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儿媳妇语出惊人啊。
    菁华:“……”果然,装不过三。
    凤观澜挠挠头,有些懊恼,公主气度啊!
    总而言之,这丑媳妇见公婆,还是非常其乐融融的,凤观澜觉得,好事将近了。
    席间,菁华爹随口问了句:“菁云那小子去哪了?”
    菁华娘说:“是不是又祸害小姑娘去了?”
    操心完小儿子,还要操心大儿子,原来北赢妖族兽类与人类一样,家家都是那本不好念的经。
    至于菁云是不是祸害小姑娘去了?
    当然不是,他分明是行侠仗义去了!
    听说是这样的,常山世子大婚的那天晚上,前来喝喜酒的宾客中,有个一品官员家的公子哥看上钦南王府里招待客人的一个紫衣小侍女,多喝了几杯,就恶向胆边生了,意图轻薄那侍女,正巧被菁云撞上了,菁云可是北赢第一正派花花公子,这等欺男霸女之事怎能坐视不理,便前去解围,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一两招就将那登徒子轻薄紫衣侍女的手给卸了,在角落里哭天喊地。
    英雄救美,一桩美谈,接下来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紫湘嫌弃地瞥了一眼,冷面冰山毫无松动:“多管闲事。”
    菁云:“……”不解风情!
    美人还是冷冰冰的:“把他的骨头接回去,省得给我家主子添麻烦。”
    咬咬牙,菁云还是听话地走过去,一把捏住那登徒子的手腕,用力一撞——
    “啊!”
    那公子哥两眼一番就晕过去了。
    紫湘走过去,对着地上晕厥的男子,抬腿朝着他的裤裆就是一脚。
    “啊——”
    那公子哥又痛醒了,然后撕心裂肺地喊,惨绝人寰啊。
    菁云:“!”他觉得,有点蛋疼……
    戌时时分,月色正好,钦南王府庭院里,正是热闹非凡,世子院里,却格外安静,红色的大灯笼高挂,屋里,一对红烛对影轻摇,杏黄的暖光照着纸窗上的贴画,剪影绰绰。
    萧景姒穿了一身大红的寝衣,从屏风后出来,刚沐浴完,眸中水汽未散,墨发披散,一对蝴蝶锁骨半露半掩,被热水灼出的绯色隐隐约约。
    出水芙蓉,美不胜收。
    楚彧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对萧景姒招招手:“阿娆,过来。”
    她笑着上了榻。
    楚彧抬手便落了大红的锦帐,轻纱轻笼,只有淡淡烛火透进来,柔和昏黄的暖光打在她肩上,红色妖艳,美得他移不开眼。
    他亦是一样颜色的寝衣,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偏瘦,很白皙,随意半敞的衣襟,有种不加刻意的慵懒与性感。
    他将她拉到怀里,扶着她的腰便滚进了里侧,然后——
    又滚回来,反复来回打了三个滚,才轻轻放下她,让她躺在身下,长发披散,与她的发缠绕相连在一起。
    楚彧俯身,用额头碰了碰萧景姒的额头,蹭了好一番,说:“阿娆,我好高兴,你终于成为我的妻子了。”
    她伸手,勾住楚彧的脖子,宽袖滑下,露出白嫩光滑的手臂。
    楚彧凑过去,啄了啄她的手臂,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哄:“阿娆乖,叫一声夫君。”
    萧景姒笑着,乖乖应了一声,轻喊:“夫君。”
    两个字,方落,二人身体便僵了一下。
    “……”
    沉默了很久,萧景姒突然笑出声,眼角含笑,视线顺着楚彧的胸膛往下看去,停在他腹下。
    她笑得更欢了。
    不过是她一声夫君,楚彧便**难控,失了自制。
    楚彧脸一瞬便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滚烫的身子都泛着淡淡的绯色,他有些懊恼,往后退了退,把整张脸都埋进萧景姒颈窝,闷闷地说:“不准笑。”
    萧景姒忍俊不禁,用力地抱着楚彧,身子紧紧贴着,耳边楚彧的呼吸声越发急促,有些粗,有些哑,说:“阿娆,日后除非在房里,你还是别那样喊我,我怕会动情。”
    即便是他与她已经这般亲昵熟悉了,燕好时,他还是时时会原形毕露,足以说明,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太差!
    萧景姒笑着颔首,顺从地应道:“好。”凑进楚彧耳边,吐气如兰地又唤了一声,“夫君。”
    相贴的身子,越渐发烫。
    楚彧抱着她的腰,整个身体压着她,蹭了蹭,眼眸水汽朦胧地:“阿娆,我难受。”
    楚彧本就生的美,动情动欲时,添了几分妖治,便更美得夺人心魄。
    清风圆月,洞房花烛,红鸾帐暖痴醉人。
    萧景姒伸手,勾着楚彧的脖子,将他拉近,主动含住他的唇,唇舌纠缠,气息声越发急促厚重。
    楚彧的动作却突然停下了,他抬起头,唇色正是红艳,从鸳鸯锦被下掏出一本册子:“这是什么?”
    萧景姒只看了一眼封面便知那册子是何物:“是宝德偷偷塞的。”
    昨日洪宝德与萧景姒一起睡的,说是费了好大劲找来的典藏版春宫密图,非要送给她,景姒脸皮薄,收下后随手扔在了枕头下面,不想还是被宝德藏进了婚房的榻上。
    楚彧似乎从未见过这东西,好奇地翻开。
    萧景姒立马按住他的手:“不要看。”
    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他自知晓**便满心念着萧景姒,虽说菁云那只浪荡红兔子也找来了不少图册,甚至是女妖,不过他才不看,他的心、他的眼、他的清白都是阿娆一个人的!
    楚彧老老实实乖乖地坦白说:“我以前没看过。”瞥了一眼那泛黄的图册,楚彧很羞赧,还是说,“阿娆你就让我看一眼。”
    萧景姒蹙眉:“为何要看?”
    楚彧低声说:“我要学,然后,”他凑在萧景姒耳边,很小声地说了一句羞人的话。
    “……”萧景姒红了脸,哑口无言。
    良久后,她松了手,由着楚彧翻来了那本册子,他才翻了两页,就兴致冲冲地跟萧景姒说:“阿娆,我们试试这个。”又翻了一夜,“还有这个。”
    萧景姒:“……”
    果然,不能让她家楚彧学坏。
    然后,楚彧便打开了新世界,他的领悟力极好,而且,耐心也极好。
    **夜月,漫漫长夜,轻风漏进屋里,红烛摇晃,红鸾帐外,那掉落在地的小册子,翻来翻去。
    钦南王府的偏院中,厢房里甚为安静,没有掌灯,乌黑一片夜色,唯有屋外的月儿透进来淡淡的微光。
    女子走下榻,赤着脚,一双白皙修长的腿,站在榻前看了许久许久,然后捡起地上的衣衫,从最贴身的里衣到外裳,一件一件穿好。
    最后是红色的披纱,因为是景姒大婚,所以她难得穿了一袭红色的纱裙。
    女子对着屋外轻声唤了一句:“章周。”
    章周在外,应了一声:“相爷有何吩咐?”
    当朝女相,只有一人,洪宝德。
    沉默片刻,声音才再度传出来:“待天亮送将军回府。”
    “是。”章周回道。
    又顿了很久,洪宝德说:“那酒有问题,他不会记得,今夜之事,你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一句都不要提。”
    章周思忖了一番,迟疑:“若是将军日后——”
    她很快便打断:“不会有日后。”
    章周沉默不语。
    屋里静了片刻,她缓缓走到榻前,痴痴盯着榻上深睡的人看了许久,自言自语般:“不是你的错,是那壶酒的错。”
    榻上紧闭双眼的人,是秦臻,是她最亲最近的人。
    她苦笑一般,伸手,指尖落在他脸上,缓缓拂过:“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那壶酒,她一杯都没有喝,当时她与他对月饮酒。
    是秦臻说:“你是女子,还是莫要饮酒。”
    她应:“好,我不喝,你若醉了,我送你回府。”
    后来,他便喝醉了,紧紧抓着她的手说:“宝德,我很高兴,也很难过。”
    那壶酒,大概有问题,秦臻不清醒了,可是自始至终,滴酒未沾的她是清醒的,却还是这样顺理成章闯了祸,原来。她心里藏着的那头野兽,都放肆到了这种地步。
    错已铸成,除了逃,她不知道还能如何,他们亲厚了这么多年,她不敢,不敢贸然捅破。
    指尖一寸一寸拂着他的脸,张嘴,酸涩哽咽了喉咙,她说:“秦臻,我也很高兴,很难过。”
    她起身,背着床榻走出去,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
    秦臻醉时,说,他很高兴,也很难过。
    她懂他,因为她也是这样,爱而不得,便只能把一整颗心都掏出来,然后悄无声息。
    次日,昨日醉了的安远将军和宣王殿下早早便被接回了府。
    方至辰时,萧景姒便同楚彧一起去给楚牧敬茶。
    老人家起得早,跟在等什么似的,端端正正地坐在大厅的主位上。
    哦,在等媳妇茶啊。谁还不知道王爷那都摆在脸上的心思。
    萧景姒拉着楚彧走过去,欠身规规矩矩地行礼,喊了一声:“父亲。”
    楚彧平日里不爱搭理人,打小便没怎么正正经经地喊过几句父亲,萧景姒这一声,叫得楚牧是通体舒畅啊,看着萧景姒的眼神是越发慈爱和睦:“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楚彧瞟了楚牧一眼,心情不悦。
    还不是阿娆要来敬媳妇茶,他很有意见,不敢对阿娆有意见,他仇视楚牧!
    楚牧直接忽视楚彧,看他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咸鱼翻身了,以后有儿媳妇撑腰,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这时,紫湘取来一个软垫,放在萧景姒面前,华支赶紧端来茶盏和杯子,倒了一杯茶。
    萧景姒正欲跪下,楚彧立马拉住她:“阿娆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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