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昌云不知怎么回答何欣怡的质问时,何其轩及时插言道:“好了!话也差不多说了。昌云,虽然我不会强留你,但你伯母和欣怡、雅君的感受你还是应该考虑一下,另外再看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等过几天我们再谈此事也不迟。”
    何其轩怕继续僵持会落得谢昌云的反感,于是换了个策略。
    张湘茵也紧接道:“是呀!欣怡、雅君,你们都去洗洗脸。和昌云愿意在楼上说话也可以,出去走走也可以。晚上做了醋鱼和大乌参,还有鲜荷叶蒸肉,都是你们喜欢吃的,可不要误了。昌云,你那个房间的凉席都铺好了,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
    一连串的感情攻势又展开了。
    别看何家姐妹刚才闹得厉害,可绝不敢说不理谢昌云。当谢昌云半靠在床上考虑事情时,重新梳妆后的姐妹俩便前后脚的都进了谢昌云的房间。而且似乎先前已经发泄够了,所以重新出现以后的表现都很安静。
    看着何家姐妹一副要外出的装束,谢昌云便默默的站起身。稍刻,三个人便手挽手的走下了楼。
    张湘茵对何其轩道:“你看,我说过一会儿就会好了嘛!”
    何其轩略摇一下头道:“不要想的这么简单。昌云不是一个可轻易被左右的人,他既然决心要走,看起来是很难挽回了。再者,昌云说的虽然隐晦,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在广东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我听人说王次长前几天来过上海,想必这件事他们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我看,我们还是要做好他走的准备。”
    听丈夫这么一说,张湘茵的眼圈又红了,“哎!毕竟不是自己家儿子。其轩,你说我们干脆和他挑明了,把雅君和他的事情定下来怎么样?”
    “不妥。”何其轩再度摇头道:“这事我已经想过了,其中有两点不利。一是昌云万一不愿意,以后的关系就很难处了。二是现在他们都还小,目前时局不稳,以后到底如何还很难预料。欣怡的婚姻已经经历了一次变故,如果雅君在来一次,世人会如何评价我们何家?”
    “那就这么轻易让昌云离开?这么好的孩子我可舍不得!”
    “也不尽然。可以看出昌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不然他不会这么好好的和我们商量,也不会这么顺从的和欣怡她们出去。所以,我想他不会就此断绝和我们的往来。以昌云的作为,我们何家以后如果能靠着他,是最好不过了。以我观察,昌云对雅君好是不假,但为人处世方面他们还难于沟通。而对欣怡,昌云倒是可以很好交流。我看在雅君和昌云的事情没有眉目之前,不如让欣怡和昌云走的近一些。这样,即可保持我们和昌云之间的关系,同时,姐姐弟弟间的交往也不会引来多少闲话。”
    “欣怡?她和陈绪解除婚约以后,来提亲的人可不少,万一定了下来,她怎么好太多的和昌云往来?”
    “你暂时把这些人都回了吧!我看欣怡也没有这个心思。再说为了何家的将来,耽误她几年也是不得已的。而且,这样做欣怡也未必就不愿意。”
    “哎!欣怡这孩子命苦!不过昌云要是一走,离得那么远,欣怡怎么才能和他不断往来呢?”
    “这个,想想办法吧!”
    何其轩夫妇总算商议出了个眉目。夫妇两人都是同一个目的,对谢昌云决不能放手。
    大学一年级的学业很快就结束了,谢昌云转学的事最终还是无可逆转的确定了下来。他没有向人透露消息,而是在同学们都离校之后才去办理了有关转学手续。
    为谢昌云的离开,何雅君又小闹了两次,后来看到没有结果也就平静了下来,转而一有时间就和谢昌云腻在一起,虽不时有肌肤的擦擦碰碰,但也属于纯洁之举,并没有闹出什么大的不雅来。
    反而是何欣怡,对谢昌云的要离开竟表现的竟如一如平日,阻拦或离别的话一句也不说,只是在谢昌云临走的前一天给他买了一些路上用的吃的。这让谢昌云在惆怅的同时,也感觉了有些怪异。
    何其轩夫妇倒是为此忙了一阵。张湘茵除了给谢昌云置办些衣着外,还要张罗给廖家上上下下的礼物。何其轩与谢昌云就时局走向以及生意的发展深谈了几次,虽不时面有忧色,但从其频频颔首的举动上看,还是有很多收获。
    对谢昌云以后要常在广东,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廷秀和麦德彪了。
    终于不用再远离家乡长期在外了!而且,只要把谢公子平安送到,长官那里自然少不了打赏和提携。
    不过,李廷秀虽思念妻儿,但不善言表,可麦德彪嘴里却说不出好话来。
    “丢xx!裤裆里那东西都放绣了,回到广东老子要磨的亮亮的!”
    实际上,麦德彪在上海也不是那么老实,不过只能偶尔去风流一下,还不敢在外过夜。
    谢昌云从海路很顺利的就抵达了广州。他仅在廖府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被陈济棠接到府邸,两人在一起密谈了整整一天。
    几个月来,广东已吸纳中外投资折合两亿多银元,其中仅由于大举接纳欧洲的犹太人一项,所获直接或关联的投资就有四千多万,而且还获得了大量急需的知识和技术人才。
    随着资金的到来,大批的工业项目已经在建,其中有的已开始投产。那些采用欧美设备和技术、使用中国劳动力生产的物美价廉的日用、五金、小型机电等产品,不光在国内成了抢手货,在还处于危机中的欧美以及东南亚市场也颇为畅销。
    与此同时,金融、建筑、运输、水电、道路等基础配套设施以及相关服务行业、劳动力市场、建材市场等都相应繁荣了起来。自四月份开始,广东包括关税在内的各项税收开始呈显著增长态势,预计七月份一个月即可达到去年的三成左右。
    另外,由于与湖南的何建协就投入以及收入分配达成了协议,广东和湖南两省分别投入了三百六十万和一百四十万元的巨额资金用于粤汉铁路修建和配套,使得工程进度提高了数倍,粤汉铁路预计将在九月份实现全线贯通。
    在军事方面,隶属廖广泽编整司令部的数万部队,按照新的编制以及新的训练大纲,已进行了数月的全训,虽然十分紧张辛苦,但由于军官都是精选的嫡系,官兵待遇也高于其他部队,装备也在逐步更新,所以上下并无怨言,训练效果异常明显。
    编整司令部进行了几次模拟对抗演练后推断,如果补齐装备,目前编整部队的战斗力至少可以达到普通部队的两倍,而且还在继续增强。
    有了以上这些底气,陈济棠已决意要开始全面整肃广东的军政,而谢昌云的到来更是让他如虎添翼。
    因此,陈谢密谈的内容还包括了进一步提高广东实力的后续方案、以及如何稳妥处理与南京关系等措施。
    接下来,谢昌云由在陈济棠亲信的陪同下,在军营、工厂、商埠、农村等处,就广东实施新政后的实际情况进行了紧锣密鼓的调查。在大政方针明确之后,谢昌云注重的是怎样抓紧时机,按计划办好那些能为自己掌控的事。至于排除省内异己这些勾当,虽是必须,但更是陈济棠等的拿手好戏,谢昌云犯不着跟着去搅合。
    而且,此时谢昌云并不想让自己表现得擅长工于心计。他所玩的一切,都是属于别人无法炮制的大谋略。
    在一次看了编整司令部看完操演后,谢昌云对廖广泽道:“目前,编整部队的训练水平和官兵的战术素养是提上去了,但是这也仅是对现有的装备和作战方式而言,为了满足今后建立新式军队的需要,对官兵军事基础理论以及文化方面的学习也要同步加强,并且可以开始考虑进行一些合成训练了。”
    廖广泽道:“这当然是好。目前由于经费方面的限制,我们编整司令部的部队很多花费大一些的训练都没办法进行,但是广东财政刚有改善,如果这个时候提出增加经费和装备,只怕要让伯公哪里为难,最好能等上一段时间。”
    谢昌云道:“这是一个实际问题,只能分步来解决,要有一个全盘的统筹,但也不能拖得太晚,而且起点要高,争取用不超过四年的时间达到合成训练大纲的要求,其中包括形成战斗力的时间。”
    廖广泽道:“四年的时间倒是不短,只是不知谢公子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谢昌云道:“二十个满编师。其中,至少有十个以上的师能够达到对抗日军一个常设师团的作战能力。”
    “咝。。。。。。”廖广泽倒吸一口气。“谢公子,这未免太不切实际了吧?”
    先有“九一八”,再有“一二八”,还有长城抗战。而且中国的高级军官中,留日的不少,还有很多人也观摩过日本的秋操,对日军常设师团的战斗力并不乏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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