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儒浑然不知自己被蒋牧尘如此评价,见他们夫妻感情甜蜜,脸上瞬间变得失落。
    蒋牧尘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又把嘴巴凑到简云裳耳边:“看看,说变就变了。”
    简云裳捂着嘴,小鸡吃米一般频频点头,忽听沈如眉在餐厅的喊:“牧尘招呼你钟叔过来吃饭。”
    “钟叔,饭菜都好了,我们过去吃饭吧。”简云裳掐了蒋牧尘一下,示意他开口。
    蒋牧尘从善如流,起身的同时大手稳稳落到简云裳的腰上,礼貌朝钟长儒颔首:“钟叔,过去吃饭吧。”
    钟长儒长叹一声,行动有些迟缓的站起来,脚步异常急切。
    晚饭准备的很丰盛,有鱼有虾,还有沈如眉特意煲的墨鱼汤。
    大家吃吃喝喝一阵,钟长儒犹豫着放下筷子,郑重开口:“如眉,订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这人平时不抽烟,酒也不多喝,你要是觉得行就点个头。”
    “你这浑人,吃饭就吃饭,怎么又说这个事。”沈如眉当着儿子儿媳的面,被他这么一问,禁不住有些下不来台:“不吃就一边看电视去。”
    她的话一出口,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冷。
    简云裳侧眸,目光温柔的望向蒋牧尘的下颚。
    说实话,她挺好奇他的反应。公婆离婚不到一个月,沈如眉的追求者堂而皇之的上门说订婚的事。这消息要让媒体记者听出,说不定又是天天头条。
    静默片刻,蒋牧尘抬眼望着钟长儒,又看看沈如眉,淡然勾起薄唇:“都一把年纪了,觉得谈得来就相处看看,都认识几十年了也不差那几个月的功夫。”
    话说的很委婉,不过意思却是明确不过:他不反对。
    沈如眉脸上的红色又深了些,说起话来一如既往的温柔:“正因为认识了几十年,我才不能答应。老钟,我知道你心眼实,按你的条件,外面多的是年轻姑娘、媳妇愿意嫁,又何必吊在我这颗眼看都要枯死的老树上。”
    钟长儒知道这是实话,只是心里当真不好受。
    当初追求她不成,反倒便宜了蒋千学。他在他们结婚的当天,主动申请去了边防,一待就待了10几年。回到京都,他原本想蒋千学那一肚子花花肠子,没准两人离了,结果是他们不止没离,感情还如漆似胶。
    他心里窝火,一走又是十几年,终于等到他们离了,大半辈子的光阴,却也虚度在无尽的等待中。
    思绪千回百转,他望着她已经不在年轻的容颜,幽幽叹气:“我都吊一辈子了,怕是换了直接就吊死了。”
    简云裳心中动容,刚想帮腔忽然发现手臂上起了大片的疹子,又痒又疼。
    她心里有些慌,呼吸似乎也变得有些急促,顿时恐惧的抓住蒋牧尘的手臂:“我好像过敏了……”
    002、添堵
    更新时间:201498 14:50:48 本章字数:18715
    蒋牧尘侧眸一看,一颗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也顾不得钟长儒在场,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旋风一般出了餐厅。
    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沁梅园附近的医院,他一刻不停直接抱着她进了急诊室。
    所幸晚间急诊室的病人不是很多,医生又被他脸上骇人的神色吓到,哆哆嗦嗦的从位子上站起来,立时过去查看。
    “晚上吃了些什么东西?”接诊的医生怕归怕,却还是仔细询问:“最好说仔细一些。”
    简云裳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哪还有力气说话。
    蒋牧尘心疼不已的吼了一句,那医生方回过神立即将她送去隔壁的处置室,给她带上氧气,一边忙活一边听着蒋牧尘把晚饭吃的东西数出来。
    “应该是海鲜过敏,我先开些脱敏的药物,口服看看效果。”医生战战兢兢的说完就往门外走。
    如今医生已经成了高危职业,又见蒋牧尘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不怕就怪了。
    结果人刚到门口,就听蒋牧尘阴森森的来了一句:“她是孕妇。”
    医生脚步一顿,冷汗唰的一下冒出来。
    难缠病人当中,孕妇当属第一位,如果孕妇家属彪悍,一个治不好整个医院都跟着遭殃。医闹不是闹着玩,搞不好还会出人命。
    斟酌一番,医生的嗓音不可避免的小了下去:“我马上开单子,输液。”
    蒋牧尘趁他离开的功夫,心疼的蹲到地上,使劲握紧了简云裳的手:“别怕,只是过敏一会就好了。”
    简云裳眨了眨眼睛,目光茫然的望着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都呼吸困难了,能不怕吗。
    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的蒋牧尘一阵心碎,不停懊恼晚上吃饭前怎么就没多关心一下。
    正在自责,随后赶来的沈如眉进到处置室,立即关心的问:“云裳,要不要紧,都怪妈太大意了,事先没征询你的意见。”
    简云裳摇头,这些海鲜平时也吃。不过她是易过敏体质,加之怀孕,所以也没多注意,谁曾想后果这么严重。
    沈如眉见她这样,自是自责不已:“我老糊涂了,怎么就没想着做之前问你一下。”
    “妈,云裳不会怪你的,等等看医生怎么处理。”蒋牧尘怜爱的亲了亲简云裳的手背,转过头给了沈如眉一个安心的眼神。
    “去收付费缴费,再去药房领药,和病历一起叫到输液室。”那医生跑到在门口说了一句,把单子交给沈如眉后,避瘟神似的的逃回了急诊室。
    蒋牧尘起身接过来,一边去缴费,一边用手机查他开出的药孕妇能不能用。
    到了收费处,正好也查出了结果,他把单子递过去,冷着脸一言不发。
    取回注射用的药物,又连带病历一起来到输液室,已经是几分钟之后,他放心不下处置室里的简云裳,寒着脸命令护士立刻过去扎针。
    护士已经接到接诊医生的通知,当下陪着小心,速度极快的带了工具跟上去。
    床上的简云裳呼吸越来越急,手上、脸上都起满了大片大片红色的疹子,看起来十分吓人。
    “病人需要多喝水。”护士见病人的两个家属脸色都不开,手脚麻利的兑药同时,忍不住出声。
    沈如眉闻言,二话不说便退了出去,门外去钟长儒见她脸色阴霾的出来,顿时有些局促。
    说起来,事情还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过去吃饭,又特意要求沈如眉做他爱吃的菜,简云裳也不会意外过敏。
    很快,简云裳扎上针之后,沈如眉也拿着精致的保温杯,打了一大杯的温开水过来,小心的将她扶起来,仔细喂她喝下。
    “妈,你和钟叔先回去,这里有我就行。”蒋牧尘见简云裳的症状似乎不见好转,当机立断的吩咐刚进门的卓辉,速速去办理住院手续。
    沈如眉哪里肯放心,菜是她烧的,简云裳过敏成这个样子,她说什么都得留下来。
    她不走,钟长儒自然也不肯走。
    僵持了大约半个小时,小瓶的点滴挂完,简云裳也喝完了一整杯的开水,脸上的红疹开始渐渐消退。
    匀好了呼吸,她无奈的望着沈如眉,又看了看边上的钟长儒,虚弱的说:“妈,你和钟叔先回去,这里有牧尘就行。”
    沈如眉这下倒是没坚持,交代蒋牧尘几句,便和钟长儒离开处置室。
    又过了一阵,蒋牧尘见简云裳的情况只是缓解,并未完全消除,火大的叫来护士,将她送去住院部的高科病房。
    处置室的设备和条件都比较简陋,进到高科病房后,他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也不管卓辉在场,自顾坐到床边抓着简云裳的手不放。
    “过敏而已……”简云裳想笑,但是却累得提不起一点劲。
    刚才喘不上气的那一刻,她差点以为自己活不过今晚。
    毕竟过敏死人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眼下缓过来,身上没怎么痛,心里却是恐惧得厉害。
    她若真的走了,依着蒋牧尘的人品,肯定不会亏了云容,简家的家产他也不会贪墨分毫。这一点她一直坚信,只是在刚才的一瞬间,她心里满满的都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还没为他生儿育女,就这么突然离开。
    经此一事,她对怀孕这事再也不敢大意,想着等自己好了一定请专业的医生和月嫂,住到沁梅园。另外还要请营养师,根据需要调配每日的菜单,她可不想为了生孩子,将来变成一个大胖子。
    蒋牧尘见她闭着眼不说话,浑然不知她脑子里已经转了九转十八弯,而且想的都还挺远。
    急诊医生所开的点滴,挂到半夜一点才挂完,住院部这边许是受了钟长儒的敲打,值班的医生得知输液挂完,第一时间过来查房。
    还好只是小小的过敏,情况不太严重。
    医生进门时还不太在意,等他看清一脸寒霜的男人是蒋牧尘,又得知简云裳怀有身孕,哪里还敢敢有丝毫怠慢。
    得罪了蒋牧尘,别说丢工作,怕是他以后都不用在京都地界混了。
    陪着小心的检查完毕,他嘱咐几句,又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赶紧抹着冷汗离开。
    简云裳昏昏沉沉睡了几个小时,醒来便再也睡不着了。
    抬眼看看身侧的男人,忍不住完了嘴角:“困的话你也睡一会。”
    “不困……”蒋牧尘宠溺的在她额上亲了亲,双手严严实实的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浑然不知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
    简云裳觉察到他的恐惧,微微感到诧异,幸福的笑意也渐渐爬上眉梢,忍不住嘲笑他:“你害怕了。”
    蒋牧尘楞了下,突然覆身上去,隔着被子狠狠把她抱紧:“云裳……”
    怎么像个小孩似的。哪里还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蒋牧尘。简云裳任由他抱着,温暖的感觉一点点盈满心房。
    过了许久,蒋牧尘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关好房门脱了鞋子麻利躺到她身边。
    “蒋牧尘,你怕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简云裳虽心有余悸,心里却不打算放过他。
    蒋牧尘沉默着,就是不吭声,手上的力道却渐渐收紧。
    就在简云裳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听他说:“云裳,从此以后,我不会允许你任何的意外。”
    “孩子呢?”简云裳口无遮拦,想到就问了:“你这么紧张,是紧张我还是紧张孩子。”
    “我只在乎你!”蒋牧尘说着捉住她没扎针的手,轻轻摁到自己的胸口,低沉的嗓音动听得有如大提琴的琴音:“这里今生今世,只为你跳动。”
    简云裳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的闭上眼装睡。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变得婆婆妈妈的,都有些不像她了。
    折腾了这一晚,两人都是累极,没多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隔天一大早,蒋牧尘还没起来,卓辉就一脸菜色哈欠连连的在外敲门:“老大,有客人来探望夫人。”
    叫到第三遍,蒋牧尘不带任何情感的嗓音,冷冷的飘了出来:“谁?”
    “是王大少和他的夫人。”卓辉说着余光瞥一眼站在边上的王若谷,又说:“他们来了好一会了。”
    “等着。”病房里蒋牧尘懒懒的回了句,心疼的亲了亲迷蒙睁眼的简云裳,这才起床。
    等他洗漱完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王若谷倒是好脾气,等这么许久也不见生气。
    蒋牧尘冷然的瞥他一眼,连客套都省了开口就说:“你消息倒是灵通,有什么直接说,我爱人还要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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