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出来了,我十三四岁就会开车了。”余桃桃笑笑说。
    到了交通队,我准备拿着事故处理单到柜台上办理,被她看了一眼,然后顺手抽走了我手里的单子,对我一眨眼睛说:“你在这儿等着我。最多二十分钟我就回来。”
    我眼睁睁看着余桃桃拿着那张单子,敲了的柜台旁边的一间办公室,然后走进去,没过几分钟又走了出来,直接从一旁的安全通道上楼了。
    过了一会儿,她一脸轻松的从楼上下来,来到我面前对我说:“解决了,徐总的分扣我驾照上了。”
    “这怎么可能?”我问。
    “小徐总,要是这点事儿我都办不好,公关部经理的位置我也该让让啦。”她笑着说,“现在眼睁睁等着坐这个位置的人多着呢。”
    “余经理,我能问一下你现在多大么?”我问。
    “二十六。”她笑道。
    “那你大学毕业最早也要二十三岁,一毕业就来的公司?”我又问。
    “我没读过大学,初中毕业以后就没上学。”她满脸磊落的说,“后来十九岁遇到了徐总,先是在公关部做文员,然后做公关员,之后慢慢做上了经理,现在我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做了四年了。”
    听了她的话,我忽然对她佩服异常,我在帝都读的大学,之后找工作,进了公司以后差不多把公司当成家,再以后我自己开公司。一步一步走来,我知道每一步有多艰难。而她,比我的起步要低很多,现在却比我做得好很多。用旁人的话来说,我如果不是命好,出生的时候选了一个好老爸。现在我也就公司一普通职员,没半分出众之处。
    从刚才在医院时,我就看得出来老爸对余桃桃很不一样,对她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刘秘书。
    到公司我稍微沉了一下,准备给许向楠打电话,没想到他的电话先打了进来,第一句就问老爸身体恢复怎么样了,听到我说一切都好,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谢谢许总,昨天晚上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我说。
    “我也没想到在h市赫赫有名的徐狐狸居然是你老爸。”许向楠笑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在帝都时对你另眼相看一番,现在多少能捞点好处。”
    他的话明显是在说笑,我非常配合的说:“现在也不晚,你对我另眼相看一点,照样能拿好处。”
    说完我们两个都笑了起来。
    他笑声收住以后,略一犹豫问:“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顾覃之?”
    “不用了吧。”我摇头,“他是合作商。如果知道我们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怕是会有想法的。”
    许向楠呵呵笑着,没有戳穿我的理由。
    最近顾覃之在h市确实帮我不少,但是这不代表我家里再有私事就能去麻烦他了。
    和许向楠简单聊完以后,我接到了刘秘书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老爸想要出院。准备回家养着,她拿不准主意,所以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劝劝老爸。
    我头有点疼,但还是迅速调整好情绪,用出十二分的耐心对老爸说:“医生怀疑可能会有脑震荡,所以需要在医院观察。”
    “在家观察也一样的,而且我在这里根本不能休息,睡不着,刚才你走的时候我本想和你说的,一时着急给忘记了。现在我已经决定出院了,你说什么都没用。理由你也知道。”老爸最后一句很关键。
    我听了以后心里也是一咯噔,马上问:“你在医院看到谁了?”
    “严妍来了,现在去洗手间了,你说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老爸问我。
    我一下就回答不出来了,其实答案就在嘴边,要么就是公司内部特别是余桃桃刘秘书几人当中有人和严妍走得很近。要么就是她参与车祸事故的策划。
    “你确定没事么?我可以多请几个人在医院里守着你。”我说。
    “没用,在家踏实一些。”老爸说。
    “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我说。
    “死不了,放心吧。”老爸笑着说,“不把你在这个位置上扶稳了,我死不了。”
    他的话让我觉得心里十分不适,带着几分怒气对老爸说:“以后不许提死字。”
    老爸笑了笑,满口应道:“好好好。”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我和老爸商量好,让他在医院再住半天,现在才到公司,手里需要签字的文件都有一摞了,而且有不少上面带盖着两个字“紧急”。
    我揉了揉眉。一份一份看下去,甚至电话都没挂,遇到不太清楚情况的项目马上和刘秘书沟通。
    就在我把手里一堆“紧急”文件处理完以后,手机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接起来一看居然是顾覃之。
    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佯装镇定的问:“顾总。今天是周六您不应该在帝都度假么?”
    “你不也一样在公司加班?”顾覃之问。
    “我和您不一样,我这所有工作都刚接手,手忙脚乱,周末不加班是不可能的,何况的还想这个周末把工作赶出来,周三的时候抽时间回帝都一趟。”我对他说。
    集团总部周六加班的人不多。我就是其中一个,原计划来加班只是为了赶出工作,以便于下一周能回一趟帝都,那边的公司全靠着电话指挥,太力不从心。
    “听说你老爸出车祸了,我问一下情况,知道你在加班我就放心了,应该问题不大,对吧?”顾覃之说。
    他的话让我不自主的挑眉:“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看一下某浪首页,上面那么大幅的照片,我要是认不出那个人是你,我就是真瞎了。”他说。
    他一说照片,我心里就觉得异常别扭。
    因为方亦和给我看过他与邙邙的合影,那个女孩与我有着极其相似的眉眼,只是我五官间的气质偏阳光一些,而邙邙偏忧郁一些。
    “谢谢,没事的。”我说完挂了电话,手下没停直接打开了网页。
    某浪首页上滚动着的图片新闻其中一则就是老爸的车祸现场,题目是《酒驾豪车,深夜翻车在某知名会所门口》,这种狗血的题目最吸引人,我看了一下图片的浏览量已经到了六万多,心里一急马上给余桃桃打了电话。
    她听我说了情况的,声音微微有点变化说:“我马上去看看,问问什么情况,同时你联系一下宣传部,这些应该是宣传部的人在做。”
    老爸想把这件事压下去,争取做到周一时这件事不被人周,避免集团上市个来的股价受到影响,但是现在这件事似乎压不下去了。
    我想了一下。还是把图片新闻的事告诉了老爸。
    ☆、123 暗查
    老爸一听在电话里就急了,骂了一声让我把电话挂了,他说他另有安排。
    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特别无力。公司的事永远比我想的要复杂,就这样一件事我都搞不定,简直太不够格做老徐的女儿了,而且我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怀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废物一个。按常理来说,这是很简单的事。
    过了一会儿,老爸的电话没到。余桃桃的电话打了进来,她在电话里说:“小徐总,某浪那边我搞定了,他们会在一个小时以内用新的图片代替咱们这一则,至于其它网站的转发搞起来没那么容易,我尽量吧。”
    “这不是宣传部的事么?”我问。
    余桃桃停了一下说:“那能分得那么清楚,我这边能挽回多少就挽回多少吧,至于这新闻是谁曝出去的,我也会尽快查清楚。”
    这一下,我对余桃桃的印象更好了。
    宣传部从我打完电话到现在,连一个字的回音都没有。
    等把这一切搞定,我去公司给老爸办出院手续,医院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挡不住我们执意要走,再加上经过检查老爸身上确实没有内伤,又另外找相关出院部的人塞了红包,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给开了出院证明。
    回到家里,老爸明显的放松下来,躺在他自己的床上对我说:“我从周一开始,在家处理公司的事,你有事及时通知我。这一次的事件,我委托给余桃桃去办,你眼睛尖一点,好好看看别人是怎么处理紧急情况的。”
    老爸既然这么说了,我对余桃桃的兴趣也完全被勾了起来,多问了几句。老爸耐心解释道:“余桃桃是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女孩,这几年升迁比较快都是她自己拼出来的,至于她为什么能搞定一些看似搞不定的事,性格决定,你不必要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只要知道她能为你所用就行了。”
    车祸的事就此打住,新闻方面我们极力压制,到了周一还是传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但都是传言。我原计划回帝都的,现在因为这件事,也不得不排后回去的时间。
    这件事对集团的三家上市公司多少有一些影响,但好在影响不大,先是跌了两天,然后又震荡上行,看着股价趋于平稳我松了一口气。
    现在公司正准备上马三个新项目,如果股价异动很可能影响投资,合作商也会心生犹豫,这都是一连串的事,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不是简单的。
    只是,那天晚上的车祸太过蹊跷。完全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我先托人从酒吧搞来了门口监控,看到老爸确实是和三个美女一起出的门。老爸说他出门时已经完全神智不清了,但是从监控来看,他只是被两个美女扶着,有点左拥右抱的感觉。上车的时候,其中一个女人上了驾驶座,她还回头和另外两个说了句什么。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就无从得知了,老爸是怎么到驾驶座上的,车子又是怎么翻的。一点线索也查不出来。翻车的那段路是没有监控的,会所门口的监控,但我老爸翻车的地点距离得远,根本没拍上一点。
    我把自己工作之余林道甫查的情况和老爸说了,他一点也不意外说:“能预料到是这种情况。”
    “为什么?”我问。
    老爸收起脸上的笑意,很严肃的问我:“你知道那天为什么我让你先把血检报告上的数字弄得模糊吗?”
    “那些数字有问题。”我说。
    “不止是问题,那几项是关于毒|品的检测,上面显示的结果是我有吸|毒的行为,而且吸了很多,所以造成了幻觉,最后导致翻车。这一项比酒驾可厉害多了。”老爸说。
    我又一次震惊了:“毒|品?”
    “那么惊讶做什么,现在人做事从来都是不留余地的,真不知道是谁给我设的局,对我们的安排了解得一清二楚,就像每天都跟着我一样。”老爸说。
    没来由的,我想到了老妈的车祸。
    那一次的车祸看似没问题,一切都是正常的,甚至警察都已经结案了。但是,老爸说出这句话以后,我对那件事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现在。老妈已经入土为安了,即使有什么线索也更加不好找了。
    “严妍好像和这件事关系不大。”老爸缓缓说,“她只是想要钱,并不要想我的命,而且我查出来了我出车祸的事是公司的一个人打给她的。用的是固定电话,声音是女的,但具体是谁她也不知道,当时她以为是刘秘书。”
    “刘秘书不可能给她打电话,她知道你们已经分开了。”我说。
    “对,而且我对刘秘书完全相信,她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老爸缓声道,“你悄悄的去查一下集团总部那天加班的人都有谁,然后列个单子,看会是谁给严妍通风报的信儿。”
    老爸给了我一个固定电话号码,那是宣传部的电话,那一天宣传部根本没人加班,就连我打完电话宣传部的人也没来公司,只是在家配合着余桃桃把那条新闻给撤了下去。
    会是谁呢?我敲着桌子想。
    这样死想一点用也没有,我现在除了上班还多了一项工作。把那天整理出来的名单一个一个筛查着,又不能刻意找人谈话,更不能直接去问。我只能用自己的观察一个一个去排查。
    此时才真正体会到邻人疑斧是什么意思,我看着每一个人都有嫌疑,都不知道要怎么再查下去。
    就在我焦躁不安时。安琪给我打了个电话,鼻音很重的说:“徐徐,我老公可能出轨了。”
    她这句话又把我吓了一跳,忙安慰了她两句,让她慢慢说。
    谁成想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她在电话里马上哭了起来,声音很大,哭了一阵子以后好像又惊醒了女儿,大的哭小的也哭,我差点没被吵到脑袋爆炸。
    “怎么了。慢慢说,先把孩子哄住。”我对她说。
    安琪哽咽了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原来最近陈桥老是加班,回来得还超级晚,甚至到家以后还会在床上抱着手机和别人微信聊天。有时候接个电话还要跑到阳台上去等等。
    安琪总结了他最近的反应,得出一个结论,陈桥出轨了。
    我被她搞得哭笑不得,马上问:“你和他谈了吗?你说他半夜和人聊暧昧电话,你有亲耳听到过了么?”
    “我怎么没听到,全都是亲爱的之类的词,还有就是他的手机通讯记录我打印了出来,同一个号码这一个月通了四百多分钟的电话,你说那是干什么?”安琪哭了起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等我几天。我回去陪你和陈桥聊聊。”我安慰道,“我老爸现在还在住院,等他稍微好一点,我就回帝都。”
    “不用,我要带孩子去h市找你。”安琪说。
    我闻言几乎没想就应了下来。现在或许陈桥是真的出轨,或许只是一场误会,但是安琪选择离开一段时间或许是好的,让大家都彼此冷静一下,然后再谈。如果陈桥直接追了过来。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安琪的。
    安琪挂了电话,我忽然想到了她电话里的内容,有一个词让我眼前一亮——通话记录单。、
    这件事应该不难,我想来想去想到了林道甫,他听了我的要求马上应下来,一个号码一千块,保证把他所有的通话记录都查出来。
    这种事没证据没什么的,只能暗地里悄悄的查,还必须我自己来查,进度非常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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