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名女仆眉目轻挑、趾高气昂,拿着两样东西在下人群里来回转悠的时候,我一没时间,二没心情,三没心思看她们手里拿的东西,心里只顾想着现在该使什么鬼伎俩来捉弄一下两人,因为她瞧她们那副狐假虎威的德性心里就非常不爽!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欺负冤枉她的善良友人,得先问问她的拳头答不答应。
    “小琪琪,请问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这还用问,你看她那张元婴的猪肝脸,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时,来自我脑海的两道熟悉声音,突然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令她激动万分地差点哭出声来。
    我的这一反应,正好被站在她旁边的地葵瞄到。地葵心里当时就是一阵紧张,并心说:小思,你这个小姑奶奶一定要淡定,可千万别有什么大动作啊。事实明摆着就是一桩栽赃陷害案,一看就知道是那两名大胆女仆串通好了暗中潜入我房间,来了一手偷龙转凤,偷梁换柱,现在可不是你挺身而出见义勇为趟浑水的时候,你我身前背后,可是有好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呢。
    “咦,小琪琪你元婴怎么哭啦?”
    “废话!她能听到我们讲话,当然激动地哭啦。”
    “好吧,那小琪琪你先缓和一下激动情绪,别太喜极而泣呦。豺家三兄弟现在还埋在废墟里,正等着我和紫荆叔叔去刨......”
    “好啦,你跟她废什么话,没听到后山那边传来的紧急催促鬼哭狼嚎声吗,赶快走吧——”
    “喂,不要走——”
    我由于久久听不到那一兽一虫的声音,心中一急,不由得大喊出声。我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一向说话直言坦白不留悬念的两人,这次还没将话说清楚,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掉了。
    拿着两样东西的女仆,在人群里转完,转身正要往回走,奈何身后想起一道让她们颇为震怒的声音,不得不让她们停下了行走的步伐。但碍于绝对威严的女主子在场看着,她们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儿。
    人在遇到某种特殊气愤事情的时候,所表现出的眼神往往是欺骗不了别人的。看着吧,等主子一离开,我们绝对会让你好看!这是我在喊出话以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言行唐突之举,待看到二人之眼神时总结出来的一句经典狠言。
    “阿黄,你上楼去我房间,把那条黑蟒皮鞭取来。哦,对了,动作一定要轻,公子昨晚休息较晚,现在还没起床,你不要打扰到他。”
    冷如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特意瞅了身旁的白衣女子一眼,想要看看她到底什么反应,谁知令她失望了。白衣女子眼里、脸上,除了冷漠,还是冷漠。这些都不是冷如雪这种爱争风吃醋女人的简单大脑能想的明白的。我看出一丝门道,只是心里还不太确定。
    “阿黄明白。阿黄这就去拿。”
    其中一个女仆站出应声点头后,脚步匆匆上了楼。
    “阿花,你确定昨天下午在后花园看到的那两个鬼鬼祟祟年轻女仆,就是她们两个?”
    “没错。雪夫人,昨天下午我和阿黄去后花园当下手,无意见她们二人好像在争执什么东西,于是就想过去查看,可惜被她们把东西藏起来跑了。阿花要是早知道她们偷了公子送雪夫人的琼浆花露润肤水和金丝腰带,说什么都不会让她们携赃潜逃,害的雪夫人发现心爱之物丢失以后,白白虚惊一场。”
    冷如雪听完女仆阿花的忠心耿耿之词,便不再说话了。
    “雪夫人,您莫要听阿花女仆一派胡言!其实昨天下午,我根本就没跟小思在一起,又怎会跟她因为分赃不均而起争执?敢问阿花,你们姐妹不感激雪夫人平日对你们重用之恩,反而对她撒谎,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地葵由于被两名男仆死死羁押,没办法法上前说话,所以只好站在下人群中大声嚷嚷另外起来。
    我立时扭头,望着后手不断挣扎的地葵,不明白她为什么撒谎。
    女管家同样一脸吃惊地望向自己女儿。
    不一会儿,那个叫阿黄的女仆,果然拿着一条黑蟒皮鞭下来了。
    冷如雪笑眯眯接过鞭子,然后命令那两个狗妖退到身后,说了一句身为家主对待家仆极不负责任的狗血话,不负责任就不负责任吧,谁知说完还直接动上手了。
    “我才不管你们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呢。总之,我的东西是从管家女儿地葵房间里搜出来的,那这顿鞭子,也应该由地葵来挨——”
    话说着,一道嗖嗖带响的黑长鞭刃,落在了身体偏小纤瘦的地葵身上。
    啊——地葵随之抬头痛苦哀嚎一声。由于身体被两名男仆控制,根本由不得她躲避反抗接下来的数道鞭刃。
    啊——啊——一时间,整个大厅里随之响起一名年轻女仆,惨绝人寰,接连不断的痛苦哀嚎声。
    俗话说得好,打在儿身,痛在娘身。女管家站在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正受鞭刑之苦的女儿,心疼的直掉眼泪,虽然她这把老骨头很想上前代自己女儿受过,但她知道这根本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只能无辜多连累一个人跟着受罚。
    我看着当场公然行凶的冷如雪,心里气的不得了,想过去阻止不是,不过去阻止也不是,总之心里那叫一个气愤加难受“你们在做什么?”
    届时,二楼楼梯出现一个白衣身影,脚步向下,同时眼神不忘俯瞰大厅。瞧他睡眼惺忪,眉宇之间夹杂着一缕疲惫,显然是刚睡醒。
    冷如雪娇羞说着,脑袋左拱右拱,一个劲儿的直往白衣凯特怀里钻。
    我闻此见此,简直恶心的想吐,这也叫玉女调情,撒娇关心,她怎么越看,越像是无赖死缠滥打堵心呢。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白衣女子确实要比冷如雪聪明许多,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她明知道云楼对她兴趣不大,却还要择机讨他欢心,她这样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云楼面色无比的平静,轻轻推开怀中的女子,也不管对方脸上是什么反应,只管两手背后,对场上众人下达了命令。
    “算了,不用麻烦了。我还要上去补一觉,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大家都散了各自去忙吧。”
    白衣凯特说完,在冷如雪一脸不解的眼神注视下,转身拉起白衣女子上了楼。
    冷如雪一脸悲愤嫉妒,仰望着消失在二楼楼梯口的身影,满口不悦地叫上身后的阿黄跟阿花,气鼓鼓地上了楼。
    三位保镖见主人跟着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安然离去,也全转身出了大厅。
    我和其他下人见几位主子同她们的跟屁虫相继离开,纷纷上前关心询问起地葵的伤势,此时羁押控制地葵双臂的两个男仆也已松开了手。
    “你们两个白眼狼!管家母子平日待你们不薄,怎么关键时刻竟忘恩负义呢?”
    “说你们白眼狼,一点都不为过!”
    在场仆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絮絮叨叨,数落起那两名目露无辜自责的男仆。
    我心里不是滋味,也想说上那么两句,但见那两名身强力壮的男仆从始至终面觉为难,目露尴尬,一个劲的在那里挠头自责,只觉心底某处一软,就什么都没说。
    “好了,大家就不要为难他们了,他们两个也是奉命行事,这怨不得他们。”
    地葵咬牙忍痛,挺起伤痕累累的身板,朝面带失望的管家走了过去。
    “什么都不要说了,如果我连自己女儿是什么为人都不清楚的话,那我这个母亲岂不是做的太不合格了。小思,地葵她恐怕得休养一段时间了,这后花园那边就由你先顶着,厨房那边的洗碗工作我在重新找个人,往后你也不用去了,就呆在后花园跟地葵学习怎么侍奉那些净化空气被人观赏的花花草草吧。”
    呃?
    “嗯,好。”
    我听完管家的分工安排,脑袋小小的懵了一下,然后重重点了一下头,嘴上欣然答应。
    “谢母亲。”
    地葵感激地望了一眼管家,然后跑过去全然忘记了身上的痛,只顾一个劲的钻进管家怀里,小孩心性得撒起了娇。刚才她母亲那番言辞正中她下怀,今后小思可以不用再干重活,并且可以安心的留在她这里养胳膊了,太好了。
    “先别光顾着高兴,跟我讲讲那个小瓷瓶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是......“哦,管家大人,那是我送地葵姐姐的驱虫花露水。她整天在后花园和那些枝繁叶茂的花花草草打交道,未免被各种小家伙叨扰盯上,所以我就把出门前母亲为我特别配制的驱虫花露水送给了地葵姐姐,谁知昨天送花露水的那一幕,正好被阿黄和阿花看见,我见二人心怀鬼胎,一脸贪相,急忙收起东西就拉着地葵姐姐跑了。”
    “不对啊,你确定瓶子里面装的是花露水,而非它物?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在撒谎?”
    我怕被精明老道的胖阿姨怀疑她的身份,于是慌忙站出来将事情发生原委前后篡改一番,试图将小瓷瓶里面装得是金创药的事实给隐藏过去,不成想却还是引起了对方怀疑。
    “管家大人,小思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撒谎。”
    我边说,边将求助的目光暗中投向地葵。地葵会意,便以伤口吃痛为由,立刻哎呦哼哼出声。
    管家眼神警戒地扫了一眼楼上,立刻压低了嗓门。
    “行了,我不管那瓶子里装的是花露水,还是什么治疗某些疾病或是伤口的特殊药物,总之,我敢确定小思你联合串通我的女儿一起说谎欺骗我的事实。还有,我不管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要警告你,请你不要凡事都将我女儿给拖下水,将她带坏,如果她不是拿你当朋友,或许刚才挨鞭子的那个人就是你,我就不在依依追究你们的罪责了。说起来这还得感激凯特少爷,若不是他关键时刻出现,我那本来就命苦的女儿岂不要被雪夫人用鞭子给活活打死。”
    管家说到最后,不禁远望着对面血肉淋淋皮开肉绽的亲闺女,竟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心疼的捂嘴痛哭起来。
    “母亲......”
    地葵一看这样,立刻停止哀叫,急忙上前安抚饱受虚惊一场的母亲。
    我望着眼前一对互相疼惜怜爱的母女,心地涌上一抹感动苦涩之情,低头不再说话。
    治病或是治伤口的药物,胖阿姨刚才提到了药,原来她早就怀疑了怪不得她说自己进入这里目的不纯你想啊,换成是谁,见家里下人身上时刻装袋着药物以备不时之需而不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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