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眉头紧皱,想着自家二少坐在办公室里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的心思一动,莫不是和三少带大小姐出去有关?
    谢安一脸的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又想起那日在办公室看到的邪恶一幕,忽然惊悚的打了个颤,难道三少其实骨子里很重口?他可是听人说过,有时候表面越是冷情的人,骨子里越是闷骚,咳咳咳……将来三少在床上不会也如这车子一样,驾驭的这般激烈吧?
    谢静闲可不知道自己的一时之气被属下们看了去,会衍生出这么多的乱七八糟来,憋着气开出了乾宫的范围,忽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蒙着头动作略带粗鲁的帮她系好安全带,一踩油门,车子又疾驰了出去,而他紧绷的身体也似放松了下来,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冷然。
    姜云朵无声的笑了笑,他比自己想象中……嗯,要心软喔。
    车子开了一段路,谢静闲开口,声音清淡无波,“你想去哪里逛?”
    姜云朵闻言,歪头想了一下,笑道,“去离着闹区偏远一点的小镇上看看吧。”
    谢静闲眉头一皱,“需要去那么远么?第一楼里什么都有,不如……”直觉的他就有一种危险不安,不是那种危及生命的惊慌,而是来自她。
    姜云朵白了他一眼,“第一楼的东西虽然贵重,可是一点没有新意好不?送人东西不是看其值多少钱,而是送的人花了多少心思。所以我才要去偏远的小镇去淘父亲没见过的宝贝,虽然不一定值钱,可是心意在那里摆着呢,这样才算送礼物,而不是从商场里随意挑一样价值不菲的包装精美了递上去,那样很敷衍了事好不?”
    谢静闲不说话了,神情有些清透,车子却是拐了一个方向,朝着远离闹区的西边开去,后面紧跟的几辆车也只好拐了方向,不敢有丝毫的落下。
    半响,谢静闲忽然道,“你,已经原谅了义父是么?”不是试探,而是肯定的语气,所以才会用心的去挑选礼物,才会愿意在明晚的生日宴会上出现,那样的场合出现就意味着姜家大小姐的身份出现了,这些年,姜家那两个女人虽然在外面一直自称姜家小姐,不知情的人也恭敬的如此喊,可是却没有一人敢喊大小姐,那就是为了她而保留的。
    姜云朵点点头,眸光盯着远处,唇角的笑有些悠远,“是啊,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我曾经以为我永远不会原谅他的,他对我妈妈和我的伤害让我在国外怨恨了他十几年,这十几年里,我都在想着他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解释,哪怕一个关心的电话也好,让我知道这世上我还有父亲存在,可是……他的很狠心不是么?竟然什么都没有,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苦衷,我都难以再接受!可是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我被他骗回来后,第一次见他那种感觉还是很复杂的,除了怨怼还有一种……呵呵,应该是委屈吧,我觉得他委屈我了,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这些年却被他遗忘在世界的另一端不管不问!”
    这些话,姜云朵一直都不曾对别人吐出过,哪怕是对骥和攸也没有说过,可是这一刻,她却不受控制的说了,也许是他和自己有相同的经历吧,他也是被父亲遗忘抛弃的儿子。
    谢静闲听着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凄凉的哀怨,心底不由的一紧,下意识的开口劝慰,“云朵,义父他从来没有对你不管不问,从你出生到回岛,他没有一刻把你忘记,你的一点一滴他都知道,而且不止是他知道,我们四个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因为……义父会事无巨细的告诉我们记住,时刻记在心底,不敢忘却!”
    ☆、第一百一是一章 我会爱惜你
    她第一次换牙,第一次踏进小学的门口,第一次被老师夸赞是天才儿童,甚至是她初长成少女的第一次来……她的点点滴滴,如同每日喝的水,呼吸的空气一样,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都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尽管他们这二十年不在她的身边,她却像是一个影子无处不在,他们与向骥许攸也不过是空间上的差距而已,其实……一直在一起啊!
    姜云朵点点头,缓缓的笑了笑,“嗯,这些后来我便知道了,可是知道了心里还是有怨恨的,还记得那天和父亲说起以前的事,原来一切不过是父亲刻意的隐瞒,确实有许多的无奈和不得不割舍,我能够理解,然而……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又是最亲近的人,那种感觉还真是……矛盾纠结,心里明白他做了一个姜家家主该做的一切,没有错,可是……到底意难平,直到我跟你接触到姜家和岛上的财务,看到那些庞大到沉重的数字,我忽然就释然了,假如是我当初坐在那个位子上,我又会怎么做?我想,我会做出和父亲一样的选择吧?比起身边的一个人两个人,整个黄金岛更重要,那是他不能推卸的责任,就算他当初自私一点放弃大仁大义,选择成全自己,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会幸福么?呵呵……不会,他会背负永远的愧疚,会一生活在沉重的负担里,而我和妈妈也会被压的喘不过气,太自私的成全就是对别人最大的伤害,那种小情小爱在责任和道义面前还是要让路,所以,我庆幸父亲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做了一个岛主该做的事,我……又怎么会不原谅他?”
    有些话说来了,就是通体舒泰的轻松自在,姜云朵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觉得天蓝风轻,阳光明媚,“没有负担愧疚的活着真好,没有怨恨纠结的活着也真好!三哥,你说是不是?”
    她没有忘记自己与他分享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可不止是倾诉,更多的是想要告诉他学会理解和原谅,当初他的父亲,谢家的长老想必也有很多的顾虑和无奈,虽然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也有很多的过错与不对,那么……就算不能原谅、父子关系修合,至少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更不要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学会放下,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守护!
    谢静闲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俊逸的容颜清透中有一抹苍白,不过这一次没有控制不住的对她冷眼相向,只是语气有一抹惨淡的凄凉,“云朵,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像你一样,义父当初所做的那一切对你来说只是一个误会,误会解除了,便可以冰雪消融,船过水无痕,可是不是所有的伤害都是误会,那是……真正的伤害,遍体鳞伤,甚至横亘在其中的还有一条无辜的性命,你说,若是你,你可以原谅么?可以轻易的放下或是忘记么?”
    姜云朵懂了,懂了他的伤终究不像是自己的,只是一个假象,而他的……那是一刀一刀刻上的,若是劝他原谅,那真的有些可笑也不公平,“对不起,三哥,我想的太简单了,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对自己好一些,有些伤害和错误已经注定,我们不能改变、不能忘却、也放不下,可至少,我们可以选择对自己宽容一点、爱惜一点。”
    谢静闲的眸子里雾霭浓浓的一片,似是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和温暖,声音也虚无缥缈的,没有一点的鲜活气,“我已经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宽容和爱惜了,什么都没有,才不会失去。”
    姜云朵心底微缩,冲动的道,“那以后我来爱惜你!”
    车子凌厉的划出一个激烈的弧线,几乎跑出车道,吓的后面跟随的保镖团们出了一身的冷汗,完全不知道车里出了什么状况,三少开车不是最温和平缓么,怎么还……太考验心跳了。
    谢静闲的心也诡异的跳动失常,因为她的那句话,她爱惜他?“姜云朵,你,什么意思?”声音微微的轻颤,有一丝不确定的期待和惊异。
    车子终于平稳了,姜云朵也从刚刚那特技一般的心惊肉跳中沉静下来,只是听到他的追问,心底不由的哀嚎一声,冲动是魔鬼啊,她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么感性煽情的一句?“咳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
    谢静闲破天荒的发挥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眸光深深的看过来,“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懂,云朵解释给我听。”
    姜云朵有点受不了的懊恼了一句,“那么浅显的意思你会不懂?”他何时会咄咄逼人了?
    谢静闲淡淡的道,“我怕理解错了,自作多情!”
    姜云朵就小脸红了,眸子游离的看向窗外的风景,越来越有恬淡闲适的风情,看来离的闹区已经很远了,“咳咳,三哥,我们这是到了哪里了?”原谅她吧,做一回鸵鸟。
    可是人家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一字一句清晰的道,“云朵,我们刚刚的话题还没有说完,那那句‘我来爱惜你’是什么意思?”
    面对他的不依不饶,姜云朵姑娘羞恼成怒了,转头恶声恶气的道,“就是我会对你好的意思,懂了么?”
    她的恼羞成怒,在谢静闲看来,却是温润的清风扑来,是明媚的阳光照下,是天际那一片海蓝的波光潋滟,是路边枝头的一簇簇花开,心底也似有什么悄然绽开,砰砰的诉说着快意的动容,“嗯,懂了,那云朵记住今天说过的话,不要失言,因为……我会当真!”
    闻言,姜云朵心底一跳,眉头皱了皱,怎么就忽然有一种背负上压力的感觉呢?他说的那话……好像她要是敢忘了就是辜负背弃他一样!难道她不知不觉的就给自己揽上了个大麻烦?还是甩不掉的,若是甩掉,人家就会……“咳咳,若是我不小心忘了呢?”
    谢静闲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声音淡淡,却带着一抹决然,“云朵最好不要忘了,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如何!”
    姜云朵不言语了,好吧,她懂了,她要是敢忘,这外人眼中的谪仙只怕会变成恶魔!
    车子又开了一会儿,道路上的车子是越来越少,看来他们真的是到了偏远的小镇了,没有现代化的繁华奢侈气息,可那种安然宁静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惬意,古老而带着风情的房子,那扇门后似乎有着神秘的诱惑,姜云朵看的眸子越来越亮,心情也似被点燃,刚刚的那些都抛之脑后,眼里只看的见这充满风情旖旎的小镇。
    谢静闲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语气轻快的道,“这里便是凤溪古镇,有上前年的历史了,你刚刚看到的房子最年轻的也有一百多年,这里的人大多都比较朴实,保持着淳朴的原生态民风,岛上再繁华也蔓延不到这里来,因为这里的百姓不喜欢,所以当初义父也没有强制执行,倒是留下了这一片宁静,偶尔外面也会有人来看看,追忆些东西,不过都不会住太久,因为比起繁华都市,这里实在是落后了,没有电话和网络,也没有任何休闲的娱乐,这让那些习惯灯红酒绿、各种信息快节奏的新新人类适应不了。”
    姜云朵叹息,“若是我能住一阵子就好了。”
    谢静闲把车子停下,闻言,偏过头来道,“你想住在这里?”也不是不行,他其实在这里有一处房子的,连义父都不知道的。
    姜云朵解开安全带,下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没有汽车尾气的新鲜空气,陶醉的笑着,“我也只是说说,能真的走开么?至少现在不行喔!”
    谢静闲凝视着她闭上的眸子,唇角的弧度轻轻的扬起,不是以前面具似的僵硬标准,而是柔软的浅笑,“嗯,等过去这段时间,你若是想来小住,也不是不行,我会安排的。”
    “真的?”姜云朵睁开眸子,眸子里是晶亮的笑意,“三哥对我越来越体贴了,呵呵,忽然有些受宠若惊呢!”
    面对她的调笑娇俏,谢静闲不自在的错开眸子,“你不是说以后会对我好么,我当然也会投桃报李了。”
    姜云朵呃了一声,笑声顿住,小脸又热了热,“呵呵,也是,也是。”
    谢静闲虚无缥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似乎看她这样很有趣而欢愉,率先一步走在前面,语气柔和轻快,“走吧,这条街是镇上最热闹的了,你想要买什么自己选吧!”
    姜云朵回神,这才发现他们站在一条街的入口,所谓街道也不过是三五米的宽度,车子从中走过都苦难,也没有车子经过,大抵是不忍破坏了这里的宁静祥和。
    两边是一些风情各异的小店,卖的东西都比较淳朴,很多都是出自店家之手,算的上是独一无二的设计和礼品了。
    姜云朵一家一家仔细的看着,看到喜欢的便毫不犹豫的买下来,当然不是她掏钱,谢静闲付账的时候有些不习惯,他还是第一次为女人买单,然而又有一种陌生的情绪,他不确定是什么,却舒服的让人难以抗拒,掏钱的动作是优雅而帅气的,不过嘴上不罢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买东西是我掏钱?”
    姜云朵笑得理所当然,“因为我们现在正在交往啊,交往中的情侣都是这样的,若是女友买东西,男盆友只是在边上看着,你看看人家这些店里的老板会用什么样眼神看你!”
    谢静闲纵容的弯了弯唇,纵容她眸底小小的得意于狡黠,其实别人怎么看他,他何曾在意过?他在意的不过是……她的那份欢喜得意的笑罢了。
    不过接下来,她又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让他忽然弯下的弧度僵住了,心底漫起一片苦涩。
    她说,“不要这么小气喔,你看二哥,连卡都上交了,在第一楼宰了他几十万,我对你算是很好的啦!”
    谢静闲眸光又有几分虚空,他也可以让她宰几十万的,甚至多少都可以,可是……能不能只宰他一个?忽然又想起早上在大哥办公室那两人说的挑衅的话,心底那股酸涩更是难忍了,有些烦闷的话就脱口而出,“你昨晚不是累着了,怎么还有力气逛?”
    姜云朵讶异的呃了一声,刚刚他不是还好好的,甚至面具摘去,出现了一抹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怎么转眼就又……,还有好端端的提昨晚的事做什么?不会是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没有他的心里不平衡了?
    眼眸四下看了看,就发现了一家手工编织的店铺,门面前展示的各种垫子、毯子非常惹眼,她兴致勃勃的拽着他走过去,“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谢静闲不是挣脱不开,他只是不舍得挣脱开,他对自己的无力抗拒有些气恼,“姜云朵,我在问你刚刚的话。”这个小女人是不是遇上这些就会当鸵鸟?
    姜云朵眸光闪了闪,拽着他的胳膊没有撒手,脚步却停在路边,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三哥,你怎么总是喜欢问这些?”
    谢静闲怔了一下,对上她灵动狡黠的眸子,忽然有些羞恼,“你管我!你还是管好自己,不要劳累过度,伤了气血,虚了肾气,最后还掏空了身子。”想到左拥右抱,想到一遍又一遍,想到两人去补眠,有些情绪就那么控制不住了,说出去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姜云朵也被刺激了一下,有些匪夷所思的瞪着他,这会是谪仙说出的话?不过这话里的酸味她还是听出来了,一时倒有些尴尬,“咳咳,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那么……那两个人呢?也能注意?他们能忍得住?”谢静闲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冷意和恼恨,眼眸里不再虚无,沉沉的像是浓雾。
    姜云朵平静下来,看着手里提着的袋子,那里有好几样的东西,有她自己喜欢的,也有送给骥和攸的,还有送给卫伯庸的一个手工烧制的土陶杯子,齐宜修太讲究精致,她还没有找到适合他的,眼前的人……她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似乎一路逛过来,不管是有意无意,还是对他们都留了一份心思,或多或少,一个也没有忘记,不管她心底愿意不愿意,到底他们也在她的心底占了位置,叹息了一声,淡淡的道,“那么你们呢?你们可又能忍的住?”
    谢静闲懊恼的撇开脸,“我自然是能忍得住!”以前不觉得几人共享一个女人有什么不能容忍,他甚至觉得那不过是一个过场,就自己这清冷的性子,到时候有没有反应都是未知数,所以在四个人里,他对当她的王夫是最无所谓的,反正这辈子他也没有想过会娶妻生子,左右不过一个名分罢了,与他又能若何?然而此刻……他忽然介意了,介意她左拥右抱与别的男子翻云覆雨,那样的画面刺激的他有些言不由衷,他能忍得住么?那……那天她趴在自己那里他为何就乱了?
    姜云朵的声音忽然也有一丝清凉,“既然三哥能忍得住,我想大哥二哥还有四哥应该都能忍得住,那么我身边只有骥和攸忍不住又有多大关系呢?”
    “姜云朵,你,你怎么能……”谢静闲呼吸一窒息,瞪着她平静淡然的小脸,胸口闷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姜云朵其实心底也怪怪的不太舒服,她却没有去深想,松开他的胳膊,自顾自的去店里看东西了,一时逛街的兴致也打了折扣,明明刚刚还是很好的气氛,却被搞砸了,这个人还真是会冷场!
    她不再理会他,径自挑了几块垫子,纯手工编织的,图案非常淳朴自然,都是向日葵的模样,盛开的灿烂金黄,她想放在家里的沙发上,与院子里的向日葵倒也能相映成趣,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希望你能坐在向日葵上,即使沮丧,也会面朝阳光。这般想着,心情好了几分,要结账的时候,看中一双拖鞋,也是手工毛线编织的,只是看着也觉得温暖舒适,她又毫不犹豫的选了那两人穿的号码,还有自己的,想了想,又买了两双号码大一点的,父亲和华叔或者也会喜欢。
    “我的鞋码没有这么大!”一直被她置之不理的人忽然淡淡的冒出一句。
    姜云朵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耳边又响起一声,“你不是说会对我好?这么快就忘了?”这一声可就不是淡然的了,幽幽的仿若从天际传来,有一丝哀伤和孤凉,像是被她抛弃了一样!
    姜心口一堵,没好气的抬头瞪他,“没忘,这是给父亲和华叔买的,你穿多大码的?”
    “四二码!”谢静闲忽的就笑了,无声的笑,明明没有一丝动静,却偏偏让人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听到了春风拂过绿水,听到了冰雪融化流淌的欢快。
    ☆、第一百一十二章 腹黑小闲闲
    姜云朵在那样的笑容里晃了心神,眼眸怔怔的,都道是女子一笑百媚生,却不知男子笑起来杀伤力丝毫不逊色,半响回神,小脸有些滚热,暗暗低斥了一声“妖孽!”
    也不知道谢静闲有没有听到,只是很好心情的立在她的边上,眼神专注而柔和,任是谁看了都以为两人是交往中情意绵绵的男女朋友,不管路过的游人还是驻守的店家,淳朴的目光里是羡慕和祝福,谢静闲第一次对别人的打量生不出躲避和厌恶。甚至迎合着人们的想法,站的离她更近,以树立贴心男友的形象。
    姜云朵挑了一双四二码的拖鞋,毛线编织的非常柔软细腻,是他钟意的白色基调,勾了几许蓝,看起来清新雅致,她倒是很满意,又随口问了一句,“大哥穿多大的鞋码?”那四个总不能只给他买吧?她觉得还是一视同仁比较好。
    谁知,这一句话,让某只刚刚还笑的冰雪消融的人就气息一沉,眼眸凉凉的,声音飘远清淡,“你觉得大哥像是会穿这种拖鞋的人?大哥可是威严而霸气的,你确定要买?”
    闻言,姜云朵皱眉想了一下,摇摇头,卫伯庸和这样居家温馨的拖鞋还真是不搭,“那二哥呢?”
    “宜修的品味非顶尖品牌不穿,而且即使是顶尖的品牌也必须要有上百年的历史贵族企业才可以,否则也入不了他的眼,你觉得他会看上……”谢静闲漫不经心的又道了一句,看着她从一双浅灰色的拖鞋上抽回手,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姜云朵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瞪他,“那章云旗呢?他既不霸道威严,又不讲究挑剔,穿这样的拖鞋总是可以的吧?”
    谢静闲眼眸微微闪烁,语气却无辜而淡然,“云旗么,他喜欢比较另类新奇、充满挑战的东西,若是这鞋面上锈上枪支弹药之类的图案,他应该会接受。”
    噗!枪支弹药的图案?姜云朵盯着那些温馨可爱的手工编织拖鞋,有些凌乱了,彻底放弃了送那三人的想法,不过……“那么三哥的品味好像与这拖鞋造型也违和呢,我看也算了吧。”
    谢静闲见她要放下手里挑中的那双,一下子接过来,理所当然的道,“虽说有些违和,可是是你买的不是么,我总归还是可以接受。”
    姜云朵嗤笑一声,“三哥何必这般勉强呢?”
    谢静闲仿佛听不出人家话里的嘲弄,平静的道,“谁让你是我女朋友呢?作为男友大度包容些是应该的。”
    姜云朵呼吸一窒,一声“呵呵”,“三哥,我从来不知你竟然这般……”这般腹黑奸诈,又厚颜无耻呢!
    人家却不顺着她的话说,反而转到另一个高度,“这般温柔体贴么?嗯,你能看到这些优点就好,也不枉我应下你的追求。”
    “我追求?”姜云朵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度,察觉到周围人善意的笑,小脸一红,羞恼的瞪他,“我追求的你?我怎么不知道?”
    谢静闲气定神闲,飘然悠远的如一幅画,“云朵忘了么,当初是你打电话给我。先提出的交往,我被你的诚意打动,才应下了。”
    声音不高不低,足够周围的人能够听到,两人不是这镇上的人,又有着出众的容貌和气度,所以走在这街道上非常的惹眼,一直备受关注,这会儿再听到这个,一时笑得更加灿烂,那灿烂里有淳朴的逗趣,也有善意的起哄,安宁的小街热闹起来。
    姜云朵羞恼的拔腿就走,谢静闲笑着付了帐,才不慌不忙的追了上去,身后传来店家热心的友情提醒,“小伙子,就算是人家姑娘先看中的你,你也不能落后了,牵着人家的手走啊,呵呵呵,不然那么漂亮的姑娘就被别人追走喽,呵呵呵……”
    谢静闲回头,温和的一笑,“嗯,所言极是,多谢。”
    几步上前,真的牵起她的手,掌心相握的一刹,彼此悸动了一下,姜云朵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被他握的紧紧的,“谢静闲……”
    谢静闲不看她,脚步轻快,“走吧,不是还没有给义父买礼物,前面还有几家,我们去看看。”
    姜云朵气结,不怒反笑,字字清晰的提醒,“三哥,也学会转移话题了么,我们刚刚还在吵架!”所以现在若无其事的牵着手算怎么回事?
    谢静闲眸光平静,无辜道,“交往中的情侣吵架不是很正常?吵完了再和好不是更正常?”
    姜云朵无语了,正常个鬼啊!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知道么?她为什么会追着他交往他也是清楚的不是么?现在装无辜又是个什么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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