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之后,果然是一场鸿门宴。
    姜十毅,贺韦,白荣雷,还有那个副导演,没一个是安好心的。
    如果只是陪个酒就算了,偏偏直到要毕业的时候,她才从赵水晴和那个副导演打电话时,知道了,原来她们三个的酒里,都被下了东西。
    量不多,多了算是迷.奸,要犯罪,他们只敢下点催情助兴的量。
    讽刺的是,当时赵水晴和那个打电话,正值他们寝室在吃毕业散伙饭,她吃到一半跑出去接电话,阮胭以为她是去偷偷结账了,怕她破费,跟着去提醒她别结,结果,就听到了她说:“刘副导,这部戏我当然可以接……欸,不介意,有戏拍谁会介意……一年前我不就没拒绝吗?我还拉着我室友一起来呢……您放心,我都可以接受的。”
    他们那天吃的是中餐,人多,有点吵。
    但阮胭就站在原地,就觉得周遭所有的声音都被按了静音键一样,她听着赵水晴一字不漏地把电话打完。
    等到赵水晴转过来看到她的时候,脸色只是白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说:“其实不是你听到……”
    阮胭没说话,连听都不想再听她继续说,她转头就回桌上,后面另外三个室友,因为毕业,发表了很多依依不舍的感言,她也没说过一句话。
    当时和她们一起去的程橙,喝到最后,醉醺醺地说了句:
    “阮胭,你怎么心这么冷啊。你又不是没有感情,排大戏的时候,感情拿得比谁都好,哪个老师都喜欢你。那为什么你就是和我们这么疏离啊……水晴,你说是不是。”
    阮胭目光微动,看了眼赵水晴,赵水晴心虚,只敢小声附和一句,“是啊。”
    阮胭笑了下,她忽地就站了起来,走去旁边吧台上拿了一整扎啤酒过来,砰地一声放到赵水晴跟前,“喝吧。”
    “你干什么?”赵水晴慌乱道。
    “喝,你不是跟江副导说你什么戏都能拍吗,以前敢默许我们去喝鸿门宴,现在连这扎酒都喝不了?”
    赵水晴往后挪,她动了动身子想走。阮胭直接伸手死死摁住她的肩胛骨,赵水晴被她摁得发疼,她动不了。
    “赵水晴,喝完,以后见面了,谁也不认识谁。喝不完,以后见一次我弄你一次。”
    赵水晴脸色发白,她没见过这样的阮胭,阮胭在系里,始终都是清清冷冷的样子,没什么过多的情绪起伏……旁边的几个室友,醉的醉,倒的倒,只有程橙还站起来,没什么力气地劝她们:“阮胭,你把赵水晴放开……”
    阮胭动都没有动,她把那扎啤酒往赵水晴跟前推了推。
    赵水晴被她看得害怕,抬起手,闭着眼睛一杯一杯往嘴里送。
    喝到最后,她被阮胭掐着下巴逼着喝完了一整扎酒,实在撑不住了,她就跑到厕所里哭着狂吐。吐完了她擦着眼泪回去,阮胭已经把其他室友都送走了……
    赵水晴靠在那辆常来接她的凯雷德上,她说:“毕业的时候,你把我整惨了,我一个人在外面喝得半醉,差点被人盯上。”
    “你把我程橙骗过去的时候,没想过我们也差点被人盯上?”阮胭说。
    赵水晴没话说了:“也不是歪打正着,撮合了你跟沈劲吗,你后来在圈里顺风顺水,不是沈劲在后面护着,你以为你可以做到?”
    阮胭不想和她扯以前那些烂筋,她说,“你不是说还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沈劲当时也被下药了。”
    阮胭心神微动。
    怎么可能?
    他要真被下药了,还有心情在做的时候和她吟诗?那她也是服气。
    赵水晴看她一眼:“被贺韦下的,他看出沈劲对你的那两分心思,就自作聪明把准备给白荣雷的酒,换给了沈劲。结果事后还是被沈劲报复成了一条丧家犬。”
    末了,赵水晴说了句:“现在想来,其实挺好的吧,他比闻益阳长得和陆柏良像多了,我帮你撮合了个最像的过来,难道你还不满意?”
    阮胭不知道说什么。
    是,她并非一个极度冲动的人,沈劲也不是。就算沈劲和陆柏良长得再像,就算阮胭和宋叶眉长得再像,他们也不可能在见到对方的第二面,就发生关系……
    “所以呢,你把我找出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些?我和沈劲已经分开很久了,你说这些没意思。”阮胭看着赵水晴。
    赵水晴不说话,她沉默着。
    阮胭没懂她的沉默,直到她听到外面有异样的脚步声。
    赵水晴忽然对着阮胭大喊一声:“赵水晴,你把我约出来干什么?我要回去了!”
    阮胭疑惑,猛然意识到不对。
    她伸手就去抓赵水晴,赵水晴趁着她脚踝伤了,死命往她脚踝处踢打。阮胭一个吃痛,被她挣开,她身后立刻涌上来三个人,捂着她的嘴,就把她往停车场的另一辆车里拖……
    *
    沈劲拎着食盒去训练中心找阮胭,这次,是他做了很多次的面。
    上次,他给阮胭做,结果她看都没看一眼,甚至没等他做完,就走了。
    他后来跟张晓兰学了很久,张晓兰说:“在平水镇,做面,就是要把心上人留住的意思,面条像绳子,要把人的心绾住。”
    沈劲在家里做了很多次,直到做得连开私房菜馆的谢弯弯也笑着说“可以了”的时候,他才敢做给阮胭吃。
    他想,他一点一点把以前没有做好的地方都慢慢补回来就好了,他们现在是朋友,再往前一步是好朋友,再进一步,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是男女朋友了……
    “你把这个拿去给你们胭姐吃,我看了,这训练中心的饮食太差了。”沈劲把食盒给了方白,他不敢直接送给阮胭,怕被人看到后,她被说闲话。
    方白有些疑惑:“胭姐没和你在一起吗?”
    阮胭今天早上有跟她提到沈劲来华遥了,晚上阮胭没来吃饭,她以为是胭姐要和这位前姐夫出去吃饭了。
    “没有。”沈劲脸色一变,握着食盒的骨节用力至泛白,“她去哪儿了?”
    第58章 修罗场
    阮胭被三个人拉上车, 她想动,却动不了。
    她的嘴连同口罩一起被人用胶带封住了,她发不了声音, 于是决定冷静地不挣扎, 保持体力。
    坐在阮胭正前方的一个男子,深秋仍穿着短袖,他一身的腱子肉被裹在短袖下,开口对旁边的人说:“等会到了酒店,谁先上?”
    旁边的男人笑得很下流:“陈哥, 当然是你先啦。”
    前面的司机说:“我最后来,我先帮你们录视频, 视频才是最重要的, 许太人家说了, 她只要这个。”
    陈哥笑了:“那就我先来。”
    说完, 他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阮胭。
    阮胭听得心里一片慌乱。
    许太,许太是谁。她之前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许太这号人。还有赵水晴临走时, 喊的那句话, 她喊自己“赵水晴”……
    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绑错人了!
    赵水晴在跟她完金蝉脱壳。
    怪不得特地把阮胭叫出去……
    阮胭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现在,只希望这三个人能在她解释完她不是赵水晴后放了她。
    她全程没有挣扎, 很听话,首先, 她要保持好体力;其次,她要一心留意街边的建筑物, 弄清楚自己的所处位置。
    此刻, 她居然无比地感谢沈劲, 还好,还好他在昨天晚上用无人机带她将华遥市的整体布局浏览了一遍,才能让她现在不会过于慌乱,知道大体的方向……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临江市。
    闻益阳看着手机定位上那个移动方向愈加诡异的红点,眉头越皱越深。
    自从上次阮胭被周子绝悄无声息地带走后,闻益阳每天晚上都会定时查看阮胭的位置,上次就是他大意了,他以为阮胭待在拍戏的那片区域,就没有在意……
    闻益阳用电脑打开华遥市的地图,他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枚红点的行径路线。
    这个移动速度,不是步行,一定是乘坐了交通工具。
    移动的方向,则避开了所有的闹市区……
    他的鼠标猛地顿住在电脑上。
    不,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他赶紧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阮胭。
    可是却一直关机。
    打不通。
    他连忙打电话给沈劲。
    沈劲那边接起来,声音哑沉:“什么事。”
    闻益阳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你和姐姐在一起吗?”
    他去华遥了,他听刘启明提到过,一猜就是去找阮胭的。
    “没有。”
    沈劲的话一说完,闻益阳的心彻底沉下去了。
    “她现在在哪?”
    “我已经在查整个华遥市的监控了。”沈劲话音一落,他猛然意识到了不对,他抿紧唇,“你怎么知道她有危险?”
    闻益阳被问得顿了下,很快恢复自然:“我给她打电话,关机了。”
    沈劲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和警方查监控。
    杂技团的训练中心外面没有监控,他们查了马路周边,也没有阮胭出现的踪影。
    只能说明她是在训练中心里面失踪的。
    他们查了很久,问了组内的很多人,包括邓飞虹和赵水晴,都说最后一次见到阮胭是在训练室……
    但是人,却凭空消失了。
    “把训练中心出口的车辆监控全部都倒出来,挨个倒放。”
    沈劲眯着眼,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地盯着监控屏幕。
    闻益阳那边一直没挂,他听得见沈劲这边所有的交谈声,也知道他们找人找疯了。他瞥了眼外面已经黑成一片的夜色。
    片刻后,闻益阳几乎和沈劲同时开口:
    “我知道她在哪里。”
    “我知道她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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