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总督大人只是一时没想清楚而已,等查清我三人是被诬陷的,定然会让放了我们的。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小心总有一日遭了报应。”王允看不得他这般小人得志的嘴脸,指着他就骂道。
    “那齐某就等着那一天!”齐鸣栗冷眸一眯,不屑的哼了声,甩袖就大步离去。
    苏靳寅冷冷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半晌后,他抬头看着天边的风卷云涌,轻轻叹了口气。
    一场狂风暴雨,就要来临了。
    ------题外话------
    明天明天啊……嘿嘿……有亲知道偶嘴里的“明天”是啥意思不?嚯嚯……
    ☆、008 洗鸳鸯浴
    子时一刻。
    雷声轰鸣作响,层层叠叠的乌云在头顶翻滚腾掠,仿佛要将行走在山道上的众人卷掠上半空。
    顾惜若握紧了段天谌的手,脚步飞快的穿梭在荆棘和灌木丛中,黑亮的双眸如宝石般在漫天暗沉中熠熠生辉,仿若丛林里时刻警惕的母狼。
    骆宇余光瞥过,不经意间瞥见她这副紧张戒备的模样,心底不免有些发怵,连忙快走几步,侧着身子越到了前方,绷起了全身的神经,谨慎的探着路。
    不多时,一行人就走到了悬崖边上。
    骆宇走在最前方,走到之前洒药的半弧形地方,脚步却猛地顿住,急促落地的沉重脚步腾起一阵烟尘,在这个闷热的下雨前夕,格外呛鼻。
    顾惜若拿手挥了挥,拧眉看着骆宇的身影,心头蓦地涌起一股不安之感。
    却见骆宇伸手拿过青冥手中的火把,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些药粉,低头查看了下,随之缓缓退了回来,双臂张开,青冥等人连忙快速的退回到段天谌和顾惜若周围,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严阵以待。
    “王爷,有情况。”骆宇转过头,神色凝重的看着段天谌,手指着悬崖铁索桥的方向,沉吟着道,“上山之前,属下曾在此处洒下了药粉,如今下山却发现……有人跟在了我们身后……”
    顾惜若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那守在悬崖对岸的几人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青冥立即反应过来,走到正对着悬崖的位置,极目远眺,片刻后,又脚步稳健的走回来,神色比之方才更为凝重,“王爷,留守在对岸的几人,已经……不见了!”
    段天谌微微抿起唇,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四下环视了一圈,唇畔溢出一声冷笑。
    他将顾惜若往身侧拉近了些,温醇浑厚的声音通过内力散播出去,“阁下久候多时,是否可以出来一见了?”
    声音如波纹般漾向四周,在深山丛林中飘荡回响,直至平息下来,也未曾发觉任何动静。
    顾惜若狐疑的环顾四周,径自呢喃道:“偷袭这事儿,不是都应该出其不意吗?刚才最佳的时机都错过了,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段天谌耳力不错,自然也听到了她的低声呢喃,浅浅勾唇后,便拍了拍骆宇的肩膀道:“叫手下人时刻都保持警惕,千万别掉以轻心。”
    骆宇郑重点头,与青冥并肩走在前方,几步路的距离,却被他们走出了不为人知的坎坷和曲折。
    顾惜若跟在段天谌身边,仔细的查看着周围的一切。
    当目光掠过悬崖边与铁索桥交接的位置时,眸光微微一闪,心头蓦地划过一丝什么,转瞬即逝,她欲要追寻而去,却已了无踪迹。
    她歪着头,想了想,忽然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向走在最前边的两人,高声喊叫,“小心悬崖边……”
    而几乎是在她出声的那一刻,骆宇和青冥同时飞掠至最前边的两人身后,大力一扯,就要将他们扯退回去。
    却不想,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悬崖边上白光一闪,在重叠乌云中劈出一道闪电般的刺眼光芒,森寒凛冽的剑身反射出那两人的脸,惊恐中犹且带着巨大的震惊。
    “嗤——”
    利器刺入*,干脆利落,出手狠辣,那声音稍显轻微,可在这弹指一瞬间,却似乎已经被无形放大,刮过在场之人的耳膜,引起别样各异的情绪变化。
    那两个人直直栽倒了下去,深不见底的悬崖甚至传不回来尸首落地的声音,无端的令人感觉到心底发怵。
    骆宇和青冥眸光中沾染上了赤红光芒,可碍于此刻情况的特殊性,他们不能上前拼命,只能是快速的退回到段天谌身边,守护好他们的主子。
    最前方的两个人落了下去后,露出了原先被躯体遮挡住的视野,定睛一看,却见数十个蒙面黑衣人七手八脚的攀上了铁索桥,人头qi刷刷的排列过去,单是看着,或许还有些触目惊心。
    而此刻枝头树干上也飘身落下数十个
    骆宇等人皆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能够在深夜里埋伏到悬崖边上,又能瞒过他们警觉的防备,这些人的能力,很不一般!
    而自始至终,段天谌和顾惜若都格外的淡定从容,仿佛摆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后路被断,敌人追堵截杀。
    “阁下是什么人?”段天谌将顾惜若拉到了身后,用自己的高大身形挡住她的,冷冷问道。
    不想,那为首之人却是举手一挥,直直看向段天谌,视线又似乎越过段天谌,看向藏在他身后的顾惜若,出口的声音冰冷如万年冰线,根本就不起一丝波澜,“其他人,死活不论。谌王妃,给我活捉。”
    “是!”站在那人身后的蒙面黑衣人连忙应声,拔出刀剑就冲了上去,一时间,刀剑交击,场面变得格外混乱。
    “不自量力!”段天谌冷哼了声,将顾惜若紧紧的护在身侧,冷眼看着双方的激战,并不打算出手。
    虽然对方人数较多,可随着交手时间不断的延长,双方的优劣势也能够分出来。
    很明显的,对方的本事比不上段天谌身边的人。
    不一会儿,骆宇和青冥等人已经将那些人消灭得七七八八,而且那为首之人更是被生擒到了段天谌面前,膝盖被骆宇从身后一踢,整个人便直直跪了下去。
    “王爷,这人该如何处置?”骆宇不屑的瞥了眼那人,道。
    本来还以为,能够越过对岸那几人的留守保护,又能在这边隐藏身形,怎么都有两把刷子。
    可动起手来,才发现这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就凭他们的能力和身手,也想要打王妃的主意,还真是应了王爷的话:不自量力。
    “如此明目张胆说要生擒本王的王妃,还真是——勇气可嘉!”段天谌冷冷笑了起来,只是回头询问起顾惜若时,满脸满眼的锋芒尽敛,语气也放得柔和了些,“若若,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此人?”
    顾惜若拧着小眉毛,不明意味的看着他,随即伸手指了指那人的后颈,双手做出一个向外撕拉的动作。
    段天谌了然,递给青冥一个眼色,随即便见青冥走到那人身前,点住了他浑身的穴道,双手一用力,便将那人的衣裳撕了个粉碎。
    顾惜若有些无语,想着她要看的地方又不是全身,至于这么大动作吗?
    侧头瞥了下某人明显阴沉下来的脸色,她心里有些发笑,只是如今雨势渐近,她也并不多加耽搁,拉着段天谌的手便走了上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却没有发现预想中的东西。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想着她估计是犯了疑心疑鬼的毛病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与之前路上伏击的人是否是同一拨?
    “就地解决了吧!”横竖也问不出什么来,要想找出幕后凶手,直接去查估计还更省事。
    段天谌也很赞同她的做法,回头看了下青冥,无声交代了下去,随即便带着她往悬崖边上走去。
    “咱们怎么回去?”顾惜若仰头看他,巴掌大的小脸布满了严肃冷峻之色。
    这铁索桥,是不敢再用了的,那么,要想走过去,除非凭空生出一条天路来。
    段天谌回以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急,我自有办法。”
    说着,便把她往一旁带去,空出悬崖口的位置,骆宇边带人走到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列队执剑开始动作。
    顾惜若在一旁看着,暗暗心惊,心中隐约划过一个可能,眨巴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段天谌,“段某人,我发现我要奉你为神了。这般敲山建桥的本事,可真不是谁都能想出来的。”
    而且,还一建就是两条!
    段天谌很满意她的反应,俯身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却见她的小脸腾的一下全红了,手肘抬起,不由分说就捅了过去,偏着头嗔了他一下,眼神竟是令人无比痴迷的娇媚如水,看得段天谌所有的情绪快要软成一滩水,开始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骆宇认命的叹气,硬着头皮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暧昧的气氛,低头禀报道:“王爷,已经好了。”
    话落,两道冰冷的视线便直直射到了他的身上。
    他有些无奈,真的很想拧着王爷的耳朵大吼一声:*也是需要看场合的。
    可是,终归只是想而已,不敢做。
    “骆宇,一日之后查清楚那些人的幕后主人和身份!”段天谌现在发觉了,不给他这些手下多点事儿做,还真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顾惜若瞟了下某人黑了的脸,又偷偷给骆宇比了个口型,便幸灾乐祸的离去,徒留骆宇满腔的苦楚无人诉说,夜半还得拽起青冥长诉衷肠。
    ……
    苏晗去而复返,走到明哲身后,低声禀报起方才的事情。
    明哲听了,不置可否,只是岔开话题就问起着火的因由。
    苏晗的动作也算是很快,短短几个时辰,便将此间的经过因果查了详尽明白,末了,神色略有些凝重道:“大人,西边金库里的东西,除了少量的黄金之外,全部付之一炬了。您看,接下来咱们可需要再重新添置回去?”
    他跟在明哲身边多年,自然清楚明哲的一些爱好。
    对于钱财,明哲从来都不会大方的拿出来,而是搜集起来,尽数存在专门辟出的小金库里,不到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去动用那些金银珠宝。
    此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不在意料之中,可看到明哲的脸色,意外之意更显浓重。
    苏晗有些摸不清眼前这人的心思,以为他是为钱财的来源发愁,便又试探着开口,“大人,岐城物产丰饶,富庶之家不在少数,您若是有这份心思,奴才立即着人去办,绝对不会让谌王等人发觉的……”
    明哲没有作声,背对着他,辨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金库的事儿,暂且搁下不提。现在,我要你去办一件事儿。你附耳过来。”
    苏晗附耳过去,只是在听到明哲吩咐的事情时,脸色顿时大变,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大人,您怎么可以……”
    “你也觉得本官做得不对?”明哲斜睨着他,神色冷肃如冰,令人不寒而栗。
    苏晗连忙躬身垂首,“奴才不敢。可是大人,这未免就有些……”
    “怎么?本官说的话,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明哲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待看到苏晗噤声之后,便也胡乱摆了摆手,不悦道,“就这么说定了。你现在即刻去办。迟了,就怕是夜长梦多了。”
    苏晗动了动嘴唇,想要说此举不妥,可在对上那阴鹜的眼神时,顿时收拢起了自己的心思,连忙退了下去。
    明哲绿豆眼一眯,一手撑在桌案上,似乎在斟酌着什么,片刻后,他拍了拍手,一道身影自上而下飘落,单膝跪地于他脚边,静候指示。
    “去监视着苏晗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何异常,或是不遵照本官的指示办事,便立即禀报。”
    “是。”那身影便立即消失在房间里。
    苏晗走后不久,雷声轰鸣作响,狂风吹得房外树木如群魔般乱舞,投在薄薄的窗纸上,说不出的狰狞与可怖。
    不一会儿,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敲打在窗纸上,杂乱的声响令人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明哲揉着眉心,脚步缓慢的往门口走去,迎面却撞上了慌乱疾走满身水汽的苏晗,心下一怒,厉声喝道:“慌什么?天塌了都给我稳下心来!”
    “不,不是,大人,”苏晗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现出前所未有的焦虑,边顾及着自己的身份急速退后,边急声叫道,“就在刚才,岐城南郊的营地,被人偷袭了。”
    “你说什么?”明哲瞳孔一缩,猛地揪起他的衣襟,再三确认此事为真后,才猛地松开手,眼神有短暂的茫然和空洞。
    片刻后,他的眸光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厉森寒,甚至较之以往,此刻更为阴鹜煞气许多。但见他撩起袍角,快速的走下台阶,边小跑着边问道:“谌王和谌王妃可是歇下了?”
    看着他所去的方向,苏晗怔愣了下,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刚想提醒他走错方向了,冷不烦听到他这一番问话,浮躁惊慌的心情顿时被压制了下来,拿过立在门框旁的油纸伞飞快的追了上去,道:“大人,谌王应该是睡下了的。您是怀疑……”
    明哲冷哼了声,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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