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代替不了小若桃!”
    秦夜神情沮丧,声音沙哑,平时秦黑幽邃的眼眸此刻潮湿红肿着。
    “朕一定想办法挽回她,哪怕她是块儿石头,朕也要把她焐热……”
    ……
    初若桃随慕容誉,一路往天阑国回返。
    距离天阑国越来越近了。
    一天黄昏,落日熔金,半边天空都是绮丽的晚霞,蔚为壮观。
    马车在古道上停下来休息。
    慕容誉拥着初若桃坐在车尾欣赏晚霞,他脸上也染上了淡红的颜色。
    冰肌玉骨,眉眼如画,两绺青丝垂落。这简直是画中之人走出来,周身向外透出清逸醉人的气息。
    这样的俊秀人儿,不引起小女子内心里小鹿乱撞,才是怪事。
    “慕容公子,”初若桃抑制住心里的波澜,好奇地询问道,“你在天阑的家,是什么样子呢?”
    慕容誉清雅浅笑,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子?”
    “嗯……”
    初若桃猜测道,“一定有个大大的庭院,高高的院墙,里面种着好多花,房屋里很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好多字画……”
    “小若桃,有些事……我想……”
    慕容誉突然将初若桃往车里一推,扬手“嘭嘭”两下,手里多了两个冷森森的、闪着暗芒的暗器。
    “有刺客!”
    “在车里别动!”
    慕容誉交待初若桃一声,已经跳下马车,“倏地”一下抽出了宝剑。
    随行护卫也都已经亮出了兵器。马车的周围,出现了黑压压的身材剽悍的杀手,正向着他们包抄而来。
    “杀!”
    慕容誉目光一凛,声音森寒地下令道。
    这俩人的身体还未完全着地,慕容誉前面的一个壮汉脑袋飞了出去,落到地上还“咕噜噜”地滚动着,边滚边一路抛洒着血浆。
    旁边的同伙微一愣神,自己的脑袋也被削掉了多半拉,像一个老倭瓜快要从藤上掉下来,岌岌乎殆哉地挂在脖子上。
    剩下的几个刺客连退几步,显然被慕容誉诡谲的功夫镇住了,就在这一瞬眼之际,一道亮光倏地一闪。
    来不及躲避,来不及闷哼一声,甚至来不及看清楚状况,那些人一个一个地向后扑倒,血液“汩汩”地冒出来,染红了身下的一块块儿地面。
    慕容誉浑身雪白的锦袍,被染成了团团片片的红色。他持剑而立,面色阴冷,一扫平日的温雅形象,仿佛是从冥间前来索命的修罗。
    转眼间,慕容誉和随从们就结束了战斗。
    地上的情景可谓惨烈:横七竖八地躺着残缺不全的尸体,有的身首异处,有的断为两截,有的四肢残缺,有的开膛破肚……污血横流,碎的血肉遍地都是,与污泥混在一起。
    “前面有条河,到那里再更衣。出发吧!”慕容誉面容平静地吩咐道。
    再回到马车里来的时候,慕容誉已经又着一身雪白的竹纹锦袍,清新俊逸,玉树临风,面上带着招牌式的清雅微笑。
    “他们是什么人?”初若桃问道。
    “宿敌。”慕容誉回答说,“我刚才正要提及他们,他们就来了。想要知道他们是谁,你先听我……给你讲一段……天阑国的往事。”
    慕容誉眉宇间的神情变得凝重,语气不自觉地就染上了悲凉的色调。
    看样子,那……是一段沉重的往事。
    “十七年前,天阑国的国君很信赖他的一个异性兄弟段弘德。他将段弘德封为西北二十八州的节度使,还把长女长慧公主下嫁给他的儿子段景玉。
    段弘德感恩戴德,上书表示要用若干金银财帛和五百匹骏马作为聘礼,并请求皇帝让他儿子在大婚之前带聘礼先行进京。
    皇帝自然是答应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段弘德心怀不轨,包藏祸心,让段景玉献聘礼之机,将精兵乔装成马夫、仆从进了京,还在盛放金银的箱子里藏了兵器。”
    慕容誉停下了叙述,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初若桃感觉到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在颤抖,呼吸也急促了。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的虚空处,嘴唇紧紧抿着,仿佛这讲述触及了……他不愿触及的伤痛之处。
    终于,慕容誉像是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继续他的陈述道:“新婚当夜,段景玉所带的兵将趁皇宫侍卫大意,攻入了皇宫。段景玉亲手杀死了新婚妻子长慧公主,带着叛军闯进皇帝的寝宫……”
    慕容誉的声音哽咽了,初若桃突然意识到,他讲述的事,应该跟他的身世有关。
    再次调整好情绪的慕容誉接着说:“皇帝身边的侍卫拼死护驾,却因寡不敌众全部遇难,皇帝自己……也薨于叛军之中。天阑太子闻讯,带人匆匆赶来救驾,却被叛军围住砍成肉泥,尸骨无存。
    幸而有忠心的內侍匆匆送信,当时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皇后,带上五岁的次子和两岁的幼子匆匆逃出皇宫。在路上,皇后诞下一个女婴。可是在遭遇追兵时,姜嬷嬷抱着女婴与皇后失散,从此再无消息。”
    “那……后来呢?”
    初若桃小心翼翼地问道。
    “后来,皇后辗转逃到了皇伯父慕容鞅的封地。慕容鞅和几个天阑王族各有地盘,也有自己的军队力量,他们联合起来,与篡位的朝廷分庭抗礼。
    段弘德初登帝位,根基不稳。因此对这些旧贵族极力怀柔、安抚和拉拢,保留其各方面的特权和相对的独立性。
    就这样,在慕容鞅和其他王室亲属的庇护下,皇后将两个儿子抚养成人。
    次子慕容信招兵买马,训练军队。幼子广开商行,为军队提供银钱、粮草、兵器、战马等军备物资。
    近段日子准备充足,时机成熟,于是,旧王族拥立慕容信为新君。
    慕容信登基并诏令天下,改年号为“历丰”。他正式宣布起兵,诛伐乱臣贼子段弘德。”
    初若桃现在是明白了,慕容誉……就是皇后的幼子,原天阑国的小王子。
    原来他有着这样复杂、惨烈的身世,原来他背负着山重海深的国仇家恨。
    他的仇人段弘德……应该就是现在的天阑皇帝,段玉弦的父亲了。
    那么,刚才来的那一批杀手,就是段弘德派来的?
    初若桃将这个问题问慕容誉,他点了点头。
    慕容誉告诉初若桃,现在天阑国内分为南北两股势力,天阑人称国主为南帝北帝。
    北帝段弘德在位十七年,力量积聚了不少,不容小觑。相比之下,南帝慕容信这边势力还比较薄弱。
    “没关系的,”初若桃给慕容誉打气,“南帝是正统,又有你这么能干的弟弟辅佐,一定会成功的!”
    慕容誉的眼波里柔情流荡,绽放着异彩。
    他握住初若桃的手,说:“谢谢你支持,小若桃。有你在,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走,我浑身都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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