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慢条斯理的挑着她脖子上的肚兜系带,也不解,就那么一点一点勾开,他低沉道“我就想和你没羞没臊的过一辈子。”
    冯俏浑身发麻,从头顶酥到脚底板。忍不住抓着他胳膊,失声道:“天德哥。”
    章年卿任她掐着胳膊,凑在她耳旁低声道:“揉揉?”
    言简意赅,冯俏却听懂了。她低着头,闷声道:“太丑了,我不想看。”
    “没事,你不用看,摸就行。”章年卿用腰带蒙住冯俏眼睛。牵着冯俏的手放到小年卿身上。
    冯俏有些不适应黑暗,眼睛被束缚的感觉也不好。五感少了一感,冯俏噘嘴道:“你熄灯就好了,蒙什么眼睛。”说着就要解下来。她一抬胳膊,松散的肚兜滑下来,雪肌炫目。
    章年卿立即擒住她的胳膊,喝道:“别动。”
    冯俏僵住,颤着声问:“怎么了?”
    章年卿目中慵懒笑意,一寸寸扫过她身上。看够了,拥过温香暖玉,咬着她耳朵道:“给我摸摸。”
    冯俏这次学聪明了,摸索着去亲他,从胡子微渣的下巴亲到他微凉的唇,软软道:“天德哥,我看不见,好害怕。”
    章年卿不为所动,用力一拉,将她的手扯在自己背上,冯俏一趔趄,美人欲滴形状饱满贴在他前襟上。章年卿摸着她柔滑的黑发,沉声道:“抱着我就不怕了。”
    冯俏无奈,只好以一种尴尬的姿势爬在他怀里,还得乖乖去揉揉。
    她都有经验了,章年卿在这个时候最难说话。她哭的再凄惨,他都视若无睹。反倒乖乖听话,他会收敛一些。
    冯俏自认博学,却在这件事懵懂无知的紧。她会的都是章年卿教的,章年卿是个很好的老师,她做对做错,他从来都不急不恼。一点点告诉她,什么是他最喜欢的。
    比如现在,冯俏不乐意的揉揉,很是敷衍。章年卿便和她五指相扣,十指不断缠绵。章年卿手掌粗糙和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形成鲜明的对比。章年卿带着她的手去慰问小年卿,手把手的教。
    夜深缠绵眷恋,直到章年卿将冯俏压下去。
    冯俏敏锐的感觉到,章年卿今天情绪很高,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情意。他一个字没说,冯俏却觉得耳畔都是他窃窃私语的情话,连粗壮清浅的呼吸,都是一声声甜蜜的告白。
    云雨初歇,章年卿给冯俏盖上薄被,只允许她露出两只胳膊。翻身在床底下捞起扇子,又一下没一下给她闪着。
    冯俏将潮湿的长发挽起来,睡在离章年卿一拳的地方,拉着他的手腕看,小心的替他活动手指头,埋怨道:“你想两只手手受伤吗。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呢。”
    章年卿淡淡的笑:“怕我睡到别人屋里?”
    冯俏不想承认,顿一会才道:“这是孔家。”也没说好还不好。
    章年卿揉着她的小雪峰,点点道:“阿萱,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冯俏目露怯意,认真的问:“天德哥,要是有个比我更活泼更漂亮的姑娘出现,你会不会喜欢她。”
    章年卿沉默良久,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阿萱,不会有了。”
    这个世上也许有第二个俏俏,第二个幼娘。却绝不会有第二个阿萱。
    “万一有呢?”
    “我只要你。”
    有时候冯俏忍不住会想,章年卿为什么愿意陪她说那么傻话呢。明明都是小姑娘无知的话,他却答的那么认真。
    第二天赵鹤还未出门,便遇见来堵章年卿的’客人‘。
    赵鹤气的直想拔刀,忍着怒气对章年卿道,“章大人,你留在这也不安生。我去给你办事,你先去山海湖那边清净两天。反正早晚都要去,不如躲个清闲。”
    章年卿一想,有道理,“听说山海湖的湖光水色是山东奇景,一个湖泊,比济南府还要大。”
    赵鹤连连附和,怂恿道:“是啊,还有金沙滩。你带少奶奶去散散心也好啊。你看,少奶奶给你画这些多么不容易,难得出来一次,带她逛逛也好。”
    果不其然,章年卿一听冯俏,便有些心动。他点点头,沉思道:“今天七月初三,时间倒也宽裕。”
    赵鹤再接在励,继续怂恿:“少奶奶一定会很高兴的。”
    章年卿有点呆呆的,愣愣的问:“是吗?”一副想笑又不敢笑,有些高兴又有些不确定。
    赵鹤第一次见章年卿这么患得患失,没有把握的模样。抵拳轻咳一声,佯装什么也不知道。
    第62章
    用过早膳,冯俏和许娇去拜见族长夫人,章年卿则去见族长。
    许娇一看见冯俏便笑,许淮日日拜访,章年卿还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冯岚以为是许娇的功劳,对她越发和颜悦色。许娇在娘家有了底气,面对冯俏,自是没有半分为难。两人手挽手,亲密无间跨进别院。
    族长夫人俨然事先受过孔族长的叮嘱,冯俏来是为了辞别的事。族长夫人却一直在打哈哈,和冯俏东拉西扯,愣是不给一句准话。
    许娇急的连连帮冯俏说话,什么都是她不好,让许淮打扰的章年卿不得清净。现在孔府大门被堵的,连早上买菜倒夜香的小推车都出不去。
    许娇灌了一口水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消息已经散出去了,今后咱们孔家的人只多不少。别说章大人和冯姑娘不得安宁,连娘也不得安生啊。”
    人心思活泛了,什么歪门邪道,曲线救国的办法都有。
    族长夫人脸上有一丝动容,却还是没松口。许娇一急,竟搬着凳子坐到她身边去了。
    冯俏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对婆媳,看来许娇真的嫁的不错,在婆婆面前都这么随意。
    族长夫人没什么主见,许娇说话办事却有条有理,背后还有一个’老祖宗‘冯岚在指点。
    如今孔家族务还是族长在处理,许娇却已经接过婆婆手里的庶务杂事。孔家内宅明着还是族长夫人当家,实际掌权者已经落到不足三十岁的许娇身上。
    许娇乖巧懂事,掌权了也不在婆母跟前嚣张,平日大事小事都来向婆婆禀告,很是尊敬。同时也恪守底线,只管理内宅琐碎,仆役灶上。大事决断,都听族长夫人的。很少有像今天态度这么强硬。
    族长夫人奇怪的看了许娇一眼,不满道:“什么冯姑娘章夫人,俏姐儿是衍圣公的亲外孙女,不过发生一点小事,你就把人往外赶,赶明传到衍圣公耳朵里。这像什么话。”许娇一僵。
    气氛剑拔弩张。
    冯俏赶紧打圆场,“您多虑了。是我和大人给家里添麻烦,我们自己不好意思,想避出去几天的。”
    族长夫人不接话,对冯俏笑了笑。又把话题扯远,冯俏不以为已,陪着她打岔唠嗑。
    族长夫人是在等孔族长的消息吧,看来今天的主角不是她啊。
    许娇眼看着婆婆将话题扯开,冯俏也不急不躁的陪婆婆闲聊。她气馁的想,冯俏怎么对自己的事这么不上心啊,白费力气了。
    不一会,有个丫鬟在垂花门外晃荡了一下。也没进来,族长夫人便对冯俏道:“我想了想,你们也不小了。这件事就按你们的意思来吧。”
    许娇一头雾水,婆婆怎么突然就松口了。
    冯俏没有解释什么,笑着告辞,盈盈施礼离开。
    绕过回廊,章年卿正站在原地等她。冯俏低头一笑,疾步上前,小心的避过他右手腕,挽着他胳膊,甜蜜道:“我们现在就走吗?”
    “恩,现在走。”章年卿心里高兴,喜欢冯俏和他在人前亲近,“族长夫人没为难你吧。”
    冯俏无精打采道:“没有。”
    “没有?你怎么这个样子。”
    冯俏不高兴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头,埋怨道:“这好歹算我半个娘家,为什么你说话比我说话管用。”
    章年卿哑然失笑,“就为这个不高兴?”
    “也不是不高兴。”冯俏偏头想了一会,道:“……就是觉得女人活的太难了。尊严都是男人给的,父亲给的,丈夫给的,孩子给的。我小时候就没给过我娘底气。我娘进冯家门只有我一个女孩,要不是她是衍圣公的女儿,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戳她脊梁骨呢。还好我爹对我娘好,我娘这么多年,也很少受别人气。”
    说着说着竟然哭了,章年卿指腹拭掉她的眼泪。眸色晦暗,这不是冯俏第一次说她后悔自己是个女孩儿。冯俏吸吸鼻子,望着他道:“有时候,我觉得女人能活成我姑妈那样也挺好。她不需要谁给她底气,谁给她撑腰。她自己就能给她底气,自己就能给她撑腰。”
    冯俏真的很佩服冯岚,冯岚填房到许家后,大家疑心她对许伯年父子的好是假的。后来挑不出毛病。又怕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会起别的心思。谁知冯岚当着许家人的面,自己灌下去一碗绝子汤。从此再没有人敢说她的不是。
    冯俏道:“姑妈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她养大了许淮。她没有自己闺女。可她把许娇嫁进孔家。天德哥,你知道吗。许娇已经接手孔家庶务了。”她靠在章年卿肩膀上,低声道:“我好羡慕啊。要是我也可以不靠谁,自己就能变强就好了。”
    章年卿心里一震,没想到冯俏在这件事上和他的看法惊人的契合。
    他也不想靠着家世行走官场,不愿别人提起他,都是章年卿父亲如何,外祖如何,岳家又如何。
    可这话说出去矫情,他今天的一切,哪样和家里脱得清干系。身在福中不知福。
    没想到,冯俏竟然想到他心里去了。
    章年卿亲亲她额头,下巴蹭着她发顶道:“不行。我可给你娘写了过继书,你还得至少得给我生三个儿子。”想了想,有什么不对,又添了句:“女儿也行。”
    冯俏小声问:“要是我生的都是女儿呢。”
    章年卿大方道:“那就没辙了。只能失言与岳母,给她过个女儿。”
    冯俏破涕而笑,捶他一下。
    章年卿攥住她的小粉拳,又亲一口,道:“傻俏俏,自己变强多辛苦。我变强就够了,你靠在我身后乘凉多好。”
    冯俏轻轻道:“恩!”
    嵯峨渡口没人愿意去沧江,赵鹤只好自己租了条船,撑船过去。
    到了沧江,他在上游观察了一下地势水流。沿路摸过去,中途挟持一位乌蓬帮众,总算找到乌蓬帮的大本营。
    里面情况比赵鹤预想的好很多,汪霭不仅没有奄奄一息,生死不明。还反擒了乌蓬帮少主,用四把匕首将人钉在人形桩上。
    万先生带着一群人包围汪霭,却迟迟不敢靠近。
    汪霭生了堆火,状似悠闲的在烤鱼。手里的匕首在火光中若隐若现。身上的双刀不知掉到哪去,衣服上到处都是口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底下稍微有人一动。
    咻的,一道雪光划过,匕首稳稳的扎到乌蓬帮少主脖子旁的木桩上。
    汪霭冷笑道:“谁再动,下次我的刀扎的可就不是木桩了。”
    赵鹤又好笑又得意,看着汪霭刀钉将人在木桩上,只觉得解气。
    汪霭的神情很快活,自从他们跟了陶金海后,事事谨慎小心,本以为将江湖那些手段都忘光了。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这么痛快一次。
    蓦地,他在水丛里看见赵鹤的身影。汪霭眼睛一转,不动声色。
    夜幕再次降临时,赵鹤终于和汪霭搭上话。
    赵鹤先检查了一遍汪霭身上的伤,松了一口气。“你还活着就好。章大人让你跟我回去。”不待他说什么,赵鹤又道:“这是死命令。章大人说了,你太莽撞。他不想看到谁牺牲。”
    汪霭不动,巍然如钟,他道:“赵鹤,你回去吧。我这次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说什么傻话!”赵鹤劈头盖脸骂道:“章大人需要你报这个仇?汪霭,你觉得章大人会是那种做错了事,让属下来背锅的人吗。”
    “我没这么想!”汪霭激动的站起来,“我知道三少爷人宅心仁厚,一直在想方设法弥补自己错误。甚至不惜把已经对他打消疑心的嵇玉涛也拉进局里,就为了把兄弟们捞出来。”若不是明白这些,他也不会有沧江之行了。
    汪霭近乎哀声道:“赵鹤,我想报答三少爷。我承认,我说没想过回去是骗人的,说的是逞英雄的浑话。可,我现在骑虎难下,真的不能回去。”
    赵鹤怒目圆睁,“你不回去?你知道我来的时候章大人给我说什么。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把三少奶奶呕心沥血画的乌蓬帮帮众图给我,让我和乌蓬帮换你……哪怕是尸体。”说到最后,哽咽了。
    汪霭眼中闪过感激,一丝笑意藏在嘴角。他勾着赵鹤肩膀坐下,不急不缓道:“我在这埋伏了四天,昨晚才在万先生的船上抓到他。猜猜,他叫什么?”
    “什么?”
    “薄海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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