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喜欢和我说话,不过她身边不是有丫头吗?这些事,都是很容易就可以打听出来的。倒是表哥你,既然要来我面前演戏,怎么也不好好的准备充分一些?这些最起码的东西你都不知道,说和六姑娘两情相悦,你觉得我会相信?”
    看着秦锋的笑容,宫羽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瞬间变成了两个,他苦笑着看秦锋,喃喃道:“我和六妹妹在一起不说这些,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表哥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肯认输么?”秦锋哈哈一笑:“你们素日里不谈这些,倒是谈什么呢?难道你给她讲孔孟之道,她给你讲医理药理?这也太可笑了吧?”
    宫羽想反驳,却是张了几次嘴,也不知该怎么反驳,倒是秦锋好心,看着他俊秀的面孔又涨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便收了笑容,正色道:“好,我们不说这些,我问表哥,你真的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宫羽茫然重复了一遍,纳闷道:“自然……自然是想和她做一生一世的夫妻,还能有什么感觉?”
    秦锋摇摇头,淡然笑道:“一听表哥这话,就知道你确实是在我面前演戏了。”
    他说完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确实喜欢六姑娘,每天都会想着她,想着她过得好不好?今天有没有又做出新药来?是不是高兴地在屋里转圈圈?有没有受姐妹们的欺负?天气还凉着呢,她不会就换下了大衣裳吧?睡得好不好,吃的饱不饱?她的身材就是正好儿,可千万不要学那些楚王好细腰的女子,非要饿着自己换那纤纤柳腰……”
    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串,看到宫羽惊讶的瞪大眼睛,秦锋便停了话头,苦笑道:“表哥将来若是也有了喜欢的人,便会知道我说的这些滋味了。那些诗句中说的什么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其实也并非无病□。喜欢一个人,真的就是在心里揣着,无时无刻的不想她。刚刚我和表哥说的那些六姑娘的爱好,确实是我向香草她们打听出来的。表哥明白了吗?你喜欢一个人,不可能不想去了解她的,不然就谈不上什么喜欢。”
    宫羽沉吟不语,心中暗自长叹道:输了,真是输的心服口服,六妹妹若是知道,也不当怪我,并非我故意放水,也不是我没有全力以赴,实在是我这假心对上人家世子爷的真心,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啊。
    秦锋一看宫羽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是溃败的前奏了,于是再接再厉道:“那个丫头太一意孤行,她就只知道推表哥出来帮她来对付我,可她怎么就没有想过,万一我认真了呢?万一我真的上门去问个明白呢?让宁三爷和三奶奶知道是表哥帮她作梗,又会怎么想表哥?六姑娘任性,难道表哥也跟着她任性吗?”
    这话就说的有些重了,也终于让宫羽幡然醒悟过来,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暗道是啊,我只顾着遂了六妹妹的心,却忘了舅舅舅母,和秦锋的婚事绝对是不可多得的良缘,若是让舅舅舅母知道了是我丛中破坏的,我岂不是枉做小人?
    想到此处,宫羽再也装不下去了,站起身一拱手,对秦锋正色道:“世子慧眼如炬,在下佩服,希望世子大人大量,不要把我和六妹妹的胡闹放在心上,宫羽感激不尽了。”
    “宫大哥说这种话,岂不是太见外了?我也知道那丫头的厉害,所以很能理解你的无奈,这事儿说到底,都是六姑娘异想天开惹出来的,这样的祸害,坚决不能让她在侯府再住下去,不然的话,只怕是要闹得鸡飞狗跳了。”
    宫羽那也是聪明人,秦锋这话的意思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人家是在说:你这表妹就是个祸害,赶紧让她嫁给我就完了,我能制住这个祸害,若不然,还不知她要祸祸多少人呢。
    一念及此,宫羽也不由得感叹,暗道这秦锋和六妹妹还真是绝配,两人都是千年祸害级别的,若是将来能配成婚,说不定还真能成就一段千古佳话。只不知到那时,究竟他们两个谁能制伏得了谁,嗯,别看世子如今说的硬气,到时候八成被制住的还是他,谁让他把六妹妹放在心里呢?
    心里想着,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宫羽微微一笑,也不多说,拱手就告辞了。这里秦锋又在包间里坐了一会儿,回想着刚刚这一幕,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自语道:“行啊六姑娘,你厉害,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不过有什么用?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嘿嘿!你再想这些怪招,惹得我火了,别怪我直接上门求亲,到时候强抢民女。”
    ☆、第九十八章
    话音落,不禁又想起洛槿初当初在乡间小道上大叫强抢民女的那一幕,心情愉快的世子爷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洛槿初还不知道宫羽已经铩羽而归了呢,六姑娘这会儿正在陪她母亲秦氏说话,却不料那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起来,只把秦氏吓了一跳,还以为她伤风了,连忙就要让秋香去拿药。
    “不碍事不碍事……阿嚏……”洛槿初摆着手,用手绢擦了擦嘴巴:“这大概不知是谁在念叨我呢,娘你继续说,表妹怎么了……”
    秦氏摸了摸她的头,见果然没发烧,这才放心,笑着继续道:“前几天不是回了你外祖母家吗?听你大舅母的意思,有意将你秦暖表妹许配给荣国公的孙子,听说那位孙少爷也是长房嫡子,将来必然袭爵的,偏偏他也争气,靠着自己,如今已经有举人功名了,今年再下场,只怕是得个进士也不稀奇,听说很多人都上门提亲,人家却偏偏看上了你外祖母家的门第。”
    洛槿初皱了皱眉,淡淡道:“那暖表妹知道吗?她也同意这门婚事?”前几天她和洛唯陪着秦氏去了温都侯府,总觉着秦暖对自己的哥哥似乎有些热心,只是洛唯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了,所以秦氏和秦暖的父母压根儿就没注意过,只有心里没门户之见的洛槿初注意到了那对小儿女之间那点朦胧到若有若无的情愫。
    “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暖表妹也是大家子的千金贵女,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秦氏说到这里,便嗔怪的看了眼女儿,冷哼道:“以为都像你这样无法无天,逼着父母不许给你找大户人家吗?”
    “连面都见不到就要嫁过去,暖表妹不是太可怜了吗?”洛槿初叹了口气,摇摇头笑道:“反正我觉得不怎么合适。”
    “怎么不合适?荣国公府的门第可是出了名的难攀,人家是开国最大的功臣之后,当今皇上也要礼敬三分的,何况那孩子又是这般出息。”秦氏倒是十分看好这门亲事,微笑道:“至于说见不见面,能有什么?这世上多得是没见过面的男女,成了夫妻之后还不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娘怎么也这样说?您难道真以为相敬如宾的夫妻就是恩爱吗?”洛槿初皱了皱鼻子,秦氏这才想起自己的女儿是个古灵精怪的性子,连忙道:“行了行了,这话本来就不适合和你这女孩儿家说,正经去忙你的吧。”
    因为这话,洛槿初的心情也略略有些低落,待出得门来,只见洛唯正在廊下呆呆看鸟,她就知道哥哥定是听到了秦氏说的话,心中不由的长叹一声,暗道我真是蠢,竟然救了梅姨娘便得意起来,却忘了这还是古代,多少有情男女不能终成眷属,只能压抑着这份情愫,成为自己一生的回忆。
    “这天还是有些微寒,妹妹怎么就换下了大衣裳?这可是要回园子?”
    听见脚步声,洛唯便转过身来,微笑着问洛槿初,单从表面上,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自在的。
    洛槿初有心安慰哥哥两句,转念一想,反正他们两个也只是刚刚有了点好感,八字别说一撇了,连组成撇的一点都没有呢,如今秦暖表妹订了亲,倒是比哥哥情根深种的时候订亲的好,现在要□还是很容易的,我又何必要戳破哥哥的心思?他们男人最在乎的不就是个面子吗?
    因想到此处,便甜甜一笑道:“是,今儿过来陪娘亲说了两句话,刚刚十妹妹说要跟着我去园子里玩儿,这会儿怕是要出来了,我且在这里等等她。”
    兄妹两个便站在廊下闲话了一回,不一会儿,洛槿莹和洛槿霏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给姐姐和哥哥问了好,这才跟着洛槿初往园子里去。
    这里洛唯看着妹妹们的背影,想起刚才在门外不小心听到秦氏说的话,一时间只觉心中全是无尽的怅然:那明媚爱笑的女子就要订亲了吗?听说荣国公府的家教是最严谨的,荣公子也是方正之人,他们能不能容下那女孩儿的活泼呢?嗯,应该是容得下吧?那么好的女孩子,配荣公子这出了名的才子,倒也是金玉良缘,自己应该祝福的,或许,也该想想要送什么样的贺礼了吧?
    傍晚的时候,洛涛从学馆中回来,和妻妾们说了一会儿话,因没见梅姨娘和洛槿初,他便疑惑道:“怎么不见如玉和妞妞?”
    秦氏笑道:“爷只顾着刻苦攻书,连女儿前两日搬去园子里的事儿都忘了?”说完见洛涛一拍脑门,呵呵笑道:“看我这记性,还真是给忘了,如何,她在园子里住的惯不惯?”
    秦氏笑道:“咱们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里住不惯?只是……有件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爷说。”
    一听秦氏提起这话头,屋中其他几个女人便都齐齐低了头。梅姨娘的死可说是悄无声息,等她们知道信儿的时候,人都已经拉出去烧埋了。因此人人心中都有疑惑,却是又不敢说什么,现在谁不知道奶奶和爷那是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若没有十足的证据,谁没事儿还敢上前说小话?
    洛涛眉头一挑,面色便沉下来,好半晌才轻声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秦氏悄悄吞了口唾沫,她是最清楚事情经过的,虽然觉着自己这么做也算是善事,然而面对着面沉如水的丈夫,她心中却还是稍微觉得有些发虚,只这个时候是决不能缩头了,因此喝了一口茶,慢慢酝酿出来几丝悲哀情绪,又低头使劲儿挤出了两滴眼泪,方轻声道:“梅姨娘……梅姨娘前儿没了。”
    “没了?”
    这答案显然是出乎了洛涛的意料,登时惹得洛三爷狼嚎了一声,本来垂着的眼皮抬起,刀子般的目光看向秦氏,好半晌才平复了情绪,沉吟道:“凤仪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氏紧了紧手中帕子,强自镇定着哀声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天凌晨,她的小丫头慌慌张张来找我,说是梅姨娘忽然间就腹痛如绞,怕是不好。我吓得连忙赶过去,又让她们去找妞妞,谁知……还不等妞妞过来,梅姨娘……就……就手脚冰凉了。后来妞妞过来了,问了丫头们梅姨娘当时的情状,便说是暴症,更怕会染人,我……我慌得不知怎么好,只想着该怎么把这事儿赶紧处理了,别漏出口风,所以就赶紧让林嬷嬷的两个小子把她拉出去烧埋了,妞妞说过,一旦是染人的暴症,必须……必须烧了,不然……若是因此爆发了时疫,查到源头,咱们家就……”
    她说到此处,就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直到把眼睛搓的都疼了,料想着这会儿抬头,大家都能看到这双眼睛发红,这才抬起头四下里看了一圈,哀伤道:“我知道这两日,大家心里都疑惑着呢,只是爷没回来,这事儿我怎么敢随便让你们知道?”
    说到这里,又转头看着洛涛,摇头道:“偏偏爷又是刻苦攻书的时候,我一是不想打扰你;二来,又怕急着派人找你回来,会落了别人口实,万一再让有心人追查了,那可就不好,还好……爷总算没让我等太长时间。”
    她这番话说完,几个姨娘小妾都不由得面面相觑,至于她们心中信了几分,秦氏才不管呢,她只在乎洛涛的反应。
    却见丈夫僵硬着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轻声道:“是妞妞说的?梅姨娘那是暴症,要烧埋了?”
    秦氏心中就是一跳,总觉着丈夫这话似是大有深意,只是先前自己都把话说出去了,这会儿却也不能反悔,因此点点头道:“是,当然,最后还是我拿的主意……”
    不等说完,便见洛涛摆摆手,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喝了一口茶后淡淡道:“既如此,也是她命薄,烧埋了就烧埋了吧,只是她家里人那里,你做主多给些银子抚恤,都不容易。”
    秦氏吊在嗓子里半天的心这才落了下去,不过看着丈夫那双潭水般深不可测的眼睛,她总觉着对方心里是透亮的,即便不能完全明白,恐怕也能把这个谎言看个□不离十,好在他没有当众说出来,这就是给自己留面子了,也算是给这件事的结局彻底盖棺定论。
    奇怪,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难道这事儿哪里有漏洞?秦氏心里琢磨着,忽听一旁的芳姨娘道:“爷,前儿婢妾吃着厨房里的西洋点心,觉着味道好,因此让丫头们打听了做法,今儿正好做了两样,想让爷尝尝鲜儿,不知爷肯不肯赏脸?”
    秦氏猛然抬头,锐利目光便在芳姨娘脸上剜了几剜,暗自咬牙道:果然还是个不安分的,这么些日子没搭理你,你到底按捺不住了是吧?竟在这时候跳出来,想着借此机会生事吗?不行……
    想到此处,秦氏便决定开口阻止洛涛去芳姨娘房里,这事儿丈夫既可能知道了真相,心里肯定对自己就存了芥蒂,这时候她哪能让芳姨娘寻了机会挑拨?好不容易才夫妻和美,她也不可能像从前死要面子活受罪。
    因强行将心中厌恶压下,正要打叠起千百样柔肠把洛涛弄到自己屋里去,便听洛涛淡淡道:“西洋点心有什么味儿?不过就是甜些罢了,我不喜欢吃,你喜欢就自己吃吧。”
    他说完,便抬头看向秦氏,微笑道:“刚才想什么呢?妞妞不是说过了吗?你那头疼病都是心思太多惹来的,只要万事放宽心,那病自然找不来,你这些日子本来都看开了许多,怎么今日又开始操心了?梅姨娘的事又不怪你,那是她的命,你从此就放下吧。”
    洛涛这话一出口,芳姨娘只觉得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那股寒气是直透了骨髓里的。一时间,她只觉站也站不住,身子打了两下晃,方握着椅子把儿勉强稳住了。
    大势已去,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这是芳姨娘心中唯一的想法。
    也难怪她万念俱灰:洛涛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为秦氏着想,甚至他都暗暗点出这件事的真相他明了。很显然,梅姨娘肯定不是暴毙这么简单,但这样的事,这个向来爱护妻妾的男人竟然都不肯追究了,且字字句句都是担心秦氏的头疼病,这是怎样的包庇和爱护?自己还能有什么机会?如此长久以往,是不是有一天自己忽然也被这个女人害死了,爷照样不会皱一下眉头?
    当然,这完全是芳姨娘自己心肠狠毒,所以由己及人,把事情想左了。
    事实上,洛涛可是个通透的男人,他既已怀疑了梅姨娘和别的男人暗通款曲,又打听到了那个男人便是女儿的救命恩人,这件事又突兀,又是洛槿初搅在其中,把真相猜个□不离十也属正常。反正他心里爱的本就是秦氏,梅姨娘不过是当日的援手之恩罢了,他愿意供对方吃穿不愁,却是没把那个可怜女人放在心上,既然妻子和女儿打定了主意要成全对方,报答那个何秋澄的救命之恩,这事儿做也就做了,反正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心里肯定有些不舒服的,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带绿帽子。然而洛三爷可是风流才子,并非那些古板卫道夫,对这事儿还算是看得开,倒是听了芳姨娘的话,又看见秦氏凝神细思,唯恐发妻再因为这事儿抱愧,犯了头疼病,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因此才会有这番敲打芳姨娘安慰秦氏的话出口。
    事实上,秦氏若真是害死了与世无争的梅姨娘,洛涛是绝不可能忍受的,这是三观问题,若秦氏真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也就不再是他钟爱的妻子,到那时会有什么样的雷霆手段,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芳姨娘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她只以为秦氏是看梅姨娘年轻,不顺眼,又欺她不得洛涛的心,所以暗中下手毒害了,却没想到爷竟然也这么包庇。
    从此后三房里的姨娘和妾侍,比往日里更存了加倍的小心,那些从前挑拨过洛涛和秦氏夫妻关系的,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一天奶奶记起旧仇,就让自己也“暴毙而亡”了。这是后话,不提。
    第二天天气和暖,恰好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好天气。
    洛槿初和洛唯去给秦氏以及潘夫人康老太君请了安后,便往后面的宫府去。洛唯自去寻宫羽说话,洛槿初则前往探视了下宁老太君和洛夫人的病情,又与姐妹们说了几句话,听洛唯的小厮来问她回不回去,她便让洛唯先回去,只说自己再说会儿话。
    宫屏宫蕊本是住在园子里,祖母和母亲病了,这才回来侍疾的,好不容易有她来说话,自然也不舍得放走,姐妹几个一直说到天近晌午,洛槿初这才脱身。
    她心里记挂着宫羽对秦锋的事,连忙就找到书房,可巧几个丫头都去吃饭了,宫羽因为肚子不太好,中午就不吃了,书房内外没有一个人,因此他便将事情经过和洛槿初说了。
    洛槿初只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跺脚道:“真可恨,没想到那厮这般厉害,是我的错,早该知道他是江湖上闯荡过的,不该太小看了他,这下可好,白白浪费了表哥这大好资源,唉!,不是我说,表哥你也太方正了,轻易就让他给诈了出来。”
    宫羽冷哼一声道:“行了,你就偷着乐吧,若不是我太方正,你以为你能说得动我去演这场戏?就像秦锋说的,将来若是让三舅舅三舅母知道我破坏了你的如意姻缘,不知道要把我恨成什么样儿呢。”
    洛槿初心里也知道宫羽说的没错,只是心里着实沮丧,从书房里出来,便觉着身子飘飘忽忽的似是没了骨头,一边走一边暗自伤心,心道莫非我穿越过来,就是要嫁进那勾心斗角不断地富贵门中么?上天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我……我本来以为我可以与众不同一些的啊,我有一身医术,我要开创自己的事业,为什么要我和那些穿越女主一样,最后还是要嫁进大宅门去勾心斗角啊?
    秦锋,都怪该死的秦锋,没事儿那么精明做什么?你是人,不是狐狸精啊。
    洛槿初一边腹诽一边回了初晴阁,只觉着人生一片黑暗,中午饭也没吃多少,倒是太阳光从屋子外照射进来,暖融融的十分舒服,于是六姑娘就躺在舒服的榻上想辙,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本来是好梦正酣,洛槿初梦见自己也种了一个药林,里面的药跟打了鸡血似得疯长,人参都长成参天大参了,只把她笑得合不拢嘴。当然,这样的人参肯定不敢用,但梦里的人往往是没什么逻辑的,所以六姑娘抱着那参天大参傻乐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了。
    正高兴呢,就见从药林深处走出来一支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洛槿初正奇怪说这怎么药林里还能跑出迎亲队伍,是不是黑山老妖整出来的啊?结果就看到马上的翩翩少年一个飞身落到了自己面前,含笑道:“六姑娘,我来迎娶你了,快盖上盖头坐花轿吧。”不是秦锋还会有谁?
    洛槿初吓了一大跳,转头就跑,一边大叫着我不嫁我不嫁,谁想到秦锋就跟长臂猿似得,一伸手,胳膊就变成老长,一把就把她拖了回去,微笑道:“婚书在此,不嫁也得嫁……”
    “滚你妈的,别说婚书,你就是有玉皇大帝的金印我也不嫁。”洛槿初也火了,跳脚就要上演泼妇全武行。恰在这时,便觉着身子被人摇晃了几下,耳边响起香草惊慌地声音:“姑娘,醒醒啊,你怎么了?姑娘……”
    洛槿初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伸手抚着胸口大喘了几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个噩梦。
    “姑娘,您做什么噩梦了?大白天的竟能让梦魇着,奴婢还是头一次听说呢。”香草拿出帕子,替洛槿初擦去头上的冷汗,见姑娘脸色不好看,她便凑近洛槿初耳边,小声道:“姑娘是不是梦见秦世子来娶您了?奴婢就听见您喊什么不嫁的。”
    “是,梦见秦锋变成黑山老妖,来强娶我了,你家姑娘我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他抢走了,你高兴了吧?”
    洛槿初狠狠瞪了香草一眼,夺过她手中帕子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然后一头倒在榻上:“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这是上天给我示警,秦锋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山老妖,嗯,我决不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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