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酒杯又凑前,阿殷连忙说:“侯爷,我自己来。”
    沈长堂倒没不答应,松开握着酒杯的手。
    阿殷生怕他反悔,又要继续喂她酒,一把夺过酒杯,仰脖便喝了一大口,直接把剩下的酒都灌入肚里,滑过喉咙时,呛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
    一张脸已经红得跟熟透的虾子一样。
    他有点无奈:“你初尝烈酒便喝得那么急,过会劲儿上来了,你定得头疼。”说着,又唤了小童捧来醒酒茶,见沈长堂的手又探向茶杯,她忙不迭地先声夺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整杯的醒酒茶都喝了。
    茶杯一搁,她道:“多……多谢侯爷赐茶。”
    烈酒劲儿果然足,她都喝了醒酒茶,可脑子仍然有点晕乎。高空的月晃来晃去,像是两扇摇摆的窗户,又像抖开的银白衣袍。她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清晰了,可理智告诉她,越快离开越好。
    她说:“侯爷,我先……”
    话还未说完,沈长堂的手忽然抚上她炙热的脸,明明他的手指泛着一股凉气,可她却觉得脸颊更热更烫了。
    “嗯?就这么怕我喂你?”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连体面的措词都想不出来了。
    他的手指掠过她的眉,又轻抚她的眼皮,最后在绯红的脸颊上游移,她还在组织语言,他又问:“不喜欢我这么教你喝酒?你说真话。我听你的。”
    大抵是月色太温柔,又或是他的语气太蛊惑,她一直藏在心底的话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
    “对!我不喜欢!”
    他似是有些失望:“你不喜欢,我以后便不这么做。不过想来你真是醉了,方才你喝的不是醒酒茶,醒酒茶在这里。”他倒了一杯,在她鼻尖前晃了下,问:“是不是味道不一样?你方才喝的是君山银针。”
    阿殷愣了下,那一杯烈酒仍在她体内叫嚣,令她思考都慢了半拍。
    好一会,她才想起来,探向真的醒酒茶时,却被他拦住,抢了几回都抢不着,反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瞅着他手里的茶杯,恼道:“你说了,听我的!”
    “喝酒后倒是有了几分脾性,敢说心里话了,不错。”
    她更恼了,扑过去抢酒杯。
    这一扑,脚一扭,整个人便往后一旁摔去。不过没摔着,她只觉脸上生风,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到了他的怀里。耳边的胸腔微微震动,是一声低笑。
    “嗯,我听你的。”
    “放下来,我自己喝。”
    他声音忽然沙哑起来:“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她懵懵地想,另一种?也是此时,下巴被捏住,一张嘴直接堵上她的,醒酒茶灌入她的嘴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湿软的舌头。
    酒意醒了几分,她瞪大了双眼。
    “唔……”
    他卷起她的小舌,让更多的醒酒茶滑过她的喉咙,直到半滴不剩时,他又重新用舌头确认了一遍,之后方放开她。此时的阿殷已经清醒了七分,红着张脸,指控:“你……你……”
    见他又喝了口醒酒茶,她顾不得说后面的话了,紧紧地咬住牙关,死活不张开嘴。
    他似是极有耐性,含着一口醒酒茶与她耳鬓厮磨。
    水润的薄唇贴着她,慢慢的,轻轻的,碰了又碰。她仍然不愿张嘴,睁着眼瞪他,一副防范的模样。他孜孜不倦地诱导着她,先是摩挲着上唇,随后又游移到下唇,似是爱极了唇间的细缝,频频在上面打转。
    比耐心,她也很足。
    这就像是一场唇间的拉锯战,谁先张嘴便谁输了。
    她不愿,他也不愿。
    最后到底是沈长堂含着水处于劣势,一个吞咽,将醒酒茶吞了进去。输了便输了,他也不在乎。比起醒酒茶,他找到更大的乐趣。他抵在她的唇边,鼻息喷薄在她的唇上,问:“真不愿张嘴?”
    “是。”
    短暂的一个字,他的舌头已经趁虚而入,仿佛为了弥补方才的遗憾,他粗暴地席卷了她嘴内的每一处,连一丝一毫也没有放过。直到她气喘吁吁时,他才松开她。
    她满脸都控诉着“狡诈”二字。
    他看得满心欢喜,又问:“酒醒了吗?”
    她恼极了,可这回却不敢开口了,连着点了两下头。
    她越是这般,他便越有征服欲,稍微喘了口气,又覆了上去,轻轻地碰触,轻轻地摩挲,轻轻地试探。舌尖挑逗着她的唇间的细缝,像是一管狼毫,沾了透明的墨汁,以牙为纸,作诗写词。
    她终于忍不住,微微张开了牙齿。
    他如战胜的将军插上旗帜,迎风凯旋,含了醒酒茶,一口又一口地送入。
    比起先前的粗暴,他此时就像是将军褪去冰冷铠甲,化为一段绕指柔,在香软的舌,玉白的牙间缠绵缱绻。一杯醒酒茶早已见底,可他依然没有停止。
    她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后来他脸上冒出青筋,病发又痊愈。
    .
    夜色愈发深了。
    两人总算分开,一人坐一边,各自喘气恢复。沈长堂比阿殷快恢复,他平静下来,唤了小童过来。
    小童不敢抬头,垂首等着吩咐。
    他道:“送点吃食过来。”
    小童应了声,方退下了。
    他又对阿殷说:“饿了吧。”
    阿殷此时此刻的酒已经醒了十分!她更注意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她说:“方才他们都在看着?”她指的是像陈豆那样神出鬼没的暗卫。
    沈长堂道:“无妨,都是本侯的人。”
    她咬了咬唇。
    他又说:“他们不敢多看一眼。”见她仍不说话,他叹了声道:“下回让他们走远。”
    方才吻了一通,额上尽是热汗,如今风一吹来,她哆嗦了下。沈长堂又唤了小童过来,道:“将吃食送到屋里。”小童应声。他牵起她的手,说:“我们进屋。”
    她乖巧地点头,像是被驯服的小猫。
    回去的路途很短,他牵着她的纤细手掌慢步穿过拱桥,又踏上羊肠小道。山庄里栽了一小片的竹林,约摸有六七丛,晚风吹来时,竹叶唰唰作响,月光落地,镀上一层柔光。
    她的手又软又小,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他握在掌心里,心口好像也不知不觉地变成她的手,又柔又软,月光也跳到他的心口上。他见过的竹林极多,永平的盼春园有十里竹林,株株高耸挺拔,绿如翡翠,让永平的文人骚客流连忘返。他极为挑剔,去过一回便觉无趣,可今日山庄里的几丛寻常翠竹却令他生出一种雅致之感,好极了,妙极了,连月色也好,什么都好。
    有了掌心里的柔软,仿佛世间都披上一层迷人的外衣。
    .
    吃食很快送进了屋里。
    两人一同进食。
    过后,阿殷问沈长堂要留核雕技者到什么时候。沈长堂问她:“哦?你想回去?”她说道:“毕竟出来已久,我想我妹妹了。”
    沈长堂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没有表态,只是打了个哈欠,说:“时候不早了,今夜你念一刻钟的信便回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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