞬间也跑的不见踪影,也是良久无语,她看了看还不曾回神的谢昆,千般话万般语,都汇成了一个邀请:“谢表哥,请随我来。”
    于是于珊就将邋里邋遢的谢昆和被救小可怜带到了老太太身边。
    “我看着孩子眉目不像京城的娃娃,还当是你从边关带回来要强塞给珊丫头呢。”老太太轻舒了一口气,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思,有些戏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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