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茵和小女儿何雅君在韶关已经住了好几天了。
    何雅君这个学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廖广恩在美国的商业机构里实习,并在圣诞节之前以优秀的成绩获得了加州大学的硕士学位。
    由于以后可以长期呆在国内,所以何雅君反倒不着急往回赶了,而是在两个要好的美国同学家里过完了圣诞节才动身回国,可哪想到在廖光恩派来的两个人护送下从香港到达韶关火车站后,只有从重庆赶来的母亲在等着自己。
    虽然在美国看到报纸上刊登的中国军队在广西消灭了几万日本兵的消息时,何雅君就猜到了这可能是昌云哥指挥的,可就是没料到昌云哥和姐姐连带王秋一起都去了前线,不由让她顿时产生了极大的失落感。
    好在四战区长官部自会有人前来向何夫人和二小姐通报,告知谢长官近几天就会回来,所以张相茵和何雅君便决定先留在韶关等待。
    不过由于谢昌云已被日本列入了最危险的敌人,一年多来四战区情报处和保安司令部情报处已经破获了两起日本特务机关针对谢昌云的暗杀行动,所以谢昌云的具体行程被列为了高度机密,而且有时候还会使用一些虚虚实实的障眼法,所以这次连韶关机场也是临时得知有一架运输机一小时后要在韶关降落、并于飞机到达前二十分钟通过与驾驶员的通话,才知道飞来的是谢长官的专机。
    至于谢长官在不在飞机上,机场塔台的管制人员就无从知晓了。
    由于本身带有卫队,谢昌云一行下了飞机之后,就直接乘坐机场准备的汽车回了家。
    而张相茵母女到达韶关的消息,因为非特别情况,所以长官部按战时通讯规定,也不敢用电报或电话告知谢昌云或何欣怡。
    这样一来就给等人的和被等的都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虽然说是丈母娘疼女婿,但见到大女儿黑了也廋了,张相茵便把满心的关切首先都放到了女儿身上。
    倒是何雅君扒在姐姐肩上亲了一下之后,就转头靠着谢昌云粘糊起来。
    不过谢昌云明显的察觉到了何雅君的神色中潜藏的一股忧郁,对此他当然要弄个明白。
    何雅君的心思历来对昌云哥是完全透明的,所以当晚间在与谢昌云赤裸相对时,不等谢昌云询问,她就首先吐漏出了自己的心扉。
    何雅君觉得昌云哥和姐姐他们都在积极投身抗战,而且做出了很了不起的成就,而自己却远离战火舒适的学习和生活,回来之后还要经商,相比之下反差太大了!
    经济对战争的支撑作用何雅君岂会不知道?谢昌云稍一想,便体会到了何雅君还没有想好这样表达的另一层心思。
    “雅君,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去向爸和廖先生商量一下,把涉及军事产品和战略资源进出口这一项单独划出来成立一个公司,就由你来负责掌管。当然你还要先熟悉一段时间才能真正接手,这样你就可以体现出直接在为抗战服务了。”
    谢昌云好似为了安慰何雅君而随口一说,但实际却有着自己深远的谋划。
    何雅君没想到谢昌云一下就点透了自己的所想,而且还为自己考虑的这么周全,给了自己这么大、这么重要的一项工作,立刻抱着谢昌云在他脸上嘴上不住点的连着亲了好几下。
    可当谢昌云试图把何雅君诱人的红唇固定在最合适的位置时,就见何雅君旋即就将头挪开道:“昌云哥,可是爸爸原来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他管理振华公司的生意,我要是另搞一摊子,爸爸会不会不愿意呢?还有我如果管了这些,公司的资产到底算谁的,收入上怎么来分配?”
    谢昌云本来已经一柱擎天了好长时间,早就想挺入到何雅君那紧窄的蜜穴中好好体验一番,但他知道不把何雅君哄好了,她小色妞的本性就不能充分展露出来,结果是俩人谁都不能尽兴。
    于是谢昌云便强压欲火继续说明道:“雅君你看得很准,一个公司的资产的明确是个关键。我的想法是我们俩出资百分之四十五,都划在你的名下。廖先生出资百分之四十,以前爸在这方面涉及的少一些,就占百分之十五好了。至于振华公司的业务,爸还正当年富力强,再顶十年八年也没有关系。另外再给你在振华公司挂一个总监察之类的职务,这样你也可以抽出一些精力介入振华公司的管理。这只是第一步。我原来没有那么多精力,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和廖先生这一块的资产都是混着的,虽然廖先生有本帐,但也不是十分的清晰,对长期的发展还是存在不利的一面。以后这方面要逐步明确下来,生意上继续合伙,但管理、风险和收益都要以投资和付出的比例来体现。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再用的那些飞机和重型武器都不算,我这一块的资产至少还有振华公司资产的五六倍,而且发展潜力十分巨大,陆续的支出也会很惊人。这些以后就逐步要都交给你来掌管了,你可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昌云哥,你有这么多钱?廖伯伯那些生意都有你的份?”自己家的公司又多少资产何雅君基本有数,所以不由被谢昌云暴露的家底下了一大跳!
    谢昌云一笑道:“是呀!你去年帮廖先生从爸那里赚的那些钱有一多半都归我了,剩下的廖先生都给了欣怡姐。要是算上给你发的奖金,廖先生实际还亏了。”
    “不许你笑我!”何雅君为自己去年的幼稚行为不好意思到了极点,一头扎进谢昌云的怀里再不肯抬头。
    头虽然不好意思抬起来,但对昌云哥沁入骨髓的喜欢还是不自觉的表现出来了。
    一支小巧的手往下一滑,就力度正好的攥住了谢昌云的命根。
    谢昌云再也等不下去了。
    “小色妞,我要来了!”
    “啊昌云哥好胀呀!昌云哥,你往上抬一点!”
    再没了心思干扰的何雅君立刻暴露出了另一类的坦荡。
    当谢昌云还在全力指挥广西和钦州方向对日军的反击时,苏芬战争也于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底以苏联入侵芬兰而拉开了序幕。
    在中国国内,受这场战争冲击最大的莫过于中共。
    自三六年中共与共产国际恢复联系以来,包括抗战爆发之后,中共从共产国际方面得到的实际援助只有资金、药品、医疗器械、通讯设备,而且数量十分有限,仅为谢昌云提供资金和物资的一小半,甚至还不及海内外华人及团体所捐赠的多,原来中共所期望的大规模武器装备援助更是都到了国民政府手中,延安方面基本是毫无所获。
    虽然苏联对国民政府的大规模援助,是中共能够得以在陕甘宁落脚、国共合作、以及后来中共部队获得国民政府如数发给军饷的重要因素。但中共对于从苏联和共产国际获得的直接援助之少,还是产生了很大不满。
    这种状况还带来了一个十分不利的影响,就是那些原指望通过中共的关系来获得苏联援助的地方地方势力,见到连中共自己都所获微薄,有了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上当感,于是就渐渐疏远了与中共的关系,开始对中共加以多方限制,甚至想收回以前给中共的好处。
    蒋介石更是看出了苏联要的是对日牵制的大战略,中共只不过是苏联在这个战略中的一小颗棋子,其作用更多的是用来体现苏联世界革命的政治立场和共产党在中国的存在,只要不把这颗棋子一下吃掉,苏联方面就不会做过激反应。
    于是国民政府所控制的舆论工具对国共双方在敌后的磨擦开始了大量的负面报道,同时蒋介石也用许以利益的方式,鼓动一些地方或旁系势力与中共争夺地盘。
    毛泽东是一个个性极强、不愿受人控制的人,对党内一些人曾打着共产国际的旗号给共产党和自己带来的伤害记忆犹新。虽然共产国际后来选择支持了自己,但反倒使毛泽东因需要外国人的干预才能明确自己的地位而产生了逆想。
    而苏联先是与德国共同瓜分波兰,后又对芬兰提出了领土要求并借此发起了战争,无疑使中共觉察到了苏联继承沙俄对领土扩张极度贪婪的一面,再联系苏联在援助方面的偏袒做法,使苏联作为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大本营的崇高形象在中共部分高层领导人心目中产生了动摇。
    同时由于谢昌云以增强自身造血机能的方式,极大改善了陕甘宁特区的经济状况,使得中共在经济上逐步的减少了对外的依赖。再加上延安对外界的交往逐渐增多,特区民主建设所取得的成效、对现代工业和商品经济观念的接触,使得中共领导人有了一个较为开放的视野。
    特别是不用再为简单的生存而采取极端的措施,使中共得以有了更大的选择余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毛泽东等便开始思索起了怎么样走自己的道路,怎样确立一个新时期的中国共产党的总纲领的重大问题。
    联想到自己学生以前对苏联报以的不冷不淡的态度、甚至还做过不要过多指望苏联援助的提醒,所以在谢昌云从前线归来之后,毛泽东与谢昌云之间的电报往来就迅速增多起来了。
    毛泽东电报中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这一词句,不由让谢昌云眼前一亮!
    这个提法里面酝酿着一个历史性的转折,预示着中共将在基本纲领和政策上做出重大调整!
    但能不能比前世的转化再大一些呢?
    谢昌云很想去延安向毛泽东请教和探讨这个问题,但无奈离开战区还要向蒋介石请示,自己九月份刚去了延安,而且一场大战刚结束,后续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蒋介石有的是理由对自己去延安的要求不予批准。
    脑筋一转,谢昌云便乘此提出了请毛泽东于年后选时间来广东和赣南参观考察的邀请。
    另外谢昌云还附带了一个要求,想请在延安的广东籍作曲家冼星海来广东指导排练《黄河大合唱》。
    《黄河大合唱》是谢昌云前世所最爱的音乐作品。去年九月初他到延安时受邀在陕北公学礼堂观看演出,才知道《黄河大合唱》已经创作出来一段时间了。
    今世身临其境,听着那优美回荡的旋律、看着那简陋朴质而又充满激情的演出,谢昌云对中华民族的苦难与奋斗有了更透彻的感受。
    痛苦流离的民众、一片片倒塌燃烧的房屋、战士们奋勇冲杀的身影,一幕幕在谢昌云的眼前回映,以至他当场就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
    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到春节了,几所大学的学生们正好在放假,所以谢昌云就有了组织一个交响合唱团、春节前后在战区各地巡回演出,以提高抗日斗志、增添过年气氛的想法。
    对谢昌云的第一个邀请,毛泽东很快回电表示他很感兴趣,但还需待中央研究。
    对谢昌云的第二个邀请,毛泽东告知已经征求了冼星海本人的同意,随时可以付粤。
    于是谢昌云赶紧通知了战区政治部,同时又让何欣怡第二天就坐飞机赴延安,代表他和第四战区专程去接冼星海来韶关。
    当然公公婆婆和贺婶娘那里,何欣怡也是要兼顾看望一下。
    何欣怡在延安和谢昌云一起观看过《黄河大合唱》,自西安事变接触到东北难免开始,到回来的淞沪、武汉会战以及第一次广东战役,她也是一次次的见证了民族的苦难和战火硝烟,因此对《黄河大合唱》与谢昌云抱有一种同样的感觉,而且对其艺术性方面的评价比谢昌云要专业系统的多。
    把《黄河大合唱》带到广东来,何欣怡与谢昌云是不谋而合。
    可哪想听到谢昌云这一安排之后,何欣怡立刻就沉下了脸来道:“小弟,你这个想法怎么也不先对我说一声?我不去,你另找人吧!”
    虽然俩人已订婚,但何欣怡只是扭捏了最初的那几天,也尝试着做一个尽量与传统要求接近的“准妻子”,但她实在是找不到感觉,于是很快又站回到了姐姐的位置上,她觉得还是这样与谢昌云相处更自然一些。
    谢昌云喜欢的就是何欣怡这个样子,当然不希望她在观念和行为方面有大的改变。同时他也不像大多数人认为何欣怡是吊了一个“金龟婿”,而是始终为自己耽误了何欣怡结婚育子的最佳年龄阶段而感到内疚。
    现在见何欣怡发起了娇嗔,谢昌云便知道是因为自己在创意上抢了美人姐姐的头彩,于是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解释道:“欣怡姐,先不知道毛主席会不会同意,所以就没好提前告诉你,免得让你高兴了又失望。这件事以后就全权由你来办,我再不插手了好不好?时间不宽裕了,还是劳驾你辛苦一趟,等回来以后小弟好好慰劳慰劳你,要不改在今天也”
    “你停住!”何欣怡知道谢昌云再往下要说什么,于是赶紧喝住了他,接着婉转一笑道:“跟你说着玩呢!你快给姐姐想一想要带什么东西去?”
    谢昌云被美人姐姐实实在在的摆了一招,于是眼眼睛一翻报复道:“我都说了,这件事我不再插手了,欣怡姐你自己看着办吧!”
    何欣怡可不吃谢昌云这一套,“你真是不管?那我就自己去准备了。”
    见何欣怡从椅子上站起抬腿就要走,谢昌云连忙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道:“好、好!我就说两样还不行吗?青霉素带一些,另外毛主席和婶娘他们都喜欢吃鱼,陕北鱼少,正好现在天气也冷,再把鲜鱼带几百斤去。”
    “我看你敢不说!啊!这是办公室,呜呜不要”
    看到何欣怡洋洋得意的一副模样,谢昌云立刻振作了夫纲对她施以惩罚。
    就在这当口,王秋拿着一份电报一头撞了进来。
    好在这种撞车也不是头一回了,而且大白天在办公室最多也就是很短的亲亲抱抱,两女都是当是为谢昌云调节一下精神。
    所以王秋也没有退回去,何欣怡也没有发怒,而是站起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瞪了谢昌云一眼便转身走了。
    “王秋,过来!”谢昌云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叫道。
    王秋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谢昌云旁边坐下,心想着是不是要轮到自己了。
    可谢昌云接过孙蔚如来的那份电报便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弄得王秋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谢昌云其实就是想用这个方式来惩罚一下王秋,倒真没有想对她动手动脚。
    军机重地,太过宣淫了也不好!
    不过为了表示一下平衡,谢昌云看完电报之后还是习惯的在王秋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王秋头一缩,立刻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谢昌云心想:“还是这丫头最好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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