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安平倒是显得不急不躁,也就是这一停顿,让下头炸开了锅。
    本还能冷静沉着处事的那些个,全都纷纷跟着跪了下来,苦苦哀声求饶着。
    害,本以为能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被冤枉的,如今瞧着怕是大家都同流合污都做过此事,但凡他们若是真的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也都不会这般。
    看着下头那些个零零碎碎跪下的,雎安平心下终于想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得放过一个。
    这些奴婢奴才们,大多都是前些年傅征管家到外头购买进来的。
    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给些钱打发了,他们许氏也能自己做些买卖,毕竟无论是哪个府邸,也留不得这些个下人,丫头,到二十五六岁的时候还在府中。
    而这些下人丫头,大多也都到了这个年纪,只有第1个说话的那小丫头才14岁而已。
    14岁的年纪也不过刚入伏地一年两年,雎安平并非不是心疼他们,只是留下他们,更多的会让阿娘受到迫害。
    可若将他们全部赶走,难免到时候再调来院子里的丫头和下人,是些个手脚利落的。
    雎安平心中暗自决定,要给这些个人一次机会。
    “既然你们说你们没做过,那我便信你们一次。”雎安平给符香使了个眼色,符香赶忙拿来了纸和笔。
    雎安平又说:“你们可自己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苦衷与诉说,这是真没犯事儿的,真情实意,我自然看得到,若是犯了事的,你在这纸上承认,我饶你一命,之后若再被查到,就不仅仅是把你们赶出府中那么简单的事儿了,小厨房的管家挨了板子,这事你们知晓吧,本小姐从小顽皮,皮糙肉厚,没少挨板子,可回回挨了板子之后也要将养个10天半月,你们虽是下人奴才,平日里做事多,也不怕这几板子,可若真叫我查出来,谁犯了大忌,那100个板子下去,什么人也得残疾……”
    雎安平自然是知晓丑话说在前头这句话的意思,这些个下人丫头们,肯定个个抱有侥幸之心,认为按照他们所作,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发现端倪。
    可如今大小姐说这般的话,个个眼里都是惊恐,不被查着也就算了,可如果真被查着这100板子下去,不死也是个残疾啊。
    怎么可能不怕呢,全家老少都靠着这一个人在这雎家府坻工作,能有点微薄的收入养活一家子呢。
    若是被打了100个板子下去捞了个残疾人家府邸,还能要你这丫头或是下人在这儿吗?
    现在有钱人家的府邸,想要去买个丫头下人什么的,那简直太简单了,谁也不会用的,手脚不利索的给自己心里头添赌。
    所以个个人人自危也实属正常,真怕自己被查出来不对,日后连条后路都没有了。
    这会儿就看谁敢赌了,雎安平自然是说话算话的,就算他们黑纸白字的写的清楚,该查的总归是要查的。
    毕竟谁也不想真的冤枉人去,更何况阿娘一直以来都是个良善之人,若知晓雎安平冤枉了旁人,甚至还做了惩罚,打了板子,怕是会恼怒。
    若是认定了脱不了干系,竟然是要责罚的,他们这些个是伏地里头做事的人,不像是那大夫,偶尔过来,所以自然不能随便打发了就是。
    该罚的总归是要罚的,就像当时在小厨房所做一样。
    更何况无论是那大夫还是小厨房里头的人,所以说他们都脱不了干系,也做了不该做的事儿,可到底将这毒药送到阿娘口中的是这院子里的人。
    这院子里的人,平日里看上去伺候阿娘尽心尽力,职责一个两个都有自己的心眼儿。
    在这府邸之中,就连下头的这些人都能看得出来,雎顺远心中眼中只有兰翠莺她们母女,至于阿娘和自己,虽说是这府中本该掌权之人,可却不被雎顺远放在心上,连带子自然是要被冷落了些。
    整个府邸上下说了,最算的不过就是雎顺远,若是不得雎顺远喜爱,受些挫折,总归是有的。
    可也正因为这样,雎安平认为自己和阿娘不能够坐以待毙,一定得想方设法自救,总归是不能,因为雎顺远不喜爱他们母女二人,便是自暴自弃,不管不顾自己的生活了吧。
    上一世就是因为他们母女实在是太天真太无邪,叫人欺负迫害,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甚至根本什么都没有察觉过。
    或许是因为他们上一世,实在是太过信任兰翠莺他们母女二人了,又有些有眼无珠,所以才导致最终的结果。
    老天再给了一次机会,总归是不能不珍惜的,不然的话就活该受到迫害。
    雎安平如今还是大家小姐,没能嫁人的时候,能在这伏地里再待上些时日,自然是得趁这会儿功夫,替阿娘扫清前头的障碍。
    其实,兰翠烟作为这府邸里的大夫人,倒是无人敢瞧不起,无人敢欺负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大统领府的大小姐吧,就算如今在这雎家府邸,已经不怎么受宠。
    可到底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呢,谁敢瞧不起呢?可是明地里没有人瞧不起,暗地里总归是有人使绊子的。
    兰翠莺,是最大的一个坎坷。
    雎安平必须得在自己离开雎家府邸之前,替母亲扫出这个障碍,不然的话等自己离开了,兰翠莺我是在想伤害阿娘,那是太过简单的事情了。
    阿娘最傻的便是不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回过神来,在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符香已经将手中的宣纸和毛笔分别下发给下头跪着的那些下人丫头们,每一个收到毛笔和宣纸的,似乎都在酝酿和思考,该怎么样去写。
    雎安平在这时也会仔仔细细的观察每一个人的神情变化以及他们的动向,第1个跪下来求饶的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拿到毛笔和宣纸,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写字。
    至于其他的几个人,似乎都略显犹豫。
    雎安平仔仔细细的查看着,与此同时也都派人去调查了,甚至已经将这些个人的家庭情况都调查的一清二楚,有几个人家里头,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甚至还有几个弟弟妹妹要养,也正因如此,所以身上压力极大,像是这种的,最有可能犯错。
    有些人看上去一身浩然正气,但极有可能被亲情所办,被家庭所压制,兰翠莺可是个老奸巨猾的,若说狡猾,像个狐狸也不为过,机器有可能拿家庭来威胁这些人。
    金钱诱惑是第1步,家庭威胁是第2步,基本上没人能够受得了,这两步还能继续浩然正气,所做之事不愧于天地良心。
    总归是没办法的事儿。
    那小丫头头一个写完了黑纸白字,递给了符香送了过来。
    雎安平拿过一看,上面阐述的不过就是这小丫头自己给的无辜之处,只说是当入了府邸一年之久,因为做事还不熟悉不老练,所以先前都没有被派去前头工作,只这几日,没打算去小厨房取餐,也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便被拉了过来,竟然说是有过错,身处当中,浑然不觉,只觉委屈不行。
    看了这自制铿锵有力,句句都透着委屈,雎安平心中都有了疑虑,若说是只在小厨房取餐几日,那么大概是之前,雎安平去小厨房将那些人发了一通的时候换的人吧。
    这么说来……
    “符香!快去查查,先前去小厨房取餐的人可还在院子里?”
    要是不在,那可坏了,看来真是德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这群人的速度倒也还挺快的,雎安平到底还是不够老练成熟,若是轻浮,嚣张了些,所以才会又被摆了一道。
    果然没过一会,符香电视一脸慌张的回来说:“小姐……先前去小厨房取餐的,这回已经不在院子了……不必过去查问,只说是先前那人家中老母生病,从帐房支了些钱,就走了……”
    果然啊!兰翠莺啊兰翠莺!可真真是好手段,一旦发现些端倪,便将那些极其有可能查出缘故的人,给调离了府邸。
    速度倒还真是够快的,真让人刮目相看,没有想到。
    雎安平气的紧紧捏住了双手,在转头看向那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只对符香说:“这姑娘就算是有关系,怕也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这姑娘年纪还小,留在这府中,也是会被熏染的不再是一张纯洁的白纸……你去账房多支些银两,让这姑娘回家吧,到别的府邸,也别说在咱们家做事过,到时候想找事做,也好找些。”
    符香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也只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其他人呢?”
    “我倒是不信,除了那句小厨房取餐的以外,其他的人便是半点都没有联络干系了!”
    兰翠莺做事那么胆大妄为,定然不会只买通一人,这服里头有多少个奸细,有多少个细作眼线,这一次都得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给找出来,绝对不能留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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