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周跃进做何反应,柏珩已经挂了电话,此刻他正坐在澳门最大的赌场里,一边肩膀还吊着绷带,但这并不影响他从容淡泊地玩着手里的牌,桌上群雄围攻下,他一个人淡然从容地收好手里牌,压下女王头像,挑了另一张扔出去。
    “柏少,怎么出这一张,刚刚那张不是更好吗?”旁边伫着的服务生失声说道。
    柏珩眉眼弯弯地抬眸瞟了他一眼,唇角一勾,“我偏就想看看,留着他是羸还是输。”
    而另一边的陆战平也没闲着,他听了杜云飞的一番话,寻思着重新追求林萌的路线,第一是要尽力接近林萌的爱好,不会也得学会。第二是要好好惩治那个周小姐,周家的柏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有罪就得周雪诗扛,这娘们绝逼不能放过!
    黎进这几日带回来的消息,说是周雪诗又开始流连上流派对,处处有意无意地损林家大公子,陆战平听了冷笑,这娘们是嫌命太长了么?
    “大哥,这些都是周小姐从前在国外时的生活资料,啧啧,很劲暴噢。”黎进掩不了脸上的窍笑,递给陆战平一叠资料图片。
    陆战平扫了一眼,就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拍一把黎进的脑袋,“你他妈的小子厉害啊,不当间谍真是国家一大损失,这些事你都能搞出个图文并茂,传出去可不得了。”
    黎进摸了摸脑袋,沾沾自喜地道:“嘿嘿,陆哥,咱也就这点看家本事了,不过你说对啦,这些资料要传出去,那可真是不得了,所以…….”
    “所以它就得传出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你说是不是?”陆战平扬了扬眉,带出几分邪妄的笑意,黎进这才发现原来陆哥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贼人啊。
    周跃进的新商场这天准备开张,宴请了滨海城商圈里的名流富商,其间当然了包括了林家、杜家,杜允成很意外主动打电话给陆战平,恳请他替父代表杜氏参加宴会,接电话的人是陆香琴,她可怜兮兮地握着电话看向沙发上陆战平,陆战平只冷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陆香琴叹了口气,找了个理由暂时推托后,就挂了,然后一脸可怜地坐在陆战平身边。
    “战平,你爸他让你代表杜氏去参加周家的商场开业典礼,你就去一下好不好?”
    陆战平眼一横,冷言冷语地道:“杜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要卖这个面子!”
    “这,这也不能说是没关系啊,他到底是你爸爸啊,战平,你爸今天打了几个电话不过来了,他已经知道了你跟杜云飞有争执,他心里都清楚的很,但在他眼里你比杜云飞要好太多了,他认你这个儿子,看重你,想让你回杜氏,只要你回来,你就能跟杜云飞平起平坐,保证不亏待你。”
    陆战平嗤笑,“妈,这世上也只有你才信杜允成的话,我就不明白了,你当年年少不懂事误了一生跟上他,早些年咱家孤儿寡母的,你需要杜允成理家,没什么话好说,那么现在呢?我这几年在泰国赚的钱早就还清了杜允成当年的恩赐,你也可以扬眉吐气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怎么非得挂在杜允成身上还不觉悟呢?”
    陆香琴被他说的面露难堪,低着声音说:“老杜他……..也没你说的那么坏,他还是有良心的。”
    “妈,你少做点白日梦行不行?他要有良心当初就不应该把怀孕的你一个人送回老家,如果你不是给他生了个儿子,你能猜到你是什么境地么?他还会认我们?还会接我们母子两个回城?我跟你说妈,你别再指着杜允成了,他想我回杜氏是想我从泰国带资回来助他一臂之力,这次的旧城改造工程他原本是想跟林家合作,但是林英明没同意,他一个人拼不过林英明,周家的周跃进是个老财奴,舍不得钱去投资这项目,他这才想到拉我进来合作,我要是没这点能耐,他会理我?”
    陆香琴吞吞吐吐地说:“那也是你爸欣赏你啊。”
    “算了吧,妈,你想跟着杜允成没关系,反正我是看明白他了,说什么我比杜云飞聪明,有本事,那是抬举我了,我混到今天没沾他杜允成半点光,当然,我也不必理会他。这开业典礼我不会去,还有,上回杜允成跟我说什么回杜氏,给我30%的股份,那个你替我拒绝他,我不会认他这个爸,也不会回杜氏,杜氏的什么产业也与我无关,有什么事你让他找杜云飞去干,放着自家亲儿子不用,还想着外边的!哼!”
    “战平,你爸他真的很看重你,你就去一下吧。”陆香琴还想说下去,陆战平已经起身出去了。
    一个人站在四合院里抽着烟,他说了那一通话后心里就格外的烦燥,这么多年了,他靠着自己的打拼有了一个家,却始终逃不掉私生子的命运,陆战平恨母亲执迷不悟,恨杜允成的虚情假意,恨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样一个复杂苦逼的家事,可恨归恨,他还是有想念的人,只要那个人能在自己身边,他哪怕再多烦心事也会守得明月开。
    只是这个时候,心肝儿又在干什么呢?会不会想自己?离开医院也有好几天了,他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有好好吃饭吗,有按时吃水果吗,想到这些,陆战平英眉拧紧,坐立不安,他抽着烟来回的在院里踱步,想着想着心里越发的焦虑,于是干脆一掷烟头,开着车出了四合院。
    医院里静悄悄地,现在是十一点左右,陆战平看了看表,又抬头望望面前的住院大楼,第十三楼的那个窗口就是林萌的病房,此时灯光还亮着,估计没睡,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或许是在看书吧,记得守在医院里那会林萌不看电视,每天最多按时看个新闻,然后就拿起床前一本书认真地看起来。
    书名是什么陆战平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痴痴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望着林萌书页后的脸发怔,林萌看书时是那样的宁静美好,眉头尽舒,唇角微抿,垂下的长睫一颤一颤地,陆战平真想一辈子都这样的看着那人,这才是他心里的媳妇,才是他想要的婚姻生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陆战平从小在不健全的家庭里长大,最渴望的事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过着平淡温暖的生活,能坐在一起吃饭,能靠在一起说说话,甚至他还想着,就算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林萌看书也是件美好的事。
    叹了口气,陆战平趴在方向盘上的手都酸了,他坐起来甩了甩手,这时,窗口的灯突然灭了,陆战平一抬头就看见黑了一块,心里也霎时沉了一下,他思索了会,像是下定决心般一拍方向盘,拉开车门下了车,大步走进住院大楼里。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留言君不知道跟谁私奔了,最近大家都好少留言,嘤嘤哭死我了(咬手帕泪奔)。
    第41章 两个人的捉迷藏
    站在熟悉的病房前,陆战平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进去,里头灯已经熄了,人也才刚睡吧,现在进去没准会打扰他,陆战平沉思片刻,还是选择坐在病房门前的椅上等。他不是不想进去,也不是不想跟林萌说话,相反,离开了这几天陆战平心里一直念着这人,他反复看着那本旧诗集,那几句诗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旋。
    择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陆战平仰着头抵在墙上,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他以为自己能心平静和地坐在这里思念,可他只要一想到心肝儿就在里头睡着,手脚就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闭了一会眼睛,又站起来,刚想去拉门把,又停顿住,终究是叹息了一声,慢慢转身坐了下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陆战平觉得自己都快要焦燥的发疯了,才看了看表,时间正好是午夜十二点。
    门小心冀冀地推开,里头只有窗外微弱的灯光映照进来,四周一片幽暗,陆战平凭着好眼色迅速查看了一遍病房,铁架床上的男看护不知所踪,大概是林少有洁癖,不喜欢跟人独处,当初住院时陆战平是硬粘上不走的,他没办法,这样想来陆战平还有点庆幸自己的死皮赖脸。
    既然男看护不在,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陆战平对自己暗暗说:我就看一看心肝儿,就站着看一会好了,反正不也睡着了吗,没事,没人知道。
    抱着这种饶幸心理,陆战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床上的人果然是睡着了,在幽暗中望去,林萌是偏着头睡的,黑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陆战平疼惜地想,该剪头发了,都长得快遮住眉毛了,这几天可能是没吃好,怎么脸还是这么瘦。
    他有些心疼,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好好疼心肝儿呢,陆战平知道林萌的挑剔,好吃的吃多两口,不想吃时就干脆放着,要不然吃个苹果就算了,当初住院时陆战平就是想尽办法变着花样给林萌搞吃的,他还吊着瓶子,硬是闯到医院饭堂去做几样可口好菜给林萌吃,当然,他并没有说是自己做的,陆战平那时还认为,林萌迟早是自己的,这些小事就不必说了,现在看来,离开自己的林少连饭都吃不下几口。
    住院那会黎进就忿忿不平地说过陆战平:“大哥你还整什么啊?他就是被你给宠成这样的,越发的无法无天!”
    看着面前的这张脸,陆战平伸出手想去摸摸,但在差距几厘米的时候却停住了,他对着虚空的方向动了动手指头就黯然垂下,黎进说得没错,林萌就是被自己宠成这样的,可他愿意宠着这人,一辈子的宠,只要人能在自己怀里,就算宠上天了又怎么样?
    陆战平垂下头闭了闭眼又睁开,他屏气静神地站了许久,什么话也不说,也不会去碰床上的人,只是这样站一会就够了。
    最后看了眼林萌,陆战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你的事我会替你办的,你安心养着吧,出院时我来接你。”
    这些话细若蚊声,陆战平也不指望林萌能听见,于是说完后,他就自顾自准备离开。
    就在转身的此时,房间里好像多了些声音,陆战平的脚步僵住了,他屏住呼吸,心口蹦蹦地直跳,有种不可言说的渴望在心底来回的碰撞,明知道不可能或不可以,但他就是生生地盼望着,像黑暗中的人乞求那一丁点光明一样。
    喘息声越来越重,床上的人也有了动静,陆战平闭上了眼睛,握着门把的手也越发的紧,即既使闭着双眼,他也能想像到此时的林萌正急促的呼吸,迫切的渴望,他在拉扯着宽大的病号服,露出光洁清瘦的锁骨,额间鬓发都有粘上了细密的汗水,显得他的头发是那样的黑,皮肤是那样的白至透明,唇瓣是那样的绯红欲滴。
    陆战平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在受着煎熬,他知道身后的人在受罪,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难道说他的运气好成这样?一来就撞上林少毒发?
    他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回头,林萌不喜欢自己,就像他的原话来说,只是一种需求而已,自己又何必再生活在这个温柔的假像里呢?不是不爱他,只是这种短暂的温存实在是太令陆战平难过了。
    终于还是狠了狠心,在身后急促喘息的声音下,陆战平轻轻拉开了门,而就在他狠着心刚踏出病房关上门时,回身一眼就看见被两个护士询问的杜云飞,陆战平心里一沉,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先生,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病人都睡了,你还是明天再来吧。”一位小护士耐心地劝着道。
    杜云飞对这些不起眼的小护士倒没那么客气,他抬了抬金边眼镜,冷漠地道:“我是杜氏的杜云飞,这间医院的有20%的股份是我们杜氏的,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这……..可是医院有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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