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等于没说,这他妈根本就不是人好不好,我真怀疑九黎人到底在这神殿之中供奉了什么。”我冷冷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供奉的真是神呢?”温儒的声音有些怪异,以他的严谨和身份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是考古的,我是盗墓的,咱也算一个行当,你白天挖,我晚上刨,扪心自问你相信有鬼神?”我不屑一顾的反问。“真要有这些东西,说不好听点,咱俩干的都是损阴德的事,指不定死了多少次了,这神殿里真他妈有神,我倒要看看长什么样。”
    忽然感到田鸡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我连忙握紧他的手,已经没之前那样僵硬,看样子我的血是真有用,不过要完全恢复估计得等上一段时间。
    “还有,你说的,苗族源于九黎,那苗族的十二古祖神应该也是沿用九黎的传说,这个传说中古祖神都是些什么,牛羊鸡马什么的。”我回头瞟了温儒一眼无力的冷冷一笑。“现在蝴蝶看见了,你要相信有神,指不定你还能看见牛头马面或者长着鸡头人身的怪物。”
    “任何传说和神话都不是空穴来风,即便是杜撰都有来历和根源,你看见的蝴蝶脸禁卫正好说明这一点,事实上我研究一辈子苗疆考古历史,这恐怕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发现。”温儒并不和我争辩,心平气和的看着我。
    “这倒也是,就这神殿被公布出去也足以让你名垂青史了,当然……”我还是冷冷一笑。“您老得指望这神殿牢固些,万一塌了就可惜了。”
    我含沙射影在说青木川的事,温儒是聪明人想必听的懂,何况叶九卿的话想必也他也听到,不过温儒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在他脸上都看不出丝毫的变化,只是意味深长笑着摇头。
    “一座神殿对于我不算是最大的发现。”
    “那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温儒脸上的笑和他这个人一样,我完全看不懂,青木川他炸毁地下祭坛,里面那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温儒都不屑一顾,可见他对财富根本不在乎,这神殿虽然诡异,可对于考古的他来说,足以让他名留青史,可我感觉温儒对此也并不看重。
    一个行将朽木风烛残年的人,名利都不放在眼里,却不辞辛劳生死都不在乎要跟随廖凯来找青铜面具的来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是值得温儒在意的东西。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月宫九龙舫,那艘和这神殿一样离奇神秘的宝船,可温儒为什么要来这里?这神殿和月宫九龙舫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入地眼的标志是九黎祖神的图腾?
    这些问题萦绕在我脑海里越来越迷糊,我发现随着我从接触月宫九龙舫开始,便陷入一个巨大的谜团漩涡之中,我发现的事越多反而越复杂。
    温儒不再和我说话,我守在其他人身边,剩下的装备都丢失在外面,我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在这阴森恐怖的神殿中,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提心吊胆渡过的每一秒对于我都是一种煎熬。
    等了很久终于看见他们渐渐清醒,看着将军他们每一个人安然无恙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虽然神志清醒,可因为长时间麻痹,身体还不能活动自如。
    他们只记得她倒下前一刻发生的事,我把后来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他们时,即便是将军那样强横威猛的人也倒吸一口冷气。
    “长得跟蝴蝶一样?”田鸡憨厚所以也注定他想象力不会太丰富。“你说这些禁卫吃不吃东西,如果吃的话,没嘴这么吃?难道靠管子吸?”
    “等你见到他们时,你可以当面问问。”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宫爵问。
    “没有回去的路,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指不定还能找到别的出路。”将军从身上摸出刀说。
    “往前走就得有心里准备,这些禁卫和我们在神殿入口看见的那些并不一样,不过很显然他们都不是神殿的主人,只不过是这里的守卫,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守卫的是什么。”我把手里的枪交给田鸡。“就我们这几个人,想要对抗这些怪物无异是以卵击石。”
    “还有,那些虫子是从卵中孵化出来,你们有没有想过,是什么东西产下了这些卵?”温儒在旁边说。
    “我倒是有办法。”宫爵揉了揉腿,尝试着慢慢站起来,身体已经可以活动。
    “什么办法?”我们问。
    “在神殿虽然大,可里面却布满了机关,从一路上遭遇的机关设置看,要支撑这么大的神殿机关运转,势必有一个核心机关轮转的地方,简单点说就是控制这些机关的地方。”宫爵一脸冷峻看着我们。“只有能找到这个地方,通过机关的设定,我就有办法能找到出去的路。”
    “你能找到那这个地方吗?”我急切的问。
    宫爵点点头,说能支撑这么庞大的机关,设计绝非简易,比对需要大量的动力,宫爵指着燃烧的火槽说:“这些火槽在我们来之前就燃烧着,已经几千年不灭,应该是有地方源源不断在供应油脂,只要顺着这些火槽就能找到。”
    宫爵的办法是我们离开这里唯一的希望,等其他人都能活动后,我们沿着通道小心翼翼摸索前行,叶知秋担心温儒年老体衰,把他搀扶在中间,从拐角出去的时候,我看温儒一直在揉他的腿,想必是被禁卫拖下来时捏伤了。
    我无意中瞟见他裤子上有两个小孔,开始并没有注意,我让叶知秋和温儒先走,当我目光落在温儒后背时,顿时震惊的瞪大眼睛。
    一个尖锐的尖刺正插在他岣嵝的后背上,我一直以为他是装昏迷才蒙混过关,他和其他人一样,被虫子击中过,裤子上的两个小孔就是被尖刺穿透的地方,温儒清理掉裤子上的尖刺,却不知道后背还有一根。
    看着温儒在前面一瘸一拐的背影,我慢慢皱起眉头,他为什么被虫子射中竟然能安然无恙,最让我无法想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刻意清理掉尖刺来隐瞒这件事,这个人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93章 屠神
    通往神殿深处的通道潮湿阴暗,那令人作呕腥臭的气味越来越浓,神殿的建造错综复杂,路上来回都有禁卫在巡逻,比起我们这些未知的怪物显然很适应这里的环境。
    他们的身体构造在阴暗的神殿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叶知秋说如果我没看错,禁卫拥有复眼的话,他们的视野范围和敏锐程度超过我们不止十倍,光线越暗的情况下对他们越是有利。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昏暗巨大的石室,这里也是那腥臭气味的发源地,每走一步都感觉脚要用很大的气力才能提起来,地上全是白色的粘稠液体,昏暗的火光中隐约听到痛苦无力的呻吟。
    哐……
    前面的叶知秋提到什么东西,细微的撞击声在死寂般的石室各位清醒,我们全都警觉的停下来,很快就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急促的声音。
    田鸡把我们往角落里推,那里有一处高耸的东西刚好可以隐藏,等我们刚躲好,外面的声音已经到达石室,我听见很起伏的声音,但不像是脚步声,小心翼翼探出头,再一次如同雕刻的泥塑一般惊住。
    这个石室和之前的献祭室一样,四方各有一条通道,而如今在房间中出现的禁卫竟然是悬浮在半空中,从身后展开的双翅能让他们如同蝴蝶般飞舞,黝黑可怖的眼突不停的在眨动,在石室四处飞动扫视任何一个角落。
    我身旁叶知秋被吓到,下意识捂住她的嘴,很其他人慢慢把身子向下缩,直到完全躲避到阴暗之中,我们这里刚好是石室的死角,我看着头顶来回好几个禁卫飞过,他们身上的青铜铠甲在火光中闪耀着诡异的绿光,人形的身躯强壮的手臂紧握刀斧,看上去就如同在阴间巡狩的夜叉。
    温儒说过任何神话都是有根源,九黎族的神话中蝴蝶有非同寻常的地位,想必这些穿行在神殿,形同哨兵一样守卫这里的禁卫,便是这个神话的来源。
    我们几乎是屏住呼吸,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那些禁卫在石室巡查未见异样后,从四周的角落返回到正中,我又把头悄悄伸出去,围拢的禁卫似乎是在相互交流,只不过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从我们对面的通道又飞进好几个禁卫,他们双手拧着之前被带走的人,我一眼就认出是廖凯,他被重重扔在地上,发出惊恐的惨叫,和廖凯在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刀疤的人。
    他们完全惊恐的向后缩,那些禁卫居高临下盯着他们,那张令人畏惧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其中一个禁卫点燃了石室中的火槽,随着火光的蔓延我们终于看清这石室里的一切。
    叶知秋的身体抖动的厉害,就连将军那样生死不惧的人如今也脸色苍白,整个巨大的石室中本来是空空如也的,我们如今躲藏的角落根本没有东西隔断,只不过无数堆积如山的尸骸在这里如同垃圾一般被堆砌。
    我们面前全是堆积的尸骨,随意的丢弃在一起如同坟山,每一具尸骸的胸前肋骨全是由内而外的断裂,这还不是让我们最恐惧的地方,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会对死人惧怕,就更别说是一堆枯骨。
    整个石屋的地上全是间隔均匀摆放的椭圆形白色的卵,就是我们之前在献祭室中看见的那些卵,不是一两个,而是整整一屋,每个都是活的,在火光中我们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相互缠绕在一起的虫子蠕动。
    从卵孔不断有白色粘稠的液体分泌出来,整个石室的地上全覆盖着这样的液体,我颤巍巍的回头,就在我们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全是这样的虫卵,我们见识过这东西的诡异和可怕,仅仅两个孵化的卵就足以让我们全军覆没,如今我们竟然躲在虫子的巢穴之中。
    进入神殿之前的壁画上,那么多人来祭祀,却只有祭司一人离开,想必其他的人如今都在这里,这根本不是我认知中的祭祀,完全是一场血腥的屠戮,我们到神殿之前一共祭祀过两次,从这些尸骨看,每一次祭祀送到这里献祭的人恐怕数以万计。
    这个神殿充满的邪恶还远不止这些,被扔在地上的廖凯和其他人想要躲闪,抵靠到堆积的尸骨上,从上面掉落的残骸如同雨下,廖凯他们惊慌失措想要从里面爬出来,刚挣扎着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禁卫举起青铜枪戟穿透廖凯的肩胛,我听见他撕心裂肺的惨叫。
    廖凯和其他人被残忍的钉在石壁上,禁卫下颚上盘卷的口器展开,如同呕吐般从里面喷射出白色的粘液,这些半透明的粘液似乎具有极强的粘连性,喷射在廖凯他们身上硬生生被粘在石壁上。
    我们这才看清楚,那宽大的石壁上早已沾满了人,刀疤也在其中,都是奄奄一息低垂着头,我们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很疑惑禁卫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在我们迟疑的时候,忽然听见萎靡不振的刀疤在粘液中突然醒来,发出生不如死的哀嚎,可任凭他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刀疤旁边的好几个人也相继痛苦的大声呻吟,看他们的表情异常的痛苦。
    刀疤甚至不停用力把后脑勺撞向石壁,看上去他宁愿撞死自己也不想再承受这种痛苦,可石壁上的厚厚的粘液不知道曾经粘连过多少人,一层一层的叠加形成凹凸不平的沟壑,撞在上面松软无力。
    那些飞舞在石室中的禁卫,阴森黝黑的复眼透着漠然的冷酷,死死盯着石壁上痛苦挣扎的人。
    咔!
    我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震惊的看见一个沾满鲜血和内脏残骸的三角锥头从一个人的胸前穿透出来,然后一个体型较小的禁卫从那人身体中爬出来,那人还没断气嘴里大口大口喷出鲜血,他如今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短促的惨叫从石壁那边接二连三传来,刀疤和好几个人胸口的肋骨都被活生生撞断,幼小的蝴蝶面形的禁卫从他们身体中爬出来,我一直用力捂着叶知秋的嘴,现在连她眼睛都捂住,我不确定她是否能承受这样的血腥和恐惧。
    我们终于明白那些尸骸胸前的肋骨是如何断裂,很显然神殿中的禁卫是靠活人来孵化,我们眼睁睁看着赤身裸体爬出的禁卫,把还未断气的人很快吞噬的只剩下一堆血淋淋的骨架。
    刀疤和那些死去的人从石壁上掉落下来,混杂在堆积如山的枯骨中,我蠕动一下喉结,下意识看看四周密密麻麻的尸骨,这石室中经历过多少杀戮看看这些尸骸就一目了然。
    刚刚孵化出来的蝶面禁卫被飞舞的禁卫带走,石室中只剩下那些被粘连在石壁上人痛苦无力的呻吟,我们小心翼翼穿行在那些蠕动的虫卵中,走到石壁的下面,将军说想办法把其他的人救下来。
    可那些粘液超乎想象的坚固,我们怎么拉扯也无济于事。
    “不……不用了。”廖凯虚弱的睁开眼睛。“帮……帮我一个忙。”
    “先别说话。”田鸡一边用力拉一边压低声音。“把那些怪物招惹过来,谁都活不了。”
    “不用……不用救我。”廖凯用最后的气力摇头。“你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廖凯说到一半突然开始痛苦的呻吟,我们清楚的看见他身体里有东西在游动,田鸡惊愕的向后退了一步。
    “杀……杀了我……”廖凯大口喘息用尽力气虚弱的说。“当是帮帮我,给我一个……痛快,求……啊!”
    廖凯的呻吟越来越痛苦,他身体中蠕动的东西动作越来越大,似乎快要破胸而出,我们无法去体会他的痛苦,毕竟很难想象身体中有一个嗜血残暴的怪物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我回头看了一眼尸骨堆中刀疤和其他人血淋淋的尸骨。
    “刀给我。”我转头看向将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不了廖凯,但现在杀了他或许对他是最仁慈的解脱,将军深吸一口气把刀递给我,刀尖抵在廖凯胸口,他脸上看不到惧怕,目光充满了感激的对我点点头。
    “闭眼。”我对廖凯说。
    当廖凯心满意足闭上眼睛那刻,我用力把刀刺入他胸口,他整个人抽搐一下嘴角涌出鲜血,脸上的痛苦竟然在缓缓舒展,在他身体中蠕动的东西也慢慢停止的动静,廖凯死前的表情犹如解脱般轻松。
    “现在怎么办?”田鸡忧心忡忡的问。
    “把这些人带着的装备收拾一下。”地上有刀疤和其他人掉落的枪支弹药和背包。“出不出的去不重要了,这神殿留不得。”
    “你……你想干什么?”温儒在身后惊诧的问。
    “你不是也想看看这神殿里供奉的是谁吗。”我在身上抹过刀上的血,回头看温儒一眼,冷冷的回答。“不管是什么,这些东西都不该存在于世,即便真是神,我也要屠神!”
    第94章 蝴蝶女王
    温儒用慌乱的目光看着我,那绝对不是害怕,这也是我一直看不懂他的地方,我从来没从这个风烛残年的人眼里看见过惧怕,有时候我甚至感觉温儒狡黠的目光透着和他年纪不对称的年轻。
    他在意的并不是这座足以让他名垂青史的神殿,我现在才意识到,让温儒在意的是这座神殿的主人,这恐怕才是他来这里真正的原因。
    我们从刀疤手下遗留的包裹中找到充足的枪支弹药,田鸡收集到整整一背包炸药和手榴弹,我们检查好弹药准备离开的时候,将军从弹夹里退出一颗子弹交给我。
    “万一,我是说万一。”将军一本正经看着我,指了指身后的石壁。“我和这些人一样的时候,你就当送我一程。”
    我结过将军手里的子弹扔在地上:“你打了我十年,没那么容易让你挺尸,后半辈子留着命看我怎么还给你。”
    “你知道老子不怕死,只不过死在这些东西手里,老子死不瞑目。”将军瞪我一眼,然后转身看向田鸡。“把炸药的包裹给我。”
    “老爷子,要当英雄这儿论资排辈还轮不到您呢。”田鸡应该猜到将军是想万一有危险,他打算留下断后,摇了摇头把背包背上。
    我把叶知秋推到将军面前,竟然还能笑的出来:“掌柜可是把知秋交给你,还能喘气就别惦记着挺尸,掌柜可是说你重诺,你要是撒手,谁护知秋周全。”
    嘘!
    旁边的宫爵抬起手打断我们的话,他偏头看向石室左边的通道,他的听觉异常灵敏,好半天告诉我们,越是靠近神殿的深处,越是隐约听见轰鸣声,像是什么机关在一直启动的声音。
    “而且我还听见很奇怪的低吼声。”宫爵抬手指着左边的通道。“就是从那边传来。”
    “我们手里的家伙事,别说屠神毁殿,就连一个禁卫也杀不死,不能这样硬碰硬得想办法才行。”田鸡说。
    “这么大的神殿一直都有机关在运转,控制这些机关的地方也是神殿最核心的地方,同时也是最薄弱的地方,我们不用硬碰硬和禁卫拼命,只要找到神殿中控制机关的地方。”宫爵点点头很冷静的看着我们。“毁掉这个地方就能毁掉整座神殿。”
    宫爵说这神殿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不会有暗藏的致命陷阱,因为有这些不死残暴的禁卫穿行其中,就是最好的警戒线。
    我们跟着宫爵向他听到的低吟声走去,渐渐在石壁两侧有薄薄的冰层,温度骤降的很明显,我们似乎在靠近一个冰窟,神殿的结构很奇怪,我们在一个接一个的石室里穿行,每一个石室大小都一样,四周各有一道门连通四方的通道。
    前面的宫爵忽然抬起手,我们都听见前方传来刺耳的尖吼声,通往前方的通道四周凝结的冰层更加坚厚,我们如履薄冰的向前,发现通道的尽头在一间巨大的石室上方,我们悄然无息的压低声把头探出去,顿时被石室里看见的东西震惊的瞠目结舌。
    石室的下面是一个布满厚厚坚冰的冰室,一只体型硕大的巨型虫子正爬在冰室正中,宫爵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虫子嘴里发出,那些蝶面禁卫守护在虫子的四周,身材高大的禁卫在虫子面前竟然还没虫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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