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留着吧。我回娘家,再在你们家待着,我还能活几天都不知道呢。”雪雁也不强抢,怕吓着孩子,再一个,这大冬天的,孩子还太小,没办法跟着走,她一个人又抱不了三个孩子。
    抱起来小雪就走,后院也没回,直接就往镇上走。
    她前脚出门,李大嫂就醒过来了,醒过来迷迷糊糊想起身,又觉得肚子疼,才又发现,血沿着棉裤腿儿往下流,胡香秀生了那么些孩子,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是咋回事儿了,更是急得不行,一叠声儿的喊院子里的李四公,快点儿套车,先送大儿媳妇和三媳妇走。人命关天。
    屋里忙做一团,根本没有闲人去追雪雁,只能由着她走。
    李五小跑着出去找人,也顾不得进屋细说,一路往罗家跑,路过他叔家,在院子外就扯着嗓子喊,说他二嫂杀人了,让套车送他二哥去医院。
    跑到罗家的时候,罗家人已经听着声儿出门看了。一听他的话,也顾不得过年了,他大姨立马叫他大姨父套马车,自己一路小跑儿着往李家跑,罗刚也跟他妈一起。苏玉梅惦记雪雁,可是孩子还在呢,都走了没人帮她看孩子了。听说杀人了,想着血乎拉的场面,又不能带着孩子过去,只能留在家里看孩子。交代罗成一声儿,让看看他二嫂咋样了,回家告诉她。罗成反应慢半拍,但是听话,他嫂子支使他,也就往他二姨家跑。
    大姨母子到的时候,李四公已经把马车套好了,正在往车上铺苞米杆,胡香秀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舍得把被褥拿出来给儿子媳妇铺,怕弄上血洗不出来。
    “人都快不行了,还等什么车,一车拉走得了。老三,刚子,把你二哥抬车上去。”胡大姨一看马车上只放了两个儿媳妇,还想再等着别家的车来了才送李立海,急得直骂。李立海这会儿失血过多,脸都没人色了,也没力气说话。自己拿手按着出血的地方,老老实实的等着安排。罗刚听他妈一说,立马上前,跟李三一头一脚,把李立海抬上车,李大嫂坐在车前头,没那么大的空间让李立海躺着,李三就上车,让他哥靠着。人都上车了,李四公赶着车就往镇上跑。
    他的车都已经跑出去几十米了,李三叔才赶着马车过来,众人又忙活着把老太太往车上抬,往医院送。李三婶子跟着来的,倒是不怕老太太没有照看。
    这会儿大姨父也赶着车到了,罗刚坐上车,跟他爸一起往镇上赶。他得去张罗呀,李家这些个,哪个是能办明白事说明白话的。回家跟苏玉梅要过家里所有的现金拿上,自己姨家什么情况,他心里有数,肯定没人带钱。没有医药费,医院能收吗?
    “雪雁呢?”等车都走了,胡大姨才发现雪雁没在,进屋里看着一屋子的狼藉,胡香秀还在炕上哄着哭唧唧的孩子,问她。
    “扎了老二一剪子,她自己也伤了脖子,抱着孩子走了,说要回娘家。家里乱成这样儿,也没人有空管她……”胡香秀一肚子的怨气,觉得雪雁小题大作,又不是头一回挨打了,但凡她能忍一忍,也不至于闹得一家子鸡犬不宁。
    “老二啥时候回来的?雪雁无缘无故的就扎他?”胡大姨是个厉害的,也明事理,当了几十年的家,还能把日子越过越红火的女人,不明理是办不到的。她更是知道自己的妹子是个什么尿性,没有偏听偏信的跟着胡香秀的套路走。
    “刚进屋,不知道听谁说的,说他媳妇给他戴绿帽子,就动手了,老二媳妇还手没轻没重的。就乱起来了。老大媳妇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上了,见红了。四媳妇的肚子也抻着了。”胡香秀跟她姐回话不敢瞎说,但也不是没有偏向。
    “完犊子玩意儿。没听说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还能不能有点儿正事儿了。大半年没个影儿,年午黑天的回来了,就对媳妇儿动手?你还有脸帮他说话?你咋不寻思寻思,他要是没听到雪雁把他欠的那些钱还了的信儿,他敢回来吗?我可让你愁死我了。成子,你赶紧回家,骑上自行车去追你二嫂,追上了用车驼着她们娘俩送回丁家去,快去。”
    胡大姨的脑了转得快,一听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以她对丁雪雁的了解,就不是一个知道还手的人,以前被李立海打得大冬天的不穿衣服在院子里老老实实的跪着都不反抗,能逼到拿剪子扎了,那打的能轻得了?这要是让她自己抱着孩子回娘家,再有个好歹的,丁家能悄么声儿的就算了?李立海就是没被扎死,就丁文强那样儿的,能饶了他?
    一边儿气得肝疼,一边叫罗成去追人。把人好好送回家,至少让丁家知道没有对雪雁不管不顾吧!
    哎,老李家,这都办的是什么事儿啊!
    第15章
    摸黑走路,肯定没有马车走得快。
    李四公的马车之所以没有追上雪雁,是因为雪雁走的毛道儿。就是那种为了少走些路,一脚一脚踩出来的,斜穿农田的小路。走得人多了,路面都踩硬了,自然就成了路。人们也有默契,种地的时候,都会把这种一人宽的小路留出来。
    这时候的人,出行最大众的方式还是步行,三十四里路,那也是说走就走的。所以,这种小毛道很多。跟走车的大路比,这种差不多是直线距离,能近一些。也因着这个,李四公他们的马车才遇不到雪雁。
    罗成是个实在的,回家取自行车的时候,苏玉梅就怕他一根筋走大路,特意嘱咐他延着毛道找,别走大路。还给拿了手电筒。大年三十,没月亮,全靠着冬天积下的雪光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又抱个孩子,还受着伤,可怎么走。
    小毛道不好骑车,罗成是推着车小跑着追的。很快就把雪雁追上了。
    “二嫂,我送你。”罗成远远的就喊。大晚上的,声音传得本来就远,他又是大嗓门,雪雁早听到了。就往大道上走等着他。
    等到了,抱着孩子坐着自行车的后座上,让罗成送。
    光线不好,又怕摔着孩子,自行车骑不快,一个来小时才到了镇上。都在过年呢,镇上正热闹,到处都是鞭炮声,丁家的大门也没关,正在院子里发纸。罗成的自行车刚到门口,忙活着正要放鞭的文强就看到他了。
    “罗成,你咋来了?”这大过年的。
    “文强,是我。”雪雁从车上下来,打了声招呼,抱着小雪往屋里走。
    “妈呀,姐,你这是咋滴了?”雪雁一头一脸的血,给文强吓得妈呀一声,眼睛瞪得老大,声儿都不对了。
    “李立海打的。”说的时候已经进了屋,把孩子往亲妈炕上一放,“妈,你帮我看着孩子,我得上卫生所把脖子包一下。”
    “艹他妈李立海,老子宰了他。”文强看他姐那样儿,气得都不行了,也不过年了,到厨房拿了刀就要去给他姐报仇。
    “不用你宰,我已经动手了,能不能活下去,看他的命了。他们应该到卫生所了。”雪雁脸冷冷的,转头又找她哥,“哥,赶紧找人吧,怎么也得弄个正当防卫。”
    这会儿孙兰英和丁大嫂在厨房煮饺子呢,丁大嫂听着声儿出来看了一眼,见雪雁脸上的血,就随手拿了个毛巾,在热水里洇湿了,过来要给她擦脸,被雪雁挡了,“嫂子,不能擦,得让越多的人看到越好。”
    雪雁这会儿已经做了李立海撑不下去的准备。不能他死了,自己还得落个杀人犯的罪名吧!人渣,根本不值得。
    “对。不能洗。别去卫生所了,没有大夫。你在家等一会儿,我去借车,咱们上县医院。文强,你去找派出所值班的,这事儿不能瞒着,得经官。得让警察给咱们做证人。”丁大哥交待着,就往出走。
    这年头儿的车,都是随着司机走。政府唯一的那辆吉普车司机开回家的,好在司机家也住镇上,离得不远,也就是十来分钟的路程。
    派出所就在卫生所对面,离丁家不到五十米,几步就到了。文强到了所里,赵所和一个民警在值班,那民警强子也是他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哥们儿。都是熟人,也没废话,拉上人就往对面卫生所去。
    李家的两辆马车这会儿早到了,卫生所就一个值班的大夫,四十多岁,全镇没有不知道的,他就不会看病。是特殊时期混上的工作,药都认不全,更别说看病了。不过是见得多了,李立海的伤他处理不了,但是李大嫂和李四媳妇儿的情况他能判断,“流产了。出这么多血,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这个是要生了,赶紧的。往县医院送,手术去吧,说不定孩子还能保住。这个受伤的,卫生所也没那个条件,给你点止血药上着,赶紧走吧。”
    那大夫可痛快呢,车都没让下,就给打发了往县里去。还很“尽职”的回办公室给县医院急诊打电话,提前报告这边病人的情况。
    人命关天的事儿,本来也信不着这大夫。听他这么一吓唬,李家人也不敢等啊,李四公赶着车就跑。
    那大夫再去看李老太太,“人都硬了,还拉来干什么?回去吧。”就再也不看,直接回办公室了。
    “啊……”李三叔,李三婶当场傻眼。老太太这是死了?
    罗家爷俩都没进卫生所的院子,在门口碰上往县里跑的李四公,就直接跟着走了。这边儿就剩下李三叔两口子和车上的老太太,俩人直接傻在了当场。
    文强他们进院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场面,问了大夫李立海的情况,他就回去了。至于李老太太的事儿,他才不会管呢,跟他有什么关系。
    直接就回家了。
    回到家,丁大哥已经把车取回来了,他自己会开车,就没让司机过来。本来丁老爹要跟着的,丁大哥和雪雁都不让,怕他身体受不了,再跟着上火。丁大嫂回家取了钱回来要跟着,孩子都扔给老人了。文强回来直接上车,也跟着。正好一车,四个人就往县医院跑。没多远就追上李家的马车了,李四公扯着嗓子喊丁大哥救命,让把他们家的病号都拉上。丁大哥连刹车都没踩,凭什么管你们去。想得美。拉着你们,出了事儿,不得赖我们身上啊。
    半个小时到了县医院,医院职班的大夫接到镇上打来的电话,知道要有重伤号,还好几个,早通知了领导,县城本来也不大,在县里的领导和大夫都赶回来备战。七八个大夫,十来个护士都等着呢。
    “你这也是命大,再偏上一公分都刮到动脉了,这么长时间,出血也能要了你的命。”大夫一边给雪雁处理伤口,一边感慨。
    刚看到雪雁下车的时候,大夫们可是吓得不轻,这么多血,还以伤得多重呢,等开始处理了,才确定,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伤口不深,也不大,血已经凝固了。
    雪雁处理伤口的时间,丁大哥已经跟院长聊起来了。县城才多大,他好歹是个副镇长,平时县里开大会,也都是常见的,都认识。丁大哥把情况一说,那位姓刘的院长也是很通透,就交待了给雪雁处理伤口的大夫,病例往往严重了写。还给办了住院。
    文强也没闲着,他那个嘴,早把雪雁是被李立海家暴给宣扬的全医院的大夫和住院的病人带家属全都知道了。就一栋三层的小楼,能藏住啥事儿。
    有正义感的人还是很多的,雪雁满脸血来的医院也是大家都看到的,再一听她的事儿,气愤的人很多。
    所以,等李四公他们到了医院的时候,连个上前帮忙的人都没有。
    诊断结果很快就出了。
    李大嫂那个没啥可说的,就是流产了。住院等着清宫。
    李四媳妇儿半路上羊水就破了,孩子再不生要憋死在肚子里了,直接推进手术屋生孩子。
    李立海这边儿也推手术室了。不过很快就出来了。
    要么怎么说祸害遗千年呢,出了那么多血,他居然连生命危险都没有。甚至连重伤都算不上。
    那剪子本来也不利,又被肋骨卡住了,连内脏都没伤着,就是个皮肉伤……
    李立海脸色不好,混身没劲儿,除了确实出了不少血,主要是吓得。
    算下来,他的伤,还不如雪雁的危险呢,雪雁的伤可是真的差一点就伤到动脉。
    一出结果,李立海立马就活过来了。送到病房,就跟李三骂骂咧咧的骂雪雁。一口一个等他出院,非打死雪雁不可。
    “你可少说两句吧,大嫂和四儿媳妇还不知道咋样。不让你这么作,大哥都当爹了。”李三让他烦得不行,他是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只求稳定生活,向来是看不上流里流气的他二哥的。
    “你想打死谁?你再说一个我听听?”李立海还想回嘴呢,文强拎着从锅炉房找来铁炉勾子就进来了。
    丫的,他这个暴脾气,人可算是让他遇上了,还能不给他姐出气?
    “文强啊,没说谁,没说谁。”李立海一看文强的架势,立马就怂了,满脸是笑的往床边挪,下意识的就要躲。
    他们两个风格不同,李立海是吃喝嫖赌啥都干,就是不动武,只动嘴坑蒙拐骗。
    文强是能动手就别吵吵,正宗的北方人性格。秀才遇到兵都得躲呢,何况是李立海这一号儿的,碰上只讲武力的文强,那可不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文强才不跟他磨叽,上前抬手就把李三的衣服领子揪住了,一甩胳膊,把李三甩出去三四米远,坐到地方半天起不来。
    剩下李立海,身上带着伤,不能动。
    抡起来炉勾子就往李立海的腿上招呼,也不多打,就两下。可就这两下,那是铁棍子,砸在人腿上,能轻得了?
    “你不是抽了我姐两皮带吗?我就回你两下。要你这条腿,算是以前欠的债。以后再敢动我姐一个手指头,动一回我打断你腿一回,给老子记住了。”
    打完了,文强直接出门找丁大嫂拿钱,到门诊,找骨科的大夫给他治伤,还把费用交了。
    态度明明白白,我能给你治,下回也还能再给你打断了……
    第16章
    “哎, 我们家那小姑子呀,结婚前那可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鞋都不会做。你再看看现在,自己一个人带三个孩子, 还得种三十亩地, 供着四个老人的口粮,老人孩子身上从上到下都是她做的, 家里家外就没有不会干的……”
    雪雁出门上厕所, 回来路过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丁大嫂正在跟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在唠嗑。讲她的不容易。
    “她男人不管呀?”那大姐声音又细又尖,一开口就是八卦的那个调调。
    “管什么呀, 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 钱混没了回家不是骂就是打, 抢了钱接着出去混。也就是我们家的闺女本份, 换个人你试试, 不打翻了天哪。”雪雁听着丁大嫂的声音,都能想像出她此时撇嘴嫌弃的表情来,记忆里这些年看过太多回她嫌弃李立海的样子了,下意识的就能想起来。
    “那怎么不离婚哪?”那大姐果然就顺着丁大嫂引导的方向问出来了。
    “可别提了, 我们娘家人早都看不下去了。谁家闺女遭这个罪谁不心疼啊。早劝过了。这不是我那小姑子自己个儿不愿意嘛。大姐你也见过她那男人,咱凭良心说,长的是不寒碜,当初嘴里抹了蜜似的把我们家闺女哄骗去了,一门心思的跟他过日子, 她心又软, 打完骂完服个软说两句好听的,就过去了。再说还有三个孩子呢,为了孩子也得将就吧?这回那男人下了死手, 我们是说啥也不能让小姑子再回他们家了。可是要了命儿了……”
    “我怎么听说,你家大兄弟把那人腿打折了?”
    “那是我小叔子。腿打折我看都轻了,别说人家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看不下去,就我这当嫂子的,大姐,不瞒你说,我都恨不得挠他个满脸花儿去。哪有这样儿的啊。年前我小姑子到省城卖衣服,大冬天的一天一天的在外面站着,差点儿没冻死,手脚都冻坏了,好不容易挣俩钱儿,全给他还饥荒了。还想咋滴呀?大过年的,进屋一句话不说就动手打。你说,谁家的闺女遇上这样事儿谁不心疼啊?人家亲兄弟能看得下去?我们家那位还憋着气呢,要不是看他伤了的份上,说不定也得动手。”
    “是,咱们女人过日子,有娘家撑腰,说话都硬气。以前跟我家那口子刚结婚的时候也打架,有一回他喝多了,跟我动了手。也是我兄弟听说了,第二天就到家里,把我家刚做的椅子腿都砸折了,我家那口子在炕上养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可自打那以后,他再就没敢动过我一个手指头。”话音儿里都带着得意。
    “谁说不是呢……”
    俩人又说了什么,雪雁也没有继续听,反正都是些婆婆妈妈的事儿,自己回病房了。
    “嫂子,你跟人说那些干什么呀?没的让人笑话。”丁大嫂回到病房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热水瓶,这是去打热水的时候聊起来的吧?他们姑嫂没隔阂,向来有什么说什么,雪雁就直接说了。
    “笑话什么?笑话也是笑李立海,关你什么事儿!你当我那话是白说的?我哪有那个闲心浪费那个口水。你不认识那大姐吧?她可是咱们镇上有名儿的传百家,啥话到了她嘴里,不出三天,你看吧,半个镇子没有不知道的。这回这么大的事儿,能借着她的嘴传出去,总比不知道被说什么样儿好吧?”
    丁大嫂在中心校当老师,镇上和附近屯子里的学生,都在她学校上学,当老师的就这点儿便利,学生家长都是什么样儿,再清楚没有的。那位大姐家的孩子几年前也在学校上学,老师们都知道她的快嘴属性。这次是她大闺女阑尾炎手术,她陪床,正好遇上了。不就借着打热水的机会,聊上了嘛。目的就是让她回去把话传开的。要不然李家老五前一天满屯子喊雪雁杀人了,还不知道传出来什么话呢!
    这个年代,名声,至关重要。
    “说我什么到是无所谓,就怕传出不好的,影响到我哥的工作。”丁大嫂的贤慧能帮到丁大哥的仕途,那要是自家出了杀人犯,自然也会影响的。
    丁大嫂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想方设法的把锅往李立海身上甩。
    “都这时候了,哪想得了那么多。能把婚利索的离了比什么都强。”丁大嫂才不承认自己的私心,只说盼着能顺利的离婚,再不离,三天两头的这么闹,动刀动枪的,谁也受不了,摊上这么一号亲戚,可是要了命了。
    “我哥呢?”雪雁找丁大哥,她比谁都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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