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果真如孟京南所说落了雨,好在时也事先带了伞。不过伞小,一人独撑可以,两个人就稍显勉强。
    徐令安举着伞,不敢同时也靠的太近,如此一来他的一侧手臂和衣摆都多少被细雨打湿。
    加快脚程回到家,时也注意到他淋湿的衣衫,招呼他,“先和我到屋里吧,我把伞借你。”
    看着雨势不减反增,隔着雨幕四处空荡,徐令安调转步子,“也好。”
    推开正屋的门,时也迅速躲进屋里,抖抖身上的水气,她先是冲着孟京南笑了一笑,“徐大夫没伞,我让他先来避一避。”
    孟京南不言,与徐令安点头示意。
    而后时也转颜对徐令安说:“先坐会儿吧,我倒碗热水给你。”
    之前因顾及孟京南伤势,所以每日吃饭时也都将饭桌端在正屋,连同炉子一道,为的是方便他使用。
    炉子上煨着热水,时也摆了叁张碗挨个倒上,送了一碗给孟京南,又从怀中拿出镇上买的栗子糕,“我瞧着这糕点不错便买回来给你尝尝,不会太腻,应该合你口味。”
    孟京南有些诧异的看她一眼,没接,“傅姑娘你不必特意买给我,我对吃食并未要求,能果腹即可。”
    经这几日的相处,时也自然晓得他很好满足,毕竟连她煮的饭菜都能吃下也不见嫌弃。但她也认为这栗子糕也不是什么珍贵难得的食物,不过是这几日吃的寡淡,买给他尝尝罢了。
    时也怕他不肯接,故意道:“我买都买了,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孟京南只好妥协说:“好吧。”他还不忘叮嘱她,“下回真的不必了。”
    “好好好,我记着了。”
    时也回到桌前,捧着热碗浅浅吮两口,驱散了些凉气,舒服地眯了眯眼,才道:“徐大夫,你坐在炉边烤烤衣裳,我替你再找把伞。”
    徐令安不讶异她心思细腻,闻言道谢,换到炉边坐下。
    外面的雨从开始下到现在约莫一个时辰了,时也的小茅屋不防寒气,又潮又湿。不时还有几声雷响,雨点瓢盆而下。
    时也翻找出一把伞放到徐令安手边,忧愁的望向门外。
    她有些担心雨下的这样急这样大,不知何时才能停,她的灶房会不会漏雨了。  淋湿柴火事小,夜里孟大哥要如何住。
    屋里除去外面热闹的雨声,无人说话,时也撑着腮帮子神游,盘算着要何时去才能去那沉枞姑娘家取缎子。不知沉姑娘会怎的开价,制一套衣裙费的功夫可不小,万万别耽搁她做其他活,要是价格合适,那便另当别论了。
    她正想着,窗前孟京南将最后一点缝隙关严,走过来,在另一边坐下。
    “徐大夫,”他是来同徐令安说话的,“不知依你看,我这伤何时能痊愈?”
    这倒也问到时也想知道的点子上了。
    徐令安对上她澄亮的眼,移开,“且不说那箭头上的毒,就是伤在心口这位置也不易恢复。”
    他未挑明箭头所属的事,只言:“你体内的毒还未祛干净,我开的方子大约再服个半月才可下定论。”
    趁着雨势稍弱,徐令安撑伞离开。
    时也收了碗,凑到孟京南身侧询问他晚饭想吃菜饼还是汤饭,眼神一低,瞧见他从晌午在写的纸上是写油盐酱醋之类的字眼。
    “孟大哥,你这写的是什么呀?菜谱么?”
    她一问,孟京南便拿近了给她瞧,“不算菜谱,只是些小菜的做法。我见你虽对下厨之事颇感兴趣,但似乎实在掌握不好,便想着写下来好让你容易记些。”
    时也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还是很感谢的收下这份好意,“真是劳你费心了。”
    仔细瞧了瞧他写的,每张都清晰细致,时也大致数了数,他竟写了有近十份。每份都是些寻常食材,她能弄得到的。
    看来平日里他指点的那些,不过是他会的皮毛而已。
    时也心中感叹,他瞧着强势冷峻,书写做饭倒是样样精。
    “对了孟大哥,你方才问徐大夫的事,是你急着离开了么?”
    孟京南却未直接告知,“我之前所言,傅姑娘若是不便,我离开便是。”
    时也以为他误会自己要赶他走。她虽提防他的来历,但还是清楚要给人留好感才行。
    于是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赶你走的意思。你伤的严重,这里又偏僻,不论去哪途中都免不了颠簸,很容易加重伤势。我只是见你在问,所以好奇问问罢了,你在此休养便是。”
    孟京南便顺势而下,“嗯。”
    忙碌一日,夜里伴着雨声时也入睡极快。
    屋外风强雨骤,几年来未见的雨水,扎根不深的树木被冲走泥土,歪七扭八的倒下。伴着一声闷雷,雨水铆足了劲的落下。只听一阵窸窣声,屋顶的茅草被掀飞,掉下一块木板,瞬时间大雨挤进屋内,一片稀里哗啦的动静。
    时也被雨水扫脸,一睁眼立马从榻上跳起来。望着破洞漏雨的屋顶,皱起了小脸。
    ——
    凄凄惨惨
    漏雨了,接下来要怎么睡?乛?乛?

章节目录


春色(np)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不怜冬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不怜冬并收藏春色(np)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