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姐姐的脸那么红。”团子说着,伸出手去碰她的额头,很烫,吓得把手缩回来,“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杜晓瑜安慰他,“大哥已经去请大夫了,等大夫来给我看看,过不了几天就能好的。”
    团子忽然垂下脑袋,自责起来,“都怪团子不好,如果不是团子病了,姐姐就不会为了团子去镇上抓药,更不会一病不起。”
    “小家伙,我生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杜晓瑜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姐姐起不来,你要乖乖听静娘她们的话,按时喝药睡觉,白天就算要看书,时间也不能太长,否则身子会吃不消的。”
    团子乖巧地点点头,又说:“本来铁蛋约我出去堆雪人的,可我看姐姐那么严重,还是不去了,就在这里陪姐姐,先生又教了好多文章,团子念给姐姐听好不好?”
    “好。”杜晓瑜含笑点头。
    团子很快跑回书房,把自己的书本拿了过来,翻开先生最近教到的那一页,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杜晓瑜听,等念完了,他又把书本交给杜晓瑜拿着,自己从头到尾背上一遍。
    因为是刚学的,有的地方会背错一两个字,杜晓瑜便笑着纠正。
    如此背了三四遍,也就全部通顺了。
    杜晓瑜高烧还没完全退去,身上燥热不说,眼皮也重得很,随便坐一会就没力气了,对团子道:“你先回去吧,静娘说你还没完全康复,雪人可以改天再堆,但身子必须养好,回屋歇着去,等中饭熟了,下人们会给你送饭的。”
    不能出去堆雪人,团子虽然很遗憾,可他知道,听姐姐的话比什么都重要,于是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告退礼就出去了。
    团子走后没多久,林嬷嬷便端着一碗清粥进来,“姑娘一大早还没吃东西,想来早就饿了,喝点粥吧,知道姑娘病了,奴婢没敢放荤腥,是清粥。”
    林嬷嬷一边说,一边走到床前坐下,与静娘一般,打算亲自喂她。
    静娘是自己人,让她喂一喂杜晓瑜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换成林嬷嬷,杜晓瑜便有几分不自在了,勉强笑道:“你把碗给我吧,我自己来。”
    林嬷嬷坚持,“姑娘病成这样,哪还能自己动手,还是奴婢伺候您吧!”
    说完,已经舀了一勺粥送到杜晓瑜嘴边。
    杜晓瑜无奈,张开嘴喝了勺子里的粥。
    林嬷嬷又喂。
    杜晓瑜喝了三勺就没胃口了,直摇头,“不要了,我吃不下。”
    林嬷嬷把粥放到桌上,担忧地看她一眼,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怎么还是这么烫?”
    杜晓瑜道:“之前的汤药里并没有多少退烧成分,高烧退不下去也正常,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歇一会。”
    林嬷嬷不敢忤逆小姐的意思,忙端了粥碗站起身,“那奴婢这就出去了,姑娘要有什么事,只管知会一声,奴婢定会第一时间赶来伺候。”
    杜晓瑜没吱声,躺下去拉过棉被盖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丁文章请的大夫晌午过后才到,连茶都来不及招待他一碗就被请到了正房给杜晓瑜看诊。
    丁文章在外头等着,林嬷嬷、戚嬷嬷以及画眉几个丫鬟则是紧张地站在床前,看着杜晓瑜因为高热而脸色通红沉睡过去的样子,一个个急得不行。
    一刻钟后,老大夫收了盖在杜晓瑜手腕上的帕子。
    林嬷嬷焦急地问:“大夫,我家姑娘的病情如何了?”
    本来就只是发了高热而已,但这帮人表现得如此紧张,反倒是把老大夫给吓了一跳,连声安慰道:“这位姑娘只是起初被冬日寒邪入侵导致了恶风寒,到了夜间转为发热,不妨事的,老夫给开一剂辛凉平剂银翘散方,你们把方子上的草药捣碎,每次取六钱,用鲜芦根汤煎煮,白天服药三次,每两个时辰一次,夜间服药一次,另外还得注意煎药时辰不能过长,闻到药味即可,免得失了效用,只要按时服药,过不了几天,这位姑娘定会康复。”
    老大夫吩咐完,写了方子就出去了,丁文章将他请到堂屋里,给他倒了热茶,又付了诊金,老大夫喝完一盏茶才离开的。
    林嬷嬷亲自去煎药喂杜晓瑜服下,一整天,杜晓瑜都是躺在床上渡过的,中途丁里正两口子好像进来探望过她,杜晓瑜还是睁不开眼,只是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但过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继续昏睡。
    白天是林嬷嬷几人负责看守在杜晓瑜床榻前,晚间守夜就得静娘亲自来,因为杜晓瑜已经挑明了不喜欢杜家下人大晚上的在她房间里。
    林嬷嬷几人也是无奈,只能把守夜的任务交给静娘。
    等其他房间的主子下人都歇了,傅凉枭才像昨夜一样来到杜晓瑜房里。
    静娘心下一紧,提醒道:“昨儿个夜里是姑娘不安生,奴婢不得已才会对王爷夜宿姑娘房间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但姑娘今日已经有了好转,还请王爷克制一下。”
    傅凉枭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里间,在床榻前坐下。
    杜晓瑜睡得十分不踏实,因为鼻塞的缘故,呼吸声很重。
    傅凉枭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眼神中除了痴迷,还有几分懊恼。
    之前静娘说筱筱是因为被他过分阴毒的手段吓到了才会病倒,当时他没反应,可过后却觉得如鲠在喉。
    这件事膈应了他一整天。
    前世因为遇到她是在登基以后,每天除了处理政务就是陪她,没有那么多的糟心事,所以他的手段没在她跟前暴露多少。
    这一世,尽管他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要轻易暴露了本性,要懂得克制,要学会收敛,可还是在听到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忍不住想动手。
    但他没想到,自己算计了那些人,结果连她也给赔进去了,病得这样重,一时半会儿是好不起来的。
    见她受苦,他也不好受。
    傅凉枭凝视着因为高热而睡不安生的杜晓瑜,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杜晓瑜似有所感,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中见到傅凉枭坐在床榻前,还以为仍旧身在梦中,口中微弱地喊了一声,“阿福哥哥。”
    杜晓瑜浑身酸疼,想起来坐坐。
    傅凉枭忙扶着她起来,又往她后背垫了个靠枕。
    “你终于肯来看我了。”杜晓瑜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傅凉枭有些不知所措,不能开口安慰,只能用手指替她抹去眼泪。
    杜晓瑜喉咙烧干了,嘶哑得厉害,哽咽了半天才说道:“我昨天去镇上,所有人都告诉我,薛家兄妹死了,贺云坤被人弄成了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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