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匆匆而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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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尴尬随着沉默慢慢发酵,最终被轻咳声打破。
    陈轻抹着嘴,“这……不大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了?”陈轻的否认让叶李恼火,他跳脚指着嘴巴,“这里,我就是用这里亲的你。”
    “知道啦……”陈轻摆摆手,吻嘛,肯定是用嘴的,总不至于用屁股吧。
    “所以,陈轻,如果你需要我对你负责,我不是……嗯,我不是不能考虑的。”叶李扭捏开口,不想对他来说纠结了这么久的事情换去陈轻却轻而易举地有了答复。
    摆摆手,陈轻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的不是初吻,不用你负责啦。”
    大雨滂沱坠地,被陈轻拉着避雨的叶李脑子懵了,她……不是初吻?
    “你给谁了?夏东柘吗?”他睁大眼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是,他姓黄,不姓夏。”像是忆起什么有意思的时,莞尔笑容爬上她唇角。
    “啊?”竟然不是夏东柘。一想到他并非陈轻的初吻,叶李片刻沮丧,可想想夏东柘,他又乐了。
    “叶李,你怎么突然那么开心?”
    “没什么。”他忍着笑,死活不说他是为了这难得一次的公平开心着。
    本意是让他不要把吻这个事放在心上的陈轻突然有些看不懂了。
    “叶李,能轻点笑吗?有点吓人。”
    “哈哈哈,不能……”伴随着无法控制的笑声,一声响亮无比的喷嚏声随即脱口而出。
    “阿嚏!!”
    “叶李,你没事吧?”
    “没事,我体质棒着呢。”比划着手臂上的肌肉,他夸张的挤着眼睛。
    可或许就连叶李也没想到,在他夸下海口的当晚,会高烧39°6,被陈轻强行带去了医院发热门诊。
    他不喜欢医院的气氛,尤其是当下这种气氛,每一个在眼前打转的人都带着口罩,没人说话,就算说也是很简短的。
    “陈轻呢?”从进了医院,陈轻就被人带走了,他拍着桌沿,质问伏案的人。对方却像没听见一样,兀自发问:“最近去了哪些地方,除了发烧还有其他症状吗?”
    “我问你送我来的女生呢?!你听见没啊?”
    “烧成这样还有力气喊,还可以嘛。留院观察一天,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不要乱跑,也不要离开观察室。”
    “我就是淋了点雨,发烧而已,你们凭什么拘禁我?”叶李气得眼睛发黑,他以为这次还是会和之前几次一样,被人无视,却没想到医生抬起眼皮,竟然回答了他。
    “凭什么?*时候,多少个和你一样发烧的患者拿着和你一样的说辞骂我们,结果呢?死了几百人。如果你认为死几百个人不多,那我告诉你,因为送你,你的朋友现在也在接受发热检查,因为给你化验治疗,我们这些‘凭什么拘禁你’的人有可能也会发烧。医院不是监狱,更没那么多闲人看着你,如果我上面说的话你听进去一句,那就给我起立,去观察室老实呆着,不到时间别出来。”
    被说的哑口无言的叶李愣了愣,蔫蔫的起身,“是不是当医生的都这么凶啊?”
    他想到了夏东柘,心里明白了陈轻之前生气的原因,却不想承认夏东柘也是伟大的一个。
    观察室的气氛不比刚刚好多少,独立的房间虽然不闷,他仍然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拿着手机,他发短信给陈轻。回复来的很快,陈轻的语气比他想的轻松。
    “没事就好。”他噼里啪啦的按着按键,“陈轻,他们说我有可能传染你是吗?”
    “不是啊,我没发烧,就是保险起见,需要观察确认一段时间。”
    他放了心,可马上又紧张了起来。
    “可万一呢?”
    “有万一也没事,我们的医生很棒,再难的病也能治。”
    说到医生,叶李撇了下嘴,“你都不知道刚刚那个医生多凶。”
    对方一阵沉默。
    “陈轻,怎么不说话了,是发烧了吗?还是不舒服了?”
    “不是。叶李,我也是才知道的,给你看病的那个医生,她先生是夏东柘的同事,才过世。”
    叶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之前叶蓝说他幼稚他不觉得,陈轻说他自私他不承认,可是此刻,他觉得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有些不懂事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有些想哭。
    观察期因为这种情绪变得格外漫长,终于,在又一个黎明来到时,他离开了隔离室。
    陈轻站在远处,声音遥遥,“还发烧吗?”
    “不发烧了。”他摇着头,“陈轻,等姓夏的出来,我决定对他好点儿。”
    “嗯?”
    她看着叶李,惊讶于他的这个转变,这样的叶李,确定没发烧?
    她摇了摇头。
    叶李等着对夏东柘好的日子终于还是没那么快来到,病毒比想象的要难缠的多。
    又是近十七个小时的连续作业,夏东柘步伐沉重的回了休息间。
    就在今天,又一个同事被确诊感染,住进了病房。
    曾经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同事成了自己要救治的病患,那种感觉凄凉无奈的很。
    他步履踉跄,筋疲力尽的坐在沙发里,无力的拿出了手机,短信箱如期地塞满了各式短信,无外乎关心问候的,他却没了回复的兴致,包括陈轻的。
    “实验室那边正在研究对抗药物,而且,已经几天没有死人了。”他阖目嘀咕,“没有死人”在他看来是唯一能支撑他走下去的好消息了。
    可学医的人也都知道,在*疫情里活下来的人,身体却遭受着各种后遗症的折磨,对他们而言,能活下来未必不如死了。
    他也会被感染吗?
    他也会躺在病床上,看着戴着口罩、身穿防护服的同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给他使用xin 鲜 中。文、轮。坛,整~理着各种不知道有没有效的针剂药物吗?
    未来的某天,他也会看着同事无能为力的朝他摇头,让他安静等死吗?
    想法太多,乱糟糟地塞满脑子。
    他揉着头,想那么多干嘛?现在不是还活着吗?活着就要继续干下去啊。
    微微一笑,他重新执起手机。短信箱里找到陈轻那栏,简单编辑了文字后,他阖眼睡去,实在是太累了。
    信息提示音响了有一会儿了,陈轻仍对着手机发呆。
    “他死了?还是被感染了”几天的等待,叶李的神经也不像之前那么大条,他夺过手机,待看清上面的短信内容,顿时有些生气,“还以为怎么了呢?不就是提醒你还有多少遍消毒细则没默吗?干嘛弄地丢了魂一样?吓死小爷了。”
    “他说我还差二十三遍没默。”
    “是啊,怎么了?”叶李眨着眼,对陈轻这幅要死不活的表情不明所以。
    “前几天我和他说我都默写完了。”
    “……说不准他记错了呢?”
    “你觉得他是那种会轻易记错东西的人吗?”
    想想夏东柘平时说话的臭屁样子,叶李摇摇头,“真不像。”
    所以现在的他一定过得特别累,特别难。不过她相信一切都会好的,夏东柘也会平安无事的。
    信念这东西,有时真的很重要,已经记不清是封闭抗疾的第多少天了,针对新病毒的药物终于研制成功,在确认好病区里最后一个感染病患病情稳定后,夏东柘接到通知,封闭解除,可以回家了。
    终于是种什么感觉呢?
    大约就是再不用透过窗子看蓝天,闻得到风的味道,看得到绿树红花飘荡。
    站在医院门口,他朝远处的小胖子招了招手,紧接着又是一皱眉。
    “你不是说已经和他断交了吗?”指着陈轻旁边的叶李,夏东柘鼻子出气问道。
    原本的叶李还在考虑是否要说两句赞扬的话给夏东柘,听他这么讲,叶李当时也翻了脸。
    学着夏东柘的样子,他哼了声,“你没在里面壮烈牺牲啊?”
    “不是说了要好好相处的吗?”陈轻揉揉太阳穴,头疼。
    “我才没说过呢!”
    夏东柘看着跳脚的叶李,了然的点头,“我信你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你……”
    不再理会叶李,夏东柘转头看向陈轻,“记得你之前问我的问题吗?”
    ?
    突然变得不好的预感让胖女生开始砰砰心跳,可她还是摇摇头,“忘记了。”
    “没关系,我记得。你说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喜欢还是习惯,当时我答不上来,现在我还是答不上来。”
    她的心微微一沉,有些失落。
    低着头,她“哦”了一下。
    “我对你不可能是一见钟情,在我安逸生活的时候,你每次出现在我梦里都是笨笨傻傻的在我身后追我,我很不喜欢那样的你,很烦,让我很苦恼,是个正常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漂亮苗条,至少不是你这样的,我曾经不止一次渴望你从我生命里消失,我以为那样我就不会烦了。可就在这几天的封闭治疗里,我却总想起你,想你的坚持,想你的固执,不管你信不信,是你支撑我走到现在的。所以,我想说什么,你懂吧。”
    话说的有点多,夏东柘的脸微微赧色。
    “嗯,懂。你的意思是你弄懂了你是有些在意喜欢我的,是吗?”
    “算是吧。”踢飞脚边的石子,夏东柘看着天,“所以,在一起,怎么样?”
    从没料想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的叶李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阻止,陈轻怎么能和夏东柘在一起呢?她该是他的啊,她的初吻都是他的啊。
    随即想起陈轻的初吻不是他的,叶李咬着牙,或许把这事说出来能膈应夏东柘一下。
    他正准备说,不料陈轻竟早他一步开口。
    “不行呢。”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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