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妆容是否刻意了些,眼里的觊觎之意又是否外露了些。
    近来呆在言悔的身边,我也没怎么将剑佩在身上,一时倒是没什么东西可以震慑住她们,真是糟糕。
    言悔同我分坐在正位上,简单地说下一些规矩,我则没什么所谓地抿着茶水,笑得一脸随和。
    按理说,未嫁娘怎能提前住进男方的家中。
    可我在国主眼里,是个孤儿,除了言悔,便再无依靠,且言悔也已许下会照顾我一生一世的承诺,皇命陈情,虽然婚期未定,但我也算是坐实仁王妃的位置了,如此这般,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不过若是有人私下议论。
    我管不着也懒得管。
    孰不知,我这好好的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瞧在丫鬟们眼里,却是变了味道。她们盯着我的眼色藏着几分嫉妒与不屑,想要勾搭言悔的那颗芳心更是愈发的躁动。
    我这心中不禁闷得慌。
    怎么有这么多女人肖想我家的阿悔,而且现在还收拾不得。若论起以后,她们可是一个个的近水楼台,指不定怎么算计着捞走我这池子里的月亮呢。
    唉——
    等遣散了下人,华管家便带着言悔和我熟悉起这座宅子来。
    亲王的宅子本就大着呢,不过相比之下,还是柳夏为四魂幡另购的宅子要占地多些。这么熟悉下来,也算是个脚力活儿。
    而一路上,总会有寻着各种由头的丫鬟心怀鬼胎地出现,然后看似不经意地从言悔的眼前,曼妙着身姿,晃悠而过。
    真是,没将我放在眼里啊。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能受四皇子青睐,得了名分,便能由丫鬟摇身一变,成为这王府里的一位主子。
    这是个蹦出来就止不住的贪念。
    而我一个无显赫家世,又尚未过门的未嫁娘能算得了什么呢。且丫鬟们看惯了世态,只觉男人都是多情浪子,绝不会单恋一枝花。
    所以,她们有的是机会可乘。
    啧。
    这才入府第一天呢,花蝴蝶就这样放肆,那往后的日子,自是少不了一番多姿多彩了呢。
    当又一只花蝴蝶扑过来的时候,我心中的烦闷算是忍到极限,倒也没闹脾气,反是动了心思,装出一副娇气的可人模样。
    “赵炎。”我故意在那丫鬟的面前唤他。
    要说敢这么直呼皇子名讳的女人。
    只我一家,别无分号。
    言悔似乎不大习惯我这样叫他,眉头禁不住地蹙了起来,可那声音仍是轻柔,尽显体贴之意:“怎么了?”
    那丫鬟本还因着言悔蹙眉的神色,窃喜这女人不知分寸惹得四皇子恼怒呢,却不想四皇子出口的语气竟如此温柔,像是将他身边的女人呵护在心上。
    我将她变幻的脸色看在眼里,噘着嘴侧下身,揉着自己的小腿委委屈屈地说:“我走累了。”
    可累了,腿都走疼了呢,我在心里恨恨地腹诽着。
    “腿疼了吗?”言大夫毫不起疑地关怀我,一双眼也紧盯着我的腿肚,仿佛下一瞬就会蹲下去,伸出手来替我揉捏。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掰着脚向他那方跳了一步,直接扑在了人怀里。而后抱着言悔歪着头,看着那个丫鬟,勾着唇角说:“疼。”
    丫鬟被我的视线我的淡笑惊得一愣,咬着牙,算是知趣地走了。
    左右人是让我打发了,我便打算收起那副做作的样子,退出言悔的怀抱,结果,这还没移开,就两脚离地,被某人侧揽着抱了起来。
    忽地失去了脚下的实地,我下意识就环住了言大夫的脖颈,一脸愕然:“你干嘛?”
    后者探过头来,蹭了蹭我的额头,语调拖长,尾音扬起:“抱——你——”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抱我,可是他为什么要抱我。
    啊——
    “其实也不是很疼。”我弯着眼,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言悔却不理睬我,对华管家说了几句,便抱着我朝寝屋走去。这一路上,自是没少人瞧见,我咬着唇角,有点不知所措。
    若说赶走花蝴蝶的时候,我黏上言悔的勇气是平日的数倍。
    至于这种被夺走了主动权的亲昵,我能怎么着呢,反正就是会忍不住的害羞,这要怎么破嘛。
    唉,好没出息。
    脸色仍是嫣红,言大夫的步子似乎越走越快了。
    进了安置我的那间寝屋,他便唤退正搁里间儿收拾物件的丫鬟,还叫人出去时带上了门。从头到尾,他就抱着我站在屋子的正中间,默默地看着人走尽。
    然后门合上。
    说实话,我现在看见言大夫直接或间接地关上寝屋的门,就心里发怵。
    总觉得那门儿一关上,少不了会发生些流氓的事来。
    是不是我思想太腐败了。
    正犹疑不定着,言大夫伸脚勾出圆桌下的一个木凳,坐下,完全没有要将我放出他怀抱的意思。
    于是安静的房间里,凳子落在地上,他坐在凳子上,而我歇在他腿上,彼此的胸膛里,都是怦怦怦,怦怦怦。
    有点口渴。
    无论是他,还是我。
    紧接着,不轻不重的力道按压在我的小腿肚上,一下,两下,三四下。恩,酥酥麻麻,心里就跟过了电似的,莫名舒服。
    “好些了吗?”他问。
    “没好。”我绷着脸答。
    圈着他脖子的手些许地发僵,我眨着眼,看着他垂眸认真的模样,几分愉悦地想着,就这么装下去吧,不要拆穿不要打扰。
    忽然,言大夫的手滑过我的膝盖,如鱼似地钻进了一层衣料,仅用指腹隔着另一层的单薄,贴着泛起烫意的肌肤,缓缓地向上撩去。
    一点一点。
    很多点。
    好痒。
    我的大脑猛地一空,双手反射性地抓住了某人那不安分的手掌。
    明明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可我却就是突然紧张得像是要喘不过气来,喉咙也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僵持间。
    我干瞪着他,他挑眉瞅着我。
    然后他说:“让你装。”
    ……
    我想静静。
    ☆、第80章 突如其来的...
    言大夫的小毛病并不多,其中一个就是老爱盯着我,所以,我方才的那些个小心思,哪能逃过他的眼睛。
    早就被看得透透的了。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被完全压回了他的腿上。
    “你放我下来。”
    “不放。”他箍着我,说得一脸坦然,“是你投怀送抱,撩拨我在先。”
    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是闹哪样,我硬着头皮,矢口否认:“我没有,不是我!”
    他闻言却是止不住地勾起了唇角。
    炸毛的娘子最可爱了。
    见他这一副调笑的样子,我不禁气恼地伸出手指,按着这人两边的唇角,就朝下压。笑什么笑,唇角勾什么勾,通通给我放下来。
    经我这么一捣鼓,言悔的唇角顿时大幅度地撇了下来,那含笑的眼睛同哭丧的嘴巴组合在一起,看上去倒是十分好笑。
    我一个没忍住,从鼻间哼出一声轻笑,随即就哈哈哈的停不下来。
    然而乐极,容易生悲。
    腹部一阵翻涌,有什么湿热的液体从身下流了出来。我自然是猜到那是什么了,顿时脸上一僵,哑了声。
    片刻后,我支支吾吾地推着他:“你,你,你快放我下来。”
    言悔疑惑地盯着我,抱着我的手不禁一松,我忙从他的怀里蹿起来,急匆匆地冲出了寝屋。
    后者愣着神,依旧不太明白。然后不经意地低头一扫,才发现点点红色已染上他浅色的衣摆。
    饶是那张再淡定的脸,也是止不住地泛起红来。
    还真是。
    突如其来啊。
    ……
    这么大了,来葵水来得如此尴尬,这倒还是头一回。
    当我火急火燎地处理了自己,回了寝屋,言大夫已经不见人了。
    我没什么力气地趴在桌子上,只觉得这次的葵水来势汹汹,比以往都要疼得厉害些。唉,当个女人,就这点儿最麻烦了。
    很快,言大夫又回来了。
    嗯,换了一件衣裳。
    莫不是——我愈发地怅惘,将头埋在桌上,慌急地躲开某人的视线。要是言悔不懂就算了,偏他又什么都知道。
    他坐在我身边,将我的脑袋从桌面上捞起,撇向自己的肩膀:“桌上冷,别趴那儿。”
    紧接着,他又将一只手炉塞进了我的怀里,暖和得要命。
    我捂着脸靠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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