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齐阁老欲替秦稹辩白,贺珏叹了口气,“朕也知道自己性格不算柔和,往往与叔公相处不得其法,还望老师多多周旋。”
    齐阁老应是,贺珏轻轻瞥了一眼对方的神色,“靳久夜声名在外,旁人对他误解颇多,朕也一直苦恼,老师可有法子?”
    提到靳久夜,齐阁老神色一怔,看着贺珏。
    贺珏一脸真诚。
    齐阁老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陛下思想前卫,臣等望尘莫及。”
    贺珏静等着。
    齐阁老继续道:“只是让影卫大人常住在勤政殿恐怕不妥,那毕竟是陛下居所,陛下如今心系他,可他终究是依附陛下,来日若有其他后妃,甚至于诞下皇子公主,陛下又将影卫大人置于何地?”
    贺珏没说话,他自然知道在齐阁老面前,这个问题不是随便答答的,须得认真考虑过。
    “那一道诏书虽未发出,却已传得沸沸扬扬,陛下难道真要册封一位男后?若册了,来日储君又该如何?若不册,来日影卫大人在宫中又该如何?陛下应早作决断。”
    贺珏沉默着。
    齐阁老眼看着,神色中多了几分怜爱之情。
    “陛下,恕老臣多言,那样一位特殊的存在,若陛下真对他有情,便该克制自己,实在情难自禁,也不该这般宣扬出来。早在年前陛下要选男妃,老臣便劝过陛下,陛下执意如此,老臣……老臣也无话可说了。”
    贺珏沉吟片刻,忽然想起靳久夜左眼底下的那颗泪痣,心头隐隐有某种情绪作祟。
    “若朕让他一人独占后宫呢?”
    齐阁老骇然,手上的茶盏抖了抖,差点儿摔在地上,“陛下,皇嗣……”
    贺珏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来日他倦了,朕便许他离宫。”
    回到勤政殿,贺珏仿佛也觉得自己的心思清明不少,苏回春垂着头候在勤政殿外,见到贺珏立时扑了上来。
    贺珏拂一拂手,“进殿说话。”
    “陛下!”苏回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贺珏还未入座,听到这声都觉得自个儿膝盖疼。
    他一转身,便见到苏回春一脸视死如归愤愤不平的神情。
    “臣恳请陛下节制些。”苏回春开口直入主题。
    贺珏一脸懵,“朕何事不节制?”
    苏回春纳闷陛下怎么不自知,莫不是在质问他,那他拼死也要说出实话来,遂道:“影卫大人身受重伤,着实应该静养,不宜有剧烈活动。”
    贺珏点点头,“你说得很对,他需要静养,不能再过多操劳,这话你待会儿给他请脉,也要特意嘱咐一番,好教他知道厉害。”
    苏回春应是,回过神又觉得怪异,陛下莫不是在避重就轻?
    “陛下,臣以为按影卫大人如今的身体状况,应当与陛下分房安寝。”这话再明白不过,苏回春说出口已不敢再看贺珏。
    果然,上首静了片刻。
    “自不必如此。”贺珏拒绝了。
    苏回春一下就急了,“陛下,影卫大人纵然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带着重伤侍寝啊!更何况陛下着实不温柔,臣本着医者之心,万望陛下怜惜。”
    贺珏刚下了朝,又与齐阁老推心置腹许久,这会儿也累了,正靠着椅背准备养神,哪晓得苏回春突然冒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语来。
    他顿时愣了片刻,朕何时让靳久夜侍寝了?
    念头转过,他想起苏回春一开口的话,恳请他节制,原是节制这等事。
    他心中大呼冤枉,二十余年勾心斗角争权夺位地走过来,前几年刚登位又忙着肃清朝堂,再加上心里念着齐乐之,他早就素成一个和尚了,何曾让人侍寝过?
    一时间他半晌无言。
    苏回春见此静默,便心道自己说中了陛下的心思,陛下必然要恼怒了,可即便恼怒,他也得把话说完。
    “陛下,影卫大人多年来执掌玄衣司,早就受了许多伤,若不是他身体强健,恐怕已伤了根基,臣为他诊治过数次,也知他性格逞强,若陛下需要断不会拒绝。可他身上的伤,便连在宫中多走动也不宜,还请陛下为影卫大人着想,否则伤养不好,若落下病根,也无法常伴陛下左右了。”
    贺珏听着这话的意思是,为了以后长期的需求,此刻便不能操之过急。
    他气得脸都红了,听听这姓苏的老头子,说的是什么屁话?他便是这样昏聩的皇帝吗,连靳久夜的命都不顾及?不对,在这老头子眼里,他竟是这般色利熏心的短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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