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过了一天,秦锋亲自上门,和洛槿初说已经将梅娘送去离京城二百余里的小华庄村,他在那里有处庄子,到时只说梅姨娘是新买的媳妇,因为身子不好,先送过去养些日子再到府上伺候,何秋澄也已经过去做了那庄上的总管,如此□安置妥当了,秦锋才过来向洛槿初汇报成绩。
    至此,洛槿初心中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心想自己在古代神不知鬼不觉就救出了一个可怜女子,这成就感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因此高兴之下,竟然请秦锋坐下喝了两杯茶,这才笑吟吟的将他送出门去。
    “真是的,帮你这么大忙,竟然也赚不出一顿午饭,哼!”
    秦世子出了门,便小声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当然,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洛槿初就算再感激,也不可能留他用饭的。太明目张胆了,当府里下人们是死的吗?
    事实上,那丫头还能念他的好,留他用两杯茶,秦锋都觉着有些受宠若惊了。是的,秦世子心里很明白,洛槿初才不会有多感激他呢,她八成只顾着沉浸在又解救了一个苦命女人的幸福感中了。
    想到这里,世子爷就不由得露出了会心微笑,暗道这丫头脑子里的想法还真是大胆又古怪,偏偏性子又是这样善良,奇怪,莫非她是观音菩萨下凡历劫来了?
    使劲儿摇了摇头,秦风旋即就将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赶开:不要开玩笑了,若真是观音菩萨下凡历劫,他还敢去想娶了那丫头,做一生一世的夫妻吗?他不信佛,可他的公主娘亲信佛很虔诚啊。”
    这不过是穷极无聊下的胡思乱想罢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所以秦锋走的并不快。
    不过令他意外的人很快便出现了,前方不远处,宫羽含笑站在一条巷弄旁边,秦锋向前后左右四处望望,终于确定,这位曾经被自己视为最大潜在情敌的翩翩佳公子看上去大概可能差不多就是在等自己的。
    “世子。”
    见秦锋翻身下马,宫羽硬着头皮向前几步,只看他从容淡定的模样,秦锋根本不知道这位可怜的表哥完全是被他那个无良的娇花表妹给赶鸭子上架的。
    其实宫羽纠结好几天了,如果可能,他真想就当做那天洛槿初从来没找过自己。真的,他都恨不得得健忘症了。
    可是偏偏他运气不好,搬到新家中后,没料到宁老太君和洛夫人竟然接连病倒,这一来,洛槿初一天能跑三趟尚书府,在旁边侍疾的宫羽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每次看到表妹那“幽怨”的眼神,他连饭都吃不下了。
    眼看着娘亲和祖母的病一时半会儿不能就好,宫羽一想,我这一劫看来是逃不过去了,六妹妹见天盯着呢。干脆,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我就把这事儿办了吧。
    因此宫表哥万般无奈之下,把心一横,今天一听说秦锋去了洛府,他便早早来到了这条巷弄旁等着秦锋,只要是从角门出来回宣王府,这巷弄就是必经之路。
    “原来是宫兄。”
    看见宫羽迎上来,秦锋也是笑容满面的拱手,心中却是忍不住狐疑,暗道什么意思?这是想找我摊牌?也好,与其混混沌沌的,倒不如今天把话说开了。
    敢情,那天宫家表哥故意在秦锋面前的作态也引起了他的警惕,虽然心中有一种预感,这对表哥表妹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但事关终身幸福,宁可错杀不能错放,任何潜在威胁都要清除干净,才符合他秦锋在江湖上心狠手辣的名声不是?
    宫羽要听见秦世子心里这番话,估计立刻就要把表妹供出来然后拔脚落荒而逃了。至于吗?我这是没办法不得不装一装而已,你就想到宁可错杀不能错放了?多大的仇啊?
    不过宫家表哥不是秦锋肚子里的蛔虫,所以他此时脸上的笑容还是十分淡定的,四下里看了看,便指着前边不远处的茶楼笑道:“不如去里面坐一坐?那家茶水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这就是有话要说了。秦锋心里清楚,面上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表哥请。”
    嗯?刚刚不是还叫宫兄的吗?
    宫羽立刻就察觉到了这称呼上的差异,忍不住瞟了秦锋一眼,心想这是什么意思?以我表妹夫自居了?你们两个八字还没有一撇好伐?等等,莫非是世子察觉出了我的来意,这其实就是示威来的?
    要么说宫家表哥还是很聪明的,一下子就猜出了秦锋的“险恶用心。”
    有心顺着秦锋的话放放水,让他知道自己是被迫装情敌的吧,可是想起洛槿初当日的话,宫羽觉得自己不能说到做不到,既然答应了表妹,说不得便要好好努力一把,不管能不能成,自己也就算是能问心无愧的向表妹交差了。
    俗语说的好,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宫羽是聪明,有些事也并非不知变通。然而本质上,温柔的表哥还是遵循着孔孟之道,信奉一诺千金,觉得自己既然答应了表妹,就不能食言,搞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手脚。洛槿初也正是看透了他这一点,才会将如此“艰巨伟大光荣”的任务交付给他。
    因此面对秦锋的暗示,宫羽便以一个“情敌”的身份,尽职尽责的回应道:“还是叫宫羽吧,世子叫我表哥,这我实在是担当不起。”
    “咱们之间谁跟谁啊?何必分的这么清楚?当日我和表哥一起去救六姑娘的时候,合作的不是也很愉快吗?我向来敬重表哥的人品学问,只恨表哥事忙,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时间能够相交求教罢了。”
    秦锋呵呵一笑,这话听着像是示弱,却是暗含锋芒,先是套近乎:咱俩之前的交情是假的吗?现在想起要分清楚了?接着又表功劳:别忘了去救六姑娘的时候,你可是没帮上什么忙,都是我在忙乎,最后掉到悬崖下陪六姑娘同生共死的也是我。最后露出亲近之意:你要是能知难而退,没的说,以后就是我秦锋最好的朋友,想要我帮什么忙只管说话。
    宫羽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表情就有点崩溃。暗道这秦锋到底是在江湖上混过的,啧啧,短短几句话,却是包含了这么多意思,真可谓是咄咄逼人啊,这……我若真是他情敌也就罢了,为了喜欢的女孩子,硬着头皮也要上。关键是我……我是假的啊,我对表妹根本没有爱恋心思,只当她是妹妹,这……我能招架住这位的火力吗?
    咦?事情有点不对劲儿。
    秦锋那是什么眼睛?宫羽那一刻表情的僵硬他岂会看不出来?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对方眼中变幻莫测的表情也让他尽收眼底,那绝不是争风吃醋的愤恨,倒有些像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苦涩。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宫羽很快就坚定了信念,暗道表妹一定说进了亲王府是进火坑,我便当做要救她出火坑便是,反正已经演了这出戏,怎么也要演到底。
    这一刻的坚定也落在秦锋眼中,再回想以他所了解的宫羽和洛槿初的事情,秦锋终于开始怀疑:从来没听六姑娘说她喜欢宫羽,更没看见过宫羽对六姑娘有什么男女之情,我对六姑娘的心思,恐怕侯府里也没人不知道了,从前宫羽也没表示过什么意见,怎么今天这忽然间就跑出来横刀夺爱了呢?该不会是六姑娘托他跑到我眼前做戏吧?不可能吧?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丫头也能做得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匪夷所思的事洛槿初做的还少吗?前几天自己不是还刚刚帮忙处理了一件,想到此处,再看看宫羽满脸的沉思表情,秦锋越发肯定自己心里的猜测了。
    两人走进茶楼,找了个包间坐下,等到小二上了茶水退出去后,秦锋便笑吟吟对宫羽道:“看表哥满脸心思的样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咱们之间也用不着卖关子了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表哥请开门见山,直说便是。”
    宫羽看了他一眼,只觉着对方的眼神忽然就锐利如刀,似乎能看到自己内心最深处。他一颗心脏不由得便是一颤,莫名就生出一丝心虚感觉,暗道不行了,必须要快刀斩乱麻,这位世子爷太厉害了,再耽误一会儿,恐怕就被人家看穿了。
    想到此处,遂把心一横,微微笑道:“世子果然痛快,既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今日冒昧来找世子爷,乃是有事相求,我和表妹……咳咳……那个……两情……那个……所以请世子成全。”
    宫羽真不是有心结巴的,只是这种话,他真心没办法顺畅的说出来啊。
    “表哥从来都是一派从容的,不知今天怎么这样紧张,莫非是因为心虚的缘故?”
    秦锋一颗心算是彻底落进肚子里了,宫羽虽然不是有心放水,奈何他没做过这种事,演技再高,终于输在了心理素质上,所以让秦锋一眼看穿,这真不是他的过错。
    “自然不是……”
    被秦锋说心虚,宫羽的脸不由一下子涨红,正要分辩几句,便见秦锋摇头笑道:“六姑娘逼着表哥过来演这出戏的吧?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她,这种阴损招数也能用出来,她难道就不考虑考虑表哥的感受吗?明知你不是那油嘴滑舌,谎话张口就来的主儿。”
    真是我的知己啊。
    宫羽眼泪都快下来了,表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从容样子分辩道:“不是世子想的那样,这事儿跟六妹妹没关系,是我自己过来的,秦世子恐怕不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
    秦锋打断他的话,好笑道:“我能想象出来那丫头为了说动表哥,一定是把口水都说干了。啧啧,表哥是君子,哪里能是那古怪招数层出不穷的丫头的对手,今日被赶鸭子上架逼过来在我面前演戏,想想也是必然的了。若表哥还是不肯承认,那我问表哥,你既钟情于六姑娘,那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菜肴和点心吗?你知道她喜欢看哪方面的医书吗?知道她师父叫什么名字吗?知道她爱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和首饰吗?”
    一番话说的宫羽张口结舌,好半晌,君子表哥才结结巴巴问道:“这些……你……你都知道?”
    “嗯,我都知道。我知道她喜欢吃辣,点心爱酥皮的;医书喜欢针灸和药理;她的师父姓柳;她喜欢清爽的淡颜色……”
    秦锋得意的一挑眉毛,侃侃而谈,还不等说完,便见宫羽惊讶问道:“这些,你……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六妹妹素日里也没看出很喜欢和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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