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丢下沈絮独自往厨房做饭去了。
    左右你也不关心,我又何必……何必事事都说与你听呢。
    作者有话要说:  坑了这么久,真是对不起了……收藏还掉了一个,心痛……
    我考完了,回来更新了~~
    ☆、第二十四章
    沈絮吃饭时还在追问临清遭遇偷儿的事,他倒不是为了丢不丢钱,纯粹是担心临清的安危,虽然人现在好好地坐在这,但迟来的后怕叫人挠心得慌。
    临清不理他,兀自吃自己的饭。沈絮见他不理会自己,又是一阵好猜,小公子怎的又生气了?
    缠到后来,临清被他问烦了,忍不住将事情说了。沈絮听了直拍胸脯,道:“还好那贼人只抢钱不伤人,你没事就好。”
    临清本有意冷淡他,听他这样关心自己,心肠又软了下来,面上也跟着不那样冷冰了。
    沈絮道:“你那样喜欢兔子?”
    临清撇嘴,心道你总不与我坦诚相见,我不养只兔仔解闷又能如何,嘴上却淡淡道:“看着可爱罢了。”
    沈絮了然地点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倒没再说话了。
    因为被偷儿的事分去了注意力,今日早上的尴尬事倒也没再被想起,加之两人都刻意避过此事,于是便同没发生过一般,只照常熄灯就寝。
    但沈絮到底心中发虚,僵直地躺在床上,心里默念佛经清心净欲,怕自己再做春梦轻薄了临清。
    临清也尽量贴着墙壁睡着,心里委屈却也只能囫囵吞下。
    然而两人谁都睡不着,各怀心思睁眼到天明。早上互相一看,皆知昨晚对方失眠,嘴上不说,心里却知为哪般。
    于是再到睡觉时候,临清将两床被子分开来,扔了一床给沈絮,自己睡了另一床。沈絮抱着被子,犹疑地看向他。
    临清道:“天气暖了,无需再盖两床。”
    拿天气做借口,自是给沈絮面子,沈絮面上微红,尴尬地点点头,“说的也是。”
    分被而睡,临清自然不舍,无奈各怀心思,实属不得已为之。
    过了几日,琴晚过来串门,刚一坐下,就捧着茶叹气,“唉,我又不想同他过了。”
    临清正蹲在院里锄地,闻言手中一顿,“怎么了?”
    “他又收到帕子了,”琴晚喟叹,满脸无奈,“这回收的帕子比上次还好看,他总是能勾得小姐芳心动,唉,我现在看到都当做没看到了,横竖吃味不过来,散了算了。”
    临清本以为两人又吵架了,但听琴晚语气平平,知他只是随口说说,也就放下心来,重新锄地,“柳大哥才貌兼备,是个姑娘看到他都要多看一眼,你要不同他过,小心他立时就另找一个,到时你可别哭。”
    琴晚有气无力的,“找吧找吧,成天提心吊胆的,索性送给别人算了。”
    临清笑道:“你就只敢说说,真要散了,看你还这样说不说。”
    琴晚叹气,发了一会儿呆,又问临清:“你呢,不是说要给那呆子做衣服么,也不见你过来找我裁衣。”
    提到沈絮,临清脸上就黯淡了几分,小花锄定在土里,人沉默了。
    琴晚一见他露出这副表情,便知又从沈絮那里受了委屈,放下茶杯起身走过去,蹲在临清身边温声道:“你怎偏喜欢上这样一个冤家。”
    临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琴晚安慰道:“算了,你又不知他不识风趣,何必同他计较,徒惹自己伤心。”
    临清撇嘴,只默默挖着脚下的地。
    两人并肩做了一会儿农活,却听到外头传来沈絮欢快的声音:“临清,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什么?”临清站起身来。
    沈絮走进院里,看到琴晚也在,于是冲他笑了笑,“琴晚过来玩了。”
    “沈大哥好。”琴晚道,当着沈絮的面,他还是很给面子称一声“沈大哥”,私下同临清咬耳朵时,两人都是一口一个“呆子”,可怜沈絮毫不知情,还以为琴晚乖巧知礼,浑然不似勾栏院里出来的。
    沈絮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笑意,临清不由问:“你手里拿着什么?”
    “你猜。”
    临清想了想,道:“猜不着,拿出来罢。”
    沈絮道:“再猜猜,你最喜欢的。”
    临清面露疑惑,仍是想不到沈絮手里到底是什么。
    沈絮忽然“呀”了一身,那小兔子猛然发力挣脱他的控制,落到地上,撒开脚丫子逃跑了。
    沈絮连忙去捉,临清同琴晚反应过来后也赶紧帮忙,三人围着院子赶了半天才把兔子捉住。临清把兔子抱在怀里,又惊喜又意外,“送给我的?”
    捉兔子跑得沈絮累惨了,喘着气道:“喜欢么?”
    自是喜欢,不然面上的欢喜怎会掩也掩不住?
    临清心中感动,联想到这呆子往日的作风,不禁问:“你怎突然送我兔子,你不是不喜欢养么?”
    沈絮喘顺了气,笑道:“我看你那样喜欢,为了只兔子差点叫贼人伤了,正巧有学生家里做猎户为生,便叫他若是猎到了便留一只卖于我。”
    临清怔怔望着他,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
    说他有心罢,却又无心,说他无心罢,却又于无意处还有心。
    叫人好生放不下。
    琴晚见临清脸上飞起两朵红晕,心里摇头叹气,总算明白临清患得患失的缘由了。
    “兔子捉着了,我也该回去做饭了,玉郎该回了。”琴晚道。
    临清把人送出院外,抱着兔子宝贝得半天不愿撒手。沈絮见他总算露了笑脸,才松了一口气。
    送临清兔子,一则是听说他在镇上的遭遇,不免为自己疏忽对方心思而歉疚,二则是着实想弥补前几日自己轻薄了对方的错。临清在他眼里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孩,他平素不惯与晚辈相处,只能想到靠送东西来赔罪。
    不过好在送对了,光看临清脸上的笑意就知道他有多喜欢这只兔子。
    沈絮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同临清一道把兔子的窝收拾出来,又找了根绳子暂时拴住兔子的腿,免得它到处乱跑,等养熟认窝了再解开。
    吃饭时,临清的眼睛都定在兔子身上舍不得挪开,重得了一只,还是沈絮送的,他心里不晓得多高兴。
    于是这晚,临清又翻出那匹本要给沈絮做衣服的布,喜滋滋地坐在灯下开始裁衣。
    沈絮躺在床上,看着他认认真真地缝啊剪的,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奇异感受。悠悠烛火轻轻摇曳,映得临清脸上一派柔和,沈絮看着,觉得心头也暖化了。他忽然觉得,即算回不去沈府,眼下这一灯一人一针一线,似乎也不错。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了一下,短暂的失神后,他垂下眼眸,轻笑了笑。
    人是贪于安逸的,若求而不得,便会转而着眼现下。
    所谓将就,不过是因自己累了,不愿再为飘渺的将来跋涉。
    他不知道自己有一日会不会也将就了,这一日会是何日,那一日的自己会否悲痛。
    只是眼前这一幕太过温馨,温馨到他不愿再去思考那些复杂的事情,只想伴着这一室幽光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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