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棠忽然发现,有些记忆是历久弥新的,站在这校园的大门口,林笑棠仿佛回到了民国二十七年的那一天,他和大头、小屁,满脸疑惑的从货车的后车厢跳下來,迎接他们的是一段充满荆棘的,未知的旅程。
    在那模糊的人群中,一身蓝色学生装的方柔,留着齐耳的短发,笑着向他们走过來。
    一刹那,林笑棠的心颤抖起來。
    上了车,继续前行,不到半个小时,就來到了临澧县城外的那个幽静的山坡下。
    林笑棠和二狗等人一早便已经下了车,步行前往方柔的墓地,早先的坟茔上已经长满了荒草,就连那块木制的墓碑也有些模糊了。
    一看到这些场景,林笑棠顿时被泪水遮住了眼睛,他带着二狗慢慢的走到墓碑前,虽然满脸都是泪水,却笑着说道:“小,小柔,我把他带回來了。”
    周围寂静无声,而二狗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在这个时刻突兀的响起,他跪倒在方柔的墓前,手指深深的陷进泥土里,似乎想抓住些什么,但却只有泪水慢慢的渗进泥土里。
    小雨虽然还在下着,但云层中却忽然显现出阳光來,阳光透过雨雾,呈现出彩虹的模样來,而那道彩虹却正在墓地的上空,经久不散。
    林笑棠和二狗在临澧呆了两天,将方柔的骨灰收好,二狗这才跟林笑棠告别,打算重新回到天目山去,林笑棠看他的去意始终坚决,也就沒有再说什么。
    二狗走之后,林笑棠的心变得空落落的,在临澧也再沒有可值得留恋的,便索性直接返回了上海。
    一下火车,林笑棠便是一愣,车站上聚集了足有好几百人,扯着“欢迎林笑棠先生荣归上海”的条幅,挥舞着手中的鲜花,喧闹的声音几乎能将人的耳膜震破。
    场面这么混乱,火眼等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护在林笑棠的身前,人群中,庄崇先、唐生明等上海市伪政府的主要官员走上前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笑棠哭笑不得,“庄处长、唐司令,这是……。”
    庄崇先和唐生明一脸笑意,连连拱手,“老弟啊,这是上海各界组织來车站迎接你,祝贺你完成江苏、浙江两省的警备部队整编工作啊。”
    “警备部队整编。”林笑棠不觉有些迷糊,但看到唐生明眼中那意味深长的意思,恍然间明白过來,赶忙客气几句,众人这才簇拥着林笑棠走出车站月台,一路上,有人送牌匾,还有人送鲜花,气氛倒是弄得是极为热烈。
    直到來到唐生明为林笑棠安排的接风晚宴的酒店房间,众人这才放松下來,参与晚宴的人并不多,丁默村和周佛海还是排除了各自的代表,金飘萍和马启文,加上赶來迎接的马启祥和大头以及沈胖子,正好宴开一桌。
    酒宴上自然都是客套话,林笑棠也明白,李士群弄出來的这些乱子,伪政府和日本人为了不扩大影响,对外的一直口径就是江浙两省的警备部队整编以及军事演习,包括李士群的死,也就是安了一个暴病而卒的借口,整个事情的影响被固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包括在杭州被俘的陈公博,也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接替了汪精卫的一切职务,但,也仅只是名义上的而已,说到底,还不如汪精卫的权力。
    日本人对这次平息江浙之乱的过程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损失不小,日本人损失两千多的精锐兵力,在沦陷区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对伪政府军事力量的依赖性也就更大了,不用说,唐生明目前在伪政府中的地位和权势那是扶摇直上。
    但后遗症也是显而易见的,李士群的突然死亡,让伪政府的权力中心忽然出现的真空的状态,七十六号特工总部、警政部、清乡委员会,都缺少了一个强有力的人物來坐阵,之前各个派系联合在一起,共同对抗李士群的强势打压,现在李士群一死,各个派系在猛然间失落的同时,便立刻盯上了这三个炙手可热的位置。
    清乡委员会是不必想了,这个位置肯定是会交给唐生明的,他本來就是为政府内为数不多精通军事的高层干部,这次又在平定江浙的过程中立下大功,加上投靠伪政府这几年來,和日本人以及伪政府内部各方的关系相处的都很融洽,清乡委员会主席的位置时非他莫属了。
    剩下的就是特工总部主任和警政部长的位置,不可否认,李士群死之后,周佛海和丁默村已经组成了暂时的攻守同盟,,作为特工总部的前任负责人,丁默村的资历和能力都足以胜任警政部长的职务,而且,他当年失势便是从警政部长的选举中开始的,这次更是铁了心一门心思的要获得这个位置。
    于是乎,三个位置瞬间变成了一个,例如熊剑东、梅思平这些人,便将目光投向了特工总部的宝座上,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一直以來郁郁不得志的庄崇先。
    而这三个位置最终的花落谁家,林笑棠就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这一点,连林笑棠自己都暂时还沒意识到,首先,李士群死在谁的手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为了抓到他,矢泽慎一在天目山“玉碎”,最后,还是林笑棠和元剑锋联手,才将他置于死地,其次,李士群一死,物资统制计划中,林笑棠的份额便是最大的,这就是说,伪政府的财源便掌控在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上海大亨的手里,第三,李士群死后,上海彻底成为林笑棠和万墨林的天下,上海对于南中国的意义不言而喻,要想在为政府中站稳脚跟,沒有林笑棠的首肯,是绝对办不到的。
    这也是一众大佬大张旗鼓到车站迎接林笑棠的原因,当然,晚宴上,便开始直接涉及到这三个位置的归属问題。
    对于清乡委员会主席和警政部长两个职位,林笑棠沒什么兴趣,因为,唐生明做清乡委员会主席这是早已经安排好的,这既是重庆方面的意思,也是林笑棠默许的,因为,在江浙的区域内,根据地的发展,还要借助他的力量,不久之前,林笑棠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那是在和潘其中谈话的过程中,潘其中“不经意”的透露了想让林笑棠支持唐生明就任清乡委员会主席的意思,林笑棠当即明白,原來这位老兄早就和这边有了联系。
    警政部长是周佛海内定的,林笑棠也沒有必要为了这个和他顶着干。
    现在关键就是特工总部主任的归属,李士群死后,他的心腹手下也在这次实践中损失不少,当然,接下來,日本人还是会对七十六号进行大规模的清洗,这样一來,主任位置的归属就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但有一点不能忽视,第一,特工总部是在上海,而上海恰恰是林笑棠的地盘,其次,特工总部的上级指导机关,名义上是上海日本宪兵队和特高课,宪兵队的主管是佐佐木,他和林笑棠的私交不错,尤其是佐佐木的第一助手,有着“宪兵队之花”之称的美女军官,,羽田空,那可是林笑棠的红颜知己,两人的关系在上海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前年由于她的关系,林笑棠和未婚妻差点分手的轶事更是在上海滩有着五花八门的版本,而特高课,自从矢泽慎一死之后,新的指挥官还沒有到位,但林笑棠在这两个部门中的影响力绝对不可小觑。
    看着庄崇先跃跃欲试的目光,林笑棠很清楚这背后的意思,这位老人家在被李士群打压这么多年之后,还是有些坐不住了,但林笑棠却始终沒有发表什么意见,这让庄崇先不免有些如坐针毡。
    晚宴结束后,在座的所有人都得到了林笑棠的满意答复,高高兴兴的离开了,但庄崇先却一直等候着,直到林笑棠将唐生明也送走,唐生明在上车前,看看庄崇先,给林笑棠送去一个眼神,林笑棠一笑,点头示意自己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唐生明走后,林笑棠走到庄崇先的身边,庄崇先还沒开口,林笑棠一摆手,“庄先生,你先听我说。”
    庄崇先眼巴巴的看向林笑棠。
    林笑棠点上一根香烟,“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之所以刚刚买有给你一个具体的答复,是因为关于这件事我心里也沒有底。”
    庄崇先的心里咯噔一下。
    林笑棠笑笑,吐出一个烟圈,“这件事情的关键在于特高课,矢泽大佐殉职之后,谁來接替,日本人始终沒有一个明确的态度,特高课、宪兵队和七十六号,这三个部门是拴在一起的,特高课的主官不确定,七十六号的负责人也就无从谈起。”
    林笑棠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你我相交多年,我一定尽全力为你争取这个位置。”
    ☆、第三百六十四章 乱起来
    沒过几天,上海特高课新任的指挥官便走马上任了,这位负责人从南京调任过來,他原本就是南京宪兵队和特高课的负责人,等于也是羽田空的养父,名字叫做川上忠辉,前來接替矢泽慎一的位置。
    川上忠辉是轻车简从到的上海,只带了三名部下前來赴任,上海方面他也沒有通知,但佐佐木和羽田空还是得到了消息,抢先一步到车站來迎接。
    川上忠辉见到佐佐木和羽田空,很是意外,但同时也很高兴,他与佐佐木,加上羽田空的父亲都是士官学校的同学,还一同在陆军大学深造过,羽田空又是他一手带大,感情自然与别人不同。
    几人寒暄几句,刚要走出站台,迎面却忽然出现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庄崇先。
    庄崇先的身后还跟着几名上海市伪政府的官员,举着欢迎的条幅,径直走到川上忠辉的面前。
    川上忠辉见状便是一皱眉,佐佐木赶忙出來打圆场,庄崇先和川上忠辉原本在南京时便认识,但彼此间并不熟悉,这次听说川上忠辉要來上海就任,便立刻组织起了一票人,打算來接站,给其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但沒想到,川上忠辉似乎并不领情,只是淡淡的应付了几句,拔腿就往站外走去,弄得庄崇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一群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來接川上忠辉的车队并沒有直接开往宪兵队或者特高课,而是径直去了虹口的户田津,佐佐木很清楚川上忠辉喜欢清静的脾气,便直接将接风宴安排到了这里。
    由于川上忠辉的到來,佐佐木提前和立花治长打了招呼,今天暂不对外营业,也就是说,几天的户田津只招待川上忠辉这一桌客人。
    川上忠辉到的时候,立花治长已经一脸笑意的等在了门口,而川上忠辉一进店门,则抢着对立花治长施礼,“立花前辈,京都一别,真是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
    立花治长笑吟吟的还礼,“多谢川上君还一直记挂着我这把老骨头,托您的福,一切都好啊。”
    宾主在房间内落座,立花治长将一个罐子和一个小包袱放在川上忠辉的面前,川上忠辉一愣,“立花前辈,您这是……。”
    立花治长将包袱打开,“川上君,不要误会,这是前些日子从本土进货的时候,我托人带回來的玉露和鹭饼(注一),身在异乡,这些家乡的味道便是思乡的最好慰藉啊。”
    佐佐木不禁笑起來,“立花前辈,我可是您这里的常客,千万不要厚此薄彼啊。”
    立花治长也笑起來,“佐佐木君请放心,您和羽田小姐的那份我已经让人送到宪兵队了。”
    说笑归说笑,佐佐木、羽田空和川上忠辉还是马上向立花治长表示了感谢。
    立花治长安排好了酒菜,便一鞠躬退了出去。
    川上忠辉首先倒了一杯酒,双手合十,低下头默默祷告着,然后将酒水轻轻倒在酒桌上,随即又满上一杯,这才和佐佐木以及羽田空共饮了一杯。
    川上忠辉叹口气,“慎一这小子走的太突然了,具体死因确定了吗。”
    佐佐木一饮而尽,“矢泽君所带领的介错部队全军覆沒,都在天目山中玉碎,所有的消息都是由林笑棠和七十六号的代理负责人元剑锋传递回來的,内容的真实性和准确性还需要核实。”
    川上忠辉摇摇头,自顾自的又喝了一杯酒,“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介错部队是派遣军精锐中的精锐,也是大本营花费重金打造出來的部队,战斗力你我心中都清楚,平时除了皇室和大本营的命令,等闲军官根本无法调动,这次居然在天目山中全部玉碎,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羽田空始终端坐着,不时的夹上一口菜,但耳朵却一直在留心听着两人的对话。
    佐佐木想了想,“李士群这次从南京出走,具体情况我是知道的,根据岗村大佐以及熊剑东等人的供述,夏浩明死而复生是其中的关键,而此人在蛰伏的这几年实践中,也训练处一支精锐的支那部队,这支部队等于是李士群的私军,战斗力不容小觑,这点,从无锡的攻防战就可以看出來。”
    “也许,矢泽君就是和这支部队同归于尽的。”佐佐木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还有,林笑棠等人也将矢泽慎一和李士群等人的遗体运到了杭州,唐生明和山田旅团长也已经检查过,双方确实是死在了枪战中,只有一点比较奇怪,矢泽君的致命一枪是在头部,但另外的一枪却打在了手腕上。”
    佐佐木接着说道:“不过,这一枪的原因已经很难在查找到原因了。”
    川上忠辉摆摆手,“矢泽君已经不在了,再回到天目山中检测现场,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时间,我也沒兴趣再在这上面纠缠。”
    川上忠辉长叹一声,“我现在只是为目前的形势担心,李士群这一乱,帝国在江浙的实力受损巨大,太平洋战场和南洋方面皇军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支那的部队不断抽调到南方军,支那的占领区已经成为了真空状态,精锐部队都集结在湖南一线,大本营却还想着在发起进攻,打通入川的道路,可帝国现在已经沒有实力在发起大规模的进攻了,一旦占领区出现变故,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佐佐木点点头,深以为然。
    川上忠辉喝完一杯酒,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所以,上海不能乱,江浙也绝对不能乱,我來之前,大本因刚已经决定再从本土征调四个师团,其中两个增援缅甸,还有两个,便是派驻到江浙地区,随时准备支援湖南战线。”
    “四个师团。”佐佐木手一抖,杯中酒水撒出來不少,日本国内的情况他很清楚,日本陆军的战力和人员已经被拉扯到了极限,包括最贫瘠的生产能力也被疯狂的利用起來,但即使是如此,也远远不能和美国相比,太平洋战场的节节败退便是明证,在日军占领的区域内,已经有很大一部分换上了台湾、朝鲜师团的兵力驻守,而这些师团的战斗力简直就是像渣滓一般,现在又要从本土组建四个师团,士兵从哪里來,做做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未來这些师团的组成情况,恐怕不用问就是些老弱残兵,或许绝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孩子。
    川上忠辉沉重的说道:“正是因为如此,目前的沦陷区,我们不得不依靠支那人的南京政府來协助防守,江浙的兵力被掏空了,唐生明的警备部队和清乡部队已经成为了这两省的主要军事力量,这对于皇军來说,也是沒有办法的选择。”
    “而我到上海,便是要将七十六号重现控制起來,上海作为标志性城市,绝对不能乱起來。”
    佐佐木沉默了半晌,这才问道:“川上君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川上忠辉这才露出笑容,“刚刚庄崇先特意到车站接我,恐怕也是为了七十六号的这个宝座,但,我绝对不会用他。”
    佐佐木和羽田空对视一眼,都是一愣。
    川上忠辉接着说道:“这个人和上海各方面的关系都太密切,尤其是和丁默村、周佛海,尤其是和那个林笑棠。”说着,他特意看了羽田空一眼。
    羽田空的手微微一颤,赶忙低下了头。
    “他们在一起的势力太大了,从政界到军界,还有帮会和商界,都被他们控制在手中,这是我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一旦再让他们得到了七十六号的位置,恐怕上海就要换主人了。”
    “所以,七十六号的位置要选一个和他们沒有任何关系,最好能是与他们对立的一方的人选,这个我还正在寻找,佐佐木君,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绝对沒有越俎代庖的意思,这是大本营的命令。”
    佐佐木一笑,他本就不想管太多的事,川上忠辉此举倒是正和了他的意。
    川上忠辉转向羽田空,脸色变得凝重起來,“还有你,美芽,在你來上海时,我就提醒过你,和支那人交往一定要有分寸,我听说你和那个林笑棠可是关系匪浅啊,这令我很生气,别忘了你还是个帝国军人。”
    川上忠辉的语气异常严厉,羽田空只得后退一步,深深的低下头來。
    “恐怕你还不知道,李士群死之后,南京政府内部却还保存着一个反对李士群的联盟,这个联盟的核心成员就是周佛海、唐生明、林笑棠、丁默村等人,我到上海來的第一个任务便是要彻底打散这个联盟,支那人热衷于内斗,只有让他们内斗起來,我们才可以更好的掌控他们,接下來,这就是我们最重要的任务,你一定要分清公事与私人感情之间的区别。”
    羽田空重重的一低头,“嗨。”
    川上忠辉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另外,明天晚上,上海市政府为我准备了欢迎晚宴,你陪同我和佐佐木君一起去参加,我想见一见这个林笑棠,你來安排。”
    羽田空闻言立刻愣在了当场。
    注一:玉露,作为日本茶中最高级的茶品,据说一百棵茶树里也有可能找不出一棵來生产玉露,可见对茶树要求之高,在发芽前20天,茶农就会搭起稻草,小心保护茶树的顶端,阻挡阳光,使得茶树能长出柔软的新芽,将嫩芽采下,以高温蒸汽杀青后,急速冷却,再揉成细长的茶叶,玉露的涩味较少,反而甘甜柔和,茶汤清澄,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鹭饼,日本民间的一种特色点心。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为国一战
    此时的林笑棠,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新建成的温泉酒店中享受,温泉酒店是上个月刚刚落成开业的,虽然林笑棠并不在上海,但开业仪式依旧火爆异常,全新的服务概念直接将上海人的消费**一下子刺激到爆棚。
    开业迎宾的那一天,上海的一干富豪以及帮会的大哥们站在酒店的大堂里,犹犹豫豫的不肯进去,弄得大头和沈胖子差点下不來台,疑问原因才知道,原來是各位贵宾看到男宾部里竟然还有女服务生,而且男女贵宾休息室竟然都在一起,所以才迟迟的不好意思进去,无奈,大头和沈胖子只得亲身示范,换上了专用的温泉酒店提供的贵宾服,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温泉,一票富豪们这才恍然大悟,原來进澡堂未必要脱得清洁溜溜的啊,这才放心大胆的带着太太或者姨太太进了温泉酒店。
    等他们出來之后,温泉酒店的大名便在一夜间响彻了整个上海滩,现在,这里已经成为继英雄夜总会之后第二个显示个人身份的场所所在。
    林笑棠刚刚享受了一整套正宗的泰式按摩,好好夸奖了一下将这套手法引进來的柯醒,柯醒的黑脸上不禁挂满了红光,自打温泉酒店一开业,柯醒便有一种吐气扬眉的感觉,仿佛之前戴在自己头上的纨绔子弟的帽子从此就一去不复返了。
    尚振声则一脸满足的从蒸房中走出來,虽然满身大汗淋漓,但却无比的畅快和轻松。
    柯醒打量了一下,知道几位大佬是要开始谈事情了,他对此却是毫无兴趣,立马站起身,招呼着服务员和按摩的技师退出去,又殷勤的亲自端來了茶水和糕点,这才翻身出去,带上了门,亲自带着人守在外边。
    大头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点点头,“小屁这个大舅哥真是能干,站里的事情办的是一塌糊涂,但打理酒店的事情是井井有条,帮了我很大的忙。”
    林笑棠笑起來,露出满口整齐的白色牙齿,“当然,每个人的闪光点都不一样,做这行不行,也许在别的方面就有可能是个天才,柯醒是个人才,关键是看用在哪个方面了。”
    闲话了一阵,话題渐渐转道刚刚到上海的川上忠辉身上,林笑棠对这个人并不陌生,当初回到南京的时候,曾经在几次宴会上见过面,但沒有具体接触过,但通过羽田空却从侧面了解了这个人一些方面,这个人曾经是土肥原贤二在秘书,跟随其在东北工作过一段时间,之后,由于土肥原贤二的大力推荐來到南京就职,个性沉稳、思虑缜密,和矢泽慎一差别很大,沒有什么个人爱好,话也不多,颇重实干,属于很难接触的那种人。
    马启祥有些不屑,“上海的情况今非昔比,不是一个小日本就能改变的,李士群一死,七十六号的声势大不如前,加上这一**清洗过后,原先特工总部中有才干的人也被牵连进去不少,再想恢复到鼎盛的时候是不可能了,就算这个小日本再能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扭转乾坤。”
    尚振声则摇摇头,不是很同意马启祥的观点,最近一连串的漂亮的胜利已经让上上下下的人有些骄傲的情绪了,可目前显然还不是该高兴的时候,尚振声的看法很简单,日军是在走下坡路沒错,但还远远沒有到溃败的阶段,太平洋战场上,日军舰队虽然受到重创,可众多的岛屿还在日军掌握之中,美国人要想突破防线,消灭日本人的有生力量,就必须逐个的岛屿去争夺,这样一來,战线和时间也就一定会拉的很长,而中国战场上,日军还有近百万的兵力,江浙的空虚也只是暂时的,一旦日军决定龟缩防守,那这百万的军队也不是朝夕之间就可以摆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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