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外,严恪从书房里出来,双唇抿成一条线,面色铁青。
    他先是去兵器架挑了两根叁指粗的长棍,又示意下人去把荣祁叫来练武场。
    荣祁这时候刚才打算睡下,外袍都已脱了晾在一旁,听是严恪叫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便又爬起来往后院赶。
    谁知到了,荣祁才看见大哥站在武场一端,阴沉着脸。林牧和小楠站在一旁——小楠么,日常看不出表情,小牧倒是有些疑惑一般。
    谁能比荣祁更疑惑,大晚上的大哥不好好休息,怎的叫自己出来,还是这练武场。
    月亮分明挂在天上,白莹莹的。现在虽已是夜里,却依旧能借着月光把一切都看得分明。
    还没等荣祁问出半个字,两米长叁指粗的长棍被扔进怀里——
    严恪喜欢赤手空拳,荣祁好使刀剑,两人平日里都不常用棍。
    下一秒,严恪抓紧了长棍的一段,以地借力,猛地朝荣祁冲了过来——长棍伴着呼啸的风声直直横劈向荣祁,挥起一大片尘土。荣祁本能后撤数步,方才站定。
    他意识到大哥就没打算留给自己任何反应的时间,几乎是同一瞬,严恪手中的长棍再次带着劈山般的气势追击竖砍下来;荣祁向侧方一闪,躲掉了最为骇人的第一棍,又以自己的长棍拄地,上挑扬起沙尘,打断了严恪连续的攻击。
    下一秒,荣祁以进攻作防守,将长棍当成了自己的虎刀,朝严恪腰侧劈去。
    严恪竖棍一挡,两棍相击,闷声震耳。
    反力太强,手中长棍猛地抖动几下,荣祁下盘不稳,又连着后退了数步。
    ——所以他们才不喜欢跟严恪切磋,这种一对一的硬碰硬,没人赢得了他。
    荣祁倒不至于难以招架——只是要费点功夫。严恪蛮力十足,敏捷却稍有欠缺,只要小心布防,借力打力——应该不会输得很难看。
    “大哥,我可什么都没干!”荣祁叫嚷着,只是奇怪,自己也没做错什么,怎就被大哥抓来切磋了呢?
    平日里分明只有小牧有这种待遇才对。
    “说什么呢,”严恪沉声,皮笑肉不笑,道,“太久没实战,怕你生疏,陪你切磋而已。”
    切磋讲究点到为止,哪有像他一样恨不得棍棍到肉的。
    场内虎斗龙争,两棍相击传出阵阵闷响,两人动作干净利落,你进我退,尘土飞扬;场边,林牧不知从哪弄来了块烧饼样的东西——也可能确实是烧饼,啃得正起劲。
    “楠哥,你说,嗝,他们两,这是整哪出啊。”林牧嘴里啃着饼,说话有些——噎得慌。
    “你觉得呢?”小楠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把问题反抛了回来。
    “我觉得——大概是,嗝,大哥有点…嗝,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欲求不满,憋的——”林牧摇头晃脑地分析道,“你想,嫂嫂跟月桃姑娘这几天都呆在一起,大哥都睡了好几天书房了……”
    下一秒,严恪如阎王爷般的声音倏然响起——
    “小牧,荣祁结束了就是你。”
    啊啊啊啊——
    林牧受惊,差点噎着。
    大哥这什么顺风耳!
    大晚上的,他还要睡觉的!
    闺房内,硬度、持久度都已经聊完了,望舒和月桃当下的话题是——
    “男人的尺寸如何才算是合格”
    “我也不确定多长才算是好的……”望舒想了想,道,“若是短小如蚯蚓——那肯定是不行的。况且我一直觉得,男人——越是那方便不行,越容易心理变态呢!”
    “怎么说?”月桃凑近了一点。
    “你想,男人嘛,总是以乐于吹嘘自己裤裆里的那玩意儿,什么龙精虎猛、一柱擎天,好像是什么非凡的本领——你读过《如意君传》吗?其中也有提到,‘及怒发,坑中之肉隐起,若蜗牛涌出,自顶至根,筋劲起,如蚯蚓之壮,首尾有二十于条,江莹光彩,洞彻不昏,盖未曾近妇人之渐渍也。少年见之咸感惊异。试以斗粟挂其茎首,昂起有馀力,无不大叹绝倒’。我敢说,没有男人不在意这个。
    “所以你想,若是一个男人…他那方面不行——或是短的不正常,会怎么样呢?”
    “我想,他会很——自卑?”月桃想了想,道。
    “正是!因为自卑,所以敏感,生怕被掀了短处——总觉得旁人言语中带刺,是在针对他,时间久了,可不就会心理变态吗?敏感又脆弱的男人最可怕了,所以,也不是说为了享受——当然了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啦;哪怕是为了你自己少受气,也要找个那里大点的。”
    月桃狠狠点头,问,“多大算大啊——”
    望舒看着自己的手,脑中浮现出严恪的那根东西——不行,他的尺寸异于常人,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最起码也要……跟你手腕到指尖的距离一样长才行吧?粗细的话,两指以上。”
    月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这个标准默默记下……有机会,她要看看自己荣祁哥哥达标了没有——应该是达标了…的吧?
    要是被荣祁知道了自己被月桃小看,怕是会非常不爽,非要证明给她看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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