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承轻轻一笑,连人带被裹住抱进怀里,地图也不看了,就只看她。
    华珠笑了,占有欲无限升级,已不满足他不靠近别的女人,恨不得他一双眼睛全都长在她身上。可绛珠来信告诉她,女人对男人不能太黏糊了,得若即若离些才好。不然,会被男人吃的死死的,什么地位都没了。
    可她忍不住怎么办?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恨不得像根藤蔓缠到他身上。
    想了想,华珠垂下眸子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嗯?”廖子承似是不理解她话里的含义。
    “我天天这么缠着你,你是不是就不珍惜我了?”
    廖子承听了这话,却是笑出声来了,年华珠,若是你经历了我那样的事,一定会发现每一个拥有阳光的日子都值得珍惜,每一次与心爱的女人拥抱亲吻都是奢侈。
    “有可能,年华珠。”他这么恶趣味地答着。
    华珠的脸色就是一沉:“你……”
    廖子承挑起她尖尖的下颚,眉梢一挑,眸光深邃地说道:“反正你也改不了缠人的毛病了,不如缠紧一点算了,免得我跑掉。”
    华珠委屈地撅起了小嘴儿,女人的天性吧,爱听甜言蜜语,偏他不说,还老是损她!可恶!
    廖子承闷闷发笑,偏头,对着她粉嘟嘟的红唇吻了下去。
    华珠不依,扭头躲开。
    廖子承的吻落在了她脸上,紧接着,又顺着脸颊来到了脖子上,手,也麻利地滑入了她云裳……
    华珠被刺激得浑身一颤,廖子承唇角一勾,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娇美的唇。
    唉唉唉,总是赢不了他。
    华珠不犟了,仰头,软软地承受他的疼爱。
    突然,马车一顿,车厢陡然倾斜了下去。
    廖子承抱紧华珠,一个翻转让华珠压在了他身上,他的背撞上木板和桌角,一阵剧痛。
    车夫忙跳下地:“爷,夫人,你们没事吧?”
    “嗯。”廖子承淡淡地应了一声,挑开帘幕望向窗外,就见车厢的这一侧与地面已形成了一个几乎为七十度的角,“轮子陷阱去了?”
    车夫蹲下身,自己检查了轮子,难为情地说道:“是啊,爷,这儿不知怎的,有个坑,轮子陷阱去,轴也坏掉了。您与夫人先下来,我修一修吧。”
    廖子承给华珠穿上小马甲和棉袄,又披上粉红色氅衣,系了丝带,并把后边的帽子也戴在她头上,这才牵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车夫想驱马,先把这个坑给过了,谁料,坑得太深,轮子根本出不来。
    廖子承眸光一扫,找了块大石,又从车顶抽出一根固定车盖的铁棍,以大石为支点蓄力一撬,马车动了,轮子出来了。
    车夫喜不自胜,忙行至跟前儿做了个揖:“多谢爷!爷真是好本事!”
    廖子承把木棍交给他,又拿出洁白的帕子擦了手,淡道:“车轴裂了,再走会有危险,有备用轮子没?”
    车夫摇头:“备用轮子?没有。”谁家的马车会准备备用的轮子?
    廖子承望了一眼渐渐暗沉的天色,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车夫一去一回的时间,又摸着华珠发烫的额头说道:“外头风大,我们现去附近的村庄借宿一晚,明早再雇车。”
    华珠点了点头,与廖子承一块儿朝有人烟的村落走了过去。
    华珠从没下过乡,见了一望无际的田地和萧瑟光秃的枝桠,以及被拴在树边吃着干草的牛,只觉很是新奇。
    “那是什么?”华珠摇手一指。
    廖子承顺势看了一眼,语气如常道:“母羊要产崽了。”
    “咦?为什么是脚先出来?”华珠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幕,好奇地问。
    廖子承捏了捏眉心,“这个……问兽医吧,我也不懂。”
    华珠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一亮:“啊哈!你终于有不懂的东西了!”
    廖子承好笑,没说话。
    “哎哟——哎哟——”
    前方,传来一名老者的痛呼。
    廖子承与华珠的笑容微微一僵,加大步子走了过去。
    小路旁,散了一捆干柴,干柴尽头,一名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伯躺在地上,右手捂住左胳膊,痛得哀嚎连连。
    老伯穿着洗得发黄又打了补丁的白褂子,内里一件麻布褐色袄,裤子呈黑色,裤脚开了口,鞋子也是黑色,顶上破了一大一小两个窟窿,隐约可见冻得发紫的脚趾。
    穷,寒酸,是华珠对他的第一印象。
    廖子承握了握华珠的手,示意她呆在原地,自己则行至老伯跟前,蹲下身问:“老伯,你的胳膊怎么了?是摔了还是被东西咬了?”
    老伯听到人声,努力睁眼痛得紧闭的双眼,一张俊美如画的脸映入眼帘,一股冰雪般清冽的兰香钻入鼻尖,老伯大脑一懵,神仙下凡了?
    “老伯,你的胳膊怎么了?”廖子承又重复了一遍。
    老伯依然如置身梦中,木讷地道:“脚滑,我跌了一跤。”
    “让我看看。”廖子承朝老伯伸出了玉雕般精致的手。
    老伯一辈子没见过如此精致美丽的手,想起镇上老王家流传下来的百年古董美玉,也不如它一分好颜色。老伯怔住,忘了动作。
    那完美得令人窒息的手却轻轻抬起他胳膊,微凉而温柔的触感,透过他脏乱厚重的衣服传到胳膊上,老伯越来越觉得自己脏了对方的手。
    咔!
    “啊——”老伯痛呼,却是骨头被一股大力按了回去。
    廖子承站起身:“刚刚是脱臼了,你以后注意些,别再做太重太累的活儿。”
    老伯转了转胳膊,惊喜地瞪大了眸子:“真的好了,我真的好了!多谢贵人相救!”
    说着,又看向华珠,女子端的是生了一副好模样,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岁左右,梳着妇人的发髻,发髻中首饰不多,可通身都给人一种干净、华贵、与这个贫穷的村落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今儿是走的什么好远,竟遇到一对神仙眷侣?
    笑了笑,老伯起身,问道:“二位贵人是城里来的吧?”镇上没这么矜贵的人,他可以确定,“不知道二位来咱们村儿有何贵干?”
    廖子承就道:“我们想去镇北,中途马车坏了,我内人又感染了风寒,想在村子里借宿一宿。”
    老伯憨憨地笑了起来:“我家清静,二位贵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到我家落脚吧!刚好咱们村子里有人种了药田,平时谁头疼脑热都上他家看!”
    廖子承想了想,点头:“多谢老伯了。”
    老伯把柴火捆好,扛在肩上,这回,换了右肩,倒也还算利索。
    在华珠的认知里,这么大把年纪还能干这么重的活儿简直是个奇迹,不由地夸赞了老伯一句。
    老伯哈哈笑了:“我这不算什么,东头老吴家的,九十咯!每天上山砍柴,比我砍的都多!”
    哇!华珠惊到了:“这么厉害。”
    老伯见这位夫人虽然一看就是系出名门的娇娇小姐,可没有半分架子,心中又多了几分欢喜:“咱们都干习惯了!”
    一路走来,廖子承发现许多房舍都是空着的,偶有人居住,却也不见男丁,只有老人与孩童在院子里或戏耍,或做着简单的手工。
    “老伯,你们村子……挺空的。”廖子承仿佛很随意地来了一句。
    这里的地界临近琅琊,不该这么空荡才是。
    老伯叹了口气:“唉,村子里前些年遭了旱灾,良田都死光了,大家饿肚子饿得不行,就都出去找差事了。”
    “快过年了,也不回来吗?”廖子承又问。
    “自打去了就没回来过,也不知是不是死在外头了。”老伯嘀咕了一句。
    很快,二人抵达了老伯居住的小院子。
    一进门,一名十二、三岁穿着红色棉袄棉裤的少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爷爷!”
    话落,看见廖子承与华珠,猛地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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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态不好,草稿都打完了,就是敲不到键盘上,嘤嘤嘤~
    ☆、【第三章】蜜月之旅(二)二更
    少女显然被这样的天外来客惊到了,她生在山沟里、长在山沟里,从没见过比村长夫人还漂亮的女子,这位夫人比村长夫人漂亮多了,她旁边的男子却比她又漂亮几分。
    少女惊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老伯放下柴,哈哈一笑:“翠儿!快来见过廖公子与廖夫人。”路上,几人互通了姓氏。
    被唤作“翠儿”的少女腼腆一笑,学着村长夫人的架势行了个蹩脚的礼:“廖公子,廖夫人。”
    翠儿是村里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可华珠一伸出手,那指甲冰晶莹润的玉色,就叫翠儿相形见拙了。
    老伯就道:“莫怕,他们是救了我的贵人,我刚刚背柴摔了一跤,没他们的话我怕死要冻死在路边了。你去把大屋收拾出来,贵人们住一晚。哦,晚饭记得打个鸡蛋。”
    翠儿一听爷爷的口中蹦出“死”字,红了眼眶。怯生生地看了看华珠与廖子承,不敢说话。
    老伯转头看向二人,说道:“我孙女翠儿。”
    华珠友好地笑了笑:“翠儿姑娘。”
    翠儿憨态可掬地笑了笑:“我去拾掇屋子了。”
    老伯把二人迎入堂屋,用干净的大碗倒了热茶:“这会子是饭点,我不好上门,等吃过饭了,我再上老杨家给夫人抓点药回来。夫人跟我说说你是什么症状?”
    “劳烦老伯帮我买点柴胡桂枝就好了。”华珠说完,拿出一粒碎银递给老伯。
    老伯慌忙推却:“使不得使不得!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要二位的钱!老杨家的与我是朋友,我明儿多替他砍一捆柴火就是了。”
    华珠没再坚持。
    不多时,屋子拾掇好了,廖子承扶着华珠入了里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桌子与两条板凳是这个屋子的全部家具。
    床单打了补丁,但看得出干净整洁,还散发着一股皂胰子的香味。
    这么贫寒的家庭,用得起皂胰子也算是奇葩了。
    华珠眸光一扫,喉头滑动了一下,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没过过苦日子,乍一进了山窝窝,真是连脚都不知该往哪儿迈。
    再看廖子承,始终神色如一,没有半分嫌弃。
    似是看出了华珠的不适应,廖子承抱了抱她,轻声道:“体验一下民生疾苦,尊敬的提督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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