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冰凉,有一股淡淡的草本香味,被有茧的手指涂在红肿的地方,那种舒适的感觉像夏日的清泉一般,缓缓地蔓延至全身。
    “唔……”洛昙深惬意地哼哼起来,腰无意识地摆动了两下。
    单於蜚单手按住他的腰侧,“别动。”
    那里是痒痒肉,洛昙深笑得颤起来,生出跟单於蜚玩闹的心思,扭得更加厉害。
    下一秒,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一室暧昧中响起。
    被拍打的臀火辣辣地痛,洛昙深愣了几秒,突然意识到自己挨了揍,羞愤登时冲入脑际,翻身难以置信地瞪着单於蜚,“你刚才在干什么?你居然打我……”
    屁股?
    单於蜚也有些尴尬,他没有真打的意思,只是洛昙深那么扭着,实在是不好上药,已经过了休息时间,他赶着回餐厅工作,情急之下就拍了洛昙深一下,哪知力道没掌握好,扇出的声音还格外响,而洛昙深浑身皮肤都是千般保养百般爱护,有如珍贵的玉,这一下,居然就被拍出了隐隐的手掌印。
    “抱歉。”单於蜚说。
    突然翻身牵起一阵疼痛,洛昙深经不住痛,眼里立时漫起一片水光。
    单於蜚蹙眉,“难受?”
    洛昙深抓了个靠枕垫在腰上,不乐意让单於蜚给按摩了,抬脚踩在单於蜚大腿上,“你走吧,我困了。”
    单於蜚捉住他的脚踝,从自己腿上挪开,捡起半掉在地毯上的被子,作势给他盖上。
    他毫不客气,享受着无微不至的照顾,舒服地躺着,直到听见单於蜚走到卧室门口,才道:“下次还来吗?”
    过了半分钟,单於蜚低声道:“嗯。”
    “少爷!”林修翰敲了两下门,“我进来了。”
    洛昙深一身西装,正坐在转椅里看手机。许沐初尚不知道他与明昭迟、安玉心两兄弟之间的事,还在喋喋不休地跟他说安玉心好像染了风寒,丁点儿大个事,安家又如临大敌,准备让安玉心去南半球疗养。
    “哎,小王子还真是娇贵。”许沐初感叹,“我小时候别说风寒,就是打架把手打折了,我妈都没紧张过。”
    洛昙深笑了笑,“行了,我这边有事,空了再聊。”
    “少爷,明夫人来了,说是要见您。”林修翰说。
    “明夫人?哪个明夫人?”洛昙深一时没反应过来。
    “明漱昇明夫人。”
    “她?”
    洛昙深有些意外,“她找我做什么?”
    明漱昇正是安玉心的母亲,早年嫁到安家,本应称作安夫人,但明家强大,光芒远盖过安家,明漱昇本人亦强势,所以一直被称作明夫人。
    身为洛昙深的秘书,林修翰自然知道安玉心在酒里下药的事,“少爷,明夫人性情古怪,将唯一的儿子看作至宝,您别与她起冲突。”
    洛昙深起身整理西装,“我有分寸。”
    明漱昇正坐在贵宾会议厅里品茶。她四十来岁,衣着华贵,头发盘起,化着与年龄相符的妆容,风韵犹存,端庄大气,与安玉心生日宴时站在二楼偷看的女人截然不同。
    “明夫人。”洛昙深颇有风度地打招呼,唇角扬起的幅度正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明漱昇也道了声“洛先生”,音色有些冷,端着长辈的优越。
    洛昙深心中冷笑,面上却没有下她的面子,“不知道明夫人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明漱昇目光锐利,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刻薄,“玉心生日宴时,我们见过面。”
    洛昙深倒是没想到她会把这事说出来,“嗯,当时没有向您问好,失礼了。”
    “玉心朋友不多,那天到场的很多都是昭迟的朋友。”明漱昇十分刻意地压制着情绪,“但你应该是玉心自己邀请来的。”
    她心理有问题——洛昙深想起那日明昭迟如此形容明漱昇,此时见明漱昇紧握手指、绷紧下颌等小动作,立即明白对方摆出这副端方的姿态费了多大的力气。
    “是,我与玉心认识。”洛昙深笑道:“当然,和昭迟更熟。”
    “你去过玉心的画廊吧?”明漱昇又问。
    “嗯,他的画不错,很有天赋。”洛昙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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