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生连忙后退,将战场留给二人。谢锦随也赶忙拉着自己母亲逃离这血腥战场。
    二人从室内打到室外,从一开始的撒面粉到后来的拳脚相向,手里的饺子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孟长宁,你要是让我抓住你就死定了!”
    “呵——秦软,谁完蛋还不一定呢!”
    “孟长宁,你有种别跑!”
    “你有种就追上来啊,追不上吧!”
    看着好不容易消失的蒙尘,谢母叹口气,带着两个男孩子在厨房另一片未被污染的净土里进行包饺子大业。
    午夜十二点,饺子都吃过了,两个女人还未言和。顾未生给其他人道完新年祝词之后,冷冷地瞟一眼某个躺尸的坨坨,抿了抿唇,快速又不屑地道:“新年快乐。”
    孟长宁摸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你说什么没听见。”
    顾未生忍着脾气,今日除夕,不与她一般见识,“新年快乐。”这回把字咬清楚了。
    孟长宁瞅她一眼,没有回话。
    我都先和你说话了,你还这般拿腔拿调?顾未生刚要发作,就见一个一张红纸出现在眼前,她接过红纸却发现是一个纸包裹,里面还装着东西。
    “新年快乐。”孟长宁瞧着远处墙上的暗影,见她一脸欢喜,便道:“别想太多,里面就一文钱。”
    顾未生打开一瞧,里面果然是一文钱,还用编织过的红绳串着,看上去制作的人很用心。
    顾未生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又有些放不下身段,“拿我当孩子?”
    “呵——可不是还没长大么,回去放在压在床脚,辟邪驱鬼。”孟长宁坐起身瞧着她,皱着眉开始赶人,“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天天赖在我家算是什么意思,回你的冷宫去!”
    顾未生看见她给自己准备了礼物,又想到自己还什么可什么都没准备,便心虚地不和她计较了,带着顾平生乖乖回自己的住所了。
    谢母毕竟年纪大了,比不得几个小年轻,早早地就回去睡了。
    孟长宁贪吃,吃多了些,晚间的时候躺在床上挺尸。
    “怎么她都有礼物,我没有。”谢锦随也学着她的模样躺在旁边有些吃味。
    “她的家远在千里之外,你也离家千里?”孟长宁舒适地眯着眼睛,觉得房间里暖和得不像话。
    谢锦随哼哼唧唧一下,表示不满。
    他悄悄握着她的手,感觉这阵子的孟长宁有些圆乎了,手上都长肉了,他坏心眼儿地捏一捏孟长宁的手,然后把手放在她穿着厚厚的衣服的肚皮上,取笑道:“叫你不要吃那么多,你还不听。”
    孟长宁懒乎乎的,睨他一眼,“母亲叫我吃的,怎么能不吃。”
    谢锦随笑了,抬手捏着她圆圆的鼻子,“娘十有八九看你胃口这么好,肯定是以为你有了才拼命给你夹的,你也不说实话,我看你啊就是贪吃饺子了。”
    “切——”孟长宁挥开他的手,然后瞧着幔帐懒洋洋道,“我乐意。”真是骄傲又自满。
    谢锦随瞧她这小模样心里痒痒,翻身撑在她身上,轻声道:“要不咱们真的弄出一个小娃娃来怎么样?”
    呼吸打在孟长宁的脸上,她有些傻愣愣的,美色当前脑子不转了,脱口而出,“好啊。”
    谢锦随听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先是一惊随后大喜,旋即起身,孟长宁一愣,只见他翻箱倒柜,然后从一个木盒子里掏出一本书来。
    见他走近,孟长宁起身,“这是什么?”
    谢锦随隐晦勾唇,诱惑道:“秘籍。”
    孟长宁挑眉,什么东西这般宝贵?抢过来一瞧,上面写着《修身养性》四个大字,孟长宁扯了扯嘴角,“切——这算什么秘籍?”又给他随手扔回去了。
    谢锦随小心接回自己的书,然后坐到孟长宁旁边,把书塞她手里,宝贝道:“你瞧瞧就知道了。”
    修身养性能有什么好内容?不是诸子百家就是仁义礼孝,孟长宁敷衍他一下把书打开,只见书页全图,图画真实可感、清晰逼人,文字几不可见,只偶尔有几句点评在每张图下面,例如:此式利于结果、此式感觉最为深刻……
    “谢锦随!”
    孟长宁一声大吼,把书合上直接砸在了谢锦随的脑袋上。
    谢锦随一慌,赶忙把自己的珍藏本收好。
    “你……你!”孟长宁面颊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磕磕巴巴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就是不停地“你你你!”
    谢锦随盖住她的手,放在胸前,微笑道:“夫人,想要有成果,怎么能不研究研究策略呢,夫子上课时不也说过,要选对法子才能事半功倍嘛——”
    孟长宁抽回自己的手,低头有些难为情,然后悄悄瞥他一眼,道:“你不应该操作很熟练吗?”
    闻言,谢锦随面上的笑容顿时出现裂缝,“经验这个东西嘛,自然是会有的……”
    声音越来越小,孟长宁起疑,“呵——别告诉我,你和我一样啥也不会。”
    这事关男人的自尊,谢锦随怎么能认,“呵,我自然是什么都会了……”谢锦随决定扔掉自己的教科书,开始实操。
    幔帐之下,人影耸动。
    “这个衣服怎么这么难解?”
    “这个扣子到底怎么弄?”
    “长宁……你帮帮我……”
    孟长宁实在受不了了,把人一推,坐起身来,长叹气地看着旁边可怜兮兮的谢锦随,“你这是拿我练手呢?”
    谢锦随委屈,面色潮红不自然道:“谁还没个第一次了,第一次还不让人犯错了……”
    孟长宁翻个白眼,两人折腾了半天,她还只脱了中衣,她这般果断麻利的性子怎么能容忍得了这般磨叽。
    孟长宁刚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便听见门口的敲门声。
    谢锦随见她蹙着眉直接把他好不容易脱下的外衣又给穿上了,喉间吐出一口老血。
    孟长宁打开房门,只见长青带着一个人站在门口。
    “左一?”孟长宁惊呼出声,“这大过年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左一给将军拜年。”左一微笑道,双手交叠举到眉心,附身向孟长宁作揖。
    孟长宁点点头,“新年快乐。”
    只见左一从怀中拿出一个紫檀木盒交给孟长宁,道:“这是主子给将军的新年礼物,还请将军收下。主子说往年都是与将军一起过节,都是第一个送将军礼物的人,今年将军不在,便只能遥寄薄礼,也不知赶不赶得上做这第一个送礼的人。”
    “他赶上了。”孟长宁轻笑一声,接过檀木盒,倍感熟悉,与上回那个一模一样,打开里面一看,是一块玉佩,上面的图案依旧是雕刻的紫菀花。
    她合上盖子,“是他亲手刻的,东西从边关送来花了多久的时间?”
    左一低头,“紧赶慢赶还是花了半月余。”
    孟长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了一句,“替我谢过左路。”
    左一点头。
    “我也没准备什么……”
    左一轻笑,“将军不必顾虑,主子没想过这些。东西已经送到,左一告辞。”
    孟长宁瞧着他消失在雪夜里的背影,有些失神。
    每年春节一件,生日一件,从不拖延更不迟到。孟长宁拿着手里的东西觉得有些烫手。
    她关了门,进房间。谢锦随正黑着脸看着她,“谁啊?”这么没眼力见,除夕夜来打搅人。
    孟长宁轻道:“是左一,左路手下的人。”
    谢锦随听见这个名字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都远在边关了,还手伸这么长。“他找你什么事?”
    孟长宁把东西递给他,“节礼。”
    谢锦随打开一瞧,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不认识的图案,依稀可以辨认是一朵花,有些熟悉,却不知是什么花。他又不愿开这个口问孟长宁,总觉得一开口自己在学识上就输给了那个武将一样。
    他假装不在意地把东西放在桌上,两人相卧而眠。
    作者有话要说:  送的压岁钱会是串着绳子的铜钱查了一下资料。
    原文《燕京岁时记》有载:“以彩绳穿钱,编作龙形,置于床脚,谓之压岁钱。尊长之赐小儿者,亦谓压岁钱。”
    ——
    文中有两处是不对的,一个是红包包压岁钱是出现在民国时期,二是一般压岁钱都不会只是一个铜板,而是一串。但是为了让故事看起来更符合我心目中的想象,所以给改成这样了。怕误导大家。
    (大概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选架空的原因吧,考据起来实在是漏洞百出。原谅我的知识浅薄。)
    第32章 我们回家
    早晨起来的时候, 窗户上都布满了霜花, 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外面的世界。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连串的客人,孟长宁穿着一身红彤彤的大袄子,欢欢喜喜地站在院子里看着谢锦随堆着雪人。
    谢锦随把从厨房偷来胡萝卜给它插上之后,朝孟长宁骄傲地扬头。孟长宁瞧着他和雪人站在一块儿鼻尖通红的模样,也冲他回笑。
    谢锦随走近, 然后突然伸手把自己冻得通红的手放在孟长宁粉嫩嫩的脸蛋上, 笑嘻嘻道:“养白净了些。”
    孟长宁被吓得一激灵,赶忙躲开, 瞧见地上的雪堆, 一脚便踹过去, 谢锦随看着漫天飞过来的大雪连忙后撤。
    两人你一来我一往将木夏和长正好不容易打扫好的院子又给弄得是满地铺雪。
    木夏看着缠斗的声音,无力地靠在柱子上, 叹气,“看来今日又没得休息了。”
    长正在旁边瞧着自家主子不愿意把手从暖手筒里拿出来,隐隐有退败之势的模样, 憨憨一笑, 道:“或许不用我们扫了。”
    木夏抬头, 长正向来话少, 旁人不问便没有话,若不是爱笑都要叫人以为他是个傻子了。
    今日竟然主动开口,他刚想问为什么,就见孟长宁被谢锦随一掌击退, 逼得不得不掏出手来,拽着谢锦随的衣领,两人双双落地,将方才好不容易堆好的雪人给撞成了雪崩,全砸在了两人身上。
    木夏刚要去扶人,就见孟长宁把谢锦随推开,黑着脸道:“你今日若是不把这儿给我打扫干净了,就别想进门!”
    木夏一愣,随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转头瞧着旁边的长正,见他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笑得一脸欢实,也不去帮忙,就站旁边看戏,哪里有平日的憨厚模样。
    木夏表示厉害啊!
    初二那天,孟长宁带着谢锦随回了孟家,孟母将养了这许多日子,好药材一样一样地补进去,这些日子不用人扶居然还能自己下床走两步了。
    瞧见孟长宁回来的时候,孟母高兴得不行,家里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东西。
    孟长宁瞧见果盘里的糖果,有云绿糕也是大惊,那是孟母最拿手的糕点,松软易化,还不粘牙齿,孟长宁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不过自从孟母身体不好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了。孟长宁边吃糕点边看着自己母亲,看来如今身体是真的好了许多,也算是弥补上了一些遗憾。
    孟母看她吃得嘴边上都是,伸手给她抹去糕粉,宠溺道:“慢点儿,又没人和你抢。”
    孟母身体虽见好,但还是不宜操劳,谢锦随体谅她母女二人便自己同长正还有长青去前院招待客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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