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季文抱着他,轻轻拍着他后背,没过多久,怀里软乎乎的小身子就平缓地把热气吹到他脸上。梁季文被湛九江这么一闹,心情好了一点,考虑着要早点把全家练武的计划提上日程,即使不成为什么武林高手,起码再遇到这种情况能不吃亏。
    接下来几天,梁季文三人都没往山上跑,土豆的地图已经开垦完毕,梁丝丝和梁町的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他们都不放心。平常家里大人在忙活的时候,梁季文就负责带着他们玩。为了能在家里也玩得尽兴,梁季文是废尽了脑子,那副“生态链”还没玩过瘾,他又改良了你比我猜。不但梁丝丝和梁町玩,还叫上了梁季宇的小伙伴,梁春忙完家里事后也会来陪着玩一会。梁丝丝和梁町渐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也慢慢多了笑容。
    小孩子们吵吵嚷嚷地在屋子里闹着,梁奶奶还特意收拾一件屋子出来,端了火盆,把屋子了烧得暖烘烘的。
    梁季宇在中间又是做鬼脸又是手舞足蹈湛九江实在猜不出来,只好用掉一张求助牌,梁季文也没猜出来,梁季宇急得汗都要出来了,最后胜利落在了梁丝丝和梁季国(梁季宇小伙伴)头上。湛九江噘着嘴不高兴地靠在梁季文身上,要求换人,他要和梁季文组队。
    梁季宇不高兴,换人就换人,他和梁丝丝一队,梁季文和梁季国一队,梁町做裁判,外加出题。
    湛九江比划,梁季文猜,两人默契度果然很高,几乎是一猜一个准的,梁丝丝和梁季宇虽然也不差不过结果还是败了。
    湛九江得意地笑,梁季文玩了一盘不玩了继续当裁判,湛九江只好继续和梁季宇组队,但梁季宇不高兴了,他找他小伙伴组队去,他和梁季国一队,湛九江和梁季千(梁季宇小伙伴)一队,梁町和李国椿(梁季宇小伙伴)一队,然后湛九江那一队得了第三。湛九江不玩这个了,拉着梁季宇去玩“生态链”,两人一组,热热闹闹关系又好了。
    梁季文看着时不时被拉一下壮丁,没人找他的时候他就出去到厨房里找了木头,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根生锈的铁钉,然后他就拿着这两样东西回去,在没事干的时候就用手指吧铁钉戳下去,然后拔出了,戳下去然后再□□,他用小铁钉弄出连续的洞口,再拿手一掰,木头块就被他掰出来了。
    有个梁季宇的小伙伴无意中扭头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就移不开了。
    “梁季千,你快出牌啊。”梁季千迟迟不出,梁季椿就催。
    “你看。”梁季千指了指梁季文哪里,梁季椿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梁季文轻松地用一根手指头把铁钉戳进去,轻松地好像在把手戳进水了一样。然后梁季宇一行人什么游戏都不玩了,就看着梁季文轻松戳木头。小豆丁们齐齐咽了口唾沫,觉得腿有点软......
    快到中午的时候,梁季宇小伙伴们回家,梁季文和梁季宇就把他们送到院门口。
    “再见。”梁季宇意犹未尽地告别。
    “再见。”梁季文干巴巴地告别。
    “再、再、再见!”小伙伴们受宠若惊地回答,然后......扭头就跑。妈妈,梁季文好可怕,他们是怎么和他一起玩了一早上的?
    早上玩得太尽兴,让他们都把对梁季文的恐惧抛到脑后了。不过......游戏太好玩,顶着大魔王的压力也要再来啊!
    大人们为她们考虑,尽量都不要把事情带到家里来,也不当着她们的面提瞿贺那行人的事情,梁季宇梁季宇湛九江都被耳提面命地不要和两姐妹说任何有关瞿贺的事情。
    梁季大人不提,但梁季文都知道,以他的耳力,想在家里说话不被他听见很难。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好办,大队长还在和公社那边扯皮,大队长虽然是大队长,但公社里不止他一个大队长,瞿贺这么多年不出事可不单单是运气好。
    梁家这里愁得很,瞿贺家里也不是不愁。瞿贺这些年干了不少混账事,□□□□□□的都有干过,但他之前下手的对象都是一些名声不太好或者没根基的外来户,有人出头但造不成太大影响。偷鸡摸狗也干过不少,但为了这些事得罪一个大队长和民兵营长不太划算。所以瞿贺这么多年干的混账事不少但一直没人敢得罪。
    梁家这件事是梁家倒了大霉,瞿贺也是倒了霉。他那天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就是想趁着村里人少去偷点东西,没成想半路碰到了梁丝丝和梁町。梁丝丝和梁町的知名度可不低,他们农村人把女娃看得这么重的,梁家算是头一个。梁丝丝和梁町长得都不错,平常也舍得捯饬自己,一头秀发乌黑亮丽,小脸白净,手上也是白嫩白嫩的没有茧子。瞿贺在学校附近看见过,也在农忙的时候见她们送过饭。
    那天晚上瞿贺还在放映处见过她俩,新衣服穿在身上,两人是使了劲儿地打扮自己,电影明明暗暗的光照在两人身上,看得本来就有点恋童倾向的瞿贺上了火。这火还没消下去呢,就遇见俩人,瞿贺心里的邪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也不管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先过了瘾再说!
    瞿贺没想到瘾没过成,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腥。他趴在床上,屋外是他爹和他姑父与别人争执的声音。被梁季文折磨一番后又被人暴打一顿,他在被他爹抢回来的好几天里都忍不住地哆嗦。他虽然是浑不吝的二流子,但他真没受过什么罪,他们一大家子就他一个男娃,一家人都拿眼珠子似的护着。
    刚被人抬着回家的时候,他还是眼神空洞,时不时抽搐一阵,他爷奶看了,才不管什么,一哭二闹就把他抢回来了。没人埋怨他给家里惹了事,他姑父也赶过来了,信誓旦旦地给他保证一定给他出气!他姑父生不出孩子,以后还得指望着他,他才不担心他姑父不使劲儿讨好他。
    他在渡过几天的害怕痛苦后,很快又恢复了状态,刨除每晚都在梦里被梁季文笼罩的恐惧后,他养伤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每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爹和他姑父顶住压力,没让梁家的纠纷打扰到他,卧床八天后,除了夜晚身体还在阵痛,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们家由他奶出面,陪了梁家五斤白面,五十个鸡蛋,两斤肉,两斤红糖和两张布票。再象征性地给梁春家送了二十个鸡蛋,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瞿贺很得意,能利索下床就往外跑,继续带着他的狗腿子们大摇大摆。
    不因为这件事,他的小弟数目一下就锐减了一半多,多是被瞿家推卸了责任背了黑锅的。
    瞿贺出去还是威风凛凛,但背后的指指点点是少不了的,他一走远,身后就有一大群人窃窃私语,有些气性大的,就是故意要在他身边转悠和人八卦。偏生瞿贺现在不能惹事,气得他牙痒痒。
    照着以前瞿贺的脾气,肯定伤一好就要打上门去,把梁家弄得鸡犬不宁才好。他确实也起过这种念头,但一想到梁季文那双没有波动的眼睛,和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他就忍不住地开始发抖,肌肉抽动,恐惧笼罩了他的全身。除了当时在场的人,梁季文施暴这件事没有让任何人知道。瞿贺一群人是碍于面子,更是因为没有证据,当时他们疼得死去活来,第二天那痛感也丝毫没有减少,想要告知却连证据都没有。——当时抓人的好几百号人都把他们看光啦!就手上几个被咬出血的牙印。
    瞿贺这种人说好听一点叫气量小小心眼,但这种词放在他这样的人渣身上是一点也不适合的。说小肚鸡肠瑕疵必报都是好听的。
    在梁季文给他留下的阴影慢慢消退后,报复的念头就不可遏制地冒出来,泄洪似的恶意满溢出来,他迫不及待地要让梁家好看!
    其实瞿贺长的不错,他的吃穿用度在这个公社里都找不出一家比他更好的了。都说佛靠金装马靠鞍,他既不干粗活也不穷困,如果忽略掉他的人品,小伙子第一眼看上去还是很像模像样的。
    他低着脑袋,难得收起他那副天下第一我第二的流氓气息,好声好气地弄了点花生猪头肉,配上二两酒,眼里的恶意都要满溢出来了。
    “爹,姑父,我有个想法......”
    第39章
    这几天来梁家打听情况,探听八卦的人很多,梁大娘和梁妈妈为了女儿也是操碎了心。俩当妈的成天往外跑,为了引导风向也是为了让孩子有个舒心的环境,更是为了躲人,她们就轮番出去别人家和几个关系好的唠嗑。
    老大队长很有毅力,立场也坚定,瞿贺那群二流子的家人是怕了他了,前后来了好几波,提着东西上门道歉,除了瞿贺,另外七个二流子都被压了过来给梁奶奶磕头道歉。梁春没受多大伤,象征性地给送点东西,然后就要打起精神跟梁奶奶打硬仗了。
    梁奶奶虽说是梁丝丝和梁町的奶奶,但毕竟隔了一辈,受害人不愿见他们,受害人的父母也不在,梁奶奶说着客气的话,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不接受道歉。她心里堵着气,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梁季文带着湛九江在暗处偷听了几回,湛九江老大不高兴地在他耳边嘟囔:“道个歉就什么都能解决的话,还要制定啥法律啊!道歉都不走心,我们待会儿偷偷跟上去给他们教训。”
    “好。”梁季文答应,心里也不舒坦。皱着眉对着那跪没跪相的人散出一点杀气。
    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二流子浑身一抖,背上冷汗就冒出来了。他只觉得浑身发凉,骨头又隐隐作痛,好像又回到了那天被梁季文折磨得口水横,连拿头撞地的力气都没有了。梁季文足足盯了他三秒,但二流子却觉得好像一万年那么那么久!
    “我、我、我是真、真知道错了!我以后、以后一定做个对人民对社会、会有用的人。”二流子牙齿打颤,拼命把脑袋往地上撞,那样子看起来不是磕头到像是自杀。
    “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梁奶奶挂上虚伪的笑容,但也没弯下身子去扶,“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咱不搞封建腐朽的那一套,快些起!”
    二流子他娘在心里排腹,要是真不想让人磕头的话哪里现在说,一开始就得阻止了,连门都不让进!虽然在心里痛骂梁家人,尤其是把梁丝丝和梁町狠狠骂一顿,但她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她是来求人原谅的,不是来找人骂战的。
    她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一个劲儿把梁家上上下下都夸了个遍,连门槛在她嘴里都是好的。期间的背景声就是二流子磕头的“嘭嘭”声。听的二流子他娘有些心惊肉跳。这磕头是她好说歹说和儿子商量好的,但她没想到儿子会那么听话,更没想到,这磕头的声音那么逼真。
    梁奶奶有端着架子实夸暗贬的骂了一通,看着二流子他娘脸色青青紫紫却依然要笑脸相迎,心累那口气终于送动了些。这才提着二流子他娘提来的东西进门,然后转身就把门关上。
    二流子他娘在门外呆愣了一会,快把自己牙都要咬碎了才忍住没破口大骂。
    梁季文看梁奶奶进屋了才松开对二流子的气势威胁。二流子失了威胁,一下子瘫软下来,脸脑袋抵着地,还知道留空间给大口喘气。
    “呀!儿子,你怎么了!”二流子他娘大叫,看到儿子瘫软着身体,把他扶起来才看到他额头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她费力地扶着她二十好几的儿子,一路哭一路和过路人哭诉。
    路人一脸的八卦,但分开后又是换上了一脸的不以为然,一方是有名的厚道人家,一方是臭名远扬的二流子,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啊!准又是装可怜要污蔑人的了。路人摇头,对那群二流子的厌恶更上一层楼的同时又为梁家添了一点同情。要是那二流子他娘知道的话,肯定恨不能吐出一口老血来。
    梁季文虽然给了那二流子一个小教训,但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他陪着湛九江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设下陷阱,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两人的骂声然后是一连串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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