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拦住他:“怎么,不想承认了?”白濡尔踮起脚,和他过去经常做的一样,攀着逐夜凉的胳膊,“年少轻狂,怕人提?”
    逐夜凉漠然:“我们什么都没有过。”
    白濡尔笑了:“我没有,是你有,”他靠过来,贴着他的胸口,“你那时候不是还嫉妒马双城吗,怪我跟他走得近,怪我告诉他牡丹狮子的真相。”
    逐夜凉低头看着他:“那时候我真傻,不只是马双城,我嫉妒每一个人。”
    他欺上一步:“所有人都喜欢你,漂亮、聪明、坐拥天下,我算什么,除了是你的青梅竹马,我什么都不是。”
    “不,”他再次欺上一步,“我还是有点价值的,我所向披靡,你想要的,我都跪下来双手捧着送给你。”
    白濡尔连连后退,气势却不弱,这么多年,他们谁强谁弱早就定了:“叶子,我希望你能一直傻下去。”
    多么狂妄自大,多么不近人情,逐夜凉不理解,过去的自己是怎么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出生入死、斩尽杀绝。
    或许,那时的自己,也和他一样。
    岑琢……这个名字冲进心坎,让他悔,让他痛,让他恨不能马上飞到他身边去。
    “现在,”白濡尔苍白的手碰着逐夜凉的御者舱,这个只有他进去过的地方,“我们也许可以试着……”
    逐夜凉推开他,大步走出卧室,经过中厅、大厅,砰地一声,带上门。
    白濡尔站在原地,许久,才把手放下。
    窗外,裳江的夜正温柔。
    第二天,早饭在驾驶舱吃,食物是元贞从底舱储藏室拿来的,逐夜凉亮起两肩的照明灯,俯视众人:“岑琢很可能已经被秘密送往江汉了。”
    此言一出,高修三人露出紧张的神色,在他们眼里,江汉是个传说中的地方,危险、神秘、不可企及。
    “我的计划,”逐夜凉宣布,“先到成沙取我的装甲,然后顺江而下,进入江汉中心。”
    白濡尔没抬头,幽幽地牵起一个笑。
    “可是,”贾西贝担忧,“从成沙到江汉,这么长时间,岑哥得遭多少罪呀,”他眨巴着大眼睛,“我怕……”
    高修看着他,偷偷的,像看天边的一朵云。
    贾西贝舔了舔勺子,低下头:“我怕岑哥等急了。”
    他说的这些,逐夜凉都想过:“以我们现在的速度,直奔江汉最快要四天半,这是审讯囚犯的黄金期,也就是说,我们中途去不去成沙,这顿皮肉之苦……岑琢都少不了。”
    他一副钢铁身躯,一张机械面孔,没人看得出他说这些话时,CPU里的巨大波动。
    “你的外装甲,”元贞问,“就那么重要吗?”
    “没有配套的外装甲,”逐夜凉指着自己的一身骨架子,“狮子吼发挥不出最大功率,普通装甲承受不了那么大的能量,一震就碎。”
    洞穿尧关的合金墙、荡平七芒星的包围圈、横扫兴都的骨骼军,居然还不是狮子吼的最大功率。
    “而且,”白濡尔开口,“牡丹狮子的外装甲可以模拟环境色,也就是俗称的拟态,要想潜入染社总部,这是必须的。”
    拟……态?元贞他们愕然对视。
    “就这么决定了,”逐夜凉拍板,“分头做好战前准备,明天这个时候,广目天王号将冲击成沙水门。”
    水门,顾名思义,是横断江面的一道闸门,类似尧关之于太涂,是进入成沙的门户。
    吃过早饭各自散去,白濡尔唯独把高修叫住:“喂,那个和我有仇的小子,”他这样称呼他,“能不能帮个忙?”
    高修对他是戒备的,这家伙是逐夜凉谎言的核心,是曾经的天下霸主,他闷声问:“干嘛?”
    白濡尔吃力地起身,漂亮的睫毛一扇:“跟我来。”
    高修跟他走上三层舷梯,他上得很慢,甚至有些抖,即使这样,高修也觉得他是有魅力的,一度权倾天下的魅力。
    回到房间,白濡尔从床头找出一盒药膏:“帮我涂一下背上的伤。”
    高修没接:“为什么找我?”
    白濡尔发笑:“我还能找谁?”
    高修的眼神阴沉:“你就不怕我掐死你?”

章节目录


御者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折一枚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折一枚针并收藏御者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