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上满是急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而双颊泛红。
    “请问两位郎君是找人写话本子吗?”
    “是的,你是?”青禾问。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刘舒,是这家私塾的学生,也是郑楷泽的同窗。我平时会写些话本子送到书肆,也会帮着誊写。如果两位郎君需要找人写话本子,我完全可以,绝对不比郑楷泽写的差,可以保证修改到两位满意。”
    青禾和葵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还以为今天找不成了,得另想办法呢。
    “咱们找个地方说话。”青禾道。
    “可以。”
    青禾选择了一家茶馆,十文一壶的粗茶可以随意坐。
    “刘先生,我们需要几则短故事,才子佳人风花雪月,内容你随意,吸引人就可以。只是有一点,必须提到糖玫瑰,而且在这则故事中,糖玫瑰必须起到绝对性必不可少的作用。”
    刘舒头脑飞快思索着,“糖玫瑰是什么?”
    “我带来了。”青禾把雕刻好的糖玫瑰从小篮子里拿出来给刘舒看。
    刘舒惊诧道:“好漂亮,闻着像是甜的,这是糖雕刻成的,怪不得叫糖玫瑰。”
    “你写成的故事,我们会在茶馆等地请说书先生讲,希望你不要介意。”青禾又问:“先生可会丹青?也想在话本子中插两幅画。”
    青禾记忆中,这时候的读书人讲究君子六艺,琴棋书画。故而许多读书人都能写能画,就算谈不上大家,但也不错。
    “在下丹青尚可,可以一并画了。”刘舒忙表示,“既然是两位郎君请我写的,那这故事就属于两位郎君,你们想用它做什么都可以。”
    “不知道价钱怎么算?”刘舒脸上露出几分赧然,“实不相瞒,家母久病,正需要银钱治病救命。”
    青禾想了下道:“五则故事我出一贯钱。”
    刘舒平时的时间大多用在读书上,写话本子只会在偶尔的闲暇时间,故而没什么名气。能得这个价格已经惊喜万分。
    “不知道两位郎君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但要保质保量,要是胡乱写的,驴头不对嘴,我们可是不会要的。”
    “这点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二位郎君必然会使两位郎君满意。只是,两位郎君你看,银钱可不可以先支付。”说到这里刘舒的脸涨的发紫,但他真的没办法了,母亲的病急需要银子治疗。
    青禾只略微思考了下就同意了。虽然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品德高洁之人,但好拿捏,毕竟名声坏了,仕途就彻底毁了。最主要的是一贯钱对于青禾而言虽说多,可不会伤筋动骨,却兴许能救下一条人命。
    青禾把钱给他的同时让刘舒写了收条。
    “谢谢,谢谢。”刘舒一跌声道谢。
    “阿娘,我回来了。”城效一间小茅草屋被推开,刘舒带着一名郎中急匆匆步入草屋内。“阿娘,我给你请了郎中回来。”
    刘母自床上微微探出个头,刚要说话就是接连一阵的咳嗽,半晌才喘息着道:“我这都是老毛病了,请什么郎中,有那银子不如攥起来给你读书。明年你便要下场了,用银钱的地方多着呢。”
    刘母话是对刘舒说的,可她的一双眼睛却穿过刘舒不知道落在何处。每每对上母亲这双浑浊的眼睛,刘舒就心如刀绞。
    他父亲在他八岁的时候被胡人所杀,从此以后家里就剩下他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为了他没有改嫁,一心一意供他读书,盼他出仕。数九寒天给人洗衣,昏暗的油灯下做着绣活,眼睛就是暗灯下用久了,视力越来越不好,到了现在几乎成了个睁眼瞎。刘舒这辈子记忆最深的就是,小时候母亲那双漂亮的秋水剪瞳,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郎君和阿郎。
    “阿娘,你不用担心我,有人找我写话本子,给了我一贯钱。”
    刘母很是欣喜,可随即就不赞同道:“那你也不能浪费,给你买点吃的补补身体。”
    刘舒笑声应着母亲,双眼却含了热泪。
    郎中把过脉后对刘舒神色严肃的摇摇头,刘舒忙将人请到外面。
    “老太太积年沉疴身体受损的厉害,实难治愈,只能一点一点调理。可……”郎中长叹一声,“这种长久的调理才是最烧钱的,银子不少花,效果并不见得明显。小郎君你要早做准备。”
    刘舒红了眼睛道:“还请郎中开药吧,这书我就是不读了,我阿娘的病我也要给他治。”
    青禾这边一如往常倒没什么变化,就是更忙了。白天卖完糖后回家立刻就要雕花,为了能在势头造起来之前多雕几朵,青禾会点着煤油灯到很晚,严重剥削了葵武夜间的娱乐。
    于是三日后,葵武就受不了了,请了自家三妹帮忙卖糖块,如此青禾就可以白日留在家里雕糖花,晚上不用熬夜贪黑。
    葵武和葵家虽然分家了,但感情还好,葵家二老之所以会选择分家是偏向葵武这个长子的。
    葵武少年时因名声不好,一直说亲艰难,就连下头的两个弟弟都说上了亲事,葵武还没着落。偏偏,葵武自己还很有本事,敢闯敢干。可不分家,葵武赚来的钱就要充公,养一大家子人。要是葵武有个媳妇,这就没什么了,一家人一起过,多赚少赚就算个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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